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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即为王[西幻]——香葱小饼干

时间:2025-06-10 09:42:30  作者:香葱小饼干
  醒来后的路尔顿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尾巴,抬眸看见陆易的鱼尾后松了一口气,这才有心思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在这里?”
  莲娜同他简单解释了一下人鱼血脉的事,只不过隐去了关于陆易真实身份的那一部分。
  路尔顿若有所思,他尝试着用尾巴向前游,却意外发现自己与这属于人鱼的尾巴格外契合,仿佛他生来使用的就是鱼尾而非人腿。
  他从未感到这样轻松,那些旧日沉疴陡然消失得一干二净,虚弱不再与他如影随形。
  路尔顿在偌大的海底肆意游动着,海水包裹着他的全身,水的流动好似陆地的风,扬起他的金发,也吹亮他湛蓝的眼眸。
  回到几人面前时,路尔顿还意犹未尽,眼睛亮亮地看着莲娜和陆易。
  “我……”
  路尔顿想描述自己身上发生的神奇变化,可一开口却是哭腔。
  他拖着一副沉重疲惫的躯壳太久太久了,这样肉/体上的自由对他而言是如此的美好,甚至叫他喜极而泣。
  莲娜看着他却只觉得心酸。
  这个生来孱弱不足的孩子,这个双生子中因为瘦小而留下来的孩子,第一次露出这样畅快洒脱的笑容,康健的体魄之于他同胎的兄长不过是寻常,而对于他却是无法强求的奢望。
  “路尔顿也醒了,正好我们一同解决掉他们身上的血脉问题。”赛任轻按莲娜的肩膀,转移话题道。
  陆易接道:“是,早点结束早点回去,总选赛这么重要的场合缺席,我回去估计得做牛做马来谢罪了。”
  头号迷弟路尔顿瞬间急了,“对了还有总选赛!总选赛怎么办!”
  陆易耸耸肩,“总选赛大概率不会因为一个人延后,等我们回去应该已经尘埃落定了,就是不知道海与镜之心是如何判定最后结果的。”
  三轮比赛,第一轮布蕾赛德轻松拿下,第三轮大混战没有陆易对上那群圣多弗的光明法师大概率讨不了好,那么成败就在这第二轮的输赢上了。
  “不行!这冠军本就该是我们的囊中之物!那个什么血脉问题,我们赶紧去解决掉。或许还能赶上最后一轮呢?”
  赛任适时插嘴,“我已经和希克斯长老说好了……”
  -
  “这很难办……嗯,难办极了。”
  发尾灰白的希克斯捧着一颗水晶球,表情几番变换,时而眉头紧锁,时而疑惑打量面前的两位混血人鱼。
  陆易和路尔顿对视一眼,配合着希克斯的指令,一些诸如跑跳弓腰之类的简单动作。
  “人鱼族之所以如此抗拒与外族通婚,保持血脉的纯洁纯粹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个原因就在于这人鱼之血的特殊性。
  “混血种本该是两种族裔交融和洽的造物,但人鱼的混血不行。人鱼天赋特殊,关系到灵魂这种特殊且独一的存在,是以人鱼之血霸道的同时又羸弱无比,没办法和其他族类的血和天赋抗衡。
  “无法共存,无法自洽。
  “遇强则弱,遇弱则强。倘若是与龙族这样血脉强盛的结合,人鱼之血会被狠狠压制,不得释放但也不会出现问题。可偏偏是人族这样脆弱的种族……
  “天赋爆发的那日,人鱼血会试图吞噬你体内属于人族的每一毫厘,一方盛一方陨。可这哪里又是简单的占地游戏?以人类躯壳而生的混血之体根本没办法承受吞噬完毕的人鱼之血!等待这些混血的只会是一个结局……爆体而亡!
  “哪怕让他在暗礁长大也不至于演变成现在这样的地步。”
  希克斯说着,神色惋惜不已。
  明明是如此骇人的天赋,偏偏为这幅弱小的人族躯体拖累!
  “……怎么办?”赛任闻言只觉心胆俱裂,“一定有办法的,希克斯长老,陆易不可能是第一个人鱼和人类的混血!”
  “确实不是,但那些人类混血几乎没有活到人鱼天赋爆发之日的。”
  莲娜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道:“几乎没有那就是有过对吗?!”
  “不好说,也许那只是一个幻想,一个被编造出来的故事,你知道的,那些狡猾的人族总要给些借口给些希望来推进他们想看见的事。”希克斯摇晃着脑袋说。
  “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将他们体内活跃的人鱼之血暂时先稳定下来,至于更多的,就看海神愿不愿意让他们活了。”
  希克斯一手捏碎手中的水晶球,质感古怪的水晶残渣光亮时明时灭。
  他慢悠悠地朝着内室走去,“我去准备仪式要用的材料了,大概需要两日,你们先带着两个小崽子回去吧。”
  ……
  ……
  卡蒂梵,总教廷。
  洁白的高塔祷告殿内,卡利斯托轻阖高门。
  占据整面墙的落地窗被拉开窗帘,日出时候晨曦洒进殿内,也落在正中央的神像上。
  神像伸长着脖颈,似悲戚也似欢愉。
  另一侧原先挂在墙上的暗红色丝绒幕布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巨幅地图沉默地见证着身上日益扩增的教廷版图。
  教廷的旗帜插/遍了八方地界,一条又一条连绵的曲线自卡蒂梵向外伸展着,这些曲线又相互连接,共同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艾赛亚大陆牢牢笼住。
  在战争与死亡的阴霾下,信仰无限逼近极盛巅峰。
  光明信徒们畏惧死亡,却能因着教廷,因着卡利斯托随意的一句话便焕发出全新的生命力,无惧一切威胁悍然赴死。
  “我主光明……”
  卡利斯托绕过厚厚软垫,伸手触碰那冰冷的神像雕塑。
  他窃取了神明的力量,以半神之躯窥测着此世界运转的规则。
  在最后一个来自深渊的豁口被封印后,卡利斯托能够清楚感应到那对于天外神明的规则束缚已然达到了极致。
  这是最差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
  而现在,就是这最好时代的最佳时机。
  权柄至高无上的光明教皇卡利斯托沐浴在日光中,缓慢扯出了一个微笑。
  “我主光明。”
  -
  卡利斯托结束祷告,在众多修女的服侍下换上了华丽复杂的教皇礼服。
  为了鼓舞信徒民众,这几日卡利斯托都在卡蒂梵总教廷的圣殿广场布道。
  在成为教皇之后,他已经许久没有再进行这样正式冗长的布道了。
  卡利斯托深谙驱使信徒之道,对于人数最多但也是最底层的普罗信徒,亲近与悲悯都得适量,或者说得吝惜。
  越难获得越是稀少的宝物才更显珍贵,信仰亦然。倘若随随便便轻轻松松就能获得反馈,那如何彰显光明教廷的特殊和威严?
  给一颗甜枣的前提是打一棒子。
  布道的时间对于卡利斯托无疑是种损失,但在这样的特殊时期,适当的损失是可以被允许的。
  毕竟教皇卡利斯托亲自布道带来的效果是极其明显的,光明广场二十四小时全天爆满,每一场布道站无虚席,无处落脚,信徒热情暴涨,对教廷的狂热空前绝后。
  穿戴全套教皇礼服是件耗费时间的麻烦事。
  卡利斯托一面闭目养神任由修女动手,一面听着单膝跪在一旁的亲卫骑士汇报近期的战报。
  “……”
  “……冕下,一切果然如同您的设想进展着。按照这个速度下去,教廷荣光布满整个艾赛亚大陆指日可待!”
  卡利斯托微微颔首。
  陆易的名字在他脑海盘旋了几圈,卡利斯托问:“新胜利那边如何?”
  “按计划顺利进行着,谁也逃不了。”
  卡利斯托下意识用指腹摩挲着大拇指戴着的硕大宝石。
  “布蕾赛德如何?”卡利斯托眸光闪烁,“陆易·克莱因是否已经醒来?”
  亲卫低着头闷声回答:“陆易子爵仍在昏迷着并未苏醒。”
  已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也许等到陆易醒来,他们要面临的就是不死不休的彻底对立。
  他们将会是——
  死敌。
  卡利斯托想也许死敌这样的关系也不错。
  他在泥泞中长大,深刻知晓仇恨所拥有的不可思议的力量,恨远远要比爱长久。
  如果陆易要恨他,那就去恨吧。
  恨到要剔出他的骨剐尽他的肉,恨到要与他永生永世纠缠不休才好。
  作者有话说:
  [玫瑰]阅读赏析时间到(bushi)
  “我主光明”[让我康康]
  第一哥主是名词,我主/光明
  第二个主是动词,我/主光明
  [抱抱]
 
 
第255章 动荡
  新胜利帝国。
  帝国被混乱的战火波及只是一夜之间的事。
  十八个边境城邦同时遭到外邦攻击,战火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燃烧了起来。
  旧日里繁荣喧闹的村庄被火焰吞噬,居民们甚至等不及最近的城邦派出援手,就已经全数死在以雷霆之势前进的敌军铁蹄之下。
  焦黑坑洼的街道边满是死尸与骸骨,为了防止疫病的出现,那敌军在撤退前放了一把没有缺口的大火,引燃点布满村庄的每一个角落。
  燃烧天日的火焰从村头蔓延到村尾,张牙舞爪的滔天火舌吞并了目之所及的一切事物。黑烟遮蔽白日,灰烬被扬向更远的城邦。
  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下,是军队高亢的教廷赞美诗歌。
  “我们终要回到/天父怀抱——”
  “在那荣美家乡/永远赞美——”
  再快些,再快些为教廷取来胜利,用血与功绩来兑换他们在天国的嘉奖。
  -
  “疯了!这群人真的是疯了!”文德尔·维克托将手中的传音石掷下王座高台。
  传音石中传来的每一道消息,每一个数字都令他愤怒不已。
  新胜利能有今日这样辽阔的边际版图,离不开他年轻时亲自率军胜下的每一场战役。
  可只是短短两日里,这些他曾经率军带来胜利号角的边境线,沦陷的沦陷,在战火中苦苦挣扎的挣扎。
  传音石加急送来的二十八条急报,没有一条是好消息。
  满堂大臣侍卫纷纷惶恐地弓腰垂目,全场死寂。
  这种死寂搅得文德尔更加发躁,“你们都哑巴了吗?!”
  “陛下……”
  “陛下,这几个帝国虽然突然齐齐发难,但这种迅猛的势头绝不可能保持多久,以波河帝国为首的南边几个帝国本就是与他国混战的状态,今日攻击我们反而是在加速自己的死亡!”
  “是啊陛下!会有如此惨重的损失皆是因为事发突然,将士们反应不及,吃了大亏才导致现今的局面。”
  “待军队重整旗鼓,局势势必瞬间逆转!”
  朝臣说的乐观,文德尔却怎样也轻松不起来。
  “难道你刚刚没有听见,那些军队唱着教廷的诗歌。”
  “……教廷信徒无数,那些士兵虽然唱着教廷的诗歌,但也不一定是被教廷驱使的,也许只是单纯的信徒呢?”
  文德尔被他气得发笑,“你是说,那么多军队,征战之时不唱战歌,不唱家乡乐章,而全部唱起了教廷诗歌是正常的吗?
  “愚不可及!难道你要等卡利斯托率领各国的光明信徒打来新胜利王都再悲呼阿门吗?!那我一定会在他们出发前砍掉你的脑袋!”
  “陛下息怒!”另一个大臣拼死道,“教廷当前的势头难以抵挡,恐怕硬碰硬会吃上不少亏,哪怕最后我们胜了,也是惨胜。
  “与其这样,不如与教廷议和。况且教廷真正的目标也许不是帝国,而是同样能够封印豁口,光明天赋出众的子爵陆易。据我所知,自从上一任圣子兰特死后,教廷圣子之位便一直空悬……”
  文德尔表情缓和了些许,只是脸色依旧不佳。他只是迟疑了半秒,便摇头否决道:“不可,这也不是交出陆易就能解决的问题。哪怕教廷是冲着陆易来的,也不妨碍他们再收下一块如此广阔富饶的土地。
  “更何况,一旦陆易被带走,整个新胜利沦陷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文德尔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陆易能够在战场上发挥的威力,以一人之身抵挡百军万军,倘若没有陆易,新胜利帝国只会溃散地更加迅速。
  他甚至大胆猜想,教廷会选择这个时机对新胜利动手,就是因为陆易不久前刚因为血脉暴动陷入了昏迷,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这群人全都疯了。”文德尔喃喃道,“卡利斯托究竟想做什么?”
  光明教廷本就已经立于无上高位,作为艾赛亚大陆最主流的教派,教廷的权柄与财富远超八成人族帝国,卡利斯托根本没必要通过战争去实际掌控那些错综复杂的各个帝国城邦。
  如此多此一举的行为背后绝对藏着巨大的深意。
  只是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文德尔想不明白。
  事出皆有因,他对造成眼下情况的因全然不知,连带着该如何应对也成了件极其困难的选择。
  日不落的新胜利帝国,也许已经悄然走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
  文德尔扫视过满堂鸦雀无声的朝臣,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
  “不论怎样,先反击。新胜利帝国的荣光绝不容挑衅践踏!”
  -
  翌日。
  文德尔收到了一封来自教廷的信,严格来说是教皇卡利斯托的信。
  除去那些虚伪寒暄的部分以及别有深意的暗示,这封信只表达了一件事。
  不日后与波河帝国的交战,如果新胜利帝国派出的元帅是一位真正的尊贵的克莱因,那么或许这将会是新胜利经历的最后一场战役。
  如果不是——那恐怕之后新胜利要面临的可能就是拥有教廷援军的敌人了。
  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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