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膝跪地,用湿巾顺着印记一点点开始擦,擦完后又喷了些酒精,最后才用拖把来回脱了四五遍,在确定不会散发出任何味道导致季蓝孕吐后才意满离。
他先前是不是听到季蓝嚎叫来着?
谭秉桉骤然回神,拉开门就往客厅走,看到沙发上露出一个黝黑的圆溜溜的脑袋,他三两步走上前有些疲惫地摸了摸季蓝的脑袋询问道:“刚刚怎么了?”
季蓝双腿踩在沙发上,把脸埋起来,心里五颜六色的,根本没脸搭理他,甚至歪了歪头不让他碰。
他一有不对劲,谭秉桉就能察觉出来,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的法眼,只能用激将法逼着季蓝说。
“不说算了,那晚上睡觉和以后都不能提,我不想知道。”
果然,季蓝最受不了他这样,被他一刺激,把通红的脸蛋从腿心里抬起来,跟刚哭过一样。
谭秉桉被他这副样子狠狠一惊,立刻开始回想有没有惹到过他,但思来想去也没能想出来个所以然来。
季蓝悲愤万千,拿起吃完水果没来及扔的叉子就往他身上丢,一次不够还要来第二次,谭秉桉一开始还能不当回事,但季蓝什么都憋着不往外说,他也没了好脾气。
态度一下子冷了起来,厉喝道:“老实一点!又作!”
凶完他之后,季蓝一下子蔫巴了,但不代表就没了脾气,趁着谭秉桉弯腰捡叉子的间隙,他抬起脚丫就踹了过去,这一下踹的谭秉桉猝不及防,若不是扶着茶几就真要被他踹翻在地了。
他强忍着怒火,不知道季蓝又作什么妖,太阳穴跳个没完,把叉子丢进垃圾桶。
见他跟没事人一样,季蓝又拿起抱枕作势要丢他,结果被谭秉桉一个冷厉的眼神瞪了回去,季蓝为了表示自己的生气,不服输地瞪了回去,直接站在沙发上高高举起抱枕。
“作起来没完是吧?”谭秉桉像是忍无可忍,怒火中烧,声色俱厉道,“放回去!”
季蓝从没见过他这样,害怕真把他惹恼了,悻悻地放下抱枕,自己气势上已经输了大半,索性一脚把抱枕踢到地上,站在沙发上抬头挺胸跟他对视。
谭秉桉简直要被他这种幼稚的行为气笑了,他双手环臂抱胸,倚在沙发上,跟季蓝对视,场面一度僵持不下,片刻后,他伸手指着地上遭受无妄之灾的抱枕,对季蓝说:“捡起来。”
季蓝也学着他的模样,偏过头,死活不肯捡起抱枕。
“快点,别让我说第二遍。”谭秉桉说。
季蓝其实是有些怂的,内心有些动摇,但他的手脚不听使唤,并且有些反感谭秉桉这样跟他讲话。
他气势不足小声开口道:“你那么凶干什么......”
谭秉桉又说:“捡起来。”
季蓝觉得这样做很没面子,怎么都不肯如他意,两人较起真来。
谭秉桉有意让季蓝改改这种坏脾气,沉声道:“我数到三,否果自负。”
不等季蓝反应过来,他已经沉着脸开始数:“一。”
说不慌是假的,就在季蓝想要捡起来时,他已经数到了二,丝毫没有想要小事化了的意思。
季蓝紧张地咬了咬唇,就在他以为男人即将要喊“三”时,谭秉桉突然大步走上前,拽上他的胳膊扯了一下,让他站好,教育道:“那么难吗?”
季蓝被他突如袭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原本心里就绷着,现在更是委屈,他不知不觉瘪起嘴,眼眶瞬间红起来,还带着湿润。
一般到这个时候谭秉桉就该向他道歉的才对,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很是反常。
“不准哭。”谭秉桉盯着他的脸,强迫他对视,口吻不容置喙道,“知道错哪了吗?”
季蓝一滴豆大的泪珠从左眼滑落,强忍着不出声,不给任何回应。
他紧抿着唇,睁大双眼,不肯合上,但眼泪还是跟瀑布一样往下流,甚至一只眼里流出两滴分叉泪。
谭秉桉皱了下眉,伸手帮他蹭掉眼泪,叹了口气像是无可奈何地问:“哭什么?”
“呜呜———”季蓝声音小的跟老鼠仔一样,换了口气才放声大哭起来。
谭秉桉被他哭的头痛,拿起纸巾帮他擦泪,结果被季蓝毫不领情地拍开手。
“啧。”谭秉桉眉心紧蹙,拿了几张纸巾叠在一起在他脸上胡地擦来擦去,又帮他擦了擦鼻涕,“别乱动。”
但季蓝一直不配合,鼻子堵的厉害,谭秉桉拿着纸放在他鼻前说:“用力。”
季蓝用嘴巴吸了口气,使劲擤了擤鼻涕,一张不够,又来了一张。
鼻子透气后,季蓝推开他,一边流泪一边带着哭腔说:“你滚,我不用你。”
合计着用完了就让他滚。
谭秉桉也懒得搭理他,就这么在旁边看着他哭,场面极度诡异,季蓝就踩在沙发上哭的稀里哗啦,把家里的两只宠物都吓得躲在门后偷看。
期间豆豆跳上沙发在他脚边蹭了蹭安慰他不要哭了,但发现季蓝的眼泪会滴在它的毛发上,并且它越哄哭的越惨,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开了。
季蓝似乎觉得有些羞耻,用两只手一边擦泪一边哭,不让谭秉桉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样子,浓密的睫毛都哭掉了几根,有的甚至进入了眼睛里面。
他哭了好久,到最后没了力气声嘶力竭,屁股靠在沙发背上,用手捂着脸上气不接下气,自始至终谭秉桉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等他哭完。
视线被手挡住,看不清前方,季蓝忽然惴惴不安的将指缝打开些,透过狭隘的缝隙看外面的世界,不等他看清,突然对上谭秉桉的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心一慌,赶紧把指缝绷紧。
谭秉桉没走。
季蓝的掌心又湿润起来,眼泪从里面掉落,有种不哭到窒息不罢休的错觉,看的谭秉桉是一肚子气,眼皮就没停下跳动,他就没见过这么犟的。
最后还是他先服软,走上前拉开季蓝捂着脸的双手,看到他那哭的已经不正常的脸色,心猛地一悸,伸手抹去了他脸上的泪,可想而知吃了闭门羹。
季蓝不愿跟他和好。
“别哭了。”
季蓝索性闭上眼,看都不看他。
一哄就委屈,许是觉得自己哭的难看,他又想抬起手捂住脸,结果被谭秉桉一把拽住手臂,手腕上的项链滑落到地上。
谭秉桉好声好气安慰他:“别哭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开始说服自己想要改变季蓝的性格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搞来搞去谁都不讨好。
季蓝孩子气很重,他猛地甩开谭秉桉的手,刚想发作,却因重心不稳脚下一滑差点从沙发上踩空摔下去。
还是谭秉桉一脸惊慌失措地扶住了他才没出事。
可季蓝不这样想,他的脑回路一直出其惊人,只见他一滴眼泪掉在地上,红彤彤的脸蛋上充满了难以置信,随即脱口而出:“你打我?!”
“?”
谭秉桉扶着他的手还没撒开,季蓝一把抓过在嘴里咬了一口,没使多大劲,谭秉桉就任由他咬。
等咬完了,季蓝松开了那只沾着他口水以及牙印的手,哭唧唧地跳下沙发,摸着泪冲进卧室。
“砰———”
随着卧室门被关上,里面传来上锁的声音和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谭秉桉像是还没回过神,他在原地转了一圈,抓了把头发,甚至也想大哭一场:“这不造孽吗?”
第24章 怒火
“你是不知道他有多过分,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季蓝抽噎着,吸了吸鼻子,语气恶狠狠地朝着电话那端听他诉苦的陈鸣说, “永远都不会!!”
陈鸣见他又要哭,赶忙安慰他:“好好好,不会不会。”
“但我听你这么说, 也没搞明白你俩因为什么吵架啊?”
季蓝拿小臂蹭了下眼泪, 气呼呼地说:“谁知道他呀,就是神经病一个!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他根本就不爱我!都是假的!呜呜......”
情绪到了不哭也得哭,更何况是受了如天大般委屈的季蓝呢。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比小行星撞地球还可怕的事情,经过他的细细观察发现———
———谭秉桉不爱他!!!
陈鸣拿出烟叼在嘴里点着, 冲着视频里的季蓝挑挑眉,示意他接着说。
季蓝眼睛哭的红肿, 又继续喋喋不休的指责起来:“他特别凶, 那副模样感觉要吃人, 平时我在家什么都得听他的, 感觉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把我囚禁在家......”
听他说完, 陈鸣被烟呛了一下,他连连咳嗽好几声,吓得季蓝顾不上自己, 带着浓浓的鼻音焦急问:“你还好吗?!你要是不会抽就别抽了,身体更重要啊!抽烟会导致患肺癌的几率增大, 趁早戒了吧。”
季蓝想到当初在医院初遇谭秉桉时他就在走廊上抽了大半夜的烟,可后来不知怎么了,就再也没见过。
“......”陈鸣缓过来后,把烟一掐, 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变相咒我早死呢?!”
季蓝赶忙摆摆手:“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之前谭秉桉就老抽烟,现在他都戒了,你努努力可能也能戒掉的。”
陈铭冷哼一声:“不戒。”
好吧。
季蓝垂下头,又要开始悲伤流泪,陈鸣被他哭的心烦意乱的,失忆前季蓝就爱哭,小事哭大事也哭,哭起来没完没了,怎么失忆后还是这个样子。
陈鸣趁早打断他的下一步动作,将烟灰缸从视频屏幕里推出去,盯着季蓝观察一番:“你说来说去还是没说原因啊。”
“还有,其实我觉得你相好的也不是那种人吧?他骂你两句我倒信,你说他会把你囚禁在家?”他嗤笑一声,“别扯了,不可能。”
季蓝停止哭泣,顿住了,猛地抬头看向他,气势汹汹道:“怎么不可能!!”
“他要是囚禁你,你不得闹翻天啊,今天跳楼明天割腕后天再来个浴缸溺毙,你没死都给他吓死了。”
季蓝蹙眉,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不是这种人。”
“你就是。”
季蓝揉揉鼻子,笃定道:“可他根本就不爱我啊?这才是至关重要的!他很会伪装!你没亲身体验过,你不懂!”
陈鸣深知跟他讲道理没有任何意义,但还是想奋力一搏:“他不爱你难道爱我啊?!他爱你爱的已经很明显了好不好。”
“抓紧说,你们到底因为什么吵架,你一直磨磨唧唧的,别说是你的问题?”
“怎么可能是我的问题,这次绝对不是我先找麻烦,是他的原因......我怎么跟你说呢!”
季蓝组织了好几遍语言都没办法将那件事说出口,他望着手机里的陈鸣,试探道:“如果有人对你耍流氓,你会是什么感觉?”
陈鸣想都没想,很是透彻:“谭秉桉对你耍流氓了?”
季蓝在内心挣扎了下,旋即小鸡啄米般点点头。
陈鸣挑了挑眉问:“他强迫你了?可你不还怀着孕吗,他得逞了?”
这下季蓝又摇摇头,喉咙像是被石头堵着,怎么都说不出来。
谭秉桉那个手势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指不定早就......
“说不出口就别强迫自己。”陈鸣觉得季蓝实在是太单纯了,打算好好教教他,虚掩着唇说,“这都是你们之间的情.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什么垃圾烂情.趣,他不稀罕,也不想要。
季蓝把食指竖在嘴边,轻轻“嘘”了一声。
他不想听,但陈鸣执意要说:“你俩都结婚了,孩子都有了,他长得又不丑,你又不吃亏,该爽就爽,该享受就享受,你之前不很喜欢这样吗,怎么失个忆把兴趣爱好都给变了?”
理是这么个理,但季蓝听不进去。
季蓝嘴巴张张合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思考一瞬后,对着陈鸣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没办法......没办法那样......”
陈鸣觉得他顾虑太多,慢慢开导着:“你俩互帮互助不就好了,他爽你也爽,两全其美。你啊,就是缺个人教,一回生二回熟,多来几次就好了,你不好意思那就等着谭秉桉主动,他让你干嘛你就照做。”
“这种事情有过一回立马就能熟能生巧。”
听他这么说,季蓝感觉失忆前的自己一定是个超级无敌大银魔。
他问陈鸣:“你知道的那么透彻,那......有没有做过那种事情......怎么才能突破心里那道防线?”
“......”陈鸣抽了抽嘴角,心想他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有些抽象的对季蓝说,“看来你是真忘了,之前你老拉着我讲你跟谭秉桉床上那档子事儿,听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不少活儿还是你教我的呢,现在倒好,你成不谙世事的小处.男了?”
季蓝消化了几秒钟,觉得陈鸣说话太开放了,口无遮拦到什么都说。
他不会承认的,他没做过。
但脑子里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黄色废料快把他腌入味。
陈鸣说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会做出这种事情吗,季蓝抓狂地搓搓脸,忽然想到之前那个梦,将这些都结合起来,他好像真的有点银乱。
“不———!!”季蓝脸上的泪痕干了,有些紧绷,他用力眨眨眼,笃定道,“我绝不是这种人!”
陈鸣把手机拿起来,找了个隔音好的地方,试探问道:“蠢蛋,你不会是因为这种事和谭秉桉吵成这样来跟我哭吧?!”
季蓝扣了扣手,表示沉默及肯定。
“我操!”陈鸣顿时恍然大悟,语出惊人道,“你俩睡了?你觉得自己被那啥,心里不平衡所以生气了?”
季蓝急忙否认:“没有,没睡。”
陈鸣翻了个白眼,把手机拿近了些:“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你再不说我挂了。”
“别别,我说就是了。”季蓝把手机固定好,然后艰难地伸出手,“你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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