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两人也没有睡意,就坐在床上各自拿着一本书看着。
“今儿我瞧着蓉哥儿似乎有些不大高兴。”贾琏忽然说道。
叶向晚愣了一下,不高兴?正想着,就听贾琏又道:“走时,蓉儿媳妇和他说话,总觉得他爱搭不理的。”
“倒是珍大哥似乎训斥了蓉哥儿两句。”贾琏的神色有些不大好看,他记得前世时,蓉哥儿媳妇和珍大哥哥有了超出身份的关系。
这在荣宁两府中的主子间并不是掩藏得非常严密之事,只是这事不好说也不好听,所以他们只能选择装聋作哑。
如今他也是管不了,他不是族长,只是一个小辈,这件事若是捅出去不过是给别人增添笑料。因此只能家丑不可外扬。
至于阻止秦可卿的死亡?别闹了,他是荣国府里的人,不是宁府的,他以什么身份过去?现如今只过好自己就得,别人的事他插不了手。都不是小孩子了,做什么事,就要承担什么结果。
如今他和叶向晚说起也不过是随口聊两句,日后若是秦可卿再去了,他也是不知情的。
叶向晚不知贾琏心中想了这许多,他也暗暗猜测是不是贾蓉已经发现了秦可卿和贾珍的关系,所以才会这般。
不过不管是不是因为这件事,他也做不了什么。这事被两府藏得这样严实,他怎么会知道?
不想再谈论这件事,叶向晚就将书放下,“睡吧,明儿你还要早起上朝。”
贾琏点了点头,将书接过去放到桌子上,反身回来就抱住叶向晚,“来一次?”
“来个屁。”叶向晚伸手去推他,却被他紧握住手腕,他抬头瞧着贾琏,只看见一双闪着亮光的黑眸。
贾琏笑道:“距离上次可是很久了,你就不想······”
他故意蹭了叶向晚一下,叶向晚的呼吸骤然就是一紧,“起开。”
“你也很舒服不是吗?”贾琏缓缓凑近,压低了声音:“何必抗拒?没有你的同意我便是想做什么也做不得什么,还是说你怕了?”
叶向晚一听他这样说,整个人就要炸毛了:“谁怕了?我会怕?我怕什么?”
贾琏喉间压抑着笑意:“你怕终有一天会忍不住对我敞开心意,你怕会沉沦在我给你的欢愉中,你更怕你的心逐渐被我打动。若不是,你为何这般抗拒你我的亲近?”
叶向晚呸了他一口,“笑话!我会怕这个!少来激将我!你说得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咱俩属于啥呢,咱俩就是属于卤熟的鸭子。”
贾琏愣了:“何意?”
叶向晚一使劲就将贾琏给推到一边,盘膝坐在床上,掷地有声地对他说:“不能太熟!”
贾琏不能理解这两者有什么关系,他们为何不能太熟?
太熟就会逐渐沉沦,太熟就会让贾琏逐渐过界,这是叶向晚最担心的事情。他是有些喜欢贾琏不假,可对自己和贾琏太过靠近而有些忐忑、担忧。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忐忑什么,担忧什么。他只是下意识的这样去做。
有些暗的帐子里,贾琏和叶向晚相对而坐。
暗色的帐子里,贾琏看不清叶向晚的神色,只瞧见他似乎低下了头。
安静的床上,只有他们二人清浅的呼吸声。贾琏撩开床帐,外面明亮的月色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床上映出斑驳的阴影。
“我感觉得到,你是喜欢我的。”贾琏忽然开口。
叶向晚抬头去看他,明亮的月色映入他的眼眸,那光细碎又晶莹。
“瞎说,谁喜欢你了。”叶向晚不肯承认,仿佛承认了自己就输了,他不要做输家。
贾琏笑了,拉着叶向晚的手一起躺下,将人揽入怀中,“不承认算了,我自己知道就成。我也觉得自己现在还不够好,等我变得足够好,你再答应我的心意也不迟。”
他低头抬起叶向晚的下颌缓缓吻下,叶向晚欲要推拒的手忽的停住,含含糊糊道:“我这可是怕你憋坏了······”
“是是是。”贾琏连连应下,一只手背到身后将帐子放下。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过了好一会儿,叶向晚才骂了一句:“擦!腿都破皮了!完蛋玩意儿!滚蛋!”
贾琏掀开帐子滚了出去,很快又端着一盆清水过来,将人服侍的干干净净才去收拾自己。
再次将人揽入怀中,贾琏满足的叹口气,他的晚哥儿可真是吃软不吃硬,就得顺毛捋。
等到第二天醒来,感受着腿上的疼,叶向晚拉过被子蒙住头在被子里无声哀嚎着,又被那小子蛊惑了!
下次一定要坚定心意!绝不能再被他给蛊惑!
第105章
炎热的天气变得凉爽, 卖冰的最后一波分成也被送了过来。
叶向晚将装着银子的木箱盖上盖子,就让小北他们将东西挪入库房。
贾琏进来时就看见他心情很好地哼着小曲儿,“什么事儿这样高兴?”
“赚钱了, 当然高兴。”叶向晚扭头瞅了他一眼, 见他手里拿着一个信封,问道:“手里拿的什么?”
贾琏将手里的信递给他, “望州来的,应该是李涛给你的信。”
叶向晚急忙接过去打开, 贾琏凑过去瞧了一眼,“没想到他们的速度这样快,这就出发了。”
“时间合适,找个熟悉海上风向之人一同出行,我也能放心许多。”
“算算这信送来的时间, 他们应该已经出海有些日子了。”贾琏接过叶向晚递过来的信放在桌面上, “如今已至十月,你的玉米何时可收?”
叶向晚道:“还要些时日,再过大半个月才能收。不知这次皇上会给我什么封赏?”
他看向贾琏, “你说他若是给我升官儿加爵,日后我若是再拿出新粮的话,还能升什么爵?”
贾琏愣了一下,震惊地睁大了眼睛:“还有?”
“瞧你这样儿。”叶向晚靠在软枕上,“想象大胆一些嘛,我这里还有最重要的一个不曾拿出来呢。拿出来不得吓死你。”
贾琏握住他的手,叹道:“此刻你就已经很吓我了。”
他也没有想到叶向晚竟然还有新粮未曾拿出来,若是真如他所言,只怕日后封王也未尝不可。
“说得倒是好,只是不知该如何拿出来。”叶向晚叹了一声, “毕竟这再一、再二也就算了,哪能天天都被我捡便宜,难道我还真是被福星眷顾的天选之人?”
贾琏闻言蹙起了眉头,这确实是个问题,“总能想到办法的。”
叶向晚点了点头,这也不是立刻就能想出来的,还是先把玉米的事情做好吧。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后悔,当初该先将水稻拿出来种的,种什么玉米啊!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是半个月过去,叶向晚的玉米也到了收获的时候。
这一日,他早早就起来,趁着凉快去田庄。到了那儿,李老伯和几个年轻人已经等在了那里。和之前挖土豆一样,周围围了不少人看热闹。
“侯爷。”李老伯迎上去,“什么时候开始?”
叶向晚看向小半亩地的玉米心情很好,一挥手就道:“开始!”
“好嘞!”李老伯很快就带着那几个年轻人进入玉米地里开始砍。
叶向晚站在边上看着,不时回答着周围百姓的问题。
因着今日是小朝会,也没有什么大事,黄内侍说了句“无事退朝”,皇帝就下了朝。
贾琏趁此机会求见,说明了玉米一事就带着激动的皇帝出城到了田庄。
叶向晚拱手见礼,“大人,这就是玉米。”
由于之前皇帝来过一次,且这次依然穿着常服,所以见过他的人并没有怀疑他的身份,依旧当他是那位大人。
皇帝在叶向晚和贾琏的陪同下到了田地头,看着长相有些奇特的玉米疑惑:“玉米?”
叶向晚将一个玉米棒子掰下,扒下外衣,露出里面金灿灿的玉米粒,“一颗玉米可以长出一到两个棒子,一个棒子上可以长出许多玉米粒。而种植的时候,一个小坑洞里可以放一到三粒种子。长到玉米粒嫩的时候直接用水煮着吃就好,等到可以收获时,就将这些玉米粒剥下来磨成面儿,就像小麦粉那样做馒头、饼都行。”
皇帝接过那一个分量不小的玉米棒子,眼神火热得仔仔细细地瞧着,“好啊,好!”
叶向晚按照老规矩将种植玉米时所记载详情的册子交给皇帝,“相关的事情我已经将其记下,大人回去一看便知。”
皇帝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仿佛接过绝世宝贝一般将小册子接过去,转头就让黄内侍派人将这些东西都拉回去。
他拍着叶向晚的肩膀感叹道:“安佑侯,你果真是我大周的福星!”
“臣愧不敢当。”叶向晚急忙拱手谦虚了两句,“都是圣上英明,福泽深厚,这才让臣机缘巧合之下遇见这玉米。”
“安佑侯不必自谦。”皇帝又说了两句,就迫不及待地回宫研究玉米去了。
李老伯看见皇帝就想起之前的土豆,忍不住问道:“侯爷,不知那个土豆我们是否还有机会种?”
叶向晚看向在场的人,见他们都期盼地瞧着自己,扬声道:“大家先回去,等回头我去问问土豆一事,有消息再通知你们。”
“多谢侯爷。”百姓们纷纷道谢,三三两两的相伴着回家。
至于李老伯他们,叶向晚给了他们谢礼,同往常一样,一块肉、一坛酒,也让他们欢欢喜喜回了家。
坐在回城的马车上,贾琏问道:“如今玉米一事交了出去,你也可以松快几天了。”
“等将土豆的事搞定那才能松快。”叶向晚对外面赶马车的人道:“去皇宫。”
“现在就去?”贾琏问道。
“马上就可以种了,耽搁不得。”
马车很快就到了皇宫,皇帝听到叶向晚和贾琏求见时还愣了一下,疑惑他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莫不是关于玉米的事还有遗漏的?
“可是还有事未说?”
叶向晚点头,“回皇上,不知皇庄所种植的土豆可是收获完毕?”
皇帝道:“前两天刚刚收获,叶爱卿可是有事?”
“不知皇帝可是要开始推广种植?”
皇帝似乎明白他的来意:“你要种?”
叶向晚摇了摇头,“只是想求皇上一件事,若是打算在周边推广,不知可否从臣的田庄开始?不少百姓都想着种植些土豆。”
“倒也可以。”皇帝想起那边的田庄还算不错,反正他有意从周边开始推广种植,从叶向晚的田庄开始推广也可以。
“这件事过两日朕会派人去推广,到时让他先去你那边。”
“多谢皇上!”叶向晚欣喜不已。
皇帝也高兴,让黄内侍亲自送他们出去。
“送走了?”皇帝正在研究种植玉米的小册子,见黄内侍回来就随口问了一句。
黄内侍躬身道:“回去了,侯爷可高兴着呢,说要将这个好消息传给那些百姓知道。”
皇帝将小册子放下,忽然就叹了一口气。
黄内侍道:“皇上缘何叹气?如今又出现一种新粮,皇上该高兴才是。”
“朕自然是高兴。”皇帝脸上的笑意不减,很快又微微蹙起眉头,“只是朕不知该给叶爱卿如何封赏?”
黄内侍笑道:“如今安佑侯贵为侯爷,再升便是国公。若真如此,那安佑侯可就是大周最年轻的国公了。”
“他有功,有功就该嘉奖,朕不是舍不得这个国公之位,朕只是觉得若是此时封了他为国公,日后他若是再拿出什么功绩出来,朕又该如何封赏?”皇帝确实不是舍不得这个国公之位,毕竟叶向晚若是被封为国公,那也是一个没有实权的虚职,便是封了也无碍。还能彰显他的深明大义、赏罚分明之态。
黄内侍一愣,道:“不能吧?如今安佑侯已经拿出两样新粮,难不成还能再拿出新粮不成?”
“这谁说得准。”皇帝也是不信的,但经过这两次的事情,他也开始怀疑叶向晚是不是真的是什么福星在身,毕竟为何接二连三出现的新粮都是被他所发现。
黄内侍忽然想起一事,“当初安佑侯被老国公夫人定下为贾侍郎冲喜,便是因为天全道长之言。也许安佑侯真有什么福星在身,故而这才将贾侍郎冲得病体痊愈。”
皇帝沉吟道:“你说得有理。”
他想了想,对黄内侍招了招手,“你去查查天全道长如今的踪迹,问问他安佑侯的八字命格究竟如何。”
黄内侍闻言忙躬身应下:“是,奴才这就去。”
这边刚回到府中的叶向晚自然不知道皇帝派人偷偷去找天全道长打探他的八字和命格,他此时正咸鱼躺着,和贾琏话家常,以及在想法子要怎么才能合理的拿出他的红薯和水稻。
贾琏听了他将要拿出来的红薯,想了想,道:“这个要不然你还是种山里,看看谁能有幸发现。反正现在都知道你认识一些奇怪植物。说不得到时候有人找到会来找你。”
见他蔫蔫的不做声,贾琏又问:“那另一个是什么?”
叶向晚有气无力道:“水稻,不一般的水稻。”
贾琏点了点头,懂了,“不一般的,那就是高产的。”
若是和现在的水稻一样,也不必拿出来。
“早知道当初先把水稻拿出来了。”叶向晚后悔地叹气。
贾琏安慰道:“现在也不晚,再说玉米也没什么不好,一样能吃不是吗?”
“现在时间已经过去,要等到明年才能种植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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