借此机会,沈云清正好将来意都说了一遍,听完沈云清的话,沈家两口子一点都没介意,反而很开心,沈广河拍拍胸脯,“这是个好事,你找三叔,三叔肯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张春霞也说:“对,你三叔现在整天闲着没事干,要是弄得不好三婶收拾他。”
沈云清连忙道谢,“那就谢谢三叔三婶了。”
“自家人说什么谢,生分了不是。”张春霞嗔怪道。
在沈广河家待了一会儿,跟沈家夫妇俩叙叙旧,两人差不多就要走了,还要赶着去张家问问砖瓦的事。
沈大河应该是提前和张家说过这事,见两人来问,直接就透了底,“我这有泥瓦和小青瓦,你们要的话,泥瓦一文一块,小青瓦两文,砖也是泥砖和青砖,泥砖也是一文,青砖三文一块,我手里都有点现成的,你们什么时候要最好现在定下来,要不然没了还得拖工期。”
来之前沈云清和季淮就商量过,好不容易建个房子,肯定都要好料子,以后或许要住一辈子呢,所以要了小青瓦和青砖。
一共要了两千块小青瓦和三千块青砖,一共十三两银,跟预估的还少了些,所以两人很爽快地先付了三两定钱。
趁着现在是农闲的时候,人都闲着,这边刚定下没几天,房子就要开始动工了,日子是沈大河给挑的,是一个天朗气清的好天儿。
沈云朗和沈云明两兄弟,还有沈云清的几个堂哥都过来帮忙了,沈云澄年纪小,跟着打打杂,凑凑热闹,这么多人手差不多就够了,不用再另找人。
沈广河先带着季淮几个人先上山找了点好木料,挑出来做门窗和大梁。
趁着这段时间,沈云清带着沈云澄清理房场的杂草,林月香和张春霞偶尔过来帮帮忙。
清理完房场就要开始打地基了,几个汉子每天早上起来就要来干活,天天造的灰头土脸的。
自家人干活不要钱,但饭还是得供的,但现在天气还没怎么暖和起来,饭不能在外面吃,沈云清干脆买了食材到沈家做,做好了把人都叫回来吃,到了晚上在跟季淮一块儿回家去,偶尔也会在沈家留宿几次。
林月香帮忙干活干得起劲儿,跟沈云清感叹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上次这样还是沈云朗两兄弟分家建房的时候,几家人聚在一起喝酒谈笑,心里踏实极了。
季淮日日得不到闲,累得回来吃过饭倒头就睡,几个兄弟也是如此,沈云清只能在饭食上下手,油水加得足足的,吃饱了才有劲儿干活。
为着小哥的事,沈云澄也格外上心,天天懒觉都不睡了,醒了就跑出去,干不了太重的活,其他零碎活都捡着帮忙干,盯着其他人干活,生怕哪块没弄好没看出来。
林月香笑他:“也知道长点心了。”
沈云澄骄傲地昂起头,“我小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沈云澄近来的表现令沈云清感动不已,做饭时还特意加了一道他爱吃的菜。
盖房这一个月,只因为中途下了两场雪停了几天工,剩下的时间大家都没怎么歇过,基本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沈云清他们几个倒还好,嫂子妯娌多,偶尔帮忙做做饭什么的不缺人手,因住得近,有时候溪哥儿也会过来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
上梁那天,院里来了很多人,很是热闹,院中摆着供桌,上面放着鸡鱼还有香烛,由季淮祭拜过后,才开始上梁。
大梁上贴着五谷丰登和福禄寿喜,由几个汉子抬上屋顶,院里爆竹炸响,季淮兜里揣着五谷和铜钱往下面抛洒,妇人夫郎带着孩子们在下面争抢,算是讨个好彩头。
现在天气已经暖和不少,上梁酒就摆在新房的院子里,林月香看着家中的几个孩子,沈云清带着几个妯娌嫂子忙进忙出,脚一刻没停,累得头昏脑涨。
季淮也忙着招待客人,也喝了不少酒,晚上二人就没有回老屋去,直接在沈家歇下了。
季淮喝醉了酒,有些头疼,洗漱过后,抱着沈云清,把脸埋进他的怀里不撒手。
沈云清本想去给他熬一碗醒酒汤,见状作罢,后来还是林月香熬的醒酒汤,沈云朗兄弟俩也喝了不少,连带着季淮的,干脆熬了一锅给几个人分了。
沈云清把季淮劝了起来喝醒酒汤,季淮拿着碗一口就干了,喝完把碗放在一边,还要往沈云清怀里去。
沈云清推他,“快起来,别耍性子。”
季淮不动,沈云清又推了一遍,“季淮,快点,我也累。”
沈云清倒没说假话,他也忙了一天,现在浑身酸疼,季淮这么大个人箍着他,实在不舒服。
这会季淮动了,老实地拿了枕头躺进了被子里,躺下了又把沈云清搂了过去。
沈云清叹了一口气,季淮吃醉了酒就和粘豆包子一样,真是黏人,今天先这样吧,明天肯定讲出来好好让他臊一臊。
季淮的呼吸打在沈云清的头顶,他窝在季淮怀里,感觉很踏实,眼皮子打架,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第29章
再不到三天,新房这边就完工了。
屋子比老屋建的要敞亮些,用料都是青砖青瓦,更显的气派了些。
沈云清挨个屋子里走了一遍,一会儿摸摸墙,一会儿摸摸窗,心下欢喜。
季淮跟在后面收拾,屋子刚建好,有不少土和杂物,都要清理出去。
上粱酒那天也有不少人提了东西过来,此时都堆在堂屋的墙角,这边剩下的都是一些鸡蛋糕点什么的,活物都拿回老屋那边了,大方一点的人家给了礼钱,被沈云清收了起来。
沈云清欢喜过后去收拾,打算挑一挑,把不怕放的东西继续放在这边,容易坏的拿回老屋。
新屋刚建好,天气还没有大暖,暂时还不能住人,沈云清和季淮打算清明之后再搬过来,这段时间季淮有空再过来烧烧屋子,便不能那么冷了。
礼品上面放着礼单,陈溪读过书,礼单是沈云清请他写的,有了礼单,到时候方便还礼。
沈云清拿起礼单随便扫了一眼,就折了起来放进怀里,鸡蛋什么的继续留在了这边,糕点他挑出来打算拿回去。
走之前两人连带着屋子和院子都清扫了一遍,干干净净的只等着人搬过来。
季淮把院门关上,上了新锁,提起挑出来要带回去的东西,跟沈云清离开,这边的事就暂时先放下了。
现在太阳还没有下山,两人慢慢往家里走。
左右回去无事,季淮便想去河边看看,那边下的鱼篓好久都没有去看过了,“把你送回去,我去河边看看。”
“我跟你一起,省的麻烦,我托吴嫂子过去给小傻喂过食了。”沈云清也不想回去,家里有小傻在家看家,又不着急。
季淮没有异议,手里拎着的东西不碍事,带着沈云清往河边去,远远地就看见下的鱼篓已经翻了出来,扔在岸边。
两人走过去一看,里面什么都没有,用手摸过,已经处于半干的状态,想必是已经被扔出来好久了,两个鱼篓无一幸免。
季淮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沈云清,拿起鱼篓,脸色不太好看,沈云清也很不高兴,“谁这么缺德,连鱼篓都扔了出来。”
现下泥土已经化冻,岸边有不少脚印,季淮扫了一眼,脚印的方向是往东边去的,河这边再往东就靠近村外了,那边没有几户人家。
季淮挑的地方偏僻,村里人捕鱼不来这边,所以附近很少有人过来,所以他能肯定这就是那人的脚印。
季淮本就不是能忍脾气的人,拎着鱼篓带着沈云清过去挨个敲门,问询家里有没有人去过河边。
第一户开门的是一个老妇,见两人过来有些防备,季淮长的凶,沈云清代为出面,好声好气地问道:“老婆婆,家里有人最近去过河边么?”
老妇人卸下了一丝防备,摇摇头,“我家里就我带着我家十岁的小哥儿,大冬天的没人会去河边。”
“打扰了,您回去吧。”
老妇人把门慢慢关上,两人刚要走,老妇人却又探出身子叫住了他们,“你们有什么事么?”
“可千万别去那家。”
老妇人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户人家,那家大门都破破烂烂的,像是好久没有住过人了。
沈云清友好地笑了一下,“我们的鱼被偷了,来这边问问。”
老妇人恍然大悟,直接就说:“那就是我刚才说的那家了。”
她解释:“附近几户人家都是老实本分人,就那家独住了一个无赖,经常做点小偷小摸的事,我劝你们回去吧,他不讲理的,恼起来可会打人呢。”
这下季淮和沈云清可以确定就是那人偷的了,季淮让沈云清在这边等着,他气势汹汹的过去找人。
老妇叹了一声,这小年青可忒年轻气盛了些,一点亏都吃不得,挨了打就知道收敛了。
她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沈云清,这个小哥儿也是,瞧着跟那个大个儿是一家的,也不知道拦着些自家相公,真是不通事!
她“啪”的一声关上了门,搞得沈云清莫名奇妙的。
季淮到了那家人门前,哐哐拍起了门,木门陈旧,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好像马上就要散架了。
门里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和一个汉子不耐烦的声音,“谁呀谁呀,催命呢,不知道等一会儿?”
木门被里面一把甩开,里面的汉子头发乱糟糟的,衣裳也不太齐整,浑身酒气。
季淮低下头阴沉沉地看着他。
刘癞子一看,眼前站着个大高个,长着一双三白眼,死正死地盯着他,直接僵住了。
他虽在村子里住的偏,但时常四处游逛,自然知道面前的人的凶恶之名,况且算起来他二人也有些过节。
他已经记不清是多少年前了,他半夜偷偷进了季家,见柴房里住着人,门还没有锁,趁着里面人睡着了,摸了进去。
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边的柴堆旁放了一个破包袱,他只能偷了这个包袱,盼着里面能有点值钱的东西。
离开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木棍,动静不小。
人被吵醒了,刘癞子心头一惊,撒腿就跑,从院墙翻了出去,一路逛奔,他从小就仗着跑得快,干了不少坏事,一般人追不上也就不追了。
可谁知这小子追着他都快跑出了二里地!刘癞子绝望了,实在跑不动停了下来,本以为自己偷了什么值钱的家当,结果打开包袱里面就两身破衣裳。
还不如不偷!
他直接将东西扔在了一旁,躺在原地喘着粗气,等着人追了上来挨了一顿打 ,他发誓从此再也不进季家偷东西。
当年那个追着他跑了二里地的人就是季淮,他两股战战,不知道哪又惹到了这个大爷,让这煞神找上门来,他可不想再挨一顿打。
“季爷,小的哪里冒犯到您啦?”他对着季淮谄媚一笑,脸上的肉都皱到了一起。
季淮皱紧眉头,嫌恶地看着他,提起手中拎着的鱼篓,“鱼,是不是你偷的?鱼篓,是不是你扔的?”
刘癞子心里“咯噔”一声,他真没想到偷的是季淮的鱼,要不然给他八个胆子他也不敢动啊。
他浑身打着哆嗦,就差跪在地上了,眼睛咕噜咕噜转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什么好说辞。
“我错了,我真不知道那那那……那是您的鱼。”
他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脏兮兮的小布包,打开送到季淮眼前,“这是我的全部家当,赔给您,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了……千万别动手。”
季淮低头一看,眉头皱的更紧,埋埋汰汰的布料上面是十枚埋埋汰汰的铜板,他实在不想要。
“偷了几条鱼?”
“三条。”
“按照正常大小的鱼算,市价合你一条一百五十文,一个月时间,还我四百五十文。”
“不然……”
刘癞子立马答应,“是是是,一个月我一定还给您!”
季淮神色舒缓,提醒道:“钱弄得干净点,别弄得那样埋汰。”
刘癞子以为季淮说他钱来路不正,让他弄点来路干净的,立马点头,“我去镇上找点活计,一定干干净净的。”
怕沈云清等急了,季淮懒得与他废话,交待完了就转身走了。
“怎么样了?”见季淮过来,沈云清问。
季淮松开了眉头,面色柔和了下来,带着笑意,“没什么大事,让他赔了四百五十文,一个月后送过来。”
沈云清放下心来,“那就行。”
两人一起回家,打开门,一条大黑狗就扑了过来。
小傻现在长的已经很大了,但还是脱离不了那股子傻气。
季淮呵了它两声,这么大的狗扑过来,冷不丁能给人扑摔了。
沈云清摸了摸小傻的狗头,去看它的食盆,见里面都干净了,放下手里的东西,立马去灶房烧了水,给小傻和了一盆苞米面子。
见它吃得香,沈云清又摸了他的狗头,幸而小傻不是一条护食的狗,摸了也不急眼,它对家里人很温和,但对生人就很凶了,有好些村人从门外经过,都说季淮养了条随主的狗。
沈云清在这边喂狗,季淮忙着烧炕,近来忙着新房的事,屋子里不怎么待人,有些冷气,得多烧点火。
晚上两人点着油灯算钱,建新屋连地带料还有供应的饭菜,加起来统共二十八两八钱,算上礼钱,两人手里就剩下了九百八十四文。
沈云清叹了一口气,这有零有整的还不到一两。
季淮安慰他,“等明日我就去镇上的牙行,把卖屋的消息放出去。”
沈云清点点头,心中也开朗了些,他俩不是穷了,只不过是钱都变成了固产,等房子一卖,好几十两银子就回来了。
沈云清把钱装了起来重新放进炕柜,盼着卖房。
他们本以为还得等一段时间房子才能卖出去,毕竟没有那么多人愿意花大把的银子买屋子,一般都是从外地新过来的人买新屋,要好长时间才能碰上。
季淮已经决定好家里这边安顿下来,他就出去再找两天活干,但谁知,季淮消息刚放出去不久,就有人找上了门来。
第30章
趁着日头好,沈云清把自己和季淮的衣裳都洗了一遍,此时正在院中晾衣服,因着建房,季淮的衣服有很多划坏或者磨坏的地方,晾干了沈云清还要好好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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