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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欢(近代现代)——丛温

时间:2025-06-07 09:17:24  作者:丛温
  梁北迟这通电话打的有些久,收线回神他才发现南识就在他身后站着,低着头盯着脚尖,安静得跟只小猫一样。
  梁北迟记忆中的南识可不会这样沉默寡言,就是在学校闯了祸,他拽着书包也不肯低一低头颅,但凡有人训他一句,他也有十句话等着反驳。
  那时的南识叽叽喳喳聒噪得像只麻雀,梁北迟嫌过他吵,但往往让他闭嘴也不过半分钟的成效,眼下南识突然安静下来,梁北迟却仿佛更不适应了。
  手机被他丢到了书桌上。
  清脆的声响令南识轻轻缩了下肩。
  梁北迟蹙眉。
  突然要分手的是南识,一声不吭收拾东西离开的也是他,怎么反而现在他倒像是委屈上了?
  南识没抬头,从书包里将项目企划拿出来放到书桌上:“梁总……”
  “为什么叫我梁总?”梁北迟打断道。
  南识微噎:“梁先生。”
  梁北迟的语气难得沾上三分不悦:“南识。”
  南识依旧低着头,自顾说话:“计划书您先看,看完我再和您说具体研究方向。”
  戴着戒指的手轻轻压住企划书,梁北迟道:“不急。”
  南识没反应过来,就见梁北迟从抽屉里取出一只牛皮袋。
  “我爸给你留的。”梁北迟递到南识面前。
  南识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声音越发轻:“我什么都不要。”
  住梁家那几年,南识不是没听过那些闲言碎语,说他和梁云阶关系好是赶着想给梁云阶当儿子,好从梁家庞大的产业中分得一二。甚至还有人传他其实就是梁云阶的私生子,传的有板有眼,要不是他和他亲生父亲长的一模一样,连同自己都要信了。
  梁北迟干脆将牛皮袋丢给南识:“你知道是什么,你就说不要。”
  南识一时没接住,牛皮袋重重掉落在脚边。
  袋口处的火漆完好如初,没有人拆过,南识的呼吸急了些,梁北迟也没有看过。
  他弯腰捡起来,牛皮袋里面似乎有什么本子,除此之外里面明显有叠起来的纸张,该是一封很长的信。
  南识的手微微颤抖,他好像有些庆幸梁北迟没拆开看,这么厚的信,梁云阶能写太多的东西在里面。
  他会在信中提那件事吗?
  “要我帮你拆?”
  梁北迟的手刚要伸过去,南识像是受了惊吓,往后退了几步,背过身慌慌张张拆了袋子。
  牛皮袋里装了一本房本,户主一栏写着他,地址就是……他脚下的这栋别墅。
  里面确有叠整齐的纸张,但不是信,是新辉生物百分之三十的股权书。
  南识吓了一跳,手里的房本股份没拿住,哗啦掉了一地。
  梁北迟修长手指扣了扣桌沿,将一侧的钢笔丢过来:“在这里签了字,你这部分遗嘱实时生效。”
  遗嘱?
  南识的呼吸颤抖,所以即便梁北迟没拆过这只牛皮袋,他也早知道里面是什么。
  明明那时候他们已经分手了,梁北迟完全可以不把这部分遗嘱告知他。
  “我不要。”南识头疼的厉害,梁云阶对他的疼爱此刻越发像一把剜心削骨的刀,一下又一下划得他鲜血淋漓。
  梁北迟没收走那份要南识签署的文件,睨着他道:“我爸把你当儿子养,他临终还念着你,这些陈秘书都告诉你了吧。”
  南识开始晕的站不住,他勉强撑着。
  他是跟着妈妈去梁家的,那天妈妈江迎很高兴,爸爸生病后家里连房子都卖了,而且小镇的生意本来就不好,加上越来越多的人外出务工后,快餐店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妈妈说找了份保姆的工作,日常做饭就好,开的工资比她卖快餐高多了,他们母子可以一起住在梁家的大房子里。
  彼时刚初一的少年对搬家的事没多大概念,他只是简单觉得妈妈在哪,他们的家就在哪。
  进梁家的第一天,南识见到了那位老板,他叫梁云阶,光是那身裁剪得体的西装就价值不菲,更别说通体的矜贵气质,和南识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让南识喊他叔叔,说知道南识成绩很好,他会帮南识办妥转学的事,让他不用担心。
  梁云阶还带他认识了梁北迟。
  少时的梁北迟气质温润,谈吐文雅,就像书中描写的那些世家少爷一模一样。
  南识一眼就喜欢,激动道:“好巧啊,你叫北迟,我叫南识!”
  梁云阶轻笑:“他比你大三岁,你得叫哥哥。”
  南识乖巧叫他:“北迟哥。”
  梁北迟收起抱在怀里的书,十六岁的少年高出南识半个头,他的目光温和,浅浅抿唇:“你好。”
  梁云阶摸着南识的头,嘱咐梁北迟:“北迟,以后好好和弟弟相处,不许欺负弟弟。”
  大约是梁云阶的手太过宽厚温暖,南识抬头望着他笑,爸爸去世的早,南识的印象里,父爱仿佛一直是缺失的。
  而这一刻,他真切又具象地感受到了。
  他曾经无数次希望自己真的是梁云阶的儿子就好了。
  -
  “我以为……”梁北迟的声音微顿了下,“我以为你至少会回来参加他的葬礼。”
  但南识没来,梁北迟从天黑等到天亮,他也没来。
  陈停打电话去问,南识干脆关机了。
  喉咙堵的难受,南识没解释。
  梁北迟又问:“当年那些关于我爸和你妈的流言,你是信了?”
  “没有。”南识果断否认,“我知道他们……没关系。”
  梁北迟:“那为什么突然要分手?”
  
 
第4章
  “那为什么突然要分手?”
  他终于还是当面问了。
  南识低头站着,头疼得一时间没办法思考,只是耳边不合时宜响起当年梁北迟母亲白惜苑和他说的那些话。
  比起被梁北迟厌憎,他宁愿梁北迟恨他。
  风从窗户吹入,卷起一地纸张,南识几乎本能弯腰去捡。
  额头明明还在发烫,身上却冷的打颤,南识一股脑儿将地上的股份和房本捡起来,刚要起身,一阵强烈眩晕袭来,他整个人踉跄几步,猝不及防半蹲下去,勉力撑着木质地板才不至于栽倒。
  梁北迟等了片刻不见人起身,又问一句:“为什么?”
  南识撑地的手不住地颤抖,他感觉到了掌心不断渗出绵密冷汗,他开始耳鸣,照射到地板的强光令他不适眯了眯眼睛,他又想起梁北迟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莫名烦躁的情绪就上来了:“现在还问这些做什么?”
  桌后的人起了身,南识看见那双深蓝拖鞋出现在眼帘。
  “起来。”梁北迟的声音自头顶传下,“不告诉我为什么,这事永远不会结束。”
  怎么可能不会结束呢,你明明都已经有别人了。
  南识咬住唇,努力撑着地板想站起来,手刚离地,他整个人就失去平衡,重重半跪在木质地板上。
  梁北迟意识到南识不对劲,弯腰靠近就听到了南识异于常人的粗重呼吸声,梁北迟将人拉起来,这才看清他低着头掩饰住的那张红的不自然的脸。
  “病了?”梁北迟问。
  南识趁机将手里的房本文件放下,退开几步半身支着桌沿才能勉强站住,他轻声道:“没有。”
  唇色白成这样还说没有。
  梁北迟让陈停叫家庭医生过来。
  “不用麻烦。”南识顺垂眼睑,“先说项目的事,说完我就告辞了。”
  梁北迟快被气笑:“你还能谈事?”
  “我可以。”
  一次说完,他们以后就没必要再见了。
  南识是这么想的,只是身体实在有些不堪重负。
  梁北迟看他倚着桌沿站了两秒,他像是要拿项目书,刚抬手,整个人像是瞬间失去支撑往下倒。
  “南识!”梁北迟将人半抱住。
  失去支撑滑抵在梁北迟脖颈的额头滚烫无比,身上却冷的如坠冰窖。
  陈停给医生打了电话上楼正好见梁北迟抱着人从书房出来,陈停吓了一跳:“小南先生怎么了?”
  “发烧,让阿姨把药箱拿来。”梁北迟吩咐着,径直抱着人进了主卧。
  一量体温,快四十度。
  陈停自责道:“对不起梁总,我竟没发现小南先生病着。”
  他进门就一直低着头,梁北迟也以为他只是不想见他,根本没往别处想。
  陈停找来冰袋:“烧成这样该是很难受了,他怎么能一声不吭。”
  是啊。
  他怎么能一声不吭?
  南识向来会撒娇,一有个头疼脑热就吵的全家都知道。他性格活泼,生的乖巧,嘴也甜,和家里所有人都投缘,他一病,妈妈和江阿姨忙前忙后照顾,连爸爸都会推掉会议回来陪他。
  他却爱缠着梁北迟,贴着退烧贴也要可怜兮兮站在他门口:
  “北迟哥我好难受,你能不能讲笑话给我听?”
  “北迟哥,我头好疼啊,你抱抱我好不好?”
  “北迟哥,我喜欢你!梁北迟,我喜欢你!”
  梁北迟倏地醒来,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他按了按眼窝,发现南识睁着眼。
  梁北迟调整了下情绪:“醒了?”
  南识其实醒来有一会儿了,睁眼就见一侧的衣架上挂着打完的点滴,想必是家庭医生来过了。
  他不确定烧有没有退,因为头还是很疼,他努力撑坐起来,手臂抖的厉害:“我……”
  要走的话还没出口,梁北迟转身把手机给他:“宋教授给你打过电话。”
  南识才发现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他给宋旸回了电话,宋旸本来想叫他去实验室,得知南识有点发烧,忙嘱咐他好好休息:“等项目经费批下来,你又有的忙。”
  南识的手指微蜷,没说他的项目大概率不会有什么研究经费了。
  刚收线,梁北迟伸手贴上南识额头。
  南识没来得及躲,勉力支撑的身体重新跌回床垫,身体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开始紊乱。
  梁北迟拧住眉心,转头拆了张退烧贴给他贴上:“晚上再退不了我再让徐医生过来。”
  南识紧张地拽紧拳头。
  “你以前生病没这么能忍。”梁北迟看着他,“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抱他时身上都没几两肉。
  南识不敢看他眼睛:“没有人一成不变,你以前也从不会说哪里难受。”
  梁北迟接话:“因为你说不喜欢我那样,所以我做出了改变。”
  南识的心脏莫名“咚”的一声,那个瞬间,他仿佛有点没听明白梁北迟的话,他说的是中文吗?还是用了别的他听不懂的语言。
  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他的梁北迟,那个不过是被他追得烦了才随便接受他的梁北迟,怎么可能因为他不喜欢而为他做出改变呢?
  可当南识意识到这或许是真的时,他又感到雀跃和欢喜,这份悸动在看到梁北迟无名指上的戒指时,瞬间又把南识拉回到绝望无比的真实世界。
  无论真假,现在也已无甚意义。
  梁北迟他有别人了。
  南识掩住心中翻涌遗憾:“你对别人……(你爱人)也这样吗?”
  梁北迟以为他在说改变的事:“是。”
  南识莫名想起那个著名的“为别人培养完美伴侣”理论,顿觉心酸至极:“那,挺好的。”
  他无法想象和什么话都会说,不冷淡的梁北迟恋爱生活的那个人该有多幸福。
  可惜他们交往那几年,梁北迟总是冷淡,话不多,他需要时时揣摩他的心思。
  南识嫉妒得想死。
  他挣扎着爬起来:“我不能睡你房间,我得回去了。”
  梁北迟扣住他的手腕:“这是你的房子。”
  “不是。”南识垂下眼睑,“我不签字遗嘱就不会生效,是不是?”
  “南识……”
  “我不会签,也不想要。”南识感觉自己快哭了,“我们分手了。”
  梁北迟圈住南识的手指微收,便说:“计划书还没说完。”
  南识摇头:“不想说了。”
  梁北迟拧眉:“研究经费不要了?”
  南识应声,不要了,他什么都不要,只想离开这里。
  被梁北迟扼住的腕口在发烫,他怕再耽搁一刻他都会舍不得走,怕被梁北迟知道他还爱他,怕自己会忍不住问另一枚戒指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想要这样的难堪。
  南识抽出手,撑着要下床。
  梁北迟突然起身:“房子是你的,好好养病,我走。”
  “我说了不要……”
  “南识。”梁北迟认真看过来,“你是喜欢上别人才跟我提分手的吗?所以才会觉得要我爸给的房子股份很不安?”
  什么?
  南识本能抬眸,在对上梁北迟那双质问的眼睛时,又低垂避开。
  他打腹稿胡诌过许多和梁北迟分手的理由,但不可否认都不如他喜欢上别人有说服力。
  但他说不出口,他能骗梁北迟任何事,唯独不想骗他自己移情别恋。
  南识爱梁北迟,至死不渝。
  “我没有。”南识道。
  梁北迟意外没再追问。
  梁北迟真的走了,直接回京城了,把这么大一栋别墅留给了他,还让保姆看着他,病没好不许他出门。
  梁兴集团总部在京城,梁北迟的另一半也在京城,他迟早要回去的。
  徐医生第二天又来给南识挂了袋点滴,说是陈停交代的,又给开了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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