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使臣不屑地说:“少在这里说些空话,有本事你倒是讲讲。”
沈瑜白不紧不慢地说:“就拿您所说的骑兵来说,固然骑兵在平原上有着强大的冲击力,但若是遇到山地、河流等地形,其优势便会大打折扣,而且,战争不仅仅是士兵之间的厮杀,后勤补给、情报收集同样重要。”
匈奴使臣反驳道:“这些我们自然知晓,用不着你来说教。”
沈瑜白微微一笑:“使臣大人莫急。我朝的兵法,注重灵活应变,比如,在面对不同的敌人和战场环境时,我们会采用不同的战术,诱敌深入、声东击西、围魏救赵,这些都是我朝先辈们在战争中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
匈奴使臣哼了一声:“说得轻巧,你们真能做到吗?”
沈瑜白说:“历史为证。我朝的诸多战役,皆是运用这些兵法取得了胜利。而且,我朝的士兵不仅有勇猛的斗志,更有忠诚的信念。他们为了国家和百姓,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这种精神,是任何武力都无法比拟的。”
匈奴使臣被怼得哑然失色,他看着沈瑜白,心中暗自吃惊。
眼前这个女子,思维敏捷,言辞犀利,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他原本想杀一杀朝廷的气焰,长长匈奴的威风,为以后攻打朝廷垫下基础,可现在他心中却有些没底了。
他不禁心想,若现在不是在宴会上,若真是在战场上遇到了沈瑜白,自己又有几分胜算呢……
“你说的好听,陛下,一介平民如今也可以在这朝堂高谈阔论了吗?看来你们也没有什么大才之人。”
白玉珠听着沈瑜白的精彩辩论,心潮澎湃,却又沉稳地不露声色。
沈瑜白反驳道:“作为一平民百姓,尚知这兵法所用,我朝将士更是大能之人,我在此献丑,陛下仁德应允,是陛下有容人之量,听得百姓之言,使臣大人这般说,怕是你们的大王没有这般肚量吧。”
匈奴使臣气急:“你!”
“好了!”白玉珠及时呵止:“今日本是举国欢庆的日子,何必动了怒气呢,想必匈奴使臣也是醉了,那便下去休息吧。”
匈奴使臣拂袖而去,临走时还不忘瞪了一眼沈瑜白。
可惜,沈瑜白根本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
白玉珠目光如炬地看着高谈阔论的沈瑜白,惜才之色不言而喻。
这场圣宴,原本是一场商业与外交的聚会,却因为沈瑜白的出现,变得更加波澜壮阔。
而沈瑜白,也在这场风云变幻的圣宴中,展现出了自己非凡的智慧与气度,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白玉珠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目光紧紧盯着沈瑜白,眼中似有星辰闪烁:“沈姑娘,这汝瓷与忘忧酒的配方可是你身家性命的依仗,你当真舍得?”
沈瑜白微微屈膝行礼,声音清脆却又透着无比的坚定:“陛下,草民别无所求,国安稳则贸易兴盛。”
白玉珠微微颔首,眼中满是嘉许:“好啊好。”
这时,杨雨漫的脸色愈发难看,她紧咬下唇,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心中暗恨沈瑜白的这一招实在太狠,直接抢了她所有的风头。
可在这满朝文武与外邦使臣面前,
她又不能表现得太过失态,只能强挤出一丝笑容:“沈姑娘此举,真是令人钦佩,不愧是此次商贾魁首。”
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语气中的酸味更是藏都藏不住。
大臣们也纷纷议论起来,“这沈姑娘真是果敢,这般珍贵的东西说交就交了。”
“是啊,有此等胸怀,难怪能有今日成就。”
宴会结束后,白玉珠单独召见了沈瑜白。御书房内,烛光摇曳。
白玉珠坐在书桌前,看着沈瑜白,目光中透着欣赏与信任:“瑜白,今日你在宴会上的表现,让朕十分欣慰,你不仅有经商之才,更有爱国之心。朕想问问你,可有什么心愿?朕定当满足你。”
沈瑜白再次屈膝行礼,恭敬地说:“陛下厚爱,民女感激不尽,可我真的没有什么求的”
白玉珠微微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听闻那杨家女儿与你不太对付?”
第68章 风波庄家
白玉珠一语道破沈瑜白与杨雨漫之间的矛盾,沈瑜白着实吃了一惊。
不过,念及眼前这位皇帝的非凡手段。
她还是坦然承认:“陛下目光如炬,草民与杨姑娘之间确实存在一些矛盾。”
白玉珠微微蹙起眉头,眼中满是关切:“瑜白,杨家多年来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朝堂上下也有不少她们的人脉,你公然与杨雨漫对立,日后恐怕会麻烦不断。”
她轻轻端起茶盏,浅抿一口,看似随意地说道,“但你也并非毫无转机。倘若你接受郡主之位,成为皇家的一员,杨家即便心怀不满,也得有所顾忌。”
沈瑜白心中一紧,她深知这是一条充满权力斗争的艰难之路。
她欠身行礼,态度恭敬:“陛下厚爱,草民感激不尽。只是此事关系重大,还请陛下容草民仔细考虑。”
白玉珠微微一笑,目光意味深长:“朕明白这不是一件小事,你回去好好想想,可瑜白啊,朕只有你这一个可以信任的妹妹了,如今皇姑姑也走了,这朝堂之上,朕还能有谁呢。”
白家统治天下多年,历代帝王都极为专情。
帝王虽因巩固皇权的需要而广纳妃嫔,但内心深处依旧钟情于一人,这也导致皇室子嗣并不兴旺。
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兵变,众多皇女或被软禁,或遭诛杀,到了白玉珠这一代,能够信任并委以重任的姐妹少之又少,沈瑜白便是其中之一。
白玉珠一心希望沈瑜白能留在身边,辅助自己治理天下。
此前沈瑜白多次婉拒,她也未曾勉强。然而,当下有些棘手的事务,非得沈瑜白出面不可。
沈瑜白心里清楚皇帝的用意,若是一味地推脱,恐怕不仅得不到好处,还会招来灾祸。
她沉思片刻,再次行礼说道:“陛下,您的信任对草民来说无比珍贵,只是郡主之位责任重大,草民…担心自己能力不足,辜负陛下的期望。”
白玉珠摆了摆手,和声说道:“你的才能朕心中有数,这些年你在朝堂之外的所作所为,朕都看在眼里,只要你愿意,回家,只是一句话的问题。”
沈瑜白咬了咬下唇,内心权衡利弊。许久之后,她抬起头,神色坚定:“承蒙陛下错爱,臣女愿意接受郡主之位。只是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安排,恳请陛下宽限一些时日。”
白玉珠欣然应允:“好,朕给你时间准备,此事确定之后,朕便会昭告天下。”
沈瑜白离开后,白玉珠立刻召来秦慕瑶。
秦慕瑶进殿内,附身跪下。
“陛下,您召臣?”
白玉珠回眸,眼底隐着狠厉:“这杨家最近怕是不安分了一些,莫要惹了不该惹的人才好。”
秦慕瑶一怔,旋即点头:“臣明白了。”
三日后,杨家主母杨蔚暮来到了杨雨漫的住处。
杨雨漫看到母亲突然到来,先是感到十分惊讶,随后心中涌起一阵不安,她深知母亲手段强硬,此次前来必定没什么好事。
杨蔚暮屏退下人,直截了当地说:“收拾东西,跟我回杨家。过几日你妹妹会来上京接手这边的事务。”
杨雨漫满脸疑惑,急忙说道:“母亲,为什么突然让我回去?我在这里一切都好好的,而且我……”
杨蔚暮打断她的话,神色冷峻:“你大祸临头了还不知道!礼部尚书秦慕瑶亲自传信警告,要是再不收敛,杨家都得被你拖垮!”
杨雨漫仍不服气,反驳道:“不过是和沈瑜白起了点冲突,能有多大的事?她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平民罢了。”
杨蔚暮怒目而视,呵斥道:“你懂什么!沈瑜白岂是你能随意招惹的?要是不跟我回去,就别再回杨家,家族可容不下你这么个惹祸精!”
杨雨漫张张嘴:“母亲…”
“杨雨漫,今日话至于此,回去之后你自己去庄子上反省吧,别出来丢人现眼,你太让我失望了,这嫡女的位置,我看,先搁置吧。”
杨雨漫不敢再出声。
第二天,皇榜昭告天下:皇帝找到了摄政王失散多年的女儿——沈瑜白!
杨雨漫得知这个消息后,呆立当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
她喃喃自语,脸上的表情先是充满震惊,随后扭曲成愤怒,最后化为绝望的苦笑。
“我真是愚蠢透顶!千方百计想要对付的人,竟然是摄政王的女儿!”
她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凄厉,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不甘。
“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杨雨漫跪倒在地,头垂着,良久她抬眸狠毒在眼底迸射:“沈瑜白!你非要逼死我!那就鱼死网破!”
杨雨漫仍不死心,她匆忙准备好聘礼,前往庄家。
庄家在京城也是权势显赫的家族,庄雨眠是庄家的千金,才貌双全,如今也是一品诰命名动京城。
如今她对庄雨眠的情早已变质,她妄图通过与庄雨眠联姻,借助庄家的势力挽回局面。
若是能成,自己回到杨家也不至于祠堂受审,说不定还能翻盘!
杨雨漫来到庄府门前,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递上拜帖。
不多时,她便被请进了庄府。
庄雨眠见到杨雨漫,微微一怔,脸上露出礼貌性的微笑:“杨姑娘,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杨雨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庄姑娘,雨漫此番前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想与你商量。”她示意丫鬟将聘礼呈上,“这是雨漫的一点心意,还望庄姑娘不要嫌弃。”
庄雨眠看着那堆聘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杨姑娘,这是何意?病急乱投医,何时也轮到你杨雨漫了?”
杨雨漫明知她的挖苦,但仍旧伪善的笑着:“不知庄大人可在家?”
庄雨眠还想拒绝,结果却见庄硫墨从外走来,她看到杨雨漫也是惊愕一瞬,便也恢复如初。
“这不是杨家那丫头嘛,怎么来我庄家了?快进来,上茶,不知最近你母亲可好?”
杨雨漫赶紧回道:“母亲尚可,近日也来了上京。”
庄硫墨狐疑:“哦?那今日这是?”
她看见了杨雨漫带来的东西,不动声色问道:“这是何意啊?”
杨雨漫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说道:“庄大人,实不相瞒,雨漫心仪雨眠已久,如今要回去了,心中实在按耐不住爱慕,便唐突前来了,雨漫想与庄姑娘结为连理。”
“母亲。”庄雨眠站起身,看着杨雨漫,斩钉截铁的道:“我不愿意。”
“庄雨眠你!”杨雨漫刚要发难,余光注意到庄硫墨一闪而过的不悦,便又笑着道:“我知道雨眠,此次唐突了,但你放心,嫁给我日后我定然不会委屈了你。”
庄硫墨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量。
她与沈家之前产生过不愉快,如今沈瑜白身份尊贵今非昔比,前一阵子听闻这杨雨漫与沈瑜白斗的厉害,如今若是联姻,无疑是与皇家为敌。
更不想因此卷入复杂的权力斗争。
“杨姑娘,此事太过突然,且关系重大,容我考虑考虑。”
庄硫墨委婉地拒绝道。
杨雨漫见她犹豫,心中焦急万分:“庄大人,过几日我便要离开上京了,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雨眠,若是错失…”
庄硫墨摇了摇头:“杨姑娘,婚姻大事,岂可如此仓促,你先回去吧,等我有了决定,自会派人通知你。”
杨雨漫无奈,只得起身告辞。
人走后,庄雨眠便也要离去,她本就是不想留在这里的。
“去哪儿?”
庄硫墨叫住了她,庄雨眠索性也直说了。
“您做主过我一次婚事,如今我也合离了,若是再做第二次怕是不合适的。”
庄硫墨一拍桌案:“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母亲!”
庄雨眠自嘲般勾起唇角:“哦?不知母亲是否还要拿我来换前程?”
庄硫墨被她气恼不已,却也按住了气愤,耐心道:“如今你身份也是不同了,这杨雨漫心思狭隘,并非良配,庄家也不能淌这趟浑水,你莫要动了心思。”
庄雨眠错愕,她还以为…
“知道了,明日我便会带娘亲离开,这是你当初答应我的。”
她转身就走,身后是庄硫墨终究压制不住怒气摔碎的茶盏。
离开庄府后,杨雨漫望着灰暗的天空,心中充满了绝望和迷茫。
自己该何去何从?难道真的要向沈瑜白低头?不,她不甘心!
回到住处,杨雨漫一夜未眠。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自己的处境。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人——苏然。
苏然是她的表姐,在朝中担任要职,与各方势力都有往来。
或许她能帮自己想想办法。
第二天一大早,杨雨漫便赶到了苏然的府上。
苏然见到她,有些惊讶:“雨漫,你怎么来了?听说你要回杨家了?”
杨雨漫苦笑着摇了摇头:“表姐,我如今深陷困境,还望你能帮帮我。”
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然。
苏然听完,脸色变得十分凝重:“雨漫,你这次确实惹了大麻烦。沈瑜白如今是郡主,背后有皇帝撑腰,我们根本得罪不起。”
杨雨漫急道:“表姐,我并不是请你帮我对付沈瑜白,而是…杨家那一关这次我怕是…”
苏然沉思片刻,说道:“眼下只有一个办法,和沈瑜白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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