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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还是比不过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柯景还挺喜欢这种身体自然老去的状态，因为这才是真实的生活啊，没有人会永远年轻，要接受正在老去的事实。
想到这，柯景不禁有些感慨：“年纪大了就是容易疲惫，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屈春不假思索地反驳道：“柯总才不老呢，您永远年轻帅气！”
听着自家员工的彩虹屁，柯景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许是怕柯景误会自己在溜须拍马屁，屈春继续说：“真的，在我心里柯总永远是最厉害的那个人，永远不老！”
听到这话，柯景总算睁开眼看他，那双墨色眼眸里含着浅薄的笑意，“我要是永远不老，那我可就成妖怪了。”
“柯总，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年轻人这么不禁逗的吗？”柯景笑着说。
没跟屈春密切相处之前，柯景以为他是个坚强的小可怜，没想到相处过后，才发现这孩子其实很阳光开朗，工作也认真努力，就是脸皮有点薄，在他面前动不动就脸红耳朵也红。
还是需要好好训练，起码不能喜形于色，要懂得隐藏情绪。
按完摩后，柯景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
“柯总别客气。”屈春接着说，“您以后累了或是不舒服，我都可以帮您按。”
在即将坐进车内，柯景听到屈春喊他。
“柯总！您这周末有没有空？我奶奶想请您到家里吃一餐饭，当然，我也想请您。”
柯景想了想，这周末也没有什么事，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回到家，躺在床上的柯景算了算他已经带了屈春快三个月了。从六月初开始，到现在的九月末。
距离他脱离世界还有三个月左右，也就是差不多年底。看来他是活不到明年了。
无所谓，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充实而快乐地活。
屈奶奶请吃饭那天，刚好是国庆小长假的第一天。
一大早，屈春就去菜市场买菜了。说是他奶奶请吃饭，但其实上心的还是他。
毕竟这是柯总第一次来他家吃饭，必须要给人留下个好印象。
看着自己孙子忙忙碌碌的身影，脸上还带着一看就很高兴的微笑，屈奶奶心里有种直觉，今天来家里吃饭的人或许就是他孙儿喜欢的人。
叮咚——！
门铃响了。
“应该是柯总到了，奶奶！”正在烧最后一道菜离不开身的屈春喊道。
“来咯、来咯。”
屈奶奶打开房门，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不经眼前一亮。
这小伙真俊啊，看起来还十分成熟稳重，这让她原本的不放心顿时烟消云散。
“奶奶好。”柯景向她问好后便把手中的营养品递给她，“这是我给您带的补身体的东西。”
“哎呦，来吃饭还带这些做什么，先不管这些，孩子你先进门，稍微坐会儿，小春还在烧最后一道菜。”
柯景点头，颇为乖巧地坐在沙发上，挺直腰背，双手平放在腹部，坐姿端正极了。
他打量起这屋子，虽然看起来有点小，但装修得很温馨，也很有人气，一看就是住了许久的老屋。
看样子现在屈春和他奶奶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过的平淡安详，亲人健康地待在自己身边，就已经比很多人都幸运了。
把最后一道菜端到饭桌上后，屈春笑着招呼道：“柯总，菜都做好了，您去洗个手就可以吃饭了！”
“好。”
擦干净手，柯景入座。
饭桌不大，刚好够他们三人吃饭。
屋内没有空调，只有一台立式大扇叶风扇在那呼呼地往外吹风，二档风力，勉强能吹散一些热气。
现在正是天气炎热之时，常年浑身冰凉的柯景倒还好，但是刚做完一桌菜的屈春热得满头大汗。
柯景抽出两张纸递给他，“擦擦汗。”
屈春有些受宠若惊地笑着双手接过，“谢谢柯总。”
柯总递纸给我擦汗，他心里有我！
屈春瞎想着，被自己给逗笑了。
工作时间外的柯景看上去很不一样，一身简单的polo衫搭配休闲短裤，看起来清爽干净而不失稳重，那优越的冷白皮让他穿什么都有种宛如冷玉的质感。
“吃饭吧。”屈奶奶率先开口道。
柯景等她老人家先动筷，才开始夹菜。
“好吃吗？”屈春期待着问他。
“嗯，很好吃。”柯景细嚼慢咽后回答道。
松了口气的屈春笑了起来，天晓得他有多怕他做的菜不合柯景胃口，见他虽然吃得慢但脸上并无厌色，他的担忧才算打消了。
“我家小春啊，厨艺很不错的，打小就懂事听话，是个孝顺孩子。”
听到这话，柯景表示认同：“这孩子日常工作也努力认真，还是奶奶您带得好。”
老人都喜欢听好话，屈奶奶也不例外，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看他越发顺眼。
这一看顺眼，就开始犯老人家的通病，开始“查户口”。
“孩子啊，你今年几岁啦，家有几口人，有对象了吗？”
这一连三个问题，让听着的屈春连忙喊她：“奶奶！柯总今天是客人，你怎么问东问西的。”
柯景摇摇头，知道屈奶奶是善意的，不是特意八卦，“没事，奶奶，我今年39岁了，已经老咯，家里包括我父母就三口人，没有对象，这辈子也不打算找了。”
屈春有些恍惚，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柯景用哄孩子的语气跟人说话。
他奶奶老了以后可不是就是个孩子嘛。
要是柯总能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屈春觉得值了，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39岁了啊。”屈奶奶看了屈春一眼，“年纪是有点大了，但根本看不出来，还很年轻呢。”
屈春担心他奶奶会说出什么冒犯人的话，急忙转移话题，由他来当话题引导者。
柯景看出来了，但他也不想暴露太多隐私，也就随屈春去了。
一顿晚餐吃得和和美美。
饭后，柯景想要去洗碗，但被屈春按住。
“哪有让客人洗碗的道理啊，柯总要是愿意去散步消食的话，您等我会儿，我陪您一起去。”
“好。”
傍晚，盛夏的晚风拂过脸颊，带来凉爽之感。天边一抹晚霞美极了，远处的山都被染成了橘黄色。
柯景和屈春漫步在供行人散步的步道上，他们并肩行走，与一个个下班了归家的行人错身而过。
“小心。”柯景揽着屈春的肩膀，才让他不至于与刚才那位过路人撞在一起。
屈春抬头看他，没来由地感到心安，“谢谢柯总。”
柯景摇了摇头，收回了揽着他肩膀的手。
他们继续散着步。
只不过屈春偶尔会偷瞄身旁的男人，但没想到很快就被人抓包了。
“怎么一直看我？”柯景问。
“因为柯总好看，爱看。”屈春笑眯眯地回答。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偷看是他不对，但他忍不住，暗恋的人在身边怎么能不动于衷。
柯景轻笑一声，没再追究他这个说法。
但这短对话打开了屈春的话茬，他接着说：“柯总真的打算一辈子不找对象吗，是因为没有喜欢的人吗？”
“嗯，早就决定了。”
屈春思索一番，像是下了什么决定，“我也不想找对象，我陪柯总。”
第25章
柯景转过头，有些讶异，“你年纪轻轻，总会遇到那个你喜欢的人的。别说这种话。”
“那柯总是希望我找个对象吗？”
“找对象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管不着。但身为长辈，在这方面还是希望你慎重一些，别想一出是一出。”
“嗯，我知道。柯总，我是认真的。”
柯景没再跟他继续聊这个话题，而是问他工作上有什么需要他解答的。
因为不太在意这件事，柯景忽略了屈春并没有说他有没有喜欢的人。
怀揣着秘密的屈春没有勇气直接向他表白，对于他没有多问既感到轻松又有些小伤心。
因为他知道如果柯景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他一定会诚实回答。
太矛盾了。
目送柯景的车消失在视线中，屈春收起笑容。
回到家，他看到奶奶坐在沙发上等他。
屈春走向她，“奶奶。”
“诶，那孩子回去了？”屈奶奶问。
“嗯，回去了。”
“那行，奶奶问你啊，你是不是喜欢你这上司？”
心思被拆穿的屈春有一瞬的不自然，但还是笑着说：“怎么会呢，我可配不上柯总。”
“不是配不配得上，是你喜不喜欢人家。”屈奶奶故意板着脸说：“奶奶要听实话啊。”
“我……”屈春犹豫着，最后眼睛一闭心一横，实话实说道：“我确实喜欢他，但我自知配不上他，我不敢说也不能说。”
“奶奶，您会介意我喜欢一个男人吗？”
看着自己孙子小心翼翼的表情，屈奶奶连忙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奶奶怎么会介意呢，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我很开明的，喜欢男人怎么了，爱情又不分性别。”
“奶奶……”屈春很是感动，“您真好，我的奶奶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奶奶！”
这一番话把屈奶奶逗得哈哈大笑，“这孩子，嘴真甜啊。但奶奶还是要提醒你，小景那孩子虽说年纪大了点，看着冷了点，但其实是个有礼貌懂事的好孩子。喜欢不是你头脑一热的产物，既然选择走这一条路，就要有心理准备。”
“我的乖孙哟，你别害怕，奶奶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好！”屈春重重地点了点头，
有了亲人的支持，屈春这下是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了。
哪怕暂时只能将这份爱意藏于心底，他也会继续爱下去，直到他鼓起勇气，向他表白。
又是一个月过去，距离柯景离开这个世界还有两个月时间。
屈春像是天生为商场而生的，从一开始只敢缩在他身边的小白兔到现在主动出击又有勇有谋的老狐狸。他真的很有天赋。
这才短短四个月时间，他就可以独当一面，也不枉费柯景不遗余力地培养他。
屈春这边暂时没什么需要担心的，柯景倒是想起周渊来了。
算起来，他们也有两年多没联系了，就像是彻底消失在彼此的世界里。
柯景喝了口茶，目光落在落地窗外的高楼大厦上。
当年说的话还是太重了，所以他们才会变成如今这样，但这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做错了事就应该付出代价。
想好了要疏远他，那就得做的决绝些。
周渊那次出意外进医院，柯景是知道的，可他也仅仅只是知道而已，没有做多余的举动。
无所谓了，反正他也快死了。
等他死后，柯氏就需要拜托周渊了。
本以为之后的日子会继续这么平静有序地过下去，可周渊那还是出事了。
网上突然爆出关于拳击手周渊的性丑闻。有图有长文，甚至还有视频，说的那叫一个真实，在他们口中，周渊直接变成一个私生活混乱喜欢群约的死gay。
舆论顿时爆炸了！
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对周渊的谩骂，说他脏、说他恶心，这样乱搞不怕得病啊，不对，也有可能已经得病了。
就算得病了也是活该，不洁身自爱的都该死。
躲在屏幕后的人不在乎这是真是假，他们极尽恶毒之语去发泄、去造谣。世人似乎都很喜欢看天之骄子跌落神坛的戏码。
像是看乐子一般，巴不得曾经拿过四大腰带为国争光的优秀拳击手陨落。
以满足他们恶心的嫉妒。
柯景看得怒火中烧，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他了解周渊，明白他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
网络上那些所谓的爆料都是莫须有的造谣与污蔑！
他不会放任事态发酵下去，所有网暴者都需要为自己的一言一语付出代价。
这天，周渊刚结束训练，助理就找到他，“不好了，周渊哥你快看看网上那些人在说什么！”
周渊边看边听他在耳边骂：“这群傻逼不分青红皂白就造谣污蔑你，他们根本都不了解你，张口就来。还有什么脱粉回踩的，他们算哪根葱啊，找什么存在感。”
“周渊哥你别担心，俱乐部第一时间就澄清并公关了！要我说就应该告死他们，现在网暴都毫无成本了，谁都能乱说。”
助理骂完见周渊还在看手机，想到评论区那不堪入目的一条条评论，连忙阻止他，“别看了，那群人只会喷粪，周渊哥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周渊点点头，收起手机。刚训练完的他出了一身汗，现在只想洗个澡。
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些事他根本都没做过。
那群傻逼说的跟真的似的。
温热的水从花洒喷出，周渊闭上眼睛，任由温水打湿他的头发与身体。
忽然，他想起来这件事闹得这么大，柯景肯定看到了。
他不在乎网络上那些抨击、审判他的话，但他害怕柯景万一真信了那些人说的屁话，那他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他哥不喜欢如野兽般沉溺于欲望的人，他和他的关系还没缓和，可不能变得更糟糕。
一想到这，周渊连澡都不洗了，随便擦擦身子，围了条浴巾就冲到休息室给柯景打电话。
电话打不通，那就发WX，发完继续打。
此时的他根本想不了那么多，他只想确定一件事：柯景相不相信他没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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