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的这朵玫瑰花凋谢了,他就知道,他该重新送楼一树一束更加新鲜的花朵了。
太阳渐渐西下,金色的余晖将他们的身影越拉越长,他们看着这漂亮的景色,没有再说话,直到天色暗了下来。
乔母掐着时间,让佣人来喊他们回去吃饭。
楼一树抱着玫瑰花,进门时还有些小羞耻,乔母倒是大方多了,赶紧从储物柜里拿了一个花瓶,让楼一树放进去。
她看着那一点包装都没有的花束,有点嫌弃。
他偷偷用手机给乔雩溪发信息。
[你就这么送花?园丁没有给你包一下吗?]
乔雩溪没有回复,她一抬头,就看到自家儿子屁颠屁颠地跟在楼一树身后走,楼一树就是去给花瓶换个水,他都要凑到他跟前。
乔母扶了扶额,她算是知道乔雩溪遗传他爸什么了。
乔父今晚加班,乔母便带着他们先用饭。
楼一树用餐过程中姿态端庄又很自然,他将食物放进嘴里就不会开口说话,看上去就是接受过良好的教养。
楼一树是个成年人,有自制力,可花花的用餐却也格外规范,明明才六岁左右,吃饭却不吵不闹,甚至不挑食。
几人安安静静地吃完晚饭,乔雩溪这时才来得及看一眼手机。
只是乔母的信息他还没来得及看,他第一眼注意到的是经纪人发来的消息。
经纪人将他给的加班费退了回来,却没有说原因。
第63章
乔雩溪紧皱眉头, 立马就走到阳台给经纪人拨了个电话。
电话嘟嘟了两秒就被接起。
“解决不了吗?实在不行就多买点水军,先把热搜压下去,我这边出钱。”乔雩溪着急道。
经纪人刚想开口解释, 听乔雩溪这么说,失笑道:“你就这么相信他?”
网络上那是锤得都不能再锤了, 乔雩溪还想着给楼一树擦屁股。
乔雩溪沉思两秒后,给了他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 但是只要他说了他没做, 我无条件站在他身后。”
经纪人哑火了,要是把乔雩溪这样的放在古代当皇帝,保准是个昏君, 她叹了口气, 说道:“楼一树后面有人,我都没来得及出手, 没过几分钟, 帖子连带着发帖人都消失了。”
“后面有人?”乔雩溪皱了皱眉头。
这话是什么意思?
经纪人解释道:“有人在保他,而且地位很高,没有哪家娱乐公司能这么快撤热搜。”
听了经纪人这话, 乔雩溪更加不可思议了, 他调查过楼青台,自然知道他的人际关系以及背景如何, 他的印象中可没有一个地位很高的人。
参加综艺的那几个更不用说, 乔雩溪自己就是圈内地位最高的。
除非……
楼一树又背着他认识别的人了!
哼!
乔雩溪有些气冲冲地回到楼一树旁边, 他试探问道:“一树,今天被狗仔包围这件事……”
楼一树放下修剪枝叶的剪刀,眸中含着担忧神色, “很难解决吗?”
听到楼一树这么回话,乔雩溪眼珠子咕噜地转了一圈。
他好像对自己热搜被撤这件事毫不知情。
这让乔雩溪起了别的心思,他故作隐忍的表情,果不其然,楼一树立马就上钩了。
“要是解决不了就算了,他们骂他们的,其实对我也没什么影响。”
且不说骂的是楼青台不是他楼一树,就算真的骂的是他本人,他也懒得给这些网友一个眼神。
过好自己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也不是。”乔雩溪伸手牵起楼一树,微笑着善解人意道:“肯定是能解决的,就是可能没这么快,只是原来的公寓还是有点危险,为了你也为了花花,今晚,你就在这儿住下来吧。”
终究是图穷匕见了,明明在外面找个高级旅馆住也无可厚非,可他就是想让楼一树跟他在一起。
“就是……”乔雩溪说一半又不说了,非要让楼一树去问。
“怎么了?”
“家里客房都没有收拾,可能,你得跟我住一间了。”
楼一树歪了歪脑袋,不明白乔雩溪怎么在这这件事上跟他这么客气,明明他们在一起睡觉也睡了挺多次的。
不过他也没考虑那么多,楼一树听了,随即很大方地表示:“可以啊,没问题,是我和花花打扰你们了。”
越心虚的人越客气,乔雩溪得到楼一树的回话,嘴角绷得死紧,就怕不小心笑出声来。
他将楼一树的手放下,他的手指划过对方的手掌,两人相触的体温还没有重新融回空气中,楼一树就一把将乔雩溪的手抓了回来。
楼一树将乔雩溪的手掌摊开,乔雩溪的骨架大,手指也比较粗,只见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有着数道大大小小的刮痕。
有的只是浅浅一道,有的却是刮破了表皮,结了粉色的新痂。
“这怎么弄……”楼一树话还没说完,眼睛瞟到了一旁静放在桌面上,还没有处理完的红玫瑰。
他立马就明白了,玫瑰带刺,乔雩溪给他摘玫瑰的时候,把自己划伤了。
乔雩溪一开始都没有想到这还能卖一波惨,见到楼一树心疼他了,立马顺着杆子向上爬,“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
此话一出,楼一树神色更加凝重了。
“没关系的。”乔雩溪乘胜追击,将手伸到楼一树面前,可怜道,“一树哥哥吹吹就好了。”
就在乔雩溪准备闭眼享受楼一树的温柔时,一巴掌把他的手拍了下来。
下一秒,就听到楼一树笑着说道:“我嘴里是口气,不是仙气。”
显然他发现了乔雩溪在整蛊自己,虽然乔雩溪只是想占便宜。
楼一树说完就将桌面上的花重新拿起来修整,有的太长了他就剪短一些。
本来他还想着把花杆上的刺留着,玫瑰保有一点它原本的野性会更美丽,可一想到乔雩溪手上的伤口,他只是淡着张脸,用剪刀把这些刺都给剪平了。
乔雩溪见楼一树真的不管他了,又耐不住寂寞,上前环抱住对方那劲瘦的腰,“你怎么一点情趣都没有啊!”
而且他嘴里的既不是口气,也不是仙气。
是香气。
一张嘴就是香香甜甜的,让人想将他吞之入腹。
楼一树用手肘轻轻顶了下乔雩溪的小腹,像是有些嫌弃他。
终于把花全都插进花瓶里,乔雩溪对他插花的水平评价是,哪里有空插哪里。
楼一树说他没品味,不懂得欣赏。
两人就这么边说边笑地上了楼。
吃完饭离睡觉也还早,乔雩溪把他压箱底的switch拿了出来,他将手柄递给楼一树,“我们来玩游戏。”
“游戏?”楼一树好奇地摁了摁手柄的按键。
乔雩溪将switch连在投影上,兴致勃勃地问他:“一树想玩什么?”
结果楼一树的注意力却在另一个地方,“怎么不叫哥哥了?”
乔雩溪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笑道:“好吧…那哥哥想玩什么?随便挑。”
楼一树不懂游戏,他看着屏幕上那些花花绿绿,伸手随便点了一款。
乔雩溪顺着他的手向上看去,立马就慌了,“不行,这个不行,换一个。”
楼一树点到了胡闹厨房。
胡闹厨房又名分手厨房,顾名思义,一款玩了就很容易分手的游戏。
他们俩都还没在一起呢就要分手了,乔雩溪坚决不允许这件事发生。
可楼一树哪能善罢甘休,刚刚明明是乔雩溪让他随便挑,现在又反悔,“我想玩这个。”
乔雩溪盯着屏幕思索了三秒,他想,他等会儿一定不能跟楼一树生气,
他一定不能生气。
他一定不能生气。
他一定不能生气。
重要的事说三遍,乔雩溪点开胡闹厨房,说道:“好吧,我们玩这个。”
一小时后……
“不是!楼一树你拿着那破锅跑什么啊!”
“要糊了要糊了!”
“我在切肉!你去端锅!”
“不行没时间了!你去!”
故事的结尾终止于楼一树瘪嘴,“我再也不要跟你玩游戏了!”
“不玩就不玩!哼!你别再跟我说话!”
“不说就不说。”
全文完。
哈,开个玩笑。
楼一树把手柄丢回给乔雩溪,两人跟小学生一样吵完架然后生闷气,谁都不搭理谁。
直到上了床,他们俩更是一人睡一头,生怕挨着对方似的。
但明明房间里的沙发也很宽敞,却也没人说要去睡沙发
“你把被子卷进去干什么啊?要冷死我。”乔雩溪语气有些不自在,他扯了扯那轻柔又宽大的被子,总算是在一个小时的沉默中找到了话题。
虽然这话题找的非常烂。
楼一树哼了一声,将身下的被子放了点出来,没好气道:“不是说不跟我说话吗?”
“我是说让你别跟我说话,又没说我不跟你说话。”
楼一树猛地转了个身瞪了他一眼,又不服气地转回来,只给乔雩溪留了个背影。
“我睡觉了。”
“哦。”乔雩溪把灯关了,只留了盏小夜灯,“我也睡,谁怕谁。”
楼一树生物钟一到,立马就上眼皮黏下眼皮,呼噜呼噜地就睡着了。
只剩乔雩溪一个人还在生闷气,他一听到楼一树越来越缓慢的呼吸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身子往前蹭啊蹭,留了一臂的距离,闻着楼一树身上的香气,他想,等等楼一树睡着睡着给他一巴掌,他就有理由跟楼一树搭话了。
这个话题肯定不烂!而且他还占据着道德的制高点!
他真的是太聪明了!
这么想着想着,乔雩溪眼皮渐渐打架,沉沉地睡了下去。
半夜凌晨三点半,楼一树眉头紧皱,在梦里,他走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走廊中,突然!一张鬼脸贴在他的眼前。
鬼脸的脸色惨白,眼睛和嘴巴里流着血,翻着个白眼冲着他。
跟今天下午看的那个鬼片一模一样。
楼一树身体一震,直接就被吓醒了,醒了后还不敢重新入睡,他看着窗帘上的月光隐隐烁烁,回想起自己的梦里面的画面,他的身体打了个冷颤,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就竖了起来。
楼一树转了个身,看向在他身边一臂距离,安稳睡着的乔雩溪。
乔雩溪睡相很老实,平躺在床上,两只手放在小腹上。
楼一树悄咪咪地往乔雩溪的方向靠,他微抿着唇,将额头靠在乔雩溪的手臂旁,想以此获得点存在感。
可是夜越深,氛围越安静,他脑海里关于鬼片的内容越清晰。
楼一树紧闭着双眼,越想要忽略,他的脑子越要往那方面去想,以至于他根本就不敢睡,甚至觉得周围也有鬼怪藏身,或许在衣柜里,或许在床底下,或许一睁眼,它就贴在他的面前。
“呜——”
楼一树轻轻摇了摇乔雩溪的手臂,他也不想把乔雩溪弄醒,可是他现在真的非常需要他。
第64章
乔雩溪在睡梦中感受到自己的小臂小幅度摆动,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到楼一树皱着眉头,微微仰着脑袋, 这样看着他。
“怎么了?”乔雩溪还不太清醒,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他熟练地将楼一树揽进怀里,口齿不清地问了一句。
楼一树将脸埋进乔雩溪的胸前, 他的脸皮发红, 想说什么又觉得难以启齿, 见乔雩溪又要睡过去了,才憋出一句:“我有点害怕。”
只是有点,也没有很怕。
楼一树在心里嘀咕。
“嗯?”乔雩溪用鼻音哼了一声, 显然没懂楼一树在说什么, “怕什么?”
楼一树用手攥紧了乔雩溪的睡衣,好半响才回道:“怕鬼。”
这一句话终于给乔雩溪说醒了,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楼一树, 不由得笑出声来。
“你不许笑我。”楼一树生气,他以为乔雩溪在嘲笑自己,便想从他的怀里出去。
宁愿被鬼抓走也不要被乔雩溪笑话。
只是还没挪多远, 就被乔雩溪重新抓了回来。
真是楼一树误会了, 乔雩溪笑出声是因为怀中人实在是可爱得过分,他打破脑袋也没想到, 楼一树会因为看完鬼片被吓得晚上不敢睡。
还来找他要安慰。
乔雩溪将楼一树的头枕在他的手臂上, 又用被子把他包得严严实实, “只要被子盖好了,鬼就不会来了。”
“真的?”楼一树只漏出两只眼睛,他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乔雩溪。
乔雩溪没忍住伸手摩挲摩挲楼一树的眉毛, 然后极为认真地说道:“真的。我看着你睡好不好?”
“那你让鬼来了先抓你。”楼一树说着说着自己笑了起来,月光铺在房间内,他的眼睛弯成月牙状,卧蚕微微伏起,不知道是要迷死谁。
乔雩溪故作生气地用手轻轻弹了下楼一树的脑门,笑着骂道:“你个没良心的。”
楼一树再次入睡,这次他的梦里再也没有女鬼追他,他睡得格外安稳。
……
远在二十公里之外的小区公寓内,玄关处大门的把手缓缓转动,大门大开,门外被月光照进一道颀长的身影。
那人有些病弱,他的步伐虽然还算稳健,但是身上那宽松的衣裤并不能遮掩他的瘦骨嶙峋,反而显得更加空荡。
楼青台幽幽地踱步进屋内。
虽然楼一树在这间公寓住的时间很短,但是房子是会保存味道的。
仅仅是两周,房内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冷冷的腊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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