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你初恋吧,怎么也没找哥几个取取经。特别是老陆,他那经验多丰富。”聂序笑嘻嘻地用胳膊肘怼了怼他。
取经倒是取了,但拼尽全力无法抵抗。
陆泽禹害怕等下真发生火|拼事件,抄起沙发上的毛绒玩具企图挡住脸。
等看清那毛绒公仔是谁的形象之后,他又默默地给放下了。
一片寂静里,顾跃的脸色越来越臭。
见顾跃冰着脸不说话,聂序也没气馁,继续凑过来,图穷匕见笑嘻嘻道:“反正你恋爱也没谈上,钱也花不出去了。听说你在杭州刚拿了块商业地皮,借我盖个美术馆呗,我工作室未来三年要全国巡展,正好缺个主场地。”
“又搞巡展,什么钱这么难洗?”
顾跃望着黑漆漆的直播间,叼了根烟,拧眉道:“再来找我要地,我就报警把你抓起来。”
“我靠,你懂什么。”聂序小发雷霆,甩了甩短辫:“那是艺术。”
“好了好了。”陆泽禹心想被怼了也活该,认命地站出来当了个临时和事佬,看了看手表:“下楼吧,十一点半了,那几位又要催了。”
他们三家的主要产业都在国外,家中长辈关系又不错,每隔两三年就会挑个时间一起聚一聚,今年聚会场地选在加拿大育空。
几个常驻美加的小辈已经到了,要不是今晚顾跃还要直播,他们估计今天上午就已经出发了。
几个助理等在门口,陆泽禹对他们使了个眼色,助理们立刻动作熟练地将行李箱提出门外,三人边聊天边坐电梯下楼。
想起家庭聚会,聂序一拍脑袋,赶紧接话:“哦对,你那个新剧不是和李夏辞一起拍的吗,我姐让我托你找他要个签名。”
他翻了半天,在兜里翻出一块包装好的女式胸衣蕾丝布料:“签在这个上面。”
只看了一眼,陆泽禹突然很想原地直接晕过去,对着聂序抛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聂序一脸懵逼,对着他挤眉弄眼两下,没搞懂什么情况。
顾跃弹了弹烟灰:“你觉得我看上去很像脑子有问题吗。”
“不帮忙就算了,我在娱乐圈也算小有人脉,大不了我托别人去找他。”
聂序拿出手机翻了翻好友列表,挠挠头:“诶我记得我之前酒局上加了个什么坚果影视还是花生影视的副总来着……顾二你认识吗?”
不知道为什么,聂序觉得顾跃身边的气氛一下子又冷了下来。
他莫名其妙打了个寒颤,随后顾跃冲他勾勾手:“我去帮你找李夏辞,你换个正常点的东西来签。”
简直天籁之音。
聂序识相地把那块蕾丝布料塞回口袋,在挎包里掏了一会,掏出来一张李夏辞前年发行的典藏版实体专辑。
专辑掏出来的一瞬间,三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了。
很巧,他们都听过这张专辑的主打曲。
陆泽禹和聂序是被聂序姐姐强行拽着听的,而顾跃纯属自己找虐。
能听出调音师已经很违心地尽力修音了,但那首歌的效果依旧堪比高压电,听歌三分钟充电两小时,余音绕梁三天不绝。
偏偏聂序姐姐还陶醉地循环播放了一整天,让聂序当晚就犯了中耳炎,发烧的时候还迷迷瞪瞪地问那首歌其实是不是找了个印度人来代唱。
顾跃嫌弃地拎着那张专辑,就像在看什么中世纪邪|教里的邪恶圣物,沉默了半天才给李夏辞编辑了条消息发过去:
【不是我想见你,是我朋友托我向你要个签名,你最近什么时候有空?】
而那条消息旁边正弹出一个巨大的红色感叹号。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他被李夏辞拉黑了。
第29章 猎物
“砰”的一声巨大的闷响, 一发大口径子|弹命中驼鹿的咽喉,那头鹿颈部周围的肉发出颤动,顺着山坡无力地滚下。
顾跃没有补第二枪, 只是顺着倍镜看着那头驼鹿躺在山腰处的缓坡上渐渐咽气。
现在正处育空地区的捕猎季,当地的老猎手嘴里叼了个引鹿的哨子, 对着顾跃吹了一通溢美的彩虹屁之后, 和他击了个掌。
天晴如洗,鲜红的血液从驼鹿咽喉处涌出,顺着草木砂石向下蜿蜒。
顾跃在旁边静静看了一会,拒绝了老猎人合照的邀请。
返回度假山庄, 一群小辈组了个局正打着麻将,聂序的姐姐聂蓉蓉刚胡了把清一色,得意洋洋地嚷嚷着众人给筹码。
客厅的投影仪放着李夏辞去年播的剧,他在里面饰演一个滑雪运动员,摘下雪镜的一瞬间露出一张完美得无可指摘的脸。
一时间, 连打麻将的声音都停了。
聂蓉蓉扫了眼投影,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怎么样,帅吧?”
“当然了。”旁边女伴附和着她:“蓉蓉你也粉李夏辞粉了几年了吧,什么时候约他一起出来玩玩?”
“可算了吧。”
聂蓉蓉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指了指二楼回廊:“我老公还在楼上呢, 千万别让他听到。我现在连要个签名都得偷偷摸摸的,哪敢找人牵线搭桥叫他出来见面。”
见顾跃拿着猎|枪推门回来,聂蓉蓉远远打了个招呼:“顾二, 战果怎么样?”
“一头鹿。”
“哦呦呦,还得是顾二。”聂蓉蓉手下打牌的动作不停。
“之前还说晚餐食材都用今天的猎物来准备, 结果我弟出去了四五个小时就带回来一只干瘦干瘦的兔子,我还以为大家要饿肚子了。”
她留着一头长而柔顺的黑发, 说话带着些许京腔。近三十的年纪,语气永远含着笑,不是揶揄这个就是打趣那个,是圈里出了名的交际花。
聂序拿着手柄从二楼探头,大声反驳道:“是两只!”
聂蓉蓉:“对对,差点忘了,另一只老得走都走不动,被我给放掉了。”
“把迷路的老兔子捡回家很不容易吧,真是辛苦了。”
怼完聂序,她又回头问顾跃:“听阿序说你最近在追一个小明星?”
“嗯……”顾跃将枪递给助理,只想快步离开这个女人扎堆的八卦中心,含糊地应了两声:“没追到。”
几人互相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吃瓜眼神,这下牌桌上众人是真的无心打牌了。
“还有你追不上的人?”
“哪来的小明星,摆这么大的架子?”
聂蓉蓉丢出去一张东风,表情有些诧异:“如果真喜欢的话,直接绑回家就好了,需要我帮忙吗?”
“你姐夫这两年在南美倒腾机械零件。”她眼神向二楼瞟了瞟,暗示道:“送个十八线小艺人到海外还是蛮轻松的。”
面对着几人目光灼灼的眼神,顾跃叹了口气:“不是十八线艺人,是一线流量,没那么好做。”
内鱼里称得上是一线流量的小花属实不多,双手足以数得过来,其中背后没有稳定金主的更是屈指可数。
在场的几人心思都活络,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彼此心里都瞬间有了一份怀疑名单。
“是林枚吗?上个月专门发微博恭喜你获奖的那个妹妹。”
聂蓉蓉平时对娱乐圈关注最多,率先调侃道:“她很高冷哦,怪不得,看上去就不太好追。”
“不是。”
顾跃彻底招架不住,将外套扔给助理,径直上了楼。
离开客厅的那一刻,他还听到楼下几个女人正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备选名单,把年龄差五岁以内的一线流量花都漫天猜了个遍。
这场聚会邀请的人并不多,只有基本盘在海外的三五个熟稔的华人家族参加,加上他们带来的玩伴总计也不过五十余人,偌大的度假山庄里大部分区域都相当空荡。
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顾跃换了衣服,在室内的恒温泳池里游了几个来回。
水流平静地划过耳畔,游过几圈后,他闭气沉在了水底。
明晃晃的暖白色射灯悬在泳池正上方,与那晚京郊别墅二层卧室的暖光在视线中近乎重合,让他的心脏产生漫长而持续的抽痛。
他从前以为自己对另一半并没有感情洁癖,此时却无端开始猜想那间别墅今晚又会迎进哪些乱七八糟的人。
如果当初他真答应了那个荒谬而伤自尊的提议,会不会当晚被带回别墅的人是他,闯进那间卧室的人也会被替换成他。
或许他错了,他真该不计手段地把人绑在身边,哪怕是以愧疚以报答的名义。
他今后将不必再在门口苦等,留给他的将不会是一个冷冰冰的红色感叹号,而是梦中无数次回味过的动情喘息与滑腻肌肤。
顾跃猛地浮出水面。
“我就说,果然在这。”
泳池的边门被推开,六七个年轻而面容姣好的男男女女簇拥着两个男人进来。
顾长明一手搂着一个娇俏的妹妹:“听蓉蓉说你上楼了,我一猜你就是来游泳了。”
顾家这一代一共就他们兄弟两个,顾长明比顾跃大了整十岁,同样遗传了亲爹的优越骨相,样貌风流倜傥。
他对如何操持公司兴趣缺缺,也实在懒得抛头露面做宣传,倒是对吃喝P赌和钻空子搞灰产很有研究,像陆泽禹一样,是个标准的闲散富贵公子哥。
从顾跃有记忆以来,大哥的男女朋友们就没断过。
但好在顾长明还算拎得清,至今没和任何一个女孩步入真正的婚姻关系,目前有稳定的四个女友,在不同州分别为他养育了十三个孩子。
眼看着那些年轻男女们要下泳池,顾跃起身离开,披了件浴袍到身上。
“你要的资料。”
顾长明笑了笑,轻飘飘将一个文件夹递给顾跃。
整整三十多页详尽的资料,恨不得把李夏辞小时候的邻居都写进去。
“谢谢哥。”
顾长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俩之间不用说这个。”
几个玩伴们都依次下了水,顾长明和陆泽禹在泳池边玩套圈,套到哪个人就捞上岸亲两口。
里面有个奶呼呼的小男生调笑着挣扎,一时间闹得水花四溅。
顾长明的刘海都玩湿了,转头对着顾跃暗示地眨眨眼:“娱乐圈里背景这么干净的一线明星很少见,反正我是给翻得底朝天了,也没发现李夏辞有过金主。”
“他还挺干净的,也很圆滑——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他很会保护自己。”
“当初因为着急进圈,李夏辞和光辉签的是黑奴合同,片酬他按比例只抽16,这么多年也没攒下多少钱来。如果真有金主,估计早就看不下去了。”
顾跃坐在躺椅上,一目十行地将资料扫过一遍。
李夏辞是八年前进的圈,在学校里短暂地谈过两次恋爱,在进圈后通通断得一干二净。
他先是在大小剧组里跑了一年多前景,很快因为过于优越的长相同时被几家大公司看上。
尽管其中另外两家给出了十分优厚的分成比例,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光辉。
熬走了光辉之前的当家一哥后,李夏辞的资源也是近四年才渐渐好起来的。
路人视角中所谓的一飞冲天,实则背后步步艰难。
顾跃的目光在另外两家公司的名字上停留了一瞬,另两家都是圈内以拉皮条而出名的艺人经纪公司,进去之后免不了陪酒赔笑,相对来说光辉的艺人还算有话语权。
资料里还附了李夏辞工作室这几年处理的黑料——令人意外的是花边新闻并不多,除去少数深夜抽烟的爆料,大部分都是黑粉p的锐化丑图。
尽管那几张抽烟的照片十分模糊,但仍能看出那张精致侧脸上漫起的熟悉而漫不经心的轻笑,配上敞开的领口,让人心口一阵发痒。
顾跃喉咙紧了紧,丝毫没掩饰自己身体某处异样的变化,倒是顾长明向他扔了条毛巾。
“最近没去看心理医生吗,看个资料都能发|情。”
“人之常情。”
顾长明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那他以后可有罪受了。”
陆泽禹坐在泳池边,正搂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细挑俄罗斯模特亲得忘我,其他几个玩伴在旁边眼巴巴看着,几道好奇的目光投到顾跃身上。
顾跃皱皱眉,伸手指了指其中那名身材瘦弱的小男孩。
那男孩眼中闪过一丝狂喜,急忙忙就要游过来。
顾跃看向顾长明:“哥,让他滚。”
那男孩脸上的表情一时有些绷不住,没搞懂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心里也清楚这几位都是惹不起的大佬,他慌张地第一时间爬上来向几人鞠躬道了个歉。
顾长明吻了一下那男孩的发鬓,用英文安抚道:“抱歉了Andy,我弟弟他说话一直那样,报酬不会少你的。出去之后照常联系Katherine,她会给你订回国的机票。”
送走男孩之后,顾长明无奈地摊摊手:“Andy又是哪里惹到你了?”
“看着不舒服。”顾跃将资料重新放回文件袋里:“他最喜欢那款。”
李夏辞似乎格外钟爱那种一眼弱不禁风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年轻男孩——
那部被他叫停了的双男主剧的男主角是这款,林凯铭也是,甚至就连深夜被带进别墅的那个寸头男孩还是这个类型。
眼光真是差得离谱。
陆泽禹已经搂着那长腿俄罗斯模特坐到了旁边,正像没骨头一样靠在躺椅上,等着那模特给他喂青提吃,闻言和顾长明对视了一眼。
顾长明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笑着“哦豁”了一声:“那你们撞号了哦。”
盯着Andy离开的背影看了一会,陆泽禹惊讶转头:“卧槽,李夏辞竟然喜欢那个类型?我怎么没看出来?”
“之前和他炒过cp的不都是明艳大美女吗?正好甩了妹妹这个累赘,我还以为他会马上找个阳光开朗大女孩谈恋爱。”
陆泽禹越想越觉得很有危机感:“顾二,你要是真想下手的话最好快点,不然以他那受欢迎程度,估计八婚都轮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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