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怎么做？”织田作问道。
刚刚安室透和松田阵平一起去审问了Cyril，他们一个是潜伏在黑衣组织许久、见识过不少审讯手段的卧底，一个是有着“揍警视总监一顿”的远大理想的警察，再加上一些独有的默契，最后他们合力从Cyril嘴里撬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松田阵平的烟瘾犯了，但一摸口袋什么也没有，最后只好扯了扯衣领来缓解：“敌人的首领很神秘，甚少出现在人前，一些重大的作战计划，也是通过Cyril下达的。”
“有时候是通过视频的方式，有时则是首领直接去找Cyril，所以Cyril本身也不清楚首领平时在哪。”
游戏的最终任务是把敌人的首领干掉。
“所以现在有两种方案，”安室透分析说，“第一，给敌人重创，逼首领现身；第二，就是到Cyril往常跟首领会见的地方，守株待兔。”
浅间凛点点头：“我们现在只剩下五天的时间了，两种方案需要一起实施。”
所有人都一致通过了这个提议。
因为浅间凛跟Cyril的身形最像，而且只比Cyril矮一些，只要再垫高一点点就可以完美地易容成他。
于是，守株待兔的任务就交给了浅间凛，其他人则去实行方案一，给敌人制造各种各样的麻烦。
但在接下来的五天里，无论麻烦制造得有多大，敌人的首领始终没有现身。
另一边，在“守株待兔”的浅间凛也一直没有等到人。直到最后一天夜里，他都无聊到开始数天上有多少颗星星了。
就在他怀疑首领是不是已经被其他玩家干掉了的时候，他终于见到了对方。
在看清对方的脸后，浅间凛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
对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震惊的脸庞，缓步向他走来，以极其缓慢的腔调戏谑道。
“怎么，阿凛，不认识我了？”
第65章
游戏第七天。
这几天，浅间凛易容成Cyril的样子，混进了外星人的驻地，凭借精湛的演技完美地取代了Cyril，并且利用“参谋长”的身份便利下达了各项决策，跟太宰治他们里应外合，巧妙地给敌人制造了各种各样的麻烦。
而且至今仍然没有被人揭穿他“二五仔”的身份。
虽然这几天“内鬼”游戏玩得很开心，把敌人耍的团团转，但浅间凛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可让他烦恼的是，都蹲守了这么多天了，敌人的首领依旧不见踪影。
啧，这么沉得住气吗？
还是说，已经被其他玩家截胡了？
进入全息游戏的玩家不少，并不止他们这些人，虽然说从表面上来看，他们的小队伍占尽了先机，但也不排除有一些欧皇玩家，直接就逮到了敌人的首领。
唉，再等等看吧。
浅间凛从转椅上站起来，缓慢地移步到落地窗前。
敌人的驻地是一栋30层高的大楼，而Cyril的办公室位于28层，从落地窗前向外远眺，正好能把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
由于实施了宵禁，城市的夜晚并不算热闹，相反还有些许冷清，只有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孤零零地点缀着寂静的暮色。
月光如水，淡淡的银辉如绸缎一般轻柔地倾泻下来，为这片巨大的黑幕添上了难得的色彩。
落地窗前的视野开阔，就是少了几分烟火气，与在港口Mafia大楼向外远眺的感觉相比，截然不同。
如果能再热闹一点就好了，浅间凛心想。
就在他无聊到开始数天上的星星时，外面的走廊里传来了几声清脆的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
“哒、哒、哒……”
是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一声一声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让人想忽视都难。
浅间凛已经把所有的下属支走了，按理说现在这一层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会是谁？
脚步声最后停在了办公室门口。
浅间凛沉默地盯着紧闭的大门，心里猜测：等了这么多天了，来的人会是敌人的首领吗？
咔哒一声，门把手转动。
一个高大的身影自阴影中走来。
直到对方慢慢走近，浅间凛才看清楚了他的长相。
一袭长及脚踝的黑色西装外套松松垮垮地披在肩上，鲜艳的红色围巾在微风中飘扬，于黑夜中尤为瞩目，手腕、脖子以及左眼都缠上了厚厚的绷带。
浅间凛像是大脑死机了一样，登时愣在当场，惊讶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
这身打扮……
红围巾、左眼的绷带……
等等，这是——首领宰？？！！
只见对方一步一步走近，皮鞋踩在瓷砖地面上的声音异常清脆，一声一声仿佛踩在了浅间凛心上。
他在距离浅间凛两三米远的地方站定，表情似笑非笑，本就透着清冷疏离的唇角微微上扬，看着浅间凛震惊的脸庞戏谑道。
“怎么，阿凛，不认识我了？”
认识倒是认识，大名鼎鼎的首领宰浅间凛还是知道的，但他震惊的是首领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按理来讲，他跟首领宰好像没有交集吧，以前也没做过首领宰世界的任务啊……
总不能又是一个爱玩游戏的吧？
不不不，现在重点不是游戏，重点是——首领宰怎么会来到现实世界？！
这很不合理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意外，浅间凛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同时在识海中悄悄呼唤系统567。
自从他进入全息游戏之后，系统567就进入了休眠状态。
在系统567被唤醒之前，首领宰仿佛洞悉了浅间凛内心的想法一般，准确地回答了他内心的疑问：“我会在这儿，很明显是为你来的啊。”
说着，他还极其自然地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悠闲地翘起二郎腿，单手搭上沙发的扶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欣赏浅间凛脸上精彩的表情。
“为我来的？”听到这话，浅间凛心下骇然，眉心处有着化不开的惊诧和怀疑，“可是……”
首领宰不应该认识自己啊，浅间凛很肯定自己从来没有做过首领宰世界的任务，他对于首领宰的了解，也仅仅是以前通过漫画得知的。
这时，系统567才终于上线。
它一上线，立马发出红色警报。
【警告！】
【警告！！】
【注意，发现不明能量源头。】
【浅间凛：？？！！什么情况？】
系统567这时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
【系统567：宿主！！！怎么回事？你怎么玩个游戏都能碰上不明能量？】
自从上一次宿主被坑进幻境之后，那所谓的不明能量就没有再出现过了，之前的神秘人也彻底不见了踪影，怎么这次玩个游戏就遇上了？
而且，不明能量的源头竟然是……首领宰？！
系统567瞳孔地震，它的震惊显然不比浅间凛少。
也就是说，之前的神秘人也是首领宰。
【浅间凛内心抓狂：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这个问题先放一边，你先帮我回忆一下，我们有做过首领宰世界的任务吗？】
他还是对首领宰那句“为他而来”的话十分在意，明明他跟对方没有半点交集才对，怎么反而首领宰一副跟自己很熟的样子。
而且首领宰看向自己的眼神，该怎么形容呢……没有被绷带包裹的右眼里，低沉、无光、消极、想念、埋怨，各种复杂的情绪揉杂在一起。
想着想着，浅间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被首领宰记挂上，总感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阿凛竟然真的把我忘了，我好难过啊。”首领宰作西子捧心状，一副被伤透了心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自言自语道：“不过，你确实什么都不会记得才对，好吧，原谅你了。”
一时间，在明显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浅间凛也不敢乱说话，只能一边用眼神表达自己的疑惑，另一边跟系统567紧急商量对策。
【系统567语气肯定：如果我们两个都没同时失忆的话，那确实没做过首领宰世界的任务。】
【浅间凛：那你怎么解释首领宰跑到现实世界的事情？而且刚刚还检测到了他就是不明能量的源头。】
【系统567为难道：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检测系统是时空管理局统一给它们每个系统装上的，它也不懂原理啊。
【浅间凛：……要你何用。】
检测系统应该不会出错，也就是说，首领宰不但从小世界跑出来了，还特别了不起地攻击了时空管理局，导致小世界发生错乱。
如果首领宰之前说的是真的——他是为自己而来——那么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融合的世界都是他做过任务的世界了。
首领宰还真不是一般人……
浅间凛在心里总结道。
首领宰也不着急听到浅间凛的回答，他就这么平静地看着浅间凛，也不说话，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浅间凛思索半晌，觉得当下的气氛过于压抑，还是要说点什么才行，想了半天，最终憋出一句。
“所以，之前那个神秘人也是你？”
“是啊。”
“为什么？”浅间凛是指他为什么要针对自己。
“我说过了啊，我是为你来的。”
“……”浅间凛皱眉，仔细斟酌了一下用词，“可我们不熟。”
“你失忆了。”
“……”好吧，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最后，浅间凛换了个不会出错的话题：“所以，你也是来玩全息游戏的？那你知道外星人的首领在哪吗？”
“我就是啊。”首领宰摊了摊手，理所当然地说。
浅间凛：？！！！
明明大家都是玩家，凭什么你却是首领？！
仿佛猜到了浅间凛内心的疑惑，首领宰眼神毫无波澜地看着面前的茶几，漫不经心地说道：“区区游戏。”
仿佛只是在平静地叙述一个事实。
浅间凛心里自动替他补全了整句话：区区游戏而已，我想来就来。
然后一时语塞，他闭上嘴不说话了，听着首领宰理所当然的语气，浅间凛莫名幻视天凉王破的龙傲天，站在五十层楼高的大厦顶层，睥睨众生地向下俯视，然后幽幽说出一句：天凉了。
他甩了甩脑袋，把这糟心的画面从脑海中赶走。
【浅间凛：现在怎么办？】
【系统567弱弱道：我也不知道啊……】
【浅间凛：你真的好没用啊，还不赶紧上报时空管理局！】
他简直恨铁不成钢，连这都要他教吗？
【系统567：哦对对对！】
这时，首领宰突然抬眸看向浅间凛，笑容浅淡，宽阔的眼尾透着玩味。
“怎么样，跟你的小系统商量好了吗？”
浅间凛：？！！！卧槽？？
第66章
浅间凛压抑着惊恐后退了半步，恰好撞上身后巨大的落地窗，此时他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首领宰怎么会知道系统的事？这人开挂了吧。
不过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他又释怀了。
首领宰连时空管理局都能攻击，那知道系统的事情好像也不是那么值得惊讶了。
浅间凛定了定心神，一边让系统567赶紧联系时空管理局，一边思索当下的应对方法。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是他当下最想知道的问题。
首领宰从小世界跑出来，神通广大地攻击时空管理局，然后费尽心思找到自己，总有个原因吧？
难道他以前得罪过首领宰，两个人结仇了？
可是看对方的样子也不太像啊，首领宰除了一开始把他坑进幻觉之外，根本没对他做出过实质性的伤害。
与其说是结仇，浅间凛倒觉得首领宰的行为更像是在逗猫，时不时不痛不痒地撩拨你一下，而且尺度始终把握得刚刚好，不至于把人惹急了。
啧。
既然不是结仇，那总不会是他以前惹下了什么风流债吧？
想到这，浅间凛猛地打了个激灵。
赶紧把这个诡异的念头驱散。
不会的，不会的。
他一向为人正直、与人为善，不可能惹下什么奇奇怪怪的风流债。
既然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所以首领宰到底为什么要揪着他不放啊？
他以前真的做过首领宰世界的任务吗？可是明明其他任务世界的记忆都还在，为什么偏偏就是没有跟首领宰相处过的记忆。
想不通。
既然刚刚首领宰说他失忆了，那就姑且先当他是失忆了吧。
首领宰双手交叠撑着下巴，琥珀石般的眼瞳眸色浅淡：“阿凛把烂摊子全丢给我了，不觉得很过分吗？”
浅间凛：“……”这又是哪跟哪，而且这种事情一听就不可能，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由于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浅间凛只能僵硬地回了这么一句。
首领宰不管他反驳与否，依旧在那儿自说自话：“明明当初阿凛跟我说工作会很轻松的，结果全是骗我的，实际上每天都有加不完的班。”
“唉。”
说着，他还嗔怪地斜了浅间凛一眼。
浅间凛被他饱含埋怨的视线看得浑身不自在，“……所以这就是你从小世界跑出来的理由？”
首领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从沙发上起身，双手背在身后，施施然走到浅间凛面前，离他只有半米的距离。
他先是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窗外，最后视线落回浅间凛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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