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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为自己而起舞
项近迷迷糊糊转醒，记忆中最后一幕是她匆忙间抓住了山凝雨的手。
“你醒了？”
山凝雨坐在项近的身旁，轻声问她。
感觉像是轻飘飘的，入水之后不知为何昏了过去，谁都不知道原来天坑里面会有一座小岛，而且湖外和湖内截然不同。
跟外面不同，小岛只有几米，勉强能给项近躺着。湖里非常亮堂，完全不像是在水里，四周白的像是倒映了天空。
项近勉强支起身，发现在这座岛上自己的力气像是被剥夺了一样很是乏力，山凝雨按住她的胸口让项近躺了回去。
“不要勉强自己。你现在能感受到什么？”
感受到什么？
“感受到你的气息很弱，附近没什么东西，那条跟凝寒姑娘打架的……龙？已经不见了，可能是被她杀了吧。还有，一个生命力异常旺盛的种子。”
种子？
山凝雨环顾四周：“可是我什么也没看到啊。”
“怎么会呢？它不是在这里吗？”
项近伸出手往空中探去，而当她一伸手，一棵绿色的幼苗从地下破土而出，似乎在有意迎合项近，把嫩芽依偎在她的手心，看上去生机盎然。
净心碧血。
山凝雨收回目光，仍是笑道：“这里是天坑湖的里面吧？没想到居然有这种场景，可惜，不知道我们该怎么出去？”
项近支起身，把灵气顺着幼芽的根部一路延伸，发现这棵幼芽其实根本没种在土里。换句话说，它居然不需要土壤也依旧能够存活！
可是，它的养分是从哪里来的？
项近思忖道：“难道那条龙是因为这个幼芽才对我们发起攻击的？”
“很有可能。”
山凝雨也伸出手想摸摸这棵幼芽，只可惜将要触碰到时，幼芽把自己缩了回去。她只好把手收回，浑然不在意：
“你刚才没醒，我把这只有几米的地方都看过了，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也没有出去的路。要不下水看看？”
项近点头，这样也好。
只是她刚要站起身，那在她手心的幼芽居然拉长了身躯，向上缠绕，钻进衣服攀在她的手臂上。
山凝雨取笑她：“你被它缠上了，你看它这么小这么可怜，不打算带它走吗？”
“它本就生长在这里，贸然带它出去，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放在这里是最好的。”
山凝雨闻言微叹，看着项近无动于衷地把幼芽一点一点扯下来，幼芽似乎很是不情愿，一个劲的跟项近做着无用功的斗争。
“你可真奇怪，这么有灵性的东西对于修仙者来说不是很宝贝才对吗？”
那一个会像你一样无欲无求的？
可算是把它都弄下来了。
项近松了一口气，感觉幼芽的生命力都低了些。她摊开手，指向自己的眼睛：“凝雨姑娘，我只是想治好我的眼睛。等我的眼睛治好之后，我就要回天偃门了。我临行前跟我师傅说过，跟着我的师兄姐们一起参加朝国的天下比武大会，参加完就回去。”
“可是我眼睛忽然瞎掉了，为了治病来到青国，已经过去了三年了。”
三年了，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走在天云大陆的土地上，一切都是陌生的，对她来说没有归属感。
她不在乎自身强大与否，只希望赶紧治好眼疾，赶紧回家。
回家……
“既然这样，就更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项近听见她的笑意，山凝雨取下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给项近戴了上去。
“这是？”
项近不解其意，山凝雨答道：“你还记得凝寒一下子就把马车收起来了吗？这是储物戒指，你应该也知道。这个是用灵气驱动的，放在我手上只是装饰，不如给你。”
“这样的话，你就不用担心这棵种子死掉了吧？”
项近只觉得这个戒指似有千万斤重量，在她戴上的那一刻好像不得不被迫承受一些不该有的枷锁。
她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本能的想要拒绝。
“好。”
可是她无法拒绝，无论这枷锁是什么，比起本能项近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与本能对立，它只告诉项近一件事情：
如果拒绝，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幼芽被项近摘掉，放进了储物空间里，储物空间可以输入项近的灵气，而灵气可以供养幼芽，之后它会长成什么样谁都不知道。
山凝雨跟着项近站了起来，也是打算一起入水，可项近微蹙眉不让她下去。
“你嫌弃我没用？”
山凝雨垂泪欲泣。
“没有。”
项近断然回答。
“你感冒了，还是不要下去了。我很快回来……”
话未说完，项近猛然转身，脚下黑白雾气萦绕，手攥紧成拳迎身打出！
瞬息间，白皙的拳头打在了一条巨蟒身上，宛若以一人之力对抗史前巨兽，巨蟒被打到空中，足有十米来长的巨蟒居然就藏在水下！拳风把四周的空气猛烈地震开，山凝雨的衣袍飞起，连身形都站不稳了。
为什么现在才发动攻击？
没来得及深入思考，下一波攻击就紧随其后！
项近轻踏土地，巨大的冲力使她霎时间出现在巨蟒身前，指尖上指，数万道黑白相间的气流冲出，直接灌入巨蟒的口中迫使它撑开大口。
“你是刚才那条龙的亲属？”
项近漠然道，随即合上手，气流立刻消散，一个跃身将山凝雨提起，两人来到巨蟒身上。
指尖散发辉光，凝聚出厚重的灵气抵在巨蟒头顶：“送我们上去。”
巨蟒全身的鳞片都流出鲜血，能吞下一座房子的巨口缓慢合闭，而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是一个眨眼。
物竞天择，巨蟒也只好扭扭身子，窜的朝湖顶游去。
另一头在湖上方怎么也找不见两人身影的山凝寒已经把天坑掀了个底朝天，她把那条龙的尸体吊在一旁，就差没把它也开膛破肚，找一找里面究竟有没有东西。
不过万幸，就在她最后一次想把湖水炸开之后，巨蟒背着两人跃出水面，月光勾勒出她们的轮廓，迷蒙之间，山凝寒看见了那个在巨蟒头顶迎风而立的身影。
那样孤寂的清冷，似乎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
而当巨蟒回到湖底，龙的身体化作荧光消散，项近看不见，却觉得周遭的事物也跟着变得微妙起来。
项近没看到的是，天空划过无数流星，山凝雨和山凝寒被荧光环绕，微风轻抚，战斗的痕迹被抹去，万物再次复苏。
似是对眼前之景有所感悟，黑夜里，山凝雨似是萤火虫，泛着不起眼的微光，在草地上旁若无人的翩翩起舞。
而山凝寒拿着古琴在一旁弹奏，声音舒缓，像是蝴蝶震动翅膀，与萤火为伴。
她们从不为别人而奏，不为别人而弹。
为自然所震撼，而自己讴歌生命。
那个舞与自然融为一体，那个曲仿佛天籁之音，项近都切实的感受到了。
无论是这巨蟒还是巨龙，皆是为了一个尚未成长的幼小生命留在此地。
项近以酒代茶，浇在地上表示崇敬。
这一夜，就让它慢慢过去吧。
作者有话说：
大家元旦快乐[加油]是谁元旦的晚上看奥特曼，是我，每次看迪迦大结局都会哭成泪人，OMG真的好感动[爆哭][爆哭][爆哭]
第20章 其实凝寒根本就不会拒绝别人
三人花了点时间来到小洲城，这里是青国有名的富饶之城，码头岸来往商船络绎不绝，各市商贩星罗棋布，入夜之后城市夜夜笙歌。
光是每年来这里游览的人就不下数万人，更有说法这里乃是青国建国以来多次定为皇城的无上宝地。
经过易容的三人并未掀起多大的波澜，山凝寒迅速找了小洲城内最好的客栈就住了下来，然后山凝雨被山凝寒按在了床上。
“咳咳咳！”
“咳咳咳！”
正如项近在之前所言，山凝雨身体柔弱，被巨龙扫进水里之后就感染了风寒，离开客栈之后就一直高烧不退。
项近和山凝寒都不认识草药什么的，只能快马加鞭来到小洲城，好让山凝雨赶快治病。
站在床前，山凝寒拢了拢衣袖对二人说道：“我去买药。”
项近往前一步：“我跟你一起。”
山凝寒飘过去一个眼神，却不是看向项近，而是看向山凝雨：“要不要留一个人陪你？”
山凝雨摇头，默默蜷缩在被褥里，只露出极小撮秀发，闷着被子只能听见她微弱的声音：“你们快去快回吧，记得帮我买些晚饭回来。”
山凝寒忧虑地把水壶放在山凝雨触手可及的地方就出了门，项近跟在她身后。为了不让项近太显眼还专门给她买了个拐杖，牵着山凝寒的衣角。
“你应该陪着她的。”
山凝寒走在前面，项近看不见她的表情，不过应该是生气了。
“嗯。”
“我又不需要别人跟着！”
“嗯。”
“只不过是买个药而已。我以前又不是没买过！”
“嗯。”
“你很烦人！”
“嗯。”
山凝寒心中憋了一股无名火，她猛然转过身，项近及时刹住了脚步。前者质问项近道：“你真的知道我说的意思吗？”
“嗯。”
项近乖巧点头。
山凝寒感觉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登时就打算不理她了。项近丝毫没有自己被嫌弃了的觉悟，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日值中午，两人走街串巷好一通询问才找到药店的位置。小洲城内人群嘈杂，很快她们就遇到了拦路的。
那是在街头卖艺的，样样都有，五花八门惹得别人驻足不前。山凝寒停住了，项近原以为她会生气，轻声喊道：“少爷？”
可是山凝寒没有回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些人，尽管山凝雨还在等着她们买药回来，项近没有提醒，站在一旁默默等着。
胸口碎大石，唱小曲，拉琵琶，说书，卜算卖挂……这难得的市井气息也让项近不由得失了神。
在她跟着师兄师姐第一次来到荆州城时，也是这样热闹。
山凝寒怔怔地看着角落里卖力弹琴的小女孩，她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弹得琴也不好听，调都不对。
不知道是练的什么琴谱，或是索性就没学过琴，赶鸭子上架。
女孩不知道坐在这里多久，头上全都是汗，顺着她的脖颈渗到衣服里，把衣服都浸湿了。
前面的碗零星的被扔了几个铜币。
直到女孩曲艺不精，琴声中断，山凝寒的思绪才被拉了回来，闷哼一声：“还看什么？走了！”
项近跟着她变了方向，逐渐远离人群。
“叮咚”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到了碗里。
药店买完药后，山凝寒把药放在戒指里，急匆匆往回赶。项近松开她的衣角，说道：“少爷，你先回去吧。我先自己一个人逛逛。”
山凝寒肯定是不同意的，不管出于什么样的考量，留项近一个人在外面都不合适。
项近只得耐心道：“少爷，我不是真的看不见。”
我是修仙者，虽然实力不强，自保绰绰有余。况且我貌不惊人，又是个瞎子，众目睽睽之下谁会找我的麻烦？
项近苦口婆心，发现山凝寒的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这里。仔细一听，发现不远处的高层传来一群女人莺莺燕燕的笑意，宛若万朵花丛一齐开放。
这是怎么了？
“少爷？”
山凝寒支支吾吾，如果项近看得见，一定能知道她此刻耳朵红得都能滴出血来。
“哎呀！这位公子好福气啊！”
一位体态丰满的贵妇人穿着华美的衣裳朝她们走来，手里捏着手帕，说话眉飞色舞，什么话到了她嘴里都是天大的喜事。
项近不禁打了个寒战，心里只有不好的预感。她竖起耳朵，发现周围的人都在谈论山凝寒，言语中满是羡慕。
“哎呀呀，这位公子可真是不得了。一下子居然得了我们家这么多姑娘的垂青呢！”
嬷嬷看了一眼山凝寒身后的项近，暗笑道：衣着这么朴素，长得也不出众，还有眼疾，除了气质比较好，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背景的。
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仆人！
眼神移到山凝寒身上：衣着不素，长相出众，气宇轩昂，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只可惜看他的样子，还是个花骨朵呢！
不过花骨朵也有花骨朵的好啊！这么嫩，她怎么可能放过？！
决定好策略之后，嬷嬷带着她的三寸不烂之舌缠上了山凝寒。
“这位公子，我们这的姑娘可是眼界高得狠，方圆百里能得一位姑娘的垂青已是人中龙凤，何况你手里可足足有七八条姑娘们的手帕呢。”
哦，原来是这样。
项近听了半天，可算知道了这嬷嬷卖的什么药。原来是山凝寒被看上了，不过这也很正常，她易容之前就已经是有口皆碑的美人，才气纵横，料想气质也不会差的。
“我……”
山凝寒说什么都不是，她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这么赤裸的表达爱意，尽管对象略有不同。
嬷嬷见山凝寒有退缩之意，当下就发了狠。
“这位公子，姑娘们可都等着你见上一面呢，可不能让她们久等啊。”
“我……我只是出来买药的，现在要回去了。”
山凝寒手忙脚乱，嬷嬷可不会轻易让她走，她一把拉住山凝寒，高声说着：
“这不算事，公子只管知会在哪里，我替你们送去！这送药事大，不让姑娘们伤心也同样事大啊！”
项近往后退了一步，再怎么傻也都听出来山凝寒被谁看上了，直言道：“少爷，我替你送吧。路我都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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