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是你主动给我抛媚眼, 所以我才误会的。”
叶厘强调。
江纪闻言笑了下,继续道:“于是我思虑一番,最终买了这百香丸。”
“十枚香丸, 仿制李后主的帐中香,主料各异,夜间燃上一枚,能缓神悦心助眠。”
“咱们待会就试试。”
贵着呢,算下来一枚将近一贯钱,
将他私房钱一下子就掏空了。
叶厘听完这解释,随手捏起一枚,凑到鼻尖闻了闻。
一股陈皮的果香钻进他鼻中,还混着淡淡的檀香以及他分辨不出来的混合味道。
挺好闻的。
不过,他挑挑眉,问:“这有催情的效果?”
江纪闻言,立马笑了:“我解释了这么多,你就只听到催情二字?”
“是又如何?”
还不准他好奇啊?
他坦然坦荡,江纪便摇头道:“只用来调情,不能催情。”
“咱们之间,无需催情。”
这话,叶厘承认。
两人还真不用借助外力。
他又将香丸凑到鼻尖闻了闻,道:“那现在就点起来吧。”
虽然只起一个增加氛围的作用,但谁叫这是好相公的一片心意呢。
他也享受享受古人的熏香。
很快,很巧的香球挂在了卧房与小客厅之间的那个木门上。
等两人洗漱回来,卧房、小客厅都萦绕着悠长、清幽的甜香味。
香球里四散的袅袅白烟,在昏暗的灯光下如雾如幻。
叶厘深深吸了口气。
不错,这氛围感的确上来了。
他扭头瞧向身旁的江纪。
江纪也正瞧着他。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夜,才刚开始。
三月底,不冷不热,正是好时节。
不用再跟冬日似的,时时刻刻都得裹着棉被。
两人总算能多几种花样。
再加上最近江纪的理论知识大涨,是以两人先尝试了几个新动作,等过了瘾,江纪将被褥扯过来,与叶厘改为面对面躺着。
这是他们俩惯用的姿势,可以瞧着对方的脸,也可以接吻。
除了有些费叶厘的腿,真真是无一处不好。
酣畅淋漓之后,两人伴着淡淡的甜香去会周公。
待翌日醒来,室内仍残留着淡淡的香味,而且两人皆神清气爽、神采奕奕。
睡眠质量,似乎真的比从前要好上些许。
既如此,那此香可以常备。
不过,以叶厘如今的财力,他可不敢日日点。
因为一枚就要七百多文。
要是日日不休,那一个月就得二十两银子。
他可享受不起。
过完生辰,江纪又回了县学。
叶厘则是忙了起来。
之前余采转给他的那五十亩地,他和余采只去县衙办了过户手续,他并未实地考察过。
如今五十亩地种的都是麦子。
麦子是余采的。
但如今距麦收只剩一个月,麦收之后,这五十亩地就真真正正属于他了。
他得去踩踩点,见见自家的佃户,顺便让自家佃户来野枣坡认认门。
这租子,他只要粮食,不要银钱。
没办法,家里人口多,既然自家有田地,那肯定是吃自己的粮食划算。
这五十亩地,全在县城和八仙镇之间,不算远。
余采、彭希明两人无要紧事,就喊上余府负责收租的管事,和叶厘一道去转了转。
这花费了三日时间。
将这事办妥,余采、彭希明干脆也去自家的田地上踩点儿。
其实两人没必要跑上这一趟,因为这四百五十亩田地虽过户到了余采名下,但日常还是由余府的人打理。
余采只需等着余县尉给他送银钱即可。
但余采不想日日守在半闲居。
新婚燕尔的,他想和彭希明出去走动走动。
再者,总不能一辈子都由余府的人打理吧?
趁着春日天气不热,正适合干这活儿。
余采、彭希明下了乡,正好,芋头用完了,没法做芋泥了,叶厘早上就不再进城送货了。
但半闲居的生意并没有下滑太多,因为叶厘推出了莲蓉、豆沙、坚果三种口味的新蛋挞。
有蛋挞撑着,再加上外地商旅多,所以半闲居的生意算是没受影响。
受影响的是叶厘和江家人、叶阿爹刘饴。
少了芋泥这个收入,叶厘每个月的收入一下子少了一多半。
其他人也少了一半。
但这没办法,芋头没了就是没了。
想再尝到,得等入秋了。
没了芋泥这道点心,江家人包括叶厘都清闲了许多。
作坊的活计是固定的,想多挣钱,只能靠变蛋。
今年县城周边的农人,各家各户养的鸡都比去年多,于是鸡蛋也多了不少,野枣坡的人家,家家户户都是大手笔的买鸡蛋。
只要变蛋做成功,那就不会砸手里。
之前过年时,府城的商贩过来买变蛋,结果空手而归。
痛心的除了这些白跑一趟的小商贩,还有野枣坡的村人。
都是钱啊!
而且,马上天就热了。
天气一热,正是吃凉拌变蛋的季节。
所以,家家户户都是铆足劲做变蛋。
原本,去年江大川家盖房子时,不少村人计划着今年也盖房子。
可盖青砖房的话,少说也要花上二十两。
有这个银子,不如留着做变蛋。
连江大河、叶大吉也是如此想。
这么一来,野枣坡出现了一个盛景:
除了叶厘家,其他人家每间屋子都塞满了变蛋罐子。
自家场地不够,乡亲们还盯上了旧作坊。
反正旧作坊空了下来,与其空着,不如让村人用来放置变蛋罐子。
如此狂热的氛围,让叶厘也心动。
正好,叶大吉每日都过来运豆腐泡,他就叫叶大吉帮他买鸡蛋,他也多多的做变蛋。
另外,叶家房子老旧破败,早就该翻修了。
叶家没钱,他有钱。
他可以借钱给叶家盖房子、赁铺子。
叶大吉、叶阿爹原本不肯,可等他搬出了即将出世的孙子/孙女,两人很快就改主意了。
盖!
盖气派、宽敞的新房子。
届时叶家的孙辈在大房子里出生,刘饴也可舒舒服服的坐月子。
麦收之后,刘饴的肚子开始显怀。
但离生产还早。
正月才怀上。
但他想回叶家了。
他不好意思在江家养胎。
而且,他想和他娘家大哥刘帆一起在镇上卖饮子。
去年刘帆就眼红变蛋的收益,想学做变蛋,但叶厘没同意。
上个月,刘母生辰,他回了娘家。
刘帆旧事重提。
卖饼子的话,一个月累死累活才五两银子。
可若是有变蛋,那只靠着变蛋,一个月就能挣十两!
但他没答应。
因为他明白,他一个出嫁的哥儿,对娘家兄弟没有任何约束力。
可如今他想回叶家养胎,而豆腐泡、变蛋生意有叶文、唐鱼,于是他便想卖饮子。
八仙镇的有钱人虽不如县城的多,可若是走高端、平价两条路线的话,他拉上刘帆一起做,那一个月挣上几两银子绝没问题。
叶阿爹、叶两都支持刘饴的决定,叶厘就点了头。
刘饴要跟鲍北元那样,给他分成,但他摆手拒了。
都是自家人。
况且,也没多少钱。
刘饴回叶家后,叶两也搬了回去。
他接过运送豆腐泡的活,而且继续在作坊干活。
叶阿爹也没回去,等刘饴月份再大些他再回叶家。
作坊少了个人,但因刘饴负责的活计是点豆腐,所以叶厘没找张苋,他自己补了上去。
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
六月底,余采、彭希明从吴家迁入新居。
两人摆下入宅酒,叶厘、江纪领着两个小家伙前去吃酒并送上乔迁礼。
今日人不多,只有吴夫郎、余世亭夫妇在。
因此叶厘江纪颇为自在。
这院子是三进的,很宽敞。
毕竟余采有丫鬟小厮车夫厨子,再加上王嬷嬷,光是伺候他的人就有七人。
参观之后,众人回正院闲聊片刻,临近午时,余采叫人摆饭。
天热,这午饭就清淡。
而且以爽口开胃的凉菜为主。
今日运气好,桌上除了鸡鸭鱼羊猪,竟还有牛肉。
江芽长这么大,头一次吃到牛肉,稀罕极了。
但江麦只吃了一片就不肯再夹了。
八岁的他,正值换牙期,如今他两颗牙齿都摇摇晃晃的,牛肉不好嚼,他懒得费劲,就只挑软和的菜吃。
这一次,余理年、余夫人还是坐在江芽对面。
余理年比过年时更瘦了些。
他本就不好好吃饭,再加上夏日没胃口,因此,当他和江芽站一起时,竟是江芽的身形更宽些。
这可把余夫人给愁坏了。
因此,刚才落座时,她特意拉着余理年坐到了江芽对面。
江芽吃了几片牛肉,这时,叶厘拿起一张小饼,给他夹了几片蘸了酱的鸭肉,他便接过这烤鸭小卷饼,送到嘴边,啊呜一口,立马咬掉了一半。
过多的食物,将他两边的脸颊撑得鼓鼓的。
他一双圆溜溜的眸子也睁大,有些惊讶的看着手中剩余的烤鸭小卷饼。
他头一次吃这样的鸭子呢,好吃!
余理年瞧着这一幕,觉得好笑,便也伸手给自己卷了个烤鸭饼。
他一直嫌鸭子油腻,不爱吃。
可芽芽弟弟吃的这么香,那他也试试吧。
不知不觉,他跟着江芽吃了不少东西,等这顿饭吃完,他肚子也鼓了起来。
喜得余夫人恨不能将江芽牵回吴家去。
江芽可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因为吃饱之后,他采哥哥拉着他以及他厘哥回房挑布料去了。
此次余采成亲,因吴夫郎一早就说过不收任何贵重礼品,所以一多半的宾客送的都是布料。
这么些布料,余采可穿不完。
此次搬家,吴夫郎给他装了不少,于是他就叫叶厘挑几匹带走。
江麦、江芽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衣服得年年换,反正他放着也是落灰,不如叫两个小家伙拿去穿。
叶厘见布料的确多,就没和余采客气。
于是江芽就美滋滋的将这些布料往自个儿身上裹,好试试好不好看。
他采哥哥家里的铜镜很大,能将他整个小身子都照进去。
他美坏了,也不嫌热,一匹一匹试的开心。
其实,以他的眼光,这些柔软、鲜艳的布料就没不好看的。
他都喜欢!
最终,四匹料子,都是他选定的。
每一匹的颜色都很鲜亮。
待回了家,他兴冲冲的找上叶阿爹,想让叶阿爹教他针线。
哎呀,布料是他亲自挑的。
那衣服他也想亲自做。
他如今六岁,学做针线的话,正合适。
江芽主动要学,叶阿爹自是应下。
顺便还念叨了几句,哪怕只能绣个手帕,也比不会强。
生在农家,竟然不肯碰针线,唉!
叶厘只当是没听懂叶阿爹的明示,拉着江纪进灶房准备做晚饭。
天热,适合喝绿豆汤。
而且,中午两个小家伙肉吃多了,今晚就不做肉菜了,煎几个芹菜鸡蛋饼,再凉拌个变蛋黄瓜吧。
盘算好了,他淘洗了些绿豆倒进铁锅里,正准备叫江纪生火,外边传来了江大河的声音:“小纪、厘哥儿?”
江纪应了一声,从灶前起身来到灶房门口:“二叔,怎么了?”
江大河瞧见他,就朝灶房走来,口里道:“昨日你吕大娘给小达说了门亲事,他今个儿去相看了,挺合适,准备过几日就去提亲。”
“……这么快?”
江纪听的一愣。
叶厘也颇为意外,顾不得洗黄瓜了,忙也来到了灶房门口:“二叔,大伯同意了?这就定下了?”
“可不是!小达可满意了,那么大的小伙子了,走路竟是蹦的。”
江大河说着笑了起来。
这是喜事。
但他这会儿找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江柳。
江柳今年十七,原本他并不急,可这一眨眼今年已过了一半了。
再有半年,江柳可就十八了!
于是他稳不住了。
第117章
江大河是真的急了。
他要求本就高, 若是江柳再错过最佳婚配年龄,那就更不好找了。
而且吧,自打江麦也进了私塾, 他在原有的条件上,又添了新要求:
他想招个读过书的女婿。
女婿是半个儿嘛, 他对儿子的期许, 自然要投射到女婿身上。
可这么一来,合适的人选就更少了。
读过书诶, 要是家境不好, 那能去读书吗?
而且, 每一个读书郎,都是全家的期望, 谁家肯让自家的期望去给人当上门女婿?
他又不跟余县尉似的位高权重。
是以,他真的愁坏了。
在家坐不住,就过来找江纪、叶厘了。
江纪听完他的话,有些意外:“二叔, 你想招个书生?”
“不不不, 是读过书的, 不是正在读的。”
江大河摆手。
有余采的例子摆着,他可不愿供白眼狼。
“进过私塾, 不跟我似的是个睁眼瞎就成。”
他说着咳了一声:“我知这个要求高了,但你和厘哥儿认识的人多,万一真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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