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妥当后,男人把项近原来的白衣和赚来的银票打包进布包里。项近动了动喉咙,咽下腥红,今晚都不打算再说话了。第二天在去找大夫贴点金创药。
确定自己身上没了味道就往同祥客栈赶去。
这些天,她也在想,如果自己还在朝国,又怎么样呢?是在天偃门继续磨练技艺,还是会出来闯荡世界?
发怔时,发现自己已经打开了山凝雨和山凝寒的房门,她回来太晚了,她们都没给自己留饭。
山凝寒不知道去了哪里,山凝雨站在窗外看着月亮,见到项近回来了朝她招招手:“阿近,快来,看看我画的灯!”
作者有话说:
是不是有点像家了呢,咱的大姑娘有点想家了[害羞]
第23章 秘密!
确定自己没露出异样之后,项近凑上前,低头摸了摸山凝雨手里的方形纸灯笼,那灯笼白色的部分用颜料画出了绚丽的图案,看上去十分喜庆。
项近看不见,万幸的是山凝雨把图案的痕迹画的很重,她可以通过触摸来在脑海中画出具体形象。
一笔一线在脑海中勾勒成形,那灯笼上一共八个面,面面俱全,清一色画的草木山水,轻盈灵动,如同畅游在山水之中。
山凝雨轻轻拨动灯笼,灯笼的灯芯还没被点亮,她笑着却又不像在笑。似有意似无意地问项近:“你觉得我后天的灯元节可以拿它出去吗?”
项近点点头。
要按以往,山凝雨此刻应该是很开心项近的答复的,如今却仍是问:“灯元节你和我们一起去好吗?”
项近点点头。
山凝雨这才露出一如既往的灿烂,把阴霾全部一扫而空,宛若人心里的明晨朝露,只需一眼就足够心旷神怡。
“那以后都不要去了,好吗?”
山凝雨放下灯笼,贴近到项近跟前,清香钻进心里,山凝雨掀开她的外衣,里面的内衬因伤口的迸裂重新浸染了血红。
项近动了动喉咙,发出低沉而又虚弱的声音,鲜血堵住了她的喉咙,每一次呼吸和说话只会让她更疼。
万般无奈下,她说道:“好。”
“饿了吗?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吧?”
山凝雨走后没几秒,项近就听见门口传来山凝寒的动静。
“喂!”
项近面朝她的方向,人忽然一个猛扎被按在桌子上,她的衣服又被人拉开了。
“你要做什么我不管,你别死在外面给我们添麻烦!”
项近听见山凝寒冷哼一声,紧接着胸口一丝清凉,接着就是疼痛,火辣辣地疼。项近一声不响:“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你干嘛去那种地方?你很缺钱?”
山凝寒给项近上着药,越说越生气,气到最后下手都重了些。已经不是擦药,而是压药了,项近咬着牙挺了下去。
“只是好奇,如果只看武功,我能到什么地步。”
山凝寒冷笑:“你现在是看见了,技不如人还要去找死吗?要死就死远一点!别让我们看着心烦!”
“嗯。”
嗯什么嗯?!
山凝寒开启感知,发现项近关了四感和灵窍,难怪被打得这么惨,身上的伤口要被是被刺出来的要么是被挖出来的,这里青一块那里紫一块的,看着就很痛。
偏偏这个人还一声不响,要不是血腥味太重连她的香囊和衣服上的香料都盖不住,不靠自己的灵气项近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等等……
“你的衣服谁给你的?”
“赌坊的观众买给我的,我原来的衣服坏了。”
项近把布包打开,里面除了她原来的衣服还有这些天赚来的钱,银票大堆大堆的叠在一起,山凝寒听见项近说:“还有半个月就是灯元节,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吧。”
房外,山凝雨倚靠在门边,她的手勾着客栈后厨加急做出来的饭菜,里面都是些清淡的口味。
听到里面山凝寒大喝了一声:“要去你自己去。”
山凝雨莞尔一笑,心想明明连灯笼都一边骂一边帮项近做了一个,真是不够坦率。
明明你也很想让她一起跟着去吧。
项近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她就算被山凝寒骂得狗血淋头也只是默默应承,最后总结道:“我想和你们一起去。”
项近的心意足够坦率也足够真心,从她的话里你感受不到一丝不情愿或是隐瞒,就连她开始撒谎你都觉得她在实事求是。
山凝寒闷哼一声,最后给项近的伤口缠上布之后扔给她一件衣服:“自己穿!”
之后气哄哄的冲出房间,山凝雨捉住她,两人一起站在门外悄咪咪地说小话,大意还是在骂项近脑子抽风,无聊到给自己找不痛快。
就算是要赚钱也有几百种方法,何况她们也不缺钱。
山凝雨听着山凝寒抱怨心中的不痛快,没跟她说心中停留的猜测。
项近或许是想家了,在遥远的异国他乡,只有武道上的肌肉记忆是天偃门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她只有通过这个方式才能去思念她的过去。
距离灯元节还有半个月,项近被勒令不能再去赌坊,可是窝在房里也太过于无聊,山凝雨提出外出逛街,三人一齐来到街上。
具体目的暂定为挑一件合身的衣服到灯元节的时候穿,她们几人都是天生的衣架子,身材比例都很好,只是可惜无论挑什么项近都不知道长什么样。
于是在山凝雨拿了一件又一件衣服在项近身上比划的时候,山凝寒总是给出模棱两可的评语。
“颜色不搭,换一个。”
“太艳了,不行。”
“这个……太素了。”
山凝寒眼界太高,其实项近本身没有什么需求。山凝雨眼睛一转,去找店员小声说了几句之后就高高兴兴地回来了。
山凝寒问她:“怎么了?”
怎么笑成这样?
山凝雨竖起手指抵到唇边:秘密!
结果也没挑出来个所以然,离开之后三人去了茶馆,听说这里说书先生的嘴天下闻名,白的说成黑的,死的说成活的,肚子里一车的墨水,张口就来。
三人也是勉强才抢到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听台上的先生说书。接着她们就听见了异国他乡一个个神奇的故事,似是神话,鬼怪与现实交织,究竟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谁也不知道。
不知不觉一直坐到深夜,项近提前告别来到赌坊。男人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项近了,下意识问她还好吗?
项近蓦然点头,问他:“我已经不打擂台了,我这次来只是想问你,你知不知道这个?”
这个?
“你要这个做什么?”
项近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秘密。
第24章 灯元节前夕
灯元节前一天,山凝雨把项近叫到房里。
“阿近,快过来。”
山凝雨打开窗,朝下看去。同祥客栈被建在黄金地带,周围都是生意火爆的商铺,朝前有小洲城最丰富的商业街,穿吃住食一应俱全,往后是小洲城的夜市。
一到晚上,亮起的灯火像一条只有在夜晚才会苏醒的龙,蛰伏盘踞在各处的街道小巷中。
各商铺已经被挂上了花灯,是名副其实的花灯之城。从青国和他国各地赶来小洲城参加灯会的人络绎不绝,像是洋流中顺流而下的鱼群。
项近的伤好得很快,伤口已经结痂,不出所料的话还剩下几天就能好得完全了。
她们站在窗边看着小洲城的灯火通明,期待着明天的节庆。
山凝雨拉过项近的手,合上窗,从床下面的箱子里拿出一件衣服放到项近怀里。
“快穿上!”
山凝雨满怀期待地看着她,项近把衣服摊开摸着衣服上的纹路,心里一动:“是你做的?”
“对啊。”
山凝雨坐在她的旁边,抽出衣服比在项近胸前:
“我见你总是穿的白色,想着给你换一个,你的眼布不是灰色吗?我把这件衣服换成灰色了,边边就用了黑色,上面纹了几个图案看上去好看点。”
项近沉默半晌,手腕一翻,一把做工粗糙的木琴出现在手里。山凝雨眼前一亮,接过那把木琴,笑着说:“这是你做的?”
“我知道做的不是很好。它的琴弦很贵,我有点买不起。”
她没有再说下去的打算。山凝雨却弯着嘴角,拨动琴弦,发出几声清亮的声响,不知是谁的心弦也跟着触动起来。
做工岂止是不好,整个琴身的结构都歪歪斜斜,琴弦安置的位置也不是很好,弹出来的声调都和正常的木琴完全不同。
项近能做出来个劣势品说明她肯定是问过的,但由于手头捉襟见肘请不起专业的制琴师只好自己做一个。
山凝雨举起项近的双手,将其摊开,上面都是茧子,不知道她一个盲人是怎么一步一步做出来的。
项近反手把山凝雨的手扣住,翻开,摩挲着她的手心:“以后我穿普通的衣服就好了。”
山凝雨不是第一次自己用布料做衣服,只是久违的捡起女红,说是心血来潮也可以,但确实让自己吃了不少苦头。
“不行。”
山凝雨的声音贴在耳边,像是梦中的呓语,在深夜之中唱着没有台词的摇篮曲,不知不觉让人沉溺其中,心动而不知往矣。
“我想和阿近一起去灯元节,想看阿近穿上新衣服。”
“阿近会嫌弃我做的破烂衣服吗?”
会吗?
项近淡然的回答:“不会。”
山凝雨抽开身,把木琴抱在怀里:“凝寒收到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项近思忖再三,决定把琴要回来:“这把木琴做的不好,我想还是不要给她了。”
项近想把木筝抢过来,山凝雨拍掉她的手,嗔怪道:“也没有不好啊,只是抱在怀里各种地方都很膈应,棱角修得也不够好,手感很糙,琴弦勉强还算好,是上好的蚕丝做的吧?就是安的地方不对,弹出来的声音怪怪的。”
那就是不好。
“可是。”
她话锋一转,“阿近做了很久吧?瞒着我们一个人默默努力,想给我们一个惊喜,只要心里想着为了我和凝寒而努力把它做好,这样就足够了。”
还有什么不好的?
“这个礼物,已经可以了。”
“我很开心,凝寒也一定很高兴。”
“阿近不喜欢也晚了,既然要送给我们可就拿不回去了。”
山凝雨放下木琴,把头搭在项近的肩膀上。
“谢谢你。”
不够好也没关系,粗糙也没关系,我很喜欢。
埋得够久了,山凝雨这才抬起头退了出来,看向项近,这一看却是直接愣在了原地。
只见项近眉眼下弯,嘴唇上勾,轻细无声地笑着。
笑着,像是把这无声的世界重新染上了绚丽的颜色,把孤寂的夜空画上银河,陪伴每一个在深夜里不知身处何处的迷路旅人。
山河都为之倾倒,潺潺的溪流顺着路流经每一处烟火人家,无声地把世界都看了个遍。荒芜的土地里钻出的一个新的绿芽,装点一无所有的大地。
三年过后,项近第一次笑了出来,山凝雨第一次见到项近的笑容,也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受到自己几乎无法呼吸的困窘,剧烈地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像是那日第一次看到舞蹈时心中强烈的悸动。
可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她对她,她对她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因为。
山凝雨又上前,轻轻地把项近抱住。
喜欢和爱,可不一样啊。
项近也很坦然地回抱,丝毫没有察觉出这一份拥抱对于山凝雨而言有另外的意思。
即便是这样灵动的心灵,想要看清少女的心思未免还是太早。
山凝寒没有进去,她手里也同样拿着一件衣服,隔着门像是要彻底隔绝自己心底里的欲望。
抬起手,虽然没有山凝雨那样不小心戳到自己的针孔,歪歪斜斜的针线。可很巧,她也一样选用了灰色布料,黑色边衬和白色衣角。
还真是,巧啊。
山凝寒无奈的勾起嘴角,靠在门边,闭上了眼睛。
如果凝雨……是这样想的话就随她吧。
这样就好,这样就可以。
二选一的话根本不用选。
手腕翻转,衣服被她收进了储物空间,门内脚步声清脆,山凝雨咔嗒一声打开门,看见山凝寒刚好想进来,拉着她的手很是开心:
“凝寒!阿近给你做了一把琴呢!快来看看!”
山凝寒皱着眉,很是嫌弃那把木琴:“这做的也太不认真了!这样的琴也能让我来弹吗?”
项近拿着木琴站起身,那个笑容没有被她收回去,而是再次送给了山凝寒。
“我下次会做的更好的。”
因那个笑而被点燃的火焰被山凝寒强行压了下去,她闭上眼索性不再看。
“下次?算了吧,有一次就够了。”
够了。
第25章 如泡沫般稍纵即逝
灯元节开,人群攒动,门户大开。项近穿着特制的衣裳跟随在两人身后,山凝雨和山凝寒两人神采奕奕,对什么事情都很好奇,没走出几步手里的东西就多得拿不下了。
山凝寒轻哼一声,把东西都扔给了项近,后者无奈接下,扭头送给了跟着父母出来玩的小孩子们。
项近跟着她们东拐西拐,觉得她们今日的活力实在充沛过头,又想到今天是佳节庆典,高兴点也理所应当。
眼下,山凝雨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一张小纸对项近和山凝寒说道:“貌似集齐散落在各地方的图案就可以去花车那里换得一个惊喜呢!我们要不要去试试?”
项近很平静,没说好与不好,山凝寒的反应就更反常了,居然一句话也没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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