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蓝觉得那一巴掌给轻了。
他盯着谭秉桉那炽热的眼神看了许久,灼烧的他皮肤有些刺痛,浑身不自在,只好赶紧撇开视线。
什么老公不老公的,那么肉麻的两个字他这辈子都说不出口,明明各自都有名字,却要老公来老公去的,光是想想那个场面都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可谭秉桉似乎在等着他开口,等着季蓝向他证明给足了他安全感,心性幼稚,做事较真,要不是这张脸,季蓝真的要受不了他了。但他就是这张脸太具有吸引性,让季蓝欲罢不能能,倒不是看着养眼,而是说出去有面儿。
“你叫啊。”谭秉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的脸,连他脸上细小的绒毛都不肯放过。
季蓝怎会轻易答应他这种无理的要求,正眼都不带给,闭上眼睛不吭声。
迫切得到这声肉麻称呼的谭秉桉在没听到之前绝不会轻易罢休,俩人就这么干耗着,耗到季蓝没了耐心,一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谭秉桉那张脸,心里顿时心烦意乱。
“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啊!”季蓝挪着屁股在凳子转了个圈,不愿看到他那张脸。
谭秉桉二话不说捏着他的肩膀又把他给转回来:“我很正常,蓝心,我真的........”
话还没说完便被直接打断,季蓝忍无可忍,实在受不了他,狠狠拂开他的手,喝道:“你正常个屁!我看你就是又要发情了,别在这里丢人,回家再说!”
“回家难道你就会喊吗?”谭秉桉被他辱骂的脸上一块红一块黑,很难看,“你就喊一声就行。”
季蓝站起身,双手环臂,“我就不喊,你能拿我怎么滴!!再说了,你光让我喊,你难道叫过我老婆吗?”
“........”谭秉桉缄默片刻,就在季蓝以为他终于要放弃之时,忽然见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通透豁达。
“所以,你也想让我这样唤你吗?可以的,以后我们就这样称呼彼此........”
“啊!!!谭秉桉你住口!!”季蓝真怕他会喊出那两个字,不亚于耳朵被强.奸,受不了,真心受不了。
谭秉桉见他这也不行那也不愿,脸上骤然变得五颜六色,霎时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从凳子上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出了门,留给身后的季蓝两个字。
“回屋。”
季蓝不知道他又闹什么脾气,但时间已经很晚了,他出去时谢晨正蹲在连廊间打哈欠,见他一出来顾不上蹲麻的腿,猛地站起身,踉跄的跑上前,脚上一软,差点扑通给季蓝跪下。
“哎哎哎,慢点。”季蓝架着他的胳膊,把他从地面上捞起来。
自从关上了门,谢晨就没再听见过里屋的动静,俩人说话声又小,但偶尔能听见季蓝在隐忍着骂人,之后便看见谭秉桉被骂的滚了出来。
谢晨问:“你没把嫂子怎么样吧?”
“啧。”季蓝心生不满,“你胳膊肘怎么还往外拐啊?你是他弟还是我弟?”
谢晨困得眼皮打架,挠了挠鼻子说:“我还以为你得吃亏呢,谁知道你那么厉害,谁能欺负的了你?”
季蓝白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
谢晨刚要进屋里睡觉,便听见季蓝幽幽道:“别让其他人知道今晚的事。”
“你知我知嫂子知,再无第四人知。”谢晨给嘴巴拉上拉锁。
谭秉桉带着一肚子窝囊气回了卧室,猛地把手拉的灯泡拉亮,那力道恨不得把绳子直接拽下来。
他怎么就那么窝囊呢。
季蓝一巴掌就能把他扇的魂飞魄散,不过是一句老公,就那么难以启齿吗。
若是季蓝愿意,他心甘情愿天天叫老婆,蓝心这个小名将成为过去式。
季蓝紧跟其后,在和谢晨简单说了几句话后也回了卧室,一推门进去,便瞧见谭秉桉跟个怨鬼似的狠狠盯着他看。
季蓝踹了一脚凳子,自顾自地换起来睡衣,撇了他一眼,说:“甩脸子给谁看呢?我是不是最近好脸给多了,成天就会蹬鼻子上脸。”
谭秉桉皱了皱眉:“我哪里甩脸子了,明明是你扇我脸。”
“......呵。”季蓝把睡衣套好,走上前去用手抬起他的下巴,眯起眼打量一番,不屑一顾,“又没破,矫情什么?”
谭秉桉一气之下扭过脸,挣脱开下巴上的那只爪子:“你以后再动不动就打人,我就......”
“你就什么?”季蓝抢先他回答,“打死我?家暴我?还是......死给我看?”
谭秉桉手都扬起来了,想了想又放下,恨不得将一口白牙咬碎:“你就作吧,作吧!!”
季蓝挑衅地哼了一声,他作怎么了,他乐意,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谭秉桉再看不惯也得忍着,毕竟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不就是挨两句骂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是了。
“随你吧。”谭秉桉躺进被子里,闭上眼要睡觉。
季蓝磨蹭了许久也跟着躺了进去,对方似乎有意无意的在躲避着他的触碰,刚刚不小心用脚碰到了他的小腿,结果飞速地躲开了。
“你干嘛?”季蓝脚丫上还残留着触碰到他小腿时的温度,“嫌弃我?”
“你不也嫌弃我吗?”谭秉桉睁开眼睛,冷冰冰的歪过头看向他,“我那么老,怎么配得上你?”
季蓝上下拨动脚趾,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你当然配不上我,但我这人就是人美心善,专门治你这种,让你捡到宝贝了。”
谭秉桉干笑道:“那还真谢谢你了。”
“客气。”季蓝态度缓和了点,主动求和,用脚碰了他小腿一下,才刚碰上,对方便蹭的往边上一挪。
“做什么?”谭秉桉问。
季蓝疑神疑鬼道:“你有没有感觉到很奇怪?”
谭秉桉知道他心里全是鬼点子,再怎么奇怪也没好事,又往边上挪了挪,“没感觉到。”
“怎么会没感觉到呢?”季蓝撇撇嘴,暗示着他,“你难道没感觉到我的脚特别凉吗,跟冰棍似的。”
他穿着拖鞋,晚上凉飕飕的,本就暖不热脚,这会说是冰窟窿也不为过。
“那你就凉着。”谭秉桉赌气不管他,可没一会儿,季蓝又把脚贴了上来,往他小腿中间蹭。
被夹着又暖和又舒服,季蓝放下脸面,不由把另一只脚也伸过去,舒服的顿时一激灵。
“我数到三,拿开。”
“你数到一百三也没用,我是不会离开你的腿的。”季蓝说,“你的主线任务就是帮我把脚暖热。”
谭秉桉想把他的脚挪开,但也是真的凉,从季蓝把脚伸过来那一刻,他便一惊。
嘴上不愿意,却还是坐起身,拍了拍季蓝的屁股示意让他坐起来,季蓝乖乖照做,谭秉桉把他的脚放进手心里暖着。
季蓝舒服的脚趾头一直乱动,原本都麻木了,经过谭秉桉这么一暖,血液流通加速,没一会就温热起来。
“上这边来。”谭秉桉下了床,让他去睡自己那边。
季蓝涌动着屁股,一点点挪过去,把脚伸直,被窝让谭秉桉暖的很热。
而谭秉桉则去睡了他那一遍,若不是现在五月天,这点冷没什么,不然真的跟冰天雪地没区别。
卧室里进不来阳光,早晚温度只有十度左右,所以比较冷,得等到六月中旬天气才能真正步入夏天。
白天种地有点累,谭秉桉刚刚给他暖脚的时候季蓝明显感觉到他的掌心里起了茧子,很粗糙。
“谭秉桉,你手疼吗?”季蓝突入袭来的关心道。
谭秉桉用大拇指摩挲了下掌心的茧子,轻轻一碰有些痛,他避重就轻道:“不疼,没什么感觉,睡你的觉。”
“你真没事?”
谭秉桉心里有些乱糟糟的,又重复了一遍:“没事。”
季蓝舔了舔唇,根本不相信他的说辞,“你别硬撑着,家里应该有药膏,上了药再睡吧。”
十五分钟后,季蓝拿着药膏给谭秉桉上药,时不时的还帮他吹着伤口,谭秉桉拿着手机打光,视线停留在季蓝认真的脸庞上,有时候他挺希望季蓝就这么听话就好。
可季蓝若是听话,就不是他想要的那个季蓝了,不能够开开心心做自己的季蓝,不是一个好季蓝。
上完药,俩人都困得不行,迷迷糊糊的,季蓝强撑着问他:“你以后别再老觉得我不在乎你了行吗?”
“不行。”谭秉桉惜字如金。
季蓝不吭声了,老老实实睡觉。
........
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他们准备返程。在乡下住了五天,季蓝浑身神清气爽,临走时依依不舍,还大哭一场。
和他同意抱头痛哭的是谢晨,即将要一起去渡江,谢晨从小没离开过家,要去一个陌生的大城市,总有种恐慌感,更多的是不愿意离开家人。
兄弟俩都要和徐涟漪告别,心里难过的不行。
徐涟漪也自从知道他们就要走,哭红了眼,可再有不舍,也只能学会放手。
临走前,谢飞给他们装了好几根腊肉,徐涟漪一早起来给季蓝和谢晨炸了整整两大袋子的小酥肉,还把家里种的一些青菜都给装上了。
于是,在回家的路上,季蓝和谢晨一边吃着小酥肉一边哭地满脸是泪。也不知道是想妈妈想的,还是让小酥肉给香的。
谭秉桉开着车,右边是季蓝在哭,后边是谢晨在哭,哭的他脑子都有点要炸开。
除了一味的递纸巾,他好像也做不了什么。
第46章 邻居
“别......别哭了。”谭秉桉憋半天, 只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谢晨低着头继续哭,没理他,季蓝则是抬眸白了他一眼, 抽了张纸巾擤了擤鼻涕,带着浓浓的鼻音道:“哭还不让人哭了,你这人控制欲怎么那么强啊?”
被指控控制欲强的谭秉桉额角一抽, 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犹豫了好一会才说:“那你还是哭吧。”
“........”季蓝就没见过比他还闷的人了,索性也不哭了,“我偏不。”
某人讨不着好处,选择了闭嘴。
来的那天天气酷热,回去时到凉快了许多, 开着车窗,吹进来徐徐清风, 正值下午, 外面的天空些许橙红, 像个大火球。
距离到家还有一段路程, 这时, 季蓝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打开看了一眼,是陈鸣发来的控诉。职责家里的猫和鸟坏毛病太多, 点了下语音后,手机里顿时传出陈鸣崩溃的叫喊。
【季蓝!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家!我真是受不了了给你喂猫喂鸟的日子了, 它俩乱拉乱尿你懂吗?我天天追在猫屁股后边给他捡屎!!还有你家那鸟,专门往人头上拉是怎么一回事??!】
俩人回了乡下后,家里的宠物没人照顾,只好拜托陈鸣每天来家里喂点食物和水。
声音外放的有些大, 季蓝被吵得耳朵有点痒,他用小手指抠了抠耳朵,发了条语音过去。
【应该不能啊,它俩早就养成习惯了,只要不是拉肚子,应该不会这么放肆的。】
没了后续,就在季蓝准备把手机关上眯一会时,陈鸣一通视频电话便打了过来。
“........”季蓝盯着手机屏幕里陈鸣那顶鸡窝头看了两三秒,视线又移到他被两坨卫生纸堵住的鼻孔上,按下了接听键。
“怎么了。”季蓝问,“我家猫成精了?”
陈鸣这会已经喂剜了猫,正蹲地上清理猫屎,“你家猫没成精,你家猫是大便超猫,挂着屎满屋子跑。”
“额......不能吧。”季蓝觉得这种事情豆豆或许真的能趁着自己跟谭秉桉不在家彻底放飞自我,但还是选择相信它。
见他不相信,陈鸣二话不说,把摄像头反转,照着地上那坨物体,问:“看见了吗?”生怕他看不见,还特地把摄像头怼的近了些。
季蓝狰狞着面孔,把手机拿远了些,“看见了看见了。”
画面一转,陈鸣又把摄像头对准正站在茶几上的小麻雀上,尾翼处被一个蓝色的一次性口罩兜着,陈鸣面无表情道:“我给它做的屎兜。”
看来家里应该很糟糕,季蓝好不容易安慰好陈鸣受伤的心灵,刚把电话挂断,谭秉桉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的手机在右侧口袋里,加上前方刚绿灯,腾不出来时间,季蓝打量了他一下,机灵道:“我帮你接。”
谭秉桉往右边扫了他一眼,抬了抬胳膊肘:“手机在口袋里。”
“我知道。”
季蓝把手机掏出来,刚想巡查一下是谁会给谭秉桉打电话,但在看见来电人的那一瞬间,愣住了。
一旁正在开车的谭秉桉见他心思很重的样子,询问道:“谁?”
季蓝咳嗽了两声,把屏幕往他眼前一怼:“你弟。”
谭秉桉眉心拢起:“谭睿?”
话落,谭秉桉伸出手,摁下了挂断键。
“昂,应该是找你有事。”季蓝转了转眼珠,想起上次谭睿打来电话跟他说的事情,思忖片刻道,“别是让你回家的,我上次帮你接了电话,你弟说让你回家来着。你回不回?要是家里真有什么事呢?”
不等谭秉桉张口拒绝,季蓝似乎继续为他着想,咬着唇肉对他说:“可别是又憋着什么坏招等你呢,还是别回了,省的被坑,你之前有没有被他们坑过?不对........他们是不是很讨厌我来着?”
“为什么这么讲?”谭秉桉问的是他最后一句话,“为什么觉得被讨厌?”
季蓝用手揪着下唇,尴尬地笑了笑:“他们都不待见你,上哪待见我去啊?唉,咱俩怎么那么命苦啊,你遇上恶爸,我也得摊上个恶毒公公。上次我就问你来着,不会真的是催你回去跟我离婚的吧?你弟万一嘴真的不严实,把咱俩结婚的事给公开了,你家瞧不上我怎么办?”
窗外的风将季蓝的头发吹的有些凌乱,再加上那张小脸,有种正在生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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