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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秘书恭敬说：“应该可以，老板上午说过。”
简左说：“我没事，随便等等，你给他发个信息，不要打电话给他。”
简左怕于侑在开会或者应酬，致电怕他分心。
男秘书应下，弯腰把简左请进办公室，让简左自在休息，不要拘束。
简左再来一次于侑办公室已经很熟稔了，一眼就看到那张于侑常坐的沙发椅，纯黑色的椅子，尺寸比一般人的要大。
简左扫了一眼文件柜里的慈善项目照片，荣誉证书，文件，觉得于侑的生活区更吸引他，他走过去将蛋糕放在桌子上，转身慢慢坐进沙发椅。
他感觉到整个人都在沦陷，于侑的电脑椅更有弹性，鲜明的气息三百六十度包裹了他。
椅子上残留的气息很鲜明，就像是于侑在身后拢住了简左，让简左的嗅觉充分享受，于侑身上的味道找不到一种具体的气味可以形容，只是感觉很有男性气息，有些醇香。
简左感觉喉咙有些渴。
他垂眸一扫，看见桌子上乱放着好几只笔，于侑大体上很爱干净，东西也不多，但是这种小桌面懒得收拾，不过也是，如果事事需要亲力亲为，又为什么要花钱养着好几个秘书。
简左看到就随手收拾了，他把钢笔拢住，印泥盖上，打开抽屉打算放进去。
但在简左打开抽屉的时候，他看到一只旧手机，手机躺在一些证件上。
简左的睫毛眨了眨。
这手机应该是七八年前的款式，想不到老公还是个很念旧的人。
简左把那手机拿起来，放在手上掂量掂量，那手机比现在的pro手机，折叠手机要小得多，机身也硬重得多，他把弄着把弄着，忽然屏幕一亮，手机被简左给玩开机了。
缓慢的logo浮现，手机性能却还好，没多久就打开了主页，可见手机的主人很爱惜这件旧物。
简左一打开就看见系统更新提示。
这种手机的版本已经很低了，但因为手机也很旧，所以更不合适升级，以免性能跟不上。
简左忽略了更新提示，看到那可以算是空荡简约的页面，简左忽然来了兴趣。
他打开呼叫图标，用于侑的手机输入自己的号码，给自己打了个电话。
……
时间过去一分钟，简左的手机毫无动静。
简左自己都无声笑了起来。
也是，手机连电话卡都没有，信号格是打x的，怎么会打出有备注的电话，那不过是电视剧里演的天命情缘。
简左将手机关机，想将手机放回抽屉的时候，发现抽屉最下面是一叠旧资料，上面有于侑手写的很多信息。
简左正要去拿，忽然手机响了，简左一看是辛文星的电话。
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中午的下班时间了，怪不得辛文星会打给他。
简左接起来：“学长？”
辛文星声音有些疲惫说：“小左，中午想约见你一下，你有时间吗？”
简左有些惊讶，但辛文星不是没事会逗他的人，他说：“好。地点？”
简左来到辛文星约见的餐厅，辛文星很贴心，所约的餐厅就在简左公司附近，不过简左还是迟到了一下。
简左到环境清新的轻西式餐厅，看见靠窗的辛文星，致歉坐下说：“学长，刚才不在公司，过来慢了一点。”
辛文星说没事，他说：“不忙吧？”
简左浅笑说：“不忙，今天去了侑哥公司，不过他不在。”
辛文星看到简左提到于侑时会露出浅笑，他提到别人何尝会这样，辛文星斟酌了一下说：“你跟于侑最近感情怎么样？”
他又一拍脑袋：“哎，我忘了，我们先点吃的吧。”
正是饭点，辛文星让简左别忘了吃饭，简左留意到辛文星好像有话要说，他点了份西冷牛扒。
接着，辛文星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手搭在澄黄的袋子上沉着说：“小左，我可是为你找了很多资料啊，你要好好跟我说一下。”
简左视线从袋子转向辛文星清淡瘦削的脸：“说什么？”
辛文星盯着简左：“你对于侑的情况真的了解吗？据我所知，他在国内就好几家公司。”
简左不自觉松了口气，他以为是什么。他说：“知道，他有说过。他在英国待过几年，后来去了马来西亚。”
辛文星更正：“不是去了马来西亚，他就是马来西亚出生的，但受的是中式教育。”
简左一窘，自家的老公情况被外人更正了，他说：“好，我知道了。”
辛文星说：“他出身非凡，也是豪门权贵，这些你知道？”
简左正起神色，没有直面回答，而是说：“我们是相亲结婚的，结婚的时候我看中了他这个人，对他的家境我并不在意。”
简左在自己的资料上写了父母不在，于侑也没在意。
辛文星一下就听出来了：“所以说你是不知道的？”
简左咳了一声，端起柠檬水掩饰地喝了一口。
他觉得辛文星口吻之中很是关心，他反而疑惑：“你为什么急于对我对证这些？”
简左也很聪明，觉得辛文星是在铺垫什么。
但简左他们这个圈子，多的都是创业的，要不也是草根逆袭管理层，其实很少看人的家境，就算家里有负债的，也不过是毕业后一只手就抹平了。
辛文星犹豫了下，说：“小左，你们本来已经结婚了，我这个外人不应该说什么，我跟你说一下我知道的。温氏企业是于侑的祖母一手创办的，所以名字和他的姓氏无关，他已经继承了所有股份，想改也可以改。”
辛文星说：“他的身份比你看到的要显贵得多，国内除了温氏慈善还有昭于园林、腾于金融，腾于金融你知道吧？我们认识的李峰会他爸公司就在那里贷过款。”
简左睫羽上抬了下，腾于金融，私营银行，但在国内资金募集银行可排第六，听到于侑说他还有别的产业，但没有想到会这么显赫。
辛文星打开他那个牛皮袋，说：“但这还不是他家产业的大头。”
辛文星拿出几张资料，但简左并没有去接，辛文星说：“他是马来西亚的富商，真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显贵，一百年前从国内迁过去安家的，马来西亚的金融是国内著名产业，里面有三五成的生意都在他的控制中。”
辛文星皱眉说：“你能听出来差异吗？不是他家，而是他的控制，他已经是家里的掌权人了。”
辛文星苦笑：“我也很惊讶，这个跟我们勾肩搭背的人居然是这种级别的大佬。”
辛文星想起来都要哆嗦，生怕自己的表现在大佬看来是糗相，辛文星调侃：“现在想来，站在他旁边压力那么大是有缘由的。”
简左摸着自己的手指，在思考很严肃的工作时他会这样，只不过今天是用来加速思考和于侑有关的事情，他想定，双手交叠在桌上，清冷的嗓音说：“这只能说明他很优秀，学长难道觉得他这样低调是为了费尽心思和我结婚？我无权无势的。也许他正好不喜欢被人讨论出身。”
简左这么清冷的性子，在这个时候却体现出了一种圣母般的怜悯。
辛文星眼神严肃，声音也冷了一些说：“如果只有这样我确实觉得这可能是他的小性子，不喜欢高调显摆，而喜欢高调做事，但我今天请了一个客人。”
辛文星抬头，是往餐厅的入口望去。
简左肩膀僵硬了下，也往同一个方向看去。
瘦瘦小小的范思私胆战心惊地在入口处等着，辛文星打了手势。
范思私迈着小步子跑过来，“小左你好。”
他伸出手和简左打招呼，简左不明就里和他握了个手。
辛文星让范思私坐下来，他看向简左的表情多了心疼：“小左，你还记得吗？你读书的时候被确诊钟情幻想症，总说自己身边有个人，但是大家都说没有。”
这句话像戳到简左的逆鳞，他手压着桌子，整个人快要站了起来，紧皱眉头口吻冷硬道：“你！”
简左看向范思私，他不喜欢被别人听到这件事！
辛文星赶紧压住他的手背安抚他说：“没事，没有不相干的人知道这件事。”
简左再度坐了下来，脸却全红了，说不清是羞的还是气的。
辛文星低声说：“确实有这个人。”
轰隆一声，简左的耳边像是起了雷鸣。
辛文星说：“有这个人，只是于侑没跟你说过。”
辛文星看向范思私，缓缓点了点头，不管简左觉得能不能接受，他们作为朋友应该告诉他全部的事情。
范思私深呼吸两口气，哆哆嗦嗦说：“小左，我以前在图书馆断电的时候，看见…看见过于侑在欺负你！”
“那时候是考试前一天，馆里本来有很多人，但是因为天气很差，大家都回去了。”
范思私的话，将画面带向简左也印象深刻那个场景，那天雨很大，全校都断电了，男生像是宣泄考试压力对着响雷大吼大叫，女生则是紧闭房门不敢开窗。
天气变得恶劣极了，天地有倒转的趋势，刚好的眼睛有看不清东西的趋势。
范思私说：“那天我的书包落在公共阅读区了，里面有最新的ipad。”
那时候ipad还是个稀奇物，范思私忍着被雷劈的恐惧跑回图书馆。
电梯已经不能搭了，只能跑楼梯，图书馆在六楼，他跑一半气喘吁吁的时候，旁边一道黑色的影子像猎豹一样掠了上去。
范思私吓了一大跳，以为是什么阿飘，结果看见是个很高的男生的身影，可能是去接女朋友吧。
他嘟囔了几句，上去发现那男生也是去六楼，而且正堵住一个小白花说骚话，范思私本来不用经过他们，但他好奇偷看一眼，结果发现小白花女主是简左！
范思私说：“我以为是小情侣，没想到是简左你！”
而简左，突然感觉脑袋很痛，他那些记忆在自己的逼迫下，就像是一只大剪子不停地修剪，清晰的过往早就已经变得破碎残缺，他扶着太阳穴，太阳穴突突地疼。
辛文星担心说：“小左你没事吧？”
简左摇了摇头，冷汗却从额头渗了出来。
他大口大口喘气，手攥起胸口的衣服，仿佛难以呼吸。范思私想去关心他，被辛文星伸手拦下了，辛文星狠心地摇了摇头。
别人不知道，他是少见知道简左有幻想症的人，简左去心理咨询室的时候他撞见了。只是简左从不提，就这样把自己清晰的记忆，一步步催眠到自己完全忘了。
简左很难相信这是真的，他用手撑着桌子。
但是有几个瞬间，他又在于侑身上感受到了恍惚，而且现在想来他本来就有种直觉，不然怎么会在看见于侑的旧手机的时候给自己拨号码，所以，那个梦境竟然是真的？
在医务室有人给他披的外套也是真的？
有人用手覆盖住他的眼睛隔绝了外面的光线也是真的？
简左浑身一冷，那些被堵在角落他梦不到的细节他却想起来了，他抓着椅子的手背痉挛。
那个头发乌黑的卫衣男生，脸因为储物柜的影子难以看清，但是他骨架很高挑，他俯下头，就和简左今天在抽屉看到的一寸照很像，只不过照片里的于侑更加厌世，而图书馆握住他手的于侑却很轻佻，他嘴角含笑，声音像是舌尖在嘴里转了一圈一样含糊慵懒，带着两份散漫轻慢的口吻说：“你敢说你不是特意在图书馆等我？怎么，上次没把你亲爽吗？”
·
简左突然笑了起来，不过笑容嘲讽又冷戾，连辛文星都感觉到害怕。
辛文星小心翼翼问：“小左？”
简左松开五指，辛文星和范思私惊悚地看到，餐厅里让客人品尝小料的白玉筷子，在简左的手劲下被捏成了几段。
简左的脑袋很混乱，又逐渐在抽丝剥茧中平静，不断平静，最后变得静默，他睁开眼睛。
他的情绪逐渐清醒，于侑那些狂妄的话，在他脑中有了不同的解法。
“怎么，又迷上我了？”
“我想糟蹋你，你还能抵得住我糟蹋吗？”
“你是新能源汽车，骚不起来。”
“我就对你一个人这样，你就偷着乐吧。”
高傲，轻辱，仿佛要把“我很高贵”刻在骨髓里。
简左平静，用湿纸巾擦拭自己弄红了的手指，上面有一道划痕，微末的血丝正在溢出，简左客气疏离说：“学长，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辛文星害怕地滚了滚喉咙：“我只是希望小左你好。”
辛文星和范思私对望一眼，彼此在对方眼中读出了惊惧的讯息：
好像，简左才是那个不好惹的人。
第49章
于侑在腾于金融开完会议， 还没解锁手机，死党们的视频电话就call了进来，他索性陪他们聊聊。
投影仪的光线还打在他身上， 他像是暗室里的王，懒洋洋倒在电脑椅上，一声问候都没有：“干嘛？”
视频里一群小弟挤在一块， 配着那闪耀的服饰和五颜六色的头发，像一盆倒了丙烯的颜料盆，很是触目惊心，容锐耀在人群中挤了挤， 终于看到于侑的手机屏幕， 他哀嚎：“侑哥，你怎么不回来啊。”
容锐耀淌眼抹泪说：“自从你走了之后，我都饭都不香了酒都不喝了妹子都不玩了，我一心只想着你哇啊啊。”
于侑皱眉嫌弃：“你他妈别恶心， 我有老婆的。”
和舔狗容锐耀不同，有人敲他的头说：“你有完没完，我说你最近怎么越来越发情了， 合着是见不到侑神骚出来的。”
被于侑怼容锐耀破涕为笑， 眨眨眼睛说：“侑哥， 出门那么久都不回来， 想必嫂子已经通过考验了吧？你们家是不是要接纳他了？”
他们觉得于侑结婚， 那肯定是千挑万选呐，嫂子能在侑哥手下走这么多回合也不是一般人，于侑既然宠幸了嫂子那么久，于氏肯定是要接纳他了吧。
于侑哼笑：“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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