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蓝今天穿的衣服都是宽松型的,淡黄色的卫衣刚好遮盖住肚子,把那刚有点弧度的肚子覆盖的严严实实,丝毫看不出是怀孕四个月的样子。
“您一共点了两份豚骨面,一份拼盘天妇罗和两份关东煮。”服务员笑盈盈的把食物端起来放在桌上,又拿了两份铜锣烧,补充道,“甜品是店内会员专送,祝您用餐愉快。”
季蓝点点头:“谢谢。”
服务员拿着餐盘退出包间,在他出去的那一瞬间,季蓝继续喋喋不休起来:“小鸣子,你老实说实话,你是不是收了谭秉桉的贿赂!”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哪还有什么好朋友唠家常的和谐场面,陈鸣从没觉得季蓝如此难缠过,支支吾吾地吐露实情:“就一点点,真就一点点,没多少!”
季蓝狐疑的盯着他,想从他的表情中找到说谎的蛛丝马迹,自从他失忆后,对之前的朋友和事情都不大了解,再加上之前谭秉桉说陈鸣不希望他们两个在一起,更令他疑心。
季蓝拿着手机对着食物找好角度,库茨库茨一顿拍,加了个滤镜后发到社交平台。
他冲陈鸣挑挑眉,问:“那你跟我讲讲为什么之前你不希望我跟谭秉桉在一起吧。”
陈鸣吃了只鱼籽福袋,掀起眼皮瞄他,随后视线下垂,好似在回忆着什么。
过了一会,他擦擦嘴,有意无意的隐瞒着一些事:“有太多方面了,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那你就从最清楚的开始说。”季蓝没察觉到不对,继续问他。
“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俩都结婚有孩子了,没必要再提,你说是不是?”
说完,他把自己的那份铜锣烧往季蓝已经空了的小食盒里一放,挑了挑眉说:“我那会不想你俩在一块是真觉得谭秉桉不是什么好人,他那会儿和现在很不一样,变化很大,不止外表。”
季蓝脑子有点迟钝,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呆板着脑袋问:“为什么不一样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跟我讲讲。”
难不成谭秉桉以前长得凶神恶煞,为了跟他在一起去整容?
“他家里......不太好......”陈鸣手心直冒汗,在心里组织好语言,“他家虽说是重组家庭,但关系复杂的很,尤其是三年前你们刚认识那会,他家反正不太情愿。”
季蓝刚用筷子捞起来的面突然滑落进碗里,面汤都险些崩在衣服上,但他没在意这些,迫切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追问道:“他家怎么了?难不成是因为我?”
怕他多想,陈鸣急忙解释:“和你没关系,是他家里的事情,自然和谭秉桉自己有关。”
说着说着,陈鸣不禁放低了声音,下意识看了眼包间里的门有没有关好,才慢慢道来。
“他后妈比他大不了几岁的,他还有个弟弟,听说是他爸刚把他小妈娶进谭家的时候就已经有这个孩子了,所以......”陈鸣忽然噤声,给了季蓝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陈鸣自己都觉得很怪异,当初季蓝只是把谭秉桉捡回了家,一块生活了没多久怎么就突然要跟季蓝在一起呢,并且说把季蓝带回家就真的带回家了,然后就迫切的让谭家知道了季蓝的存在,可门当户不对的,谭家自然是不愿意,为此还和谭秉桉大吵了一架。
说起来也奇怪,谭秉桉之前性格孤僻,脾气也不大好,自从遇见季蓝后就收敛了不少,除了偶尔吵架之外看起来很恩爱。
但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季蓝听他说了这么多,心里也有了底,不由惊呼:“他家里还有个私生子啊?!那他小妈不就是小三上位吗?!”之前没听谭秉桉提起过家里的事情,没想到这么炸裂。
他声音实属不算小,吓得陈鸣猝然伸出手在嘴边猛地”嘘“了一声,惊恐道:“你可小点声!这里可有不少跟谭家关系好的人。”
“嗷哦好。”季蓝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夸张,赶忙捂住嘴。
嗦口面,喝口汤,季蓝依旧好奇,趁着话题接着问:“那......他家里,知道我的存在吗?”
季蓝对自己的身份心知肚明,肚子里几乎没点墨水,跟谭秉桉这么复杂的人在一起难免不被说闲话。
“知道啊,当然知道。“陈鸣猛吸一口饮料,继续说,“很久之前就知道了,但你也清楚,谭家连谭秉桉这个大儿子都不喜欢,更别说其他的了。”
季蓝眉头一拧,他也连带着被讨厌了,那估计谭家应该没什么好人,连谭秉桉这么好脾气的人都不被喜欢,那自己这种性格估计更不讨喜,更何况谭秉桉从不提家里的事情估计也是怕他看笑话。
“呵,不喜欢就喜欢呗,我还瞧不上他们呢!”
季蓝自我安慰,要是知道结局是这样他就不问了,省的听完怪糟心的。
但话说回来,知道一些也不算是坏事,起码他可以和谭秉桉一起讨厌谭家,就不会孤零零的了。
俩人聊了这么久,口干舌燥的,陈鸣用小程序点了两杯奶茶,特意把季蓝的那杯换成了纯牛乳的,还选择了去冰。
等餐的同时,陈鸣突然眼神一亮,望着正在小口吃饭的季蓝说:“蓝心,你站起来给我看看肚子呗。”
听到这话,季蓝连食物都没来得及咬断,蹭地站起身,客气道:“看吧看吧,这有什么的。”
陈鸣盯着看了几秒,狐疑道:“你真的怀孕了吗?怎么看不出来啊?先前见面时我就想问了,你这跟没怀孕有什么区别吗?”
季蓝脸上腿上都没长肉,唯一有点肉的肚子还被用衣服盖上,因为是娃娃脸,长相略微稚嫩,看起来像还没成年的高中生。
虽然上称重了不少,但一点都不显眼。
“怀了的.......”季蓝眼神闪躲,有些不好意思的撩开卫衣,露出一点肚皮,“这不是挺显怀的吗?”
陈鸣顿时瞪大双目,颤颤巍巍道:“我靠......终于见到怀孕后的肚子是什么样子了。”
季蓝放下卫衣,悄咪咪地说:“其实我挺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怀孕的。”
“为什么?”陈鸣不理解。
“你想啊,怀孕后诸多不方便,最好欺负了。”季蓝跟他描述之前看到的一个新闻,“之前就有怀孕后遇到抢劫的案例,自己一个人出来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抢了个精光。”
陈鸣则觉得他孕期敏感多虑,安慰道:“现在都是法治社会,遍地都是监控,警察局离市中心那么近,出警只要三四分钟,你看的那个新闻估计是几十年前的吧?”
“况且你不是还有谭秉桉吗,有什么可担心的?”
一提到谭秉桉,季蓝就心里直别扭,郁闷道:“可别提他了,我心里都快烦死了。”
看来是昨天吵架的事情还没处理好,怪不得眼睛里还能看到血丝,显然没睡好的样子。
陈鸣收了谭秉桉的好处,而且他人对蓝心挺不错的,他也不想看到俩人吵架的样子,到头来苦的还是他自己。
陈鸣化身家庭纠纷和解员,伸出手拍了拍季蓝的肩膀,态度认真地说:“你俩都老夫老妻了,虽说刚结婚没多久,但也同居了快小四年了,有什么矛盾不能好好说?”
“而且我作为外人肯定是不清楚你们在家是怎么相处的,但光从外表来看,我觉得他对你很不错了,唉,主要还是因为你不记得之前的事,他的脾气转变的很好了。”
陈鸣向他笃定地点点了头,一点假话都没说。
季蓝一脸苦相,不过既然提到了谭秉桉的脾气,他倒是想好好问问:“那他之前脾气是什么样的,和现在很反差吗?”
“何止是反差啊!”陈鸣猛地一拍桌子,“不然你以为当时我为什么不让你俩在一起?”
思考片刻后,陈鸣才开始娓娓道来当年的事情:“他那会虽说脾气不是超雄,但也算不上好的,每天冷着一张脸,对谁都一个态度,我看见你跟这样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还以为你被哪个诈骗团伙给盯上了呢。”
季蓝问:“后来呢?”
“后来?跟你在一起就改了呗,遇到真爱了可能,但你之前没少跟我吐槽谭秉桉老是管着你,现在应该没有了吧?”
季蓝摇摇头:“管倒是不怎么管,就是有点啰嗦。”
“他是不是提前到更年期了?还是受他家里影响精神不正常了?”
但是看起来不像是有精神病的样子。
第27章 拧巴
俩人喝着配送来的奶茶, 各怀鬼胎。
季蓝除了叹气就是叹气,陈鸣实在看不下去了,问他:“你还有哪过的不顺心啊?”
“那可多了去了......”季蓝托着脸, 看向窗外,淡淡道,“我觉得生活总差点意思。”
“怎么, 昨晚吵架没吵赢?”
应该都没赢吧?
见他不吭声, 陈鸣笑了笑,往他身前一凑,揶揄道:“你昨晚跟我做的那个手势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季蓝听到他问这个,手上倏然一滑,脸差点砸在桌子上, 掀起眼皮难以言表地看着陈鸣。
陈鸣也被他惊到,慌慌张张地说:“你要不要反应这么大啊?!”
反应能不大吗, 季蓝脸色蹭的一瞬变得粉红, 梗着脖子咽下口中的奶茶, 忙不迭道:“别提这事了, 算我倒霉好了, 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又没办法挽回。”
“我靠!!!”陈鸣一脸震惊,赶忙扯了一下他, 震惊不已问,“他昨晚还真指.奸你了?你不是跟我说着玩的吧?”
吵架吵不赢就玩这一套, 陈鸣觉得他好像成为了某种paly中的一环。
季蓝顿时红了脸,腾的从椅子上半站起身捂住了陈鸣的嘴:“没有!你小声些,这种事太不光彩了,万一外面路过的人听到我们的对话那不完蛋了!”
陈鸣拿开他的手, 觉得他有些大惊小怪,安慰道:“已经很小声了,除了咱俩没人能听见。”
“说说吧,后续是什么?”
季蓝坐回椅子上,无精打采地说:“没有后续,什么都没发生,就吵了一架而已。”
“切。”陈鸣一副“我才不信”的模样,做了个昨天季蓝哭的很难看的表情,“你昨天就这样哭的,还说没发生什么,鬼才信。”
不等他开口,陈鸣又想起来什么:“你还没跟我说到底为什么吵架呢,可别说是你自己的问题啊?”
季蓝脸上退了红,变得苍白,抠了抠手指才慢慢说:“就因为那个手势......”
陈鸣:“......你快点仔仔细细跟我讲一遍,一句话都不要错漏!”
即使再不情愿,季蓝也只能忍着尴尬一点一点叙述,等听他讲完来龙去脉,陈鸣的表情比吃了屎还要难看。
“季蓝......”陈鸣此刻的心情不能用无语来描述,而是觉得遇到神经病了,“你是掉水里伤到脑子了吗,要不再回医院复查一下吧。”
说完,他还把手背放在季蓝额头上摸了摸,纳闷了:“你这也不发烧啊......”
季蓝晃了晃脑袋,把他的手拿开,更加郁闷了:“连你也不向着我,我真是孤苦伶仃!!!”
陈鸣额角一抽,脸上满是鄙夷,“你太莫名其妙了,人家啥都没干,就给你比划了一个手势,你脑补那么多?还为此吵了一架?悠闲日子过多了,那就上班去吧,你这种病上两天班儿就好了,药到病除。”
季蓝双手抱臂,一脸不服气:“我怎么莫名其妙了,你不都说了那个手势就是那啥吗?这是赤裸裸的性.暗示!!我还不能生气了?”
陈鸣忽然伸手在他脑壳上敲了一下,忍不住冷笑出声:“就算是暗示你,那又能怎么样,你俩都结婚有孩子了,他还能强迫你干那种事啊?孩子怎么来的你不清楚?都干过了,怕什么?”
“你不讲理!!”季蓝捂着脑门愤懑地说,“你就背叛我吧,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绝交!!”
话音刚落,季蓝就伸出手,双手食指横着对到一起,“一刀两断!!”
然后再次喜提被敲脑壳,这回是真使了劲,疼的季蓝一阵嗷嚎,“你赖皮,怎么还来第二回呢!”
一起玩了快十年的好朋友竟然对他做出这种事,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陈鸣敲完后又伸手在他脑袋上敷衍地揉了两下,“好了,至于这么怕疼吗?”
趁着他揉脑门的间隙,季蓝抓紧时机伸手在他脑门上也敲了一下,轮到自己下手可重多了,都能听到一声闷响。
“嘶——”陈鸣捂着脑袋,踹了一脚季蓝屁股底下的板凳腿,“就没见过像你一样报复心那么重的!!”
季蓝笑得喘不上来气,直拍大腿:“哈哈哈哈你脑袋瓜怎么跟炮仗似的,以后过年不用买鞭炮了哈哈哈哈哈!!”
陈鸣又给了无辜的板凳腿一脚,季蓝都跟着凳子一阵晃悠,两人各自捂着脑门上红红的印子坐在凳子上休息片刻。
“别想用这种小把戏来转移话题,都歪哪去了?”陈鸣忽然问。
没想到都这样了,他还惦记着,季蓝嗦了嗦奶茶底部的小料,边嚼边说:“其实也不算是因为那个手势吵架,我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陈鸣挑挑眉,嘴角微微上扬:“接着说。”
“我就觉得做过那种事情很尴尬,真的,我接受不了。”季蓝垂着头,拧巴道:“他经常有意无意的跟我聊这些事,虽然没干过,但.......奇怪死了。”
明明他们已经结婚有了孩子,本该习以为常,但他失忆了啊,他下意识还觉得自己是个年纪不大的单身青年,光是跟谭秉桉同睡就适应了好久,再来点别的方面,真吃不消。
陈鸣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奇怪什么?不就是放不开吗?以前也没见你这样过啊,你俩床上那档子事你可没少讲给我听,有段时间听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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