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脸色变得凝重,“此事不可轻忽。”
叶向晚微微颔首,“你心中有数就好。”
深夜,月明星稀。
瑾王府里一片安静,唯有书房还在亮着烛火。
“废物!”瑾王俊秀的脸此时因为怒火而变得狰狞,“为何要留下这么大一个尾巴?难道你不知若是此事传出会对本王造成多大的危险?”
一个黑衣人立马爬起来跪好,“回王爷,这次出海的都是心腹,若都杀了实在可惜。况且谁都没有想到其他海盗和倭寇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等我们得到消息,出海的兄弟已经返程,再动手也已来不及。”
他抬头看了眼瑾王,就见到在烛火下闪着冷光的眼睛,他不敢再看忙低下头,“王爷放心,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些倭寇和海盗做出的惨案所吸引,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一点的。”
瑾王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声道:“现在非常时期不可再动,让我们的人都停下来,等这阵风声过去再说。”
黑衣人闻言大松了口气,“是。”
“这次就算了。”瑾王的声音冰冷,且充满了杀意,“再有下次就提头来见!”
黑衣人心头一凛,忙道:“是,属下遵命。”
翌日一早,贾琏下了朝就去面见皇帝。
“皇上,有一事臣深觉不安,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上奏皇上。”
皇帝抬手让他起身,“何事?”
贾琏从胸中掏出两封封信,“皇上,晚哥儿之前改良了一架纺织机,恰逢当初在扬州认识的一人来京投奔。晚哥儿心善便将人收下,并让他去苏州推广这架纺织机。那人在苏州立了足,便时常和晚哥儿通信聊家常,这是他近些时日所寄来的信件。”
“信?”皇帝疑惑,好端端的怎么想着把信件送来给自己过目?想了想,贾琏不是一个无的放矢之人,便接过黄内侍呈上来的信件。
边看边问道:“纺织机?什么样的纺织机还值得派人去苏州那边推广?”
贾琏道:“说是纺织速度更快,纺织出来的丝线也更好。如今京都也已经开始流传开来。”
速度快意味着什么,皇帝自然是明白的,笑道:“若是如此那也是一件好事。”
他看着信件不再说话,且逐渐凝重了神色。
良久,他放下那两封信看向贾琏,“只凭着这些你就怀疑那艘商船有异?”
贾琏拱手道:“皇上,虽然证据不足,但确有可考。不然为何如此凑巧?这次那么多商船都遭了殃,唯独这一艘船的人员只受了些和往日里一样的轻伤便安全返回?难道这还不足以让臣怀疑?”
皇帝沉吟道:“你所言有理。”
有力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手下的奏折,轻微又沉稳。
“这件事朕知晓了,你先退下吧。”
“是,臣告退。”贾琏闻言也没有再说什么,反正事情已经上奏,皇上要如何做那就是上头的事,和他无关。
贾琏走之后,皇帝沉思许久,还是命黄内侍将木云叫来,将这件事交给了他去查。
回府后,贾琏就道:“若是皇上有心要查,八成还是要让木云去。”
叶向晚道:“不管谁去,只要去查就好。”
只要做过就一定会有痕迹,更何况这次落下这么大一个的尾巴。
悠闲日子过了几天,贾母就派人递来一张帖子。
叶向晚接了帖子就过去了,到了才听贾母说是贾元春那边传来好消息,有了身孕。
叶向晚笑道:“这可是一件喜事。”
王夫人笑着点头,她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湿意,“是啊,如今得了喜信儿,我也算是彻底放心了。”
叶向晚道:“常言道,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二婶婶现在就想着放心怕是不成,少不得日后还要您操劳外孙孙呢。”
王夫人笑了,“晚哥儿这话不错,如今才得了喜信儿,我就想着元春丫头要受生育之苦。”
“说这些作甚,哪个女子不是从这里过来的。”贾母放下手里的茶盏,笑道:“回头你去找些元春得用之物送过去,也瞧瞧元春的情况如何。”
“是,老太太,儿媳记下了。”王夫人起身福身一礼应下,脸上满是笑意。
王夫人没有在这里多待,说了两句话就告辞离去,薛姨妈也跟着走了。到了王夫人那儿,就说从自家铺子里拿了些布料和药材,只做自己的一片心意。
王夫人握住她的手笑道:“还是妹妹想着元春。”
薛姨妈笑道:“元春是我外甥女,我不疼她又要去疼谁。”
王夫人和薛姨妈从贾母这里离开之后,叶向晚也没有在这里多待,很快就回了侯府。
躺在躺椅上扒拉着系统里的商品,看见自行车就想起自己之前种在后花园里的橡胶树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想着就起身去了后花园,瞧着比一开始粗壮了不少的橡胶树,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差不多可以插扦再种些了。这个时间种植正适合。
只是要种在哪里?叶向晚想了想,还是想到了田庄那边。
他喊来小南,让他将自己看中的橡胶树枝条剪下来。随后就带着人去了田庄。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合适的地方。
叶向晚指导着小南将橡胶树的树枝种下,又上了些肥料。
看着小小一株树苗排成列,叶向晚笑了起来,以后就有许多橡胶树可以取胶做东西了。他的自行车、三轮车也都能现世!
天气逐渐变得炎热,又是一年暑热气。
叶向晚恢复了宅家行动,整日里窝在屋子里抱着平板纳凉。
八哥儿蔫蔫儿的从外面飞进来,就着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口水。
【真是热死八爷了。】
“知道热还往外跑。”叶向晚嘲笑它,“听见什么乐事连家都不回了?”
【八爷这是回家看孩子去了,以为谁都像你,身边一个小白脸就够了。】
叶向晚闻言坐直了身子,讶异道:“孩子?你都有孩子了?”
八哥儿无语瞧着他,【多新鲜呐,八爷就不能有孩子了?】
“怎么不带回来瞧瞧?”
【等长大了再说。】八哥儿不在意地说道,【对了,我回来时经过你说的那个东府,他家来客人了,三个女子,一个老,两个小。那个色老头叫她们小姨子。】
叶向晚一听就知道来人是谁了,定然是尤氏母女无疑。
想到这个,他就想到听说过的贾琏偷娶尤二姐的事。顿时没了好心情,闭上眼睛躺在躺椅上晃悠着。
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等他醒来贾琏外面的天都黑了。
他刚要起身,就见自己身上盖了一件薄毯子。他掀开薄毯起身,贾琏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贾琏走过来伸手探向叶向晚的额头。
叶向晚拂下他的手,摇头道:“没事,就是这两天有些累,就多睡了会儿。”
“没事就好。”贾琏回来时见他睡着,一问得知已经睡了一个多时辰,别提多担忧。好在之前摸着额头不烫才微微放了心。
“如今走了困,晚上怕是要睡不着。”
叶向晚道:“你还不知道我,闭上眼就能睡下。”
贾琏笑道:“这个确实,你每日夜间睡得熟,就是叫也不好叫醒。”
两人吃了晚膳就去洗漱,贾琏从擦着头发从屏风后走出来,见叶向晚靠着枕头发呆,就问:“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叶向晚回过神,看着贾琏脸上的温柔笑意,忽然觉得自己因为原著里的那些事来愁闷着实是自寻烦恼。
他对着贾琏伸出手,贾琏笑着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为他擦拭着背后的湿法,“也不擦擦,着了风寒可怎么好。”
“我哪有那般弱了。”叶向晚往一边挪了挪,拿了一边的干布巾擦拭着头发,“我自己来,你擦你的。”
“你擦不方便,我先给你擦干,我的一会儿再擦也不迟。”贾琏让叶向晚背对着自己,拿过布巾就给他擦拭着湿润的发丝。
感受着发丝间温柔穿插过的手指,叶向晚的心不可控制地快速跳了两下。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小小的帐子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逐渐暧昧的氛围。
贾琏将发丝擦得半干,却依旧舍不得松手。他缓缓俯身轻嗅着从柔顺发丝上传来的清香气息,伸出手慢慢将人抱住。下颌搁在叶向晚的肩头,侧头就看见白嫩的耳朵近在眼前。
他忍不住在其上吻了一下,叶向晚的耳朵肉眼可见的染上了红霞。
叶向晚微微侧头,凤眸轻睨了他一眼,“又不老实。”
贾琏被他这一眼睨得心神荡漾,“在你面前要老实做什么,我若是老实,说不定你还会觉得自己没有魅力,到时我又得吃瓜落。”
叶向晚扯了扯他的耳朵,“少来,擦你的头发去。”
贾琏笑了笑,在他未曾转过脸时快速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才笑着坐直身子擦拭着自己的头发。
眼看着天色不早,贾琏也没有仔细擦,胡乱擦了一通,摸着半干边熄了灯睡下。
只不过临睡前,还是拉着叶向晚闹了一通。叶向晚感受着身上黏腻的汗渍忍不住踹了贾琏一脚,澡白洗了!
贾琏心甘情愿受了这一脚,命人掌灯端了热水过来亲自给叶向晚擦洗了才算完。
日子一天天过去,炎热的暑气很快过去,天气也变得凉爽。
眼看着就要到了收获红薯的季节,李涛可是比叶向晚更积极,算着时间到了,忙找到叶向晚询问可是要收红薯。
叶向晚问道:“今儿什么时候?”
李涛道:“十月了。”
“去瞧瞧。”叶向晚带着李涛和小南坐上马车去了田庄。
看着不少人家地头上都长了两行绿油油的红薯叶,叶向晚点了点头:“嗯,看样子长得不错。”
有人在地头劳作,见叶向晚过来都一一凑了过来,“侯爷!您瞧瞧小的地里种的红薯长势如何?”
叶向晚笑道:“不错。”
听到他的夸赞,那人黢黑的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还要多谢侯爷允许我们剪些红薯藤蔓种下。”
当初叶向晚种下红薯之后,来这里巡视,见红薯藤蔓长得不错,就对李老伯说可以剪些藤蔓种自家地头上一些,不多,种个一两行尝尝鲜。
李老伯一听当即就高兴坏了,犹豫一下还是问别人是否也可以种一些。
叶向晚只说不要伤了地里的红薯根基就行,于是李老伯就剪了些藤蔓一家分点儿种下,不多,不过是一家种一点儿。他们地里的红薯藤蔓长出来,就自己剪了些种下,这才有了今日之景。
今儿李老伯也在,满头是汗地跑过来,手里还拎着一把锄头,“侯爷,您来了,可是红薯要收了?”
叶向晚笑道:“先扒开一点儿瞧瞧,看看长得怎么样。”
李老伯一听顿时提起了精神,拎着锄头就道:“我来帮侯爷锄开一垄地头看看。”
得到叶向晚的允许后,李老伯就拎着锄头过去了,身后还跟着不少人过去看热闹。
李老伯用锄头拨开红薯藤蔓,而后小心翼翼地扒开一点儿土,很快就看见黑色的土壤里有一抹红色。为了不伤到果实,李老伯干脆蹲下来用手扒开土壤,双手捧着一个约有成年男子拳头大小、长约十五六厘米的红薯出来。
看到这个大红薯,李老伯激动地手都在发抖,“好大的红薯!”
“是啊,李老伯继续挖啊,看看这一点地方能挖出多少红薯。”有人喊了一嗓子。
叶向晚笑道:“李老伯你继续挖,看看这一株红薯苗能长出多少红薯。”
李老伯慢慢挖着,将土里图里的红薯都挖了出来,有大有小,不一而足,但是大的居多。
叶向晚脸上满是笑意,“不错,大家伙儿种得比我这里的晚,所以你们地里的可以再长几天,不过务必要在下霜之前将它们给收了。至于怎么吃,洗干净用水煮着吃,也可以削皮切块和着米熬粥吃。”
“谢侯爷告知,我们都记下了。”现场的气氛热烈而充满喜悦。
既然已经可以收了,叶向晚也没有耽搁,回城和皇帝说了一声,就派人去挖红薯,挖回来的红薯捡着好的都送到宫里去了。至于那些又细又小的则是被叶向晚给留了下来,回头晒晒太阳煮着吃更甜。
皇宫
黄内侍急匆匆走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个小小的卷筒,“皇上,津州那边的急报。”
皇上一听是津州来的,忙接过去打开卷筒拿出里面的密信。
第121章
皇帝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黄内侍见状大气都不敢出,弓着腰站在一边做个哑巴。
心中的怒火被压下,皇帝的视线掠过摊开的折子上, “宣贾琏。”
“是。”黄内侍急匆匆出来御书房找贾琏。
贾琏也是一头雾水, 急忙忙跟着黄内侍往御书房赶,“敢问黄公公, 可知皇上宣召我所为何事?”
黄内侍摇头,但还是给了一句提示, “津州来的急报,皇上瞧了一眼就大怒。一会儿贾大人可要警醒着点儿。”
贾琏拱手道:“多谢黄公公提醒。”
到了御书房,贾琏就跪下见礼,起身后就见御书房里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心中不禁就是一凝。
“皇上······”
皇帝抬手止住他的话, 道:“津州传来消息, 木云失踪了。”
“失踪?”贾琏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皇上派木云去查探那件事?”
“不错。”皇帝道,“如今木云失踪, 就更加欲盖弥彰。朕有意钦点你为钦差走一趟,先去苏州,再去津州,替朕巡视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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