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鱼:?
他怎么这么馋,连合衾酒都要尝尝味。
反正也不差这一会,一口酒的事,贺鱼掉头往楼上跑:“抓紧,快快。”
裴寂勾起嘴角飘着跟上,小鱼也是想的。
“我也喝?”
铺着红布的桌上倒了两个小盅,贺鱼只是纠结片刻拿起其中一杯,裴寂的手臂绕过他的胳膊,一饮而尽。
贺鱼也倒进嘴里,这么大了还跟过家家是的。
这酒倒是和平时喝的不太一样,不愧是有钱人,这酒都不一般。
裴寂举着酒杯,侧过目光看向身边的贺鱼,他身上还穿着那套新郎服,对襟的褂子似乎有些紧,他解开了上面两颗纽扣,露出一段莹白的脖颈,随着液体滚动。
方才看到的小小的古板贺鱼和现在笑的一脸假的人交织在一起。
他觉得这酒有点上头。
贺鱼手放下,唇瓣有些湿润。
头顶一黑,唇上传来冰凉的触感,贺鱼微怔片刻,瞳孔猛的放大,聚焦在面前这张脸上。
他被这一下震得有些不知所措,偏偏这艳鬼还在他唇上细啄两下。
贺鱼懵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推开贴在他身上的鬼。
“你干嘛!”贺鱼擦着嘴巴,心里万马奔腾,这鬼有病吧。
裴寂的眼角眉梢都带着些红,眼里也有些呆呆的,望着贺鱼被他吸的更有血色的唇瓣,两只手绞着:“亲、亲一下呗。”
贺鱼满头问号,被非礼的不是他吗,他这幅样子是怎么回事。
“我们亲什么?”
裴寂低着头,磕磕绊绊:“就、喝完合衾酒之后不是、不是入洞房吗。”
“那咋,咱俩再上个床呗。”贺鱼气笑了。
裴寂心里一咯噔,他就是馋,馋他身子,上次买的那个东西就是那个用的,怎么办,给不给他,万一不给出去打野食咋办,给了对他身体又不好。
贺鱼能不能快点死,他都给他准备墓地了。
贺鱼瞧他脸上变换的神色大大松口气,吓死他了,他还以为裴寂对他有想法,哪有朋友亲嘴的,就算再不懂事的鬼也不至于吧。
说上床他这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让他微微放心,不是就好。
“好了我们快...”
“只能上一次。”
贺鱼:? !!!
他说什么?
不是他有病吧,上就是上,不上就是不上,一脸忍辱负重上一次什么意思?
却听到裴寂又说:“但是我不想带那个避孕、避孕套,我鬼肯定没病。”
贺鱼拿手推回自己掉地上的下巴,惊恐得看着裴寂在那里说什么第一次不太会,只能做一次,久了阴气入体对身体不好,不过没关系等他死了就不会有影响了,还问他要是着急能不能早点死。
裴寂好似变成个苍蝇,在那里嗡嗡嗡个不停。
他此刻穿着那身新娘服,头发散着,眼角被红色喜服衬出来的一抹红,好像上了胭脂。
不知怎得,贺鱼突然想起他那位不靠谱的师叔给他算的卦。
长发,漂亮,健壮,命中无子。
......
裴寂还在滔滔不绝,他,长发、漂亮、身体健壮、生不了孩子。
......
屋内的红烛晃得他有些头晕,他扶着桌面坐在椅子上,垂头不语。
“那你要怎么样,你这身体...扛不住我的阴气啊,又不是我不想...”
裴寂以为贺鱼这样是生气了,带些急解释。
贺鱼掏出手机给他师叔打字:“师叔,你说我那位正缘,是男的女的...”
他打完又删掉,换成了“是人吗”。
手机上头一个信号都没有,消息转了半天,前面多了个红色感叹号,手机屏幕跳出“请检查您的网络连接”。
贺鱼抹了把脸:“先回去。”
小宇被丢进地府,那美妇人自然是不会听裴寂的去自首。
连夜收拾准备逃出国内。
“大师,我儿子...”一夜未睡,脸上写满疲惫,想到自己儿子还留在那边,临走之前没有找到,女人眼里写满痛色。
“夫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夫不是那鬼的对手,我们先行撤离,等我师父出关,到时再回来不迟啊。”
女人手撑在额头上,机票都已买好,现在就差登上飞机,连大师都说无法应付,那鬼一定十分厉害。
不过,去机场的路,有这么久吗?
她看了下时间,方才上车的时候没看,不过天还黑着,现在都已大亮,她皱眉问:“小张,还有多久到机场?”
司机也觉得有些不对:“夫人,今天感觉这条路长得很,应该早就到了才对啊。”
他说着摸出导航,自己也没走错。
又开了会导航上面缺显示没有动过,直行的数字都没跳动一下。
这下车上的几人脸色都不好看。
他们下车试了试,走路也出不去,地图跳了两下就会返回原地,叫外卖打电话都不行。
女人在此刻不知想到了什么,对司机说:“开去警察局试试。”
片刻后几人在警局对面的道边脸色都不好看。
哪里都去不了,要是不自首怕是都会饿死在这个车上。
无奈之下女人开门下车,自首态度好点,也能减轻罪责。
贺鱼和裴寂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的衣服都不曾换下,表面看是新婚夫妻,放大一看好似结完就想离。
两人皆是面色沉重,贺鱼双手交织放在膝上,像极了中年后性生活不满足的夫妻。
“额那个...”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延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贺鱼刚开口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他刚提起的这口气又憋回去,差点憋出内伤。
“喂?”
“你好是贺鱼先生吗,我们这有个案子涉及到您,请您过来处理一下。”
裴寂怕贺鱼说不明白其中细节拿着有录音的手机替贺鱼去了。
贺鱼在家给那段录音反反复复听了几遍。
他靠坐在装着金饰的玻璃柜旁,手机里是叔叔婶婶争吵时说的话。
保险、赌债、车祸。
不是五弊三缺,不是走了霉运,是人为。
是有人贪欲生,毁了他的家。
他深吸一口气,弯下身子,脸埋在膝盖里。
母亲父亲去世后,他在七日返魂看到了他们,他们说让他快乐活着。
他每日与这些鬼打交道,知道人终有一死,死后魂归地府,可真发生在身边,又是止不住的难受。
这么多年受的委屈,原本是不该受的,恶人就该下地狱。
贺鱼狠狠得想。
“小鱼。”
贺鱼听到这声音微微抬首。
“小鱼。”
“你长这么大了。”
温柔的手盖在他的发顶,贺鱼僵硬的抬头。
女人噙着笑看着他。
贺鱼嗓子干的厉害,沙哑得喊了声:“妈...”
“妈在。”
他崩溃大哭搂住女人腰:“妈我好想你。”
第33章
尚依温柔的环住贺鱼也跟着哭起来, 母子对着哭。
贺鱼先停下来:“妈,你别哭了。”他妈是个非常感性的小女人,他要是不停俩人能一直哭下去。
尚依啜泣声更大了:“要不是我聊天时候跟她说也买份保险, 我和你爸就不会死,也不会留你孤零零的。”
贺鱼宽慰她:“谁能想到人能这么坏。”
“呜呜呜呜呜…”尚依的哭声不停。
“你爸几年前就去投胎了,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我一直惦记着等你结婚那天回来看看呜呜呜呜...结果有个鬼上来管我叫妈呜呜呜呜...他问我能不能接受他做儿媳妇,要是接受不了鬼他去夺个舍...”
贺鱼:......
他知道他妈能出现在这多半是裴寂送来的, 他从未想过在下面去查一查母亲的信息,人鬼殊途,再见到也是徒增牵绊。
尚依突然停下了哭声,擦了擦眼角的泪:“妈同意了,鬼差说他是地府之主,妈想着以后你就不会被鬼欺负了。”
少时贺鱼总是一身脏污回来让她每天都睡不好觉, 提心吊胆。
若是能有个护着他的, 那她也放心了。
贺鱼没想到他妈这么轻易就被攻破了, 一脸不可置信看着她。
这桩亲事,就剩他不同意了是吧?
尚依早就可以投胎了,一直放心不下贺鱼。
她不知道贺鱼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自己赚钱生活养活自己,还给她买了一柜金子。
身为母亲她想贺鱼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就足够了, 可若是注定不平凡,那能让他快乐生活下去就好。
“妈你给我看看房子,我最近想买个房子。”
母子坐在沙发上, 对着贺鱼之前挑出来的分析。
“这个户型不好,不通风,这个瞅着还行, 可以去看看...”
说看就去看,晚上就给房子定下来了,就在贺鱼这附近的一个高层,新楼盘。
买了个两百平的,有个大明厅,这处是室内较为繁华的地方,晚上关灯定是能看见车水马龙。
贺鱼对这个房子很满意,就是交了钱后存款所剩无几。
本来很压抑的心和尚依相处一下午后也平静下来。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相见,他也不想一直让母亲拖着不投胎。
每个人都要有自己新的人生,他爸看得开,他也希望尚依也能放下他。
送走母亲后贺鱼一开门就对上裴寂的双眼。
他莫名有些心虚。
房间里十分安静,让贺鱼一举一动都变得突兀。
他想起自己发给师叔的那条消息,不知道有没有得到回复。
裴寂早已换下身上的喜服,对着手机不知道沉思什么。
贺鱼进屋的动静吓他一跳,手抖了一下。
贺鱼不知道怎么面对裴寂,他没想过和男的在一起,他预想中的人生可能就是如普通人一般结婚生子,平淡的生活一辈子。
可突如其来变化又打乱了他的计划。
贺鱼颓废的坐在沙发上。
他打开手机,长青子的红色未读消息在最顶上十分显眼。
“哈哈哈哈师侄啊,卦象不能当饭吃啊,看你自己。”
贺鱼指尖在那句话上摩挲两下,霎时清明不少,他这师叔也不是像表面看上去那样不务正业。
他打量着裴寂,长相无可挑剔,长发没有束起来,犀利的眉峰走向让他平时不说话时看起来十分有攻击性,一张看着很贵的王侯相,不过此刻脸上倒映着手机光,又有点割裂。
人都喜欢好看的,他也不例外。
加上这个好看的没有什么恶习,性格没有硬伤,他们相处这么久也很和谐,裴寂什么都听他的。
他天马行空的想着,手机传来“叮—”的一声响。
最上面的长青子消息被替换下去,贺鱼诧异看着裴寂,面对面的发什么消息。
他手上却很快点开,可爱的表情上面是一大笔转账。
贺鱼数了数,十万八千五百三十八块二。
这是干什么。
他还没问出口,裴寂就解释了:“刚才咱妈跟我说房子定下来了,我、我手里只有这些钱了,不过我会努力赚钱的。”
贺鱼手指放在手机上,深吸一口气,他们不是还没在一起,怎么买房都他出钱。
“我们还没在一起呢...”
贺鱼小声嘟囔,人家谈恋爱都有个过程,追人、约会,他们怎么莫名其妙就到了同居买房钱一起花的地步了。
可心里更多的是买房没有让裴寂一起看看的心虚感。
从何而来,莫名其妙的。
贺鱼按下心中腹诽:“你、你喜欢我?”
裴寂关掉手机上小说阅读界面:“我喜欢你。”他从未跟贺鱼明确表达过。
听到这句贺鱼像被宣判了一样靠在沙发上,心里还有些踏实感。
“你让我一个人想想...”贺鱼闷声道。
裴寂只以为是他最近打击有些大要一个人静静,犹豫下道:“那我回下面处理点事。”
他其实想告诉贺鱼一个好消息,有研究出阴间信号基站,现在已经可以使用手机了。
不过贺鱼应该没什么心情,明天再来告诉他吧。
裴寂给若然也带走了,真剩贺鱼一个人了。
他晚上也没什么心情做饭,点了个外卖没吃几口,到了快睡觉的时候他有些后悔了。
这种脆弱的时候还是应该有人跟他说说话才行。
点开和裴寂的聊天框,又关上,在下面收不到消息,发了也没用。
好友列表里看了半天,贺鱼也不知道该和谁说说话。
凌晨两点,这个时候应该大多数人都睡觉了,贺鱼想跟谁说也找不到人。
他的微信好友不足五十人,大学室友和团支书班长,毕业了也不联系,还有就是周新宇和孟明俊,他叹口气点开周新宇的朋友圈。
这是他的私人微信,每条朋友圈都充满对工作的吐槽,贺鱼看着叹道原来大家都一样。
最新一条是刚发的,他还没睡。
“在吗?”他想了想试探发了一句。
周新宇立刻秒回:“在在在大师,怎么啦?”
贺鱼主动给他发消息真是八百年头一遭。
贺鱼:“想跟你咨询点事。”
周新宇还在吃夜宵,这句话直接让他擦擦手,连打字都带着一种肃穆感:“大师请讲。”
没多时他就收到一条消息:“你谈过恋爱吗?”
周新宇其实没谈过,但他自觉理论丰富,若说没谈过贺鱼不问他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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