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机器人检测到莫里坐在地上,惊慌地一边快滚,一边打开扫描焦急询问:“请问阁下您是遭遇伤害了吗?请让牢牢A3为您进行身体……”
啪——莫里关闭了智能机人。
“牢牢A3正在进入调整模式,请下达指令……”
莫里将刚刚被小机器人归入“疑似莫里阁下受到伤害”的紧急文件删除,设置纯净清洁模式。
“很高兴再次服务——”
莫里单手把长得像垃圾桶的机器人调转方向,一脚踢开,重新启动:“打扫卧室。”
机器人咕噜咕噜滚走了。
做完这一切后,莫里笑着看向大法官:“收起您的精神力吧。对雄虫使用精神力,不觉得太过于大材小用了么?”
出乎意料的,大法官发丝凌乱,眼眶微微发红,他紧抿下唇,手指颤抖,仿佛在竭力忍耐着。
他看像莫里就像在看某些沾染一点就会万劫不复的脏东西,他的目光是莫里熟悉的厌恶,憎恨,但莫里不明白的是,那目光之中竟然还有一丝自怨自艾的绝望。
那绝望并不微弱,只是藏得太深了,如果不是莫里见得多,也绝不察觉得出。
莫里撑着身侧柜子起身,他揉了揉后背,从柜子抽出一个小小的盒子,走了几步坐在茶几上,将那盒子放在腿上,低头打开。
依兰的视线一直随着莫里移动。
莫里从盒子里拿出愈合药剂,打开,一缕淡淡的清新的药香传出。
莫里看了眼沙发:“如果大法官不想这间屋子里发生的事情传出去,就坐下来。”
依兰盯着莫里看,忽地他脱力似的坐下,沙发深深凹陷一处。仔细看,才能发现依兰在尽力压制自己凌乱的呼吸频率和渐渐泛红的脸颊。
莫里隔着衣服握住大法官的手腕,感受大法官在一阵僵持之后渐渐放松力道,才将大法官手腕处的衣袖挽起,在伤处涂抹药剂。
那伤显然是新伤,近距离观察之后,莫里发现不是烫伤,而是电击的伤痕。
这种程度的伤痕……莫里换算了一下电流强度,心道雌虫的身体果然强大。
他没有问伤口是如何来的,大法官对此讳莫如深,多说只会让双方更加难看,而且,与他无关。
依兰逐渐向后靠在沙发上,长睫扇动缓慢,他眯着眼睛,眼底有一丝对于莫里异常行为的诧异,但不多,因为他知道,现在的雄虫,是一只善于伪装的雄虫。
更多的是深深厌恶和自我绝望。
区区一只D级……D级雄虫的信息素,就勾起了他的——
敏感期。
第5章 第5章 我的等级?你尝。
依兰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那间牢房的,也不知道雄虫究竟有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雄虫直到他离开都未再说一字。
而雄虫的信息素似乎只是被他的精神力吓到而下意识释放出的,就算这样,也足以让依兰兵荒马乱。
他跌跌撞撞回到自己办公室,紧锁感应门,打开通风系统。
通风系统是为了快速发散雄虫的信息素,依兰并不需要,但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那只雄虫的信息素黏着性强,那只雄虫信息素的味道仿佛已经融入血液中,像一场潮湿黏腻的细雨,雨丝纷纷砸在身上,挥洒不去。
更难以启齿的是身体的变化,软弱无力的四肢,湿透的裤子,无法阻止胡思乱想的大脑。
“大法官……”
“嗯~”
依兰从椅子上滑落,冰凉的地板唤醒他一丝意识,他趴在地板上,抬手抓住办公桌抽屉。
他还有一次固定的敏感期,除了那一次的量,他为自己预留了两支,就算他少一支,一次敏感期只用两支剂量,他最多用三支富余。
难道就要因为一直D级雄虫而用掉一支么?
依兰放下手,他不甘心。
依兰抓过一起掉在地面的外套团成一团塞入嘴里,那一刻,他突然看到手腕差不多已经愈合的伤口。
雌虫就是这样,无论多么严重的伤,只要没死,伤痕就会渐渐愈合,仿佛从没有遭受过一般。
可……真的能够愈合么?
“大法官,”一道温柔关切的声音出现在依兰耳边,依兰瞪大双眼朝办公桌上看去,“还疼么?”
“要不要我给你揉一揉啊,大法官……”
“呃嗯~”
一支抑制剂见底,依兰松手,试剂针管从手心滚落,屋子里的温度渐渐降了下来。
————
莫里打了个哈欠,手肘支着脑袋,倦倦道:“欢迎。”
卡拉将一瓶红桑酒放在茶几上,靠近用手背碰了下莫里的额头:“阁下看起来似乎很疲惫?”
莫里抬头,用额头蹭了下医生虫的手背,卡拉愣了愣,惊慌地收回手,却被莫里一把握住。
“阁下,您……”卡拉试着抽回自己的手。
莫里侧头躺在医生虫的手心,医生虫竟然不知道的大法官已经来过?
莫里忽略那瓶酒,他说的是真话,所以各外真诚动人,但酒量好的人是莫里,可不是原主。
他闭上眼睛,面露疲色:“我没睡好,叫我躺一躺。”
卡拉僵着胳膊,指尖动也不敢动,不知所措。而雄虫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好似真得要在他手心里小憩一下。
真的睡着了么?
卡拉这么想着,轻轻动了下指尖,雄虫眉眼一弯,轻轻一笑。
卡拉一囧,别开眼看向别处,不动声色抽出手掌。
“阁下……”
莫里却不给他逃脱的机会,挑眉看向医生虫。
卡拉呼吸渐沉,身形缓缓降低,忽地腿一软,跪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他的手被雄虫牵着,随着他的动作搭在雄虫腿上。
他为什么在空气中感觉到一丝信息素的气味,很淡,很淡的味道,但卡拉的反应却出奇的大。
难道雄虫真的觉醒了?
卡拉正四思索着,一抹红桑酒的香气扑面而来,雄虫不知什么时候倒了一杯递到自己嘴边,而雄虫自己手里也握着一杯,他抬眼看时,雄虫正将那杯鲜艳的红桑酒一饮而尽。
卡拉迟疑时,另一杯酒已经抵到唇边,看样子雄虫似乎打算喂他。
莫里:“你如果同我饮下这杯,我便给你一滴我的血。”
卡拉呼吸一滞,心念一动,张嘴咬住了杯沿。
他想,是的,他来这里就是为了雄虫阁下的血液样本,这是他的目的,至于如何达成这个目的,并不重要不是么?
莫里反手将那杯酒喂了下去,待到剩下一口量的时候,莫里拿开了酒杯,却见医生虫顿了顿,似乎意犹未尽。
莫里勾唇一笑,顶着雌虫疑惑茫然的目光,将最后一口酒饮尽,晃了晃空杯。
雌虫脸颊泛红,瞧着是有几分醉意。莫里也呼出一口热气,医生虫真不客气,这酒可比清桑酒酒劲大多了。
他向后撑着胳膊,尾尖从裤腿探出,卡在雌虫视角盲区顺着沙发攀援而上,尾尖鳞片立起,划开拇指。
疼痛迫使莫里清醒,他收起尾巴,从伤口处挤压出一滴血液给雌虫看。
卡拉不解地看着那滴血,忽然想到雄虫的信息素便是蕴藏在血液里,他下意识屏住呼吸,雄虫却捏住了他的下颌。拇指压在唇瓣上,那滴血液沾染在唇瓣上,卡拉下意识抓紧雄虫的裤子。
可预料之中的反胃和恶心并没有来到,反而,那滴血液散发出悠悠的清香,沁虫心脾,就像脱去一切世俗繁杂,回归纯粹的原始森林,面对藏匿最深的渴望。
莫里按住雌虫的唇瓣:“阁下不是想要知道我是什么等级吗?阁下亲自尝尝看,雌虫应该都有这个能力吧?别叫我失望。”
卡拉下意识轻抿一下,他心脏一颤,幸好雄虫信息素的味道很淡很淡,不用担心上瘾的问题。
可……卡拉无法控制的将脑袋靠在莫里腿上,也许是醉了吧……卡拉想。
“醉了?”莫里问。
卡拉眨了眨眼睛;“抱歉阁下,卡拉失礼了。”
“我有点醉了。”卡拉道。
醉了就好。
莫里揉了揉额角,原主的酒量太差,他头也晕的厉害。
“我扶你去休息。”莫里压低声线,尽量平稳的说。语罢,他抱起雌虫,身形晃了晃,朝着卧室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步伐。
不妥,这里是雌雄有别,雄虫一君n侍,但却要求雌虫忠诚。
莫里想了想,把雌虫放在沙发上,扯过一个毯子给雌虫盖上,自己跌跌撞撞扶着墙往卧室走。
殊不知,身后的雌虫脸色潮红,两条长腿不自觉搅动毛毯,身形不住地颤动。
————————
“尊敬的莫里阁下,应您的要求,已为您联系您的代理律师。”
就一杯酒,莫里想不到后劲竟然如此大,他抱着一个抱枕,深深陷在柔软的沙发里,眼睛上挂着睡意未消的生理性泪珠。
通讯接通,律师一怔,雄虫阁下怎么有点乖。
“阁下看起来似乎休息不足,请问典狱庭是否招待不周?”
莫里打了个哈欠:“无妨,我喝了点酒,才醒。”
“酒?您那里怎么会有酒?”代理律师诧异。
“我好这口。”莫里淡淡解释了一句。
“哦,好。”代理律师的背景是会议室,他正在整理文件。代理律师放下手中文件,提出建议,“我的提议是,阁下可以先不必提出上诉。”
“嗯,”莫里并不意外,他的案子三上三驳,想要继续上诉驳回判决只能重新走流程,“我要听理由,你是律师,应该是执行我的要求。”
莫里慵懒的目光带着压迫感,昭示着莫里没有说出口的下半句——而不是改变我的想法。
“因为……”律师解释:“阁下明天就将获得保释,保释期为一年,一年之后,判决将会作废。”
“什么?为什么?”
代理律师微微停顿,随后很谦逊地向莫里科普:“阁下恐怕不知,对于雄虫主星没有正式出台的法律约束,通常我们会使用一种叫做无定约法的法律。”
莫里淡淡总结:“嗯,就是没有法律。”
纯道德约束,所以犯了同一个罪的雄虫可能流放,也可能关几天就回家了。
“……也不完全是,”律师耐心地解释,“无约定法是指可以对同样或相似情况的案例,依据过去已经执行过的判决进行参考。”
“既然可以用不可约法,为什么在判决之前不用?害我在这个苦地方多待了这么多天,我现在有理由质疑你们的专业性。”
莫里不舒服地动了动,抱怨:“这里的酒很难喝,我非常不满意。”
律师:“非常抱歉,莫里阁下,希尔洛律法官阁下一直不同意律所调阅案卷,多亏了雄保会帮助,律所才拿到案卷。”
“什么案卷?”莫里好奇,“与我很相似的安理么?那只雄虫怎么判的?”
律师从容回答:“差不多,那只雄虫也是在一年的保释期之后才收回判决的。”
“一年的保释期太长了,难道我要一直被管着吗?我接受不了。”莫里抱着抱枕转到另一边,不开心道,“我还不如待在这里”
律师笑道:“阁下误会了,保释期间阁下和平常一样就行,没有任何虫打扰阁下的生活。”
莫里惊喜地笑起来:“这么好!”
心里却冷冷地想,我不信。
世界上没有白捡的好事。
通讯挂断之后,看守虫躬身进来取下芯片。
“明天……”莫里轻声道。
看守虫:“阁下您指示,明天您需要什么?”
莫里失笑起来,觉得荒谬:“明天我要走了,你开心吗?”
看守虫被问的当头一愣,他下意识看向已经做了全套隐形封闭的窗户,然后看了看防御等级一级的感应门,再看了眼自己,好像没反叛。
“阁下……您打算去哪里?”
莫里向后陷入沙发之中,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不知道。”
离开监狱的时间比他预料的早得多,也容易的多,但莫里心里却更加不踏实。
他不信天下有免费的午餐,抢的不算。
第6章 虫神啊!请将罪恶配给罪恶……
“咳咳咳,咳咳咳。”
画面中艾礼德文抚摸自己的微微隆起的肚子,因为过于激动而忍不住抽动,摇晃的圆圆的肚子似乎能听到水声。
“依兰,我为什么会收到那只雄虫的保释文件?!”艾礼德文的大肚子让他坐立不安,他扶着桌子站起来深呼吸,“而且保释时间就在明天?流放判决呢?不执行了?”
依兰一直皱眉看着艾礼德文的大肚子,显然他的典狱长只请了七天敏感期的假,这是第四天,就算他的雄主再高效,也不可能在四天时间在艾礼德文肚子里弄出一只比七个月还大的虫蛋。
“奥古斯阁下给你弄的?”依兰问道。
艾礼德文咬了咬牙,他的肚子拖累的他无法站立,说完话后,他便撑着身体缓缓坐下。如果不是雄虫的事情太出乎意料,艾礼德文决不允许任何虫看见他这副样子。
“不是……”艾礼德文捧着肚子,昂头靠在椅背上,这个姿势终于让他舒服了些,“是我的雌父。”
“加列阁下。”略一想,依兰也能反应过来,“他希望你能尽早诞下一只虫崽。”
艾礼德文哼了一声,肚子微一起伏:“他还希望最好是一只军雌或者雄虫!亚雌生军雌和雄虫的概率他又不是不知道,他生了一辈子,生出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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