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傅允川家院子贺鱼就开了几分钟,停完车贺鱼就看到在出口处有个人等着他们。
不算陌生,贺鱼后面刷到过好多次他。
年纪轻轻就是影帝,名声很好。
贺鱼给后备箱准备的见面礼带上,跟在裴寂后面。
等凑近看和贺鱼才发现那人穿的很随意,身上就套了个家居服,脚上还是拖鞋,靠着墙打哈欠。
“你真空手来的啊?”
贺鱼听到那人有些嘲弄的声音,随后裴寂冷嗤一声:“怎?你请我们吃饭还得我们准备食材?”
裴寂一点不客气,跟贺鱼说:“我就说给他准备东西都多余,放回车上,好多钱呢。”
贺鱼有些尴尬笑笑:“你好,我是贺鱼。”
傅允川跟贺鱼点点头,认真介绍自己:“傅允川。”他的视线在贺鱼手上的东西扫过,对贺鱼态度很好,但对裴寂又翻了个白眼。
从室内车库穿过就是别墅里面,贺鱼在门口换上鞋,抬头看到大厅的桌子上摆了个锅,四周还有摆放的菜和肉。
有个黑皮银发的少年模样人手上摞着一大堆东西往这边来。
“一次拿这么多干什么,你要弄碎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少年撇撇嘴:“才不会碎,我非常熟练。”
他说着还用盘子耍了个杂技,贺鱼看得心惊肉跳。
贺鱼知道这个少年,叫余意,也是个很火的小明星,原来网上说的都是真的。
他咽下口水,掌握了狗仔一手消息。
余意很自来熟跟他说话:“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在那个烂尾楼里见过。”
贺鱼当然记得,他被抓进那个楼结果那群东西都被这个蛇妖吞了。
也是个心底善良的妖,眼睛很清澈,看着就从小被养的很好,之后也没受过什么挫折。
贺鱼很想成为这样的人,这种人就像小太阳,永远都充满正能量,可惜他不是,不过他很喜欢跟这样的做朋友。
“你爱吃什么啊,我给你拿近点。”
桌上摆着的碟子很多,余意跟他简单介绍后又出厨房端东西出来。
等到桌子上都快摆不下了,他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笑的时候露出两个虎牙,贺鱼知道那不是虎牙,那是蛇牙。
“嘻嘻我太能吃了,就多准备了些,厨房还有很多,不够我再去拿。”
他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深色的皮肤看不出有没有脸红。
贺鱼指了指:“我爱吃这两个,麻烦你啦。”
余意很高兴给那两个盘子挪到他的面前,他不挑食,什么都能吃。
他俩这边很和谐,另外一边完全相反。
“你是饿死鬼吗,这么快就给这片清空了。”
傅允川的声音带着丝丝凉意,熟悉的阴阳怪气腔调。
裴寂理都不理他,一筷子夹没傅允川那边盘子的两块肉,说吧,说就都是他的。
“吃也堵不住你的嘴。”裴寂见没肉了开始反击。
傅允川冷哼一声,用筷子指着面前的一堆空盘:“哈哈我吃上了吗?”
裴寂:“吃屎你都赶不上热乎的怪我吗?还不是你叨叨叨。”
...
“咱俩坐远点,真影响食欲。”
余意捧着自己的碗把其中一口锅往茶几另一头拽了拽。
“我觉得也是。”贺鱼捞了一个丸子,想起昨天裴寂说的话,狠狠得沾了一大口辣椒,爽。
“哇塞你居然是个道士,我今天还担心你会害怕我,毕竟那天叫你看到了。”
贺鱼想起那条白色的巨蟒,不像正常的蛇类让人恐惧,看着很漂亮,他给自己的感受如实说了。
余意眼睛发亮:“你这个道士真有眼光,我还以为道士和尚看见我就得抓我呢,原来也有你这样的。”
“也不是所有都是我这样,你还是要小心些。”贺鱼想到之前遇到的那些,提醒道。
余意微微歪了下脑袋点点头。
一人一蛇闲聊,从爱吃的东西聊到休息去哪玩,再聊到换季买什么衣服,还交换了联系方式,约了下次一起玩。
他们俩的嘴一直聊天没闲下来过,旁边两人的嘴也是。
一个阴阳怪气,一个骂骂咧咧,贺鱼和余意给两人当成背景板,边吃边喝,毫不在意。
走的时候两人依依不舍说着话,另一边恨不得互相抽对方两嘴巴子。
刚开始是互相阴阳怪气,后面开始对骂,最后两人要大打出手,贺鱼和余意一人拉一个赶紧把门关上,分开两个。
贺鱼回家一路上都想不通,他俩都这么恶劣了,傅允川为什么还请他吃饭。
贺鱼早就辞了下面的工作,地府的赚钱工作进入正轨,没他也行,他没那么多精力同时做那么多事,现在每天都在研究他的沉浸式体验馆,总是一成不变早晚被时代淘汰。
他刚从山上下来,手里拿着一沓调查问卷。
路边有个蹲着哭的孩子,可能是人太多跟家里人走散了,山半腰没有工作人员,此时的游客也没有几个。
贺鱼走过去:“怎么了小朋友?”
第40章
小孩子背对着贺鱼, 身体一抽一抽的。
贺鱼从兜里摸摸了找出一块给自己带的巧克力,这大冷天的,小孩看着十分可怜。
他手穿到小孩的面前, 给那块巧克力递过去:“哥哥领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裸露出的皮肤瞬间刺痛,贺鱼赶紧把手抽回来,上面赫然多了一个针眼。
贺鱼震惊看着转过头的孩子:“你...”
眼前视线模糊, 连孩子的样子都没看清。
在贺鱼倒下后被雪覆盖的林间走出几个人。
“再厉害不还是个人。”其中一个蹲下身拍了拍贺鱼的脸,见没有反应咧嘴笑了一下。
另一个绕过来给小孩竖了个拇指:“还是小少爷厉害。”
小孩子直起身揉揉自己僵住的脸:“哼, 能防得住鬼,用人的方法不就行了,本事再怎么大不还是**凡躯。”
几个人还要再附和上几句,就被小孩一挥手打断:“行了先赶紧走。”
杂乱的脚印在几人走后重新被雪覆盖,仿佛没人来过。
冬天山上温度低,前几天下了很大的雪, 这是个从未见过的冬季, 温度低贺鱼准备扩建道馆, 后方有个不大的温泉水,想办法给扩大些,这天冷正正好,这才上山跟几位师兄想想办法,却没想到遇上这档子事。
贺鱼有意识的时候感觉很痛, 从胸口传来的痛,他努力睁开眼皮,模糊的影子一闪即过, 随后他的意识陷入黑暗,那疼痛的感觉也消失。
“小少爷,这样做行吗?”
昏暗的屋中只有微弱的橘黄色烛光, 在小孩子前面的高台铺满,猩红色的笔记刻画着法阵,贺鱼此刻处在阵眼中间。
小孩坐在他对面,稚嫩的脸上有些苍白,那两个抬走贺鱼的人立在他的身侧,询问着他的情况。
“没事,我们祁家因为他折损了不少人,他必须死。”他的语气有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阴狠。
祁天被其中一个人背着走下阶梯,回头扫了眼躺着呼吸均匀的人,扯出一个冷笑。
他是祁家这一代最有天赋的人,小小年纪就已经超过了家里很多老前辈,家里在人间设的驻点被毁掉不少,家里查了几个月终于发现有不对之处。
他为了除掉这个坏他们好事的小道士废了不少心力,跟狱里的叔伯见过面后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
不可用邪术,他的道术非常厉害,动用邪术会被第一时间发现。
祁天当时听到叔伯的分析立马想到用对付活人的手段就行了,能防得住鬼能防得住现代药吗,叔伯们就是平时玄学修多了,连最简单的思考方式都不会了。
不过那个厉害的在他身边,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联系,所以不能让他死,也不能让他有生命危险,不然肯定会被察觉。
折磨人的方法有很多,让一个人痛苦,不是让他去死。
而是让他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祁天苍白的小脸勾了勾嘴角,纯净天真的小脸上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阴狠。
“把他丢回去。”
“是。”
贺鱼消失的时间也不过是一下午,冬季天黑的快,外面已经没有太阳,黑沉的夜空连星星都看不到,林中的风呼啸作响,在小道旁的路灯都带着森冷的寒意。
“林哥,给他扔这?”
“行,就放这吧,这特么山上可多鬼,我们赶紧走别被巡逻的发现了。”
俩人一打商量给扛着的贺鱼丢到一棵树地下,冷风此刻吹过好似动物哭嚎,给两人吓得一哆嗦,往周围看了看,拢了拢拉的严实的羽绒服撒腿就跑。
切好的猪蹄放进高压锅,裴寂解开自己的围裙,搬家后贺鱼新买的一条,之前那个用了很久被丢掉了,他点开手机的闹钟,设了个一个小时提醒。
切到和贺鱼的聊天页面,中午发的消息现在还没回,这么久了,有那么多事要说吗。
不过平时贺鱼就是这样,发的消息看见了不回但会带着他说的要买的东西回来。
裴寂想了想又发了条:“什么时候回来吃饭,肘子下锅炖了【小羊比爱心】。”
现在是晚上五点四十,留出了贺鱼回来洗漱的两个小时左右时间,正好可以吃晚饭。
炖上后有点没事做,裴寂守着手机等了会,贺鱼还是没回消息。
他指尖轻蹭着手机屏幕,点开贺鱼的头像,前几天被他强硬要求换上去的,他俩的手比爱心的。
裴寂点开放大又退出,再点开,如此循环了几遍。
手机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不过这个时间贺鱼很可能是在开车。
又过了十分钟裴寂站起身,开不开车看看就知道了,他抬手黑色的雾气漫延,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面黑色的镜子。
画面里先出现了熟悉的林子,原来贺鱼刚下山,裴寂这样想。
角度一转,看到倒在树下的贺鱼,裴寂瞬间现出原形穿过黑镜到了贺鱼身边。
裴寂不顾他身上的雪,把他抱在怀里。
不知贺鱼这样多久,身上冰凉的不似活人,裴寂两眼发红,牙齿磨得吱吱响。
他俯下身鼻子凑到贺鱼的身上,眼里红光更甚,身上浓重的黑气笼罩了这片林子,惊醒了上方当值的鬼差和道士。
鬼差来得快,见此情形知道这位大帝动了大怒。
“贺鱼什么时候从山上下来的。”裴寂压抑着怒火问。
鬼差声音颤抖:“帝、帝君,午时就离开了,观里的道长留他吃饭他没同意。”
他话音一落周围的阴气又重了几分,将这个山头围成一个黑色的茧。
裴寂还想问些什么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最重要的还是贺鱼的安危。
他眼睛瞥了下面前的鬼差,化成一道黑烟消失,外面笼罩的黑色茧变成封闭这座山的牢笼,阴沉的声音从空中传来:“这座山不允许任何东西进出。”
“他没事,在外面冻久了体温有点低,没有生命危险。”
傅允川只看了一眼,戏谑的眼睛划过裴寂那张阴沉的脸,心里暗讽,真是风水轮流转,这场景怎么这么熟呢。
裴寂此刻也冷静下来,贺鱼过于低的体温像是打开了他这段时间恐慌的闸门,那些关在心里的情绪并未消失,在时间的流逝中悄无声息加重。
他不想贺鱼死了。
那冰凉的体温与他一般无二,过来的路上他的手都在抖。
没事,没事就好。
裴寂松口气,可心里那股情绪还没下去。
难不成真是贺鱼自己晕倒了吗。
但他下山走山路,去林子里干什么。
怎么会突然晕倒。
裴寂脑子中涌出一个一个疑问,但这些只有贺鱼醒来才能给他解答。
他带贺鱼回了家,万一贺鱼醒了要吃饭,他炖的肘子快好了。
肘子放在锅里,一直到后半夜贺鱼还没有醒来。
裴寂握着贺鱼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手上的体温已经恢复该有的热度,但人还没醒来。
连游戏都没心情玩,到了后半夜裴寂感觉手上的温度有些不对,较往常的高很多。
他吓坏了,人类脆弱的**。
贺鱼一定是生病了。
他带着贺鱼去了医院,半夜挂了个急诊,从未来过这种地方,在群里的夜猫子网友们指导下磕磕绊绊跟值班的护士填完了手续。
一量体温将近四十度,烧得很厉害,护士赶紧推了个退烧针。
抽血化验折腾到三四点,挂上了两瓶水。
裴寂守在贺鱼的病床边,架子上的液体通过那个管子输到贺鱼的身体,裴寂能清晰看到贺鱼手上胶布下针孔的痕迹。
表情丰富的脸因为发烧发红,嘴唇干裂,活蹦乱跳的人躺在床上连回他一下都做不到。
好脆弱。
裴寂把头贴在贺鱼的小腹上,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胸口处,惟有此刻手上传来的心跳律动能让他安心。
贺鱼身体好,从没生过这么大的病。
黑暗里裴寂也看的清楚,他玩弄着贺鱼另一只没有扎针的手,数着他的睫毛。
在他数到另一边的时候,贺鱼的睫毛动了动。
裴寂攥着贺鱼的手发紧,轻唤了声:“小鱼?”
睫毛动了动,眼看着他要动那只扎针的手,裴寂赶紧空出手来摁住:“别动,在输液。”
贺鱼脑子很痛,他尝试说话,喉头干得厉害。
裴寂看出贺鱼的需求,拿过一边他一直温着的水递到贺鱼唇边:“慢点喝。”
一杯水喝了个底,脑袋的疼痛有些缓解,贺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声音干哑:“裴寂。”
“嗯。”
“没开灯吗,这么黑。”
“嗯,我开你床头的夜灯吧,我怕太亮你受不了。”
贺鱼应了。
开关的“咔哒”声传进贺鱼的耳朵,可眼前还是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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