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庆新忙不迭的接话,“陛下圣明”
“你是想弑君”
胡庆新瞪大了眼睛,上前抱住卫玹览的腿,“陛下,臣万没有这般心计,九千岁来时与臣闲谈时曾说陛下国事繁忙,臣便想着找两个大夫给陛下揉揉肩放松放松”
卫玹览冷笑着问道:“说得挺好,不过还是去大牢里说更合适”
卫玹览说着就叫侍卫来胡庆新拖走了,胡庆新不肯放手,紧紧的抱着卫玹览的大腿,“陛下,臣也是一时糊涂,陛下饶过我这一回吧,九千岁..”
“聒噪”卫玹览骂了一句,还是吩咐侍卫,“在拉不走就把手给砍了”
侍卫们抽出刀来,胡庆新赶紧放了手,嘴里还在求情,卫玹览一概没听,屋内剩下那俩男的,两人抬起头瑟瑟发抖,怯生生的看向了卫玹览,虽然一句话没说,但眼神已经把能说的话都已经说尽了,卫玹览走上前去,一人一脚谁也没放过,两人倒在地上,又快速的跪好,卫玹览后退了两步,居高临下的问道:“你俩是从哪里来的?”
两人回道:“我.我们是胡府的家奴”
卫玹览转身就出了门,面无表情的吩咐侍卫,“这俩一块送牢里去”
有了胡庆新的前车之鉴,两人也不敢求情,只是委屈的喊了声,“陛下”
卫玹览抬脚就走了,回了大堂,召见了沈连玉和薛镇了解水患灾情处理进展。
沈连玉:“善民所两日前就已经全部搭建完成,所有灾民都已经安置到位,老弱妇孺单独安置,餐食,住宿皆已安排妥当。鉴于灾民有大肆发热的情况,臣联系了回春堂、百草堂的大夫过来坐诊,六十五位大夫于昨日来到善民所,救治工作顺利开展。臣与薛大人拟了一份赈灾银款发放名单,于昨日上报给了摄政王”
卫玹览点了点头,夸了他一句,“干得不错,朕随你去善民所走走”
“是”
善民所建在城外,卫玹览走了一圈,灾民们不认识他,但都认识沈连玉,远远的看见他就开始跪拜,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卫玹览去伙房,药堂都看了,都是有条不紊的。
要走的时候灾民们依依不舍的来送,“沈大人,不知这位大人是?”
沈连玉拱手回道:“此乃当今圣上”
沈连玉说得认真但灾民们都不信,“沈大人别骗我们了,当今圣上才不会管我们的死活呢”
“沈大人和薛大人被关了这么久,我们才不信圣上不知道”
“圣上怎么样,我们大家心里都门儿清..”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沈连玉当即黑了脸,“放肆,你们在陛下面前胡说什么,烧糊涂了就去治”
沈连玉连忙给侍卫使了眼色,侍卫们连忙上前要把灾民们带走,灾民们见沈连玉动了真格的,这才怕了,难不成这真是皇上?
眼看场面要僵持住了,卫玹览扯起嘴角笑了笑,打了圆场道:“沈大人跟你们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是皇上,都回去吧”说着还玩笑般的给了沈连玉一拳,“都说了不要开这种玩笑,多吓人啊”
对于他的反应沈连玉十分诧异,但没有多说,卫玹览道:“天色不早了,大家去吃晚饭吧”
灾民们:“大人慢走”
卫玹览和沈连玉一道回了城,在路上沈连玉请罪道:“陛下,水灾发生后处理不及时灾民受了许多苦,因缺乏治疗而病死的不下百人,百姓心里惶恐,所以口不择言,还请陛下体谅。明日臣会召集百姓将陛下的恩德广而告之,断不会在有此种言论传出”
卫玹览心情不太好,但也明白这事怪不到百姓身上,他回道:“朕没有怪谁,这事过了就过了,别再提了”
沈连玉压下心中的讶异,应了一声,“陛下圣明”
卫玹览回到巡抚衙门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进门就问:“摄政王呢?”
侍从回道:“王爷正在饭厅吃饭”
卫玹览快步走了过去,正好他也饿了,中午在善民所吃的,灾民太热情了,他饭都没吃饱。
卫玹览进去的时候顾月舒还没有动筷子,见他进来顾月舒站了起来,“陛下”
“坐”卫玹览快步走进去坐下,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菜,十一二个菜,粤式菜,跟中午的浓油赤酱完全不一样,卫玹览要了碟酸萝卜就着吃了。
一顿饭一碟酸萝卜都吃完了,顾月舒觉得有些新奇,“陛下很喜欢吃酸萝卜?”
这种话不好接,卫玹览他作为一个顶替者,又没有原身的记忆,这要是说得不好,容易露馅,于是他说道:“嗯,今天中午第一次吃到这东西,挺喜欢的”
顾月舒回道:“民间小食确实抓人胃口”
卫玹览点了点头,顾月舒又道:“晚上陛下有安排吗?”
卫玹览看出来他有话要说,“有事?”
顾月舒道:“臣看彰德府的收支,发现些问题”
“你说”
顾月舒道:“去书房说吧”
“行”
卫玹览走在前面,顾月舒落在后面,出门的时候朝季潇使了个眼色,季潇赶紧凑了过来,顾月舒低声安排道:“去查查陛下中午在善民所吃了些什么?”
顾月舒说完就走了,季潇也没有耽误,匆匆往善民所而去。
卫玹览在书房里走了一圈顾月舒就来了,手里拿着一本卷宗,“陛下”
卫玹览走过去看,只见卷宗翻开的那一页上用黑色的毛笔标出来一项:安阳到安邑修桥一座,花费三百两银。
顾月舒又摆出另一本,翻开后页面上用毛笔也标出了一项:修平安寺,花飞五百万两银。
卫玹览是没有看出什么问题的,便看向了顾月舒,等着他的下文。
顾月舒回道:“其他的微末细节臣没有细看,但安阳到安邑相邻,两地没有一条河,甚至连低洼沼泽地也没有”
卫玹览当即明白了,哼了一声骂道:“这个胡庆新,我一看他就知道不是个好的”
“那个平安寺又是什么问题?”
顾月舒回道:“臣派人去看过了,所谓的平安寺就是在深山里搭了几块木板,连一座佛像都没有。在在卷宗上显示,这个平安寺于三年前建好,每年还花了两百两银修缮”
顾月舒继续说道:“彰德一年的税收也不过一千万两银”
他这辈子最恨贪官了,卫玹览气得拍了桌子,结果震得掌心的伤口疼,又开始呲牙咧嘴的,他道:“去大牢里提审”
“是”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大牢,牢头赶紧迎了出来,“臣参见皇上,王爷”
任霁道:“皇上亲自提审胡庆新,前头带路”
牢头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就变了,卫玹览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了,他死了?”
顾月舒诧异的看了卫玹览一眼,又极快的收回了目光,看向了牢头。
牢头连忙解释:“没.没有,只是他突发恶疾,浑身长疮,吓人得很,我们都不敢靠得太近,害怕被染上”
卫玹览皱眉,“传染病?”
顾月舒看向任霁,“去叫周云衣过来”
任霁点了头,转身走了,牢头一听周云衣的名字,很是诧异,“鬼谷神医不是死了吗?”
卫玹览和顾月舒看着他,都没有回话。牢头自知失言,低着头站在一边。
很快周云衣就来了,卫玹览道:“胡庆新浑身长了疮,你去看看”
路上周云衣已经听任霁说过了,觉得这事太过蹊跷了,便问道:“他早上不还是好好的?”
卫玹览回道:“嗯,早上见他的时候还没有任何异样”
卫玹览又问了牢头,“跟他一起来的那两人如何了?”
牢头回道:“他们没有关在一起,那两人暂时没事”
周云衣道:“我先去看看”
“嗯”
“这边走”
牢头带着周云衣进了大牢。
14 简介: 彰德3
◎【手眼通天的权臣只能用孩子来牵制】◎
卫玹览没说要回去,三人就在外头等着,大牢城墙比别的地方都要高,墙壁呈现出一种暗黑色,墙壁上挂着火把,火光映在黑色的城墙上,给人一种诡秘的感觉,晚风吹来,火光摇曳,更添了一丝幽暗。
卫玹览与顾月舒闲聊,“这个胡庆新为人怎么样?”
顾月舒回道:“胡庆新之前只是彰德府辖下的一个知县,是四年前才破格提拔成为巡抚的”
卫玹览问道:“破格?”
顾月舒点了头,但没有说话,卫玹览只得问得更清楚些,“为什么会破格提拔他?”
顾月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那时候陛下比较喜欢他”
“只是这样?”卫玹览很诧异。
顾月舒平静的回道:“只是这样”
“你没有拦我?”
顾月舒垂下了眼眸,复又抬了起来,他的语气还是一样的平静,“拦了,没拦住”
“啊?”
卫玹览觉得还挺离奇的,顾月舒都干做出软禁皇帝的事来了,还会有劝不住的时候?
顾月舒仿佛知道他在诧异什么,“陛下向来很有主见”
卫玹览略微皱起了眉,顾月舒说话太模棱两可,太官方了,他虽然知道顾月舒的意思,但听着很费劲。
卫玹览又问道:“为什么会喜欢他?”
顾月舒眼神闪了闪,随即摇了摇头,“臣未曾听陛下说过”
“也没有打听?”
“陛下喜欢谁自有理由,臣不敢妄揣测圣心”
卫玹览到底年轻,心直口快,想什么就说什么,“顾月舒,你说话好难理解,能不能说直白点”说着他指了指太阳穴,“我脑子不太好使”
这话说得夸张了些,但也不算假话,卫玹览穿越前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富二代,家庭幸福,父母开明,十九岁,刚刚进入大学,还没有经历过社会上的勾心斗角。通透通透,他也只占了一个通,他能懂顾月舒的意思,但想不透顾月舒的言外之意。
就像现在,他就想不透原身为什么会喜欢胡庆新。毕竟在他看来,胡庆新这个人长得一脸横肉,心思不正,能力又不足,没有半点值得人喜欢的。
这段时间卫玹览对这个时代有了了解,或者说是对权利有了更深刻的认知。所以他推翻了之前觉得皇权很好收拢的想法,虽然原身是皇帝,但其实受制很多,在朝堂上,何西淮与顾月舒分庭抗礼,在民间,顾月舒声望极高,而他这个皇帝,除了一顶昏君的帽子,要权没权,要名声没名声。
而偏偏他又没有原身的记忆,权力斗争需要的手段,魄力都欠缺,且朝堂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弄得不好,整个国家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长在红旗下的人,思想很纯正,他想让国家富强,百姓安居,而不仅仅只是完成任务然后留下一地的烂摊子,让这个世界的百姓承受苦果。
所以,他得靠顾月舒,被百姓认可的摄政王,一定不会让百姓失望的。
但他也明显的感觉到,顾月舒并不信任他,虽然顾月舒看着很温和,很有礼貌,说话也规矩,但他眼神里的疏离及警惕,和话中的冷淡以却是真真切切的。
“臣.确实不知”
这场谈话到这儿就结束了。
夜深了,冷风习习,周云衣还没有出来,卫玹览也没有在继续等下去,“回去吧”
几人转身各自回了房,卫玹览躺到床上还想着这些事,月光从窗户的缝隙透进来,照到地上。月光跟太阳不一样,月光是散的,不像太阳光的纹路那么明显,如果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月光是从哪里照进来的。
‘系统,有办法看到顾月舒对我的好感度吗?’
【本系统不属于攻略系统,无法查看】
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响了起来,让卫玹览低沉的心情稍微好转了点,他继续问道:‘大数据是怎么算出来只要让顾月舒生下孩子就能保全我的皇位的呢?’
【手眼通天的权臣只能用孩子来牵制】
‘这么简单?’卫玹览难以置信。
【大数据显示,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卫玹览反驳道:‘历史上杀妻杀子的权臣又不在少数,这道理未免太极端了’
【顾月舒不会,他心软】
卫玹览微怔,‘这是原身的看法?’
【系统所有的数据都来源于原身的记忆】
这就有问题,‘不是说读取不到原身的记忆?’
【主系统能量强大,可以翻墙】
卫玹览无语,就这点事还扯到翻墙了。
他心软,卫玹览细细的咀嚼着这三个字,以原身之前的立场都还能说出这句话,那说明顾月舒定然是个心慈手软的人。
他看着透到屋内的清冷月光,那细微的,亮白的,无孔不入的光,让卫玹览突然开了窍,他意识到之前的自己是钻了牛角尖了,其实他根本不需要顾月舒全心全意的信赖他,既然他知道顾月舒是好的,只要他信任顾月舒就行了,是他本末倒置了。
他也没必要在意原身之前的态度,芯子本来就换了,不论怎么样他都不可能跟原身一模一样,他应该相信系统,即便展现出截然不同的性格,系统也会让世界逻辑自洽。
有了这些前提条件,他要做的事就变得简单明了了,第一:不做昏庸的决定;第二:跟顾月舒打好关系;第三:跟顾月舒一起对付何西淮。
心里有了底,卫玹览这才睡了过去,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卫玹览起身问道:“出什么事了?”
任霁进来禀报:“周云衣被打了”
卫玹览皱眉,“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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