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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我(近代现代)——冷山就木

时间:2025-06-06 04:34:55  作者:冷山就木
  找回四肢的沈祝山,用手臂撑了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孔睿这时候听到动静,抬头看了沈祝山一眼,然后像是某种接收到指令信号的小机器人似的,匆匆从自己画画的矮桌前起身,一路小跑了出去。
  没多久,孔洵就走进来了。
  “沈哥,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祝山面无表情,好像是失去所有力气一样,没有和他说话。
  “那饿不饿,有胃口吗,我让人送餐。”孔洵自顾自地说:“你身体太虚弱了,跑开我身边你连饭都不吃。”
  虽然身体总是在拖沈祝山的后腿,辜负沈祝山,但是沈祝山根本没有故意折腾自己自虐的意思,没怎么吃饭主要还是着急逃跑以及换了新环境后惦记着先采买,如果不是在树林里撞见孔洵,沈祝山是准备晚上找面馆吃一碗加蛋的面的。
  “早上护士来帮你测过体温……”孔洵手顺势朝沈祝山的额头伸去。
  “啪”一声,孔洵的手被沈祝山挥开。
  孔洵愣了一下,看了沈祝山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
  沈祝山不给好脸地说:“你这是干什么?我有说要住院吗,你没权力干涉我的自由。”
  “那我干涉谁的?”
  “你爱干涉谁的干涉谁的!”
  孔洵好像并不理解:“可是我不想干涉别人的,只想干涉你。”
  “这没道理吧,我现在就想安安静静过完我最后的生活,你当可怜我吧,行吗,我斗不过你,你看在我之前也照顾过你的份上,高抬贵手,放过我行吗?”沈祝山忍无可忍,像是提醒他:“你也知道我没有多少时间了,你一定要这么残忍吗?”
  沈祝山重提时日无多的事,进来之后一直状似平静的孔洵终于像是被踩了痛脚,他语气严肃又认真,纠正道:“别胡说八道。”
  孔洵笃定地说:“你只是生病,治疗好了就可以了。”
  孔洵是可以理解的,虽然孔洵一直觉得自己运气不怎么样,但是因为命运还算是给他多年辛苦给过馈赠。
  虽然得来全都费功夫,但是也算是得来过,比如直到现在,沈祝山还依然在呼吸,皮肤温热,跟自己掰扯的时候会露出来沮丧气愤的表情,看起来很想讲道理,但是理智上知道行不通,又想发火但这可能更没用还有可能再把虚弱的自己气撅过去,于是变成絮絮叨叨的低声长句和咬牙切齿的短句。
  由于命运对每个人的奖励机制不同,很少馈赠沈祝山什么,大多是一个接着一个关卡,而且后面空无一物,导致沈祝山也不想再往前走了。
  突然,特护病房的门被敲了两声,下一刻,一位不速之客推门而入。
  竟然是徐承。
  大概是因为徐承穿着白大褂,门口的保镖以为是医院安排的工作人员所以没有阻拦。
  “你怎么回来的?”孔洵看着多年未见的徐承,看起来比高中时期更讨厌了,他皱眉,脑海里若有所思,想通什么后,语气里不乏轻蔑的恶意:“看来是有贵人相助了。”
  徐承却并不接茬,只是垂着眼,目不斜视地说:“我有病情要和病人交流,无关人员能先出去吗?”
  “他不需要你医治,而且他的病情我很清楚,我会和他好好交流。”
  徐承说:“哦,是吗,你有多清楚?你又连夜修出来医学博士了?”
  孔洵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够了!”沈祝山在孔洵再次开口前,打断了这场无聊又没有意义的争吵,他对孔洵说道:“你先出去。”
  孔洵沉默扫过二人,最后说:“十分钟。”
  沈祝山原本以为一走了之,现在人回来又惊动孔洵,沈祝山面对徐承有那么一丝若有似无的不自在。
  也不知道徐承有没有再和自己发消息,发现自己把他拉黑这件事没有。
  徐承拿出来病例单,他抬头看沈祝山一眼,脸上神情也就比他刚才面对孔洵缓和一点,但是不多。
  莫名其妙,沈祝山仿佛被班主任第一次抓到逃课一样,不是说心虚或者什么,因为下次还会逃,主要是觉得不应该再碰见。
  “沈哥,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
  沈祝山对徐承的态度还是要比孔洵更好一些,他脸上露出来疲惫:“抱歉。”
  他说:“我都不想听。”
  徐承却好像没有要问他想要先听哪一个的意思,他看到沈祝山这样拒不配合的样子,好像这才回归本身的他,沈祝山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跟别人吵架也从来都不会先低头,徐承突然说:“那孔洵呢?”
  徐承说:“你一开始不是不打算让他知道,然后自己默默离开吗,现在他知道了,你准备怎么办?”
  沈祝山脑海里一团乱麻,心里有点后悔和徐承交流,比刚才面对孔洵时更难受,因为孔洵根本不会问,沈祝山走了他怎么办,他都不会接受这种假设。
  沈祝山还能怎么办呢,从始至终沈祝山有的选吗?
  尽管非常不想,徐承看着突然陷入沉默的沈祝山,他还是意识到孔洵大概率不是一厢情愿那么简单,大多时候,徐承以为沈祝山之所以对孔洵动过心,主要是沈祝山喜欢白皮肤,长相出挑的长发女孩,孔洵那时候太像女孩了。
  “你知道吗,你是昨天夜里从别的医院连夜转来的,凌晨才到,你来的时候几乎快要休克,你真该看看他跟着你来到急诊时的表情,看起来比今天见到我要精彩的多了。”
  “你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你现在身体的各项指标很差,会让治疗受阻。”
  “但是好消息是,孔洵包了专机,明天首都的专家会过来,和这里的医生联合会诊,本周内我的老师也会从美国飞来。”
  “在你拉黑我那天,我把你生病在住院的消息告知了苟袁他们,他们说会过来看望你,如果你想让他们看到你现在这样,你就继续固执下去。”
  徐承出去的时候,孔洵就站在门口。
  两人一言不发地对视了一眼,徐承与他擦身而过,他也没再出言相讽。
  孔洵在这件事不想忍让,又必须忍让了,因为大概除了自己,徐承也是最真心实意想要沈祝山活下去的人。
  沈祝山吃了送来的营养餐,下午沈祝山在病床上扎针输液,孔睿还在一旁上小学一年级网课补习班,偶尔会看一眼沈祝山的状况,表现得很忧心忡忡,孔睿大概率知道沈祝山生了一场很严重的病,严重到他哥哥也要暂时搬家来到医院。
  沈祝山发现孔睿是第一层看守,外头的走廊电梯附近有保镖,这是第二层,大概孔睿是“软”,不行还有“硬”,组合起来达到了一个软硬兼施的效果。
  夜晚,不知道是凌晨几点,可能是白天睡了太多,也有可能是心神不宁有些失眠。
  沈祝山在床微微塌陷一块时,发觉是孔洵躺上来了,他先是摸了摸自己的手,然后收到被子里。
  沈祝山没有再推开他,只是说:“是要开始化疗吗,应该是吧,我妈那时候就是这么治疗的,那我的头发很快会掉光。”
  不仅如此,这只是开始,他会呕吐吃不下饭,瘦得脱型脱相,不停的打针吃药,更多的副作用,和帅气潇洒再没什么关系。
  “我觉得你们都误会了,感觉我拒绝治疗是不想活,其实不是那么回事,我是不想死,但是活不了。”
  沈祝山一直觉得,死者为大,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死更糟糕的事情了,沈祝山不想挣扎得太难看,沈祝山是百折之后终于挠了的,少年心气被磨得时隐时现,有时候走在路上偶尔会叹气,精神上已经如此颓然,肉体上也要折磨到面目全非才行吗。
  “真要这么残忍?”沈祝山喃喃问,不知道是问命运还是问孔洵,终于承受不住一样哽咽出声,他抬起来胳膊,用手臂盖住了湿润的眼睛,因为宁死不屈,现在要死又要屈。
  简直无路可逃。
  “你不会死。”孔洵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掌现在比沈祝山大,比沈祝山的热,以后可能都不会出现他需要沈祝山帮他暖手的事情,孔洵与他十指相扣,与他额头相抵,他的嘴唇在沈祝山湿润的眼皮上碰了碰,琉璃一样眼珠望着沈祝山说:“别害怕,都会好的。”
  沈祝山愣怔,一时间仿佛时光倒流,重回多年前沈祝山绝望无助的时刻,一样的无力一样的孔洵。
  “睡吧,我会解决。”
  “你……”沈祝山呆呆愣愣看着孔洵熟悉的脸,孔洵像是说出来对应场景的固定台词,沈祝山泪流的更汹涌了,甚至开始发抖,感觉被更深重的阴影蒙住,孔洵说别害怕的时候,他变得更害怕,因为不够信任孔洵,因为孔洵总是做不好。
 
 
第79章 
  “不是吧,那是保镖吗,孔洵也搞太浮夸了吧……”
  还未见人,隔着门就听到了赵临丰的声音。
  沈祝山在病房里坐直了身体,看到第一个拧门进来的人,是苟袁。
  后头跟着左瞄又望的赵临丰,以及抱着一大束花进来的陈寻寻。
  沈祝山一时间失去了反应了,虽然之前的时候,徐承说过通知过他们,但是也没想到,他们会来的那么快。
  苟袁和沈祝山的视线对上,苟袁是明显的一愣,沈祝山目前看起来除了面色有些苍白,五官轮廓和从前其实差别并不大,就是眼神变了,里头那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亮着燃烧着的东西,变得非常微弱。
  “沈哥……”苟袁的声音有些哑了,他看着沈祝山没由来觉得愧疚,因为这么多年没有来看过沈祝山,到现在生病到这样了,才出现,到底是为什么呢,仔细回忆起来,好像每次想要回去看望一下的时候,开在省会的饭店总是会出现一些状况,比如突然的来了一个网红探客,饭店生意火爆,忙得脱不开身,又或者外地来的食客赞不绝口后说要加盟,苟袁不得不跟着去实地考察了一下,不仅没回去还一下走得更远……
  苟袁跟以前相比变化不小,一身休闲装也遮不住两条胳膊上的腱子肉,瞧着成熟不少,就是性格还是跟之前一样。
  沈祝山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都怪孔洵,搞得沈祝山现在坐在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上,必须被同情一样。
  “二狗,多少年没见了,瞧瞧你这出息。”沈祝山最受不了这样,要是这样他情愿没人来看他,跟让大家看看自己有多惨似的,让他这个面子人跌面。
  陈寻寻这时候露了点笑,拍了拍苟袁:“是是是,收收情绪。”
  “主要还是太多年没见了,沈祝山。”陈寻寻把手里的花递给他。
  沈祝山局促地双手接过来陈寻寻的花束,她这会儿可真是出落成大美人了。
  “谢谢。”沈祝山干巴巴地说。
  赵临丰看着沈祝山视线也终于停住了,他是沈祝山出来之后,第一个见到他的人,现在的沈祝山比在溪县的时候,脸色还要差:“怎么搞成这样了?”
  赵临丰看着沈祝山这会儿心里开始不是滋味了,“你当时就不应该跟他走。”
  苟袁听他这样说,也是同仇敌忾:“孔洵是吧,我就知道那小子不会死心,这么多年过去,你一出来还是要死缠烂打,简直……没见过这么丧良心的人。”
  “沈哥,你也别想有的没的了,徐承说你还不想治了,这事儿你可别犯傻,他欠你,他得还,花他的钱,治自己的病。”
  “他帮你治病也没什么好说的,这点钱对他来讲不痛不痒。”
  在苟袁他们几个眼里,沈祝山能有今天他孔洵功不可没。
  陈寻寻听他们语气,觉得好气又好笑,身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在当年那件轰动的事发生后,横跨六七年,两人还能搅和在一起,只怕关系不是苟袁想象的那样,她不由说:“你们是来看沈祝山的,还是来添堵的?”
  就跟这病也是由孔洵掌控降落到沈祝山身上一样。
  陈寻寻说:“沈祝山,你是最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过去的都过去了,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你得好好的,不管是出气还是跟孔洵重修旧好,那得有力气才行。”
  苟袁说:“等你好了,要是想揍孔洵我们帮着你一起。”
  赵临丰说:“是,现在花着他钱,我们就先不揍了。”
  “你这会儿又明事理了,能说会道了,高中时候语文作文都没几回不跑题的。”
  赵临丰不满:“不是,你干嘛老揭我短啊……”
  白天,苟袁和赵临丰他们几个和沈祝山聊天,插科打诨,沈祝山明显心情变好了一些,有很多个瞬间,好像是并没有错失过他们,大家好像是一瞬间长大。
  不知道孔洵是不是得知了他们来看望自己的消息,知道跟他们处不来,上午一直没出现。
  沈祝山中午上吃杨老师送来的午餐时,午觉睡醒后,孔洵才出现。
  孔洵发现沈祝山状态好了许多,可能是他们来看望后的结果,这是孔洵做不到的事情,他们这段时间太多的对抗,太多的争吵,连好好的讲话都很难维持。
  “这个汤多喝一点吧。”
  半下午,午饭吃的饱饱的沈祝山看着飘着枸杞的煮汤,根本没什么胃口,用勺子又意思意思挖了两口。
  沈祝山放下勺子,靠在床上叹了口气,想到上午的苟袁他们,这么多年没见着,一朝卧床,都纷纷现身了,跟走马灯似的,沈祝山又看了看孔洵,身上有了一些力气,他说:“房间里头太闷了,我想出去走走。”
  在孔洵没有来得及说话之前,沈祝山说:“就去楼下走走,不走远。”
  沈祝山看孔洵的表情,看起来不是很想答应,但是大概是沈祝山这段时间鲜少好声好气地和他讲话,于是勉强地同意了:“那我需要陪你一起,外面有风,你要穿厚一点。”
  医院里头的绿化风景做得相当不错,类似于一个小型的花园,不过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份,草失了颜色,树上的叶子也稀疏非常,两个人走过绿化带,发现一个花架长廊,大概在春天的时候会很好看。
  “这里修得倒是很不错。”沈祝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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