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喝着酒,她边和她聊起艺术,聊起文学,还有小时候的生活。
“清梵,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有一种特殊的气质。”
“肯定家人也都是特别博学,特别懂得教育的人,才能将你养得这样好。”
听见她这样说,纪清梵似是没忍住,很明显地笑了出来。
终于见到她这样笑,景慕快要看痴了。
酒精让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她不自觉离纪清梵更近了些,声音混上酒气,伸出手似乎是想勾住她的发丝:“真的,清梵你特别美,我实在想不明白,盛小姐她是怎么忍心对你发脾气,漂亮的女人应该被温柔对待……”
只是醉意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地呆呆地看着纪清梵避开了她的动作。
“不要再喝了,你喝醉了。”
纪清梵避开了她。
一句话语,景慕却仿若在话语里理解到了另一层意思,她顿了顿,旋即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杯放回去时发出重重一声响:“我没醉。”
“清梵,我会比盛小姐更温柔更体贴更疼你,究竟有哪里不行?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随着她一句接着一句的话,酒气也更加浓,她咄咄地问着她,很不明白的样子,非要让她回答,又在毫不停顿的问句里把自己的情绪先问到更加激动。
“为什么?清梵,你对我哪里不满意?”
纪清梵对上她的目光,开口时的声音放得低,像是无可奈何:“别这样,你知道的,我……”
“不,我不知道,”和她放低的声音不同,景慕声音更大了,“结婚了又怎样,你们没有感情,只是协议,我会将你从这段糟糕的协议关系里解救出来的,你相信我。”
证明决心一般,景慕急切地想要握住她的手,纪清梵却一下子站起了身,很轻地摇摇头:“别再说了。”
她的眸光带着让人读不懂的复杂情绪,那种神情,配上醺然的姿态,谁看了都会觉得心疼,“你冷静冷静,我去一下洗手间。”
纪清梵维持着脸上的神情,直到进了洗手间。
那些表情顷刻间在脸上消失,她有点恶心地蹙了下眉,看了看时间。
药早就准备好了,一直带在身上。
纪清梵拿出来后十分自然地咽下。
这种药药性都太烈,她的身体并不是太好,明天绝对会发高烧。
但是身体是无所谓的,只要能达到目的,这些全都无所谓。
而且发高烧的话……
她看向镜中的自己,脸颊微红,因为联想到的画面,眸光变得有些迷醉。
发高烧有什么不好,娇娇会心疼她的啊……
她比谁都清楚——
盛枝只是看起来脾气糟糕,实际嘴硬又心软。
她说不喜欢麻烦,更怕疼,可是会将受伤的流浪猫流浪狗送到医院,哪怕被猫猫狗狗抓伤也是先安抚小动物。
如果今晚同预想中一样顺利,明天她再发高烧,盛枝绝对会被心疼、愧疚以及怜惜等等情绪压住。
想到这里纪清梵垂下睫羽。
这样想想,这样的算计还真是卑劣啊。
卑劣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但她已经没有办法了。
她窥伺着她,克制不住地产生那些疯狂的想法,尤其是盛枝在国外的那几年,那种疯狂的想法随着窥伺变本加厉,她只能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行不可以,在反复间折磨自己,岌岌可危地绷紧。
她恨不能将她关起来,恨不能斩断她一切社交与一切在意,只是她一边这样疯狂地构想,一边舍不得。
让她彻彻底底属于自己的机会一直有,她迟迟未做出行动真正的原因就是舍不得,而且做出来了,她们的关系就彻底坠入了无可救药的深渊。
所以……不能对她表现出来。
要收敛起那些占有欲和偏执爱欲,不能对她表现出来。
要伪装地,像正常人一样。
只有这样她才可能得到她的感情。
无声叫嚣的爱,祈求她垂怜的爱。
她想让她听见,又怕她听见。
和这些比起来,伤害自己这件事是多么简单又轻易。
只要能得到她的疼惜,得到她比平时多一分的关注,得到更亲密的接触,这些完全都算不了什么。
药并不会这么快起效,纪清梵算着时间,调整了一下呼吸,重新走回去。
景慕醉得更明显了:“清梵,你回来了,我们接着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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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喝了,”纪清梵也做出一副醉了的样子,身形都有些摇晃,“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让你的助理来开车吧,你和我都喝酒了。”
如果景慕这时是清醒的,这一切绝对不会这样顺利。
可她醉了。
酒精会放大人的一些想法,还会让很多人做出平时不敢做出来的事情。
她们坐上车的时候,景慕见她一直没再提起,忍不住再次问道:“真的不可以吗?”
纪清梵按了按头。
可能是酒精的缘故,女人的脸颊蔓上薄薄的一层红,声音很轻。
景慕看着看着有些心痒,这幅样子的纪清梵和平时太不一样了,她给自己找理由一样离她越来越近:“清梵,你在说什么?我凑近听一下。”
纪清梵微微眯了下露出醉意的眸,她的拒绝好像都变得混沌起来:“景慕,别靠近了,太近了。”
景慕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呼吸都重了。
“那你就同意我之前说的话,我也不着急,你们现在没离婚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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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坐在驾驶位的助理紧张地将早已编辑好的消息发给了盛枝。
发完后她的手都有些抖,她不敢想象景慕发现自己被算计之后的情形,尽管这个局面下她根本发现不了。
……对不起了老板,我不是不想忠心,只是纪总给得真的太多了。
小助理放下手机,深深呼吸了一下,将车开了出去。
第49章 蓄谋
谁能算计得了纪清梵……
但万一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手机被紧紧捏在手里, 盛枝看完那条消息后下意识想给纪清梵打电话。
只是紧接着便又反应过来自己将纪清梵的电话拉黑了。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飞速地将纪清梵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拖了出来,手机嗡嗡震动几声,弹出来两条未接来电。
——都是纪清梵打给她的。
可是现在她再打过去,却无人接通了。
消息上的内容不断在脑海里闪现, 她告诉自己要冷静, 然而当以最快速度过去, 看见景慕想揽着纪清梵下车的时候情绪还是有些失控。
纪清梵看起来状态明显不对, 一旁景慕似乎在对她说着什么, 她摇着头, 因为避开的动作, 身形都跟着微微晃了下。
景慕的那些意图明显到简直不能明显。
她看见盛枝出现在面前时还反应不太过来,开口差点把自己呛到:“盛、盛小姐?”
嘴上再怎么不屑那都是嘴上的事情, 敢背地里说并不意味着敢当面说,真见到盛枝了, 面上是一点不敢表现出来。
景慕喉咙发紧,冷汗一瞬间就冒了出来, 整个人如坠冰窖,她想不明白盛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盛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怎么?看见我很意外?”盛枝红唇微挑, 哂笑了下,然而下一秒脸上的笑就骤然沉下来, “还不把你的脏手收回去。”
“合作的诚心没看见,图谋不轨的脏心思倒是看全了, ”她抱过纪清梵, 随着动作吐出的话音则冰凉得如同宣判,“就此为止, 盛世不和垃圾合作。”
听到盛枝说出的话后,景慕刚刚还十分上头的酒意瞬间冷却下来。
……终止合作?
怎么可以终止合作?
她伸手想拉住盛枝, 语逐渐调染上急促。
“等等,盛小姐,请等等,不要走,请允许我先道个歉。”
盛枝闻言脚步一顿,重新看向她,落下的眼神和看垃圾一模一样。
景慕紧张地吞咽了一下,被她用这种看垃圾的目光看着也只能露出一个笑。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现在再说没有那种心思盛枝说不定会更生气,思路顶着冷汗转,她恍然间想到盛枝的传闻和风评,又深吸一口气,觉得是自己路走窄了,这事可能没有那么难解决。
盛枝说不定私底下玩得比谁都花,她只要找准切入点就可以了。
这样独断傲慢的性格,她生气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她没和她说,就擅自动了。
想到这里,景慕尽量自然开口道:“这件事是我的问题,但我绝对没有挑衅盛小姐的意思,您想怎么骂我都听着,只是为什么不合作了呢?
盛小姐,我们明明都可以当今天这一切没有发生,您和清梵是协议关系,没有感情,清梵对我同样很感兴趣,只要盛小姐觉得可以,之前许诺的二分之一的项目我可以完全让出,而且我猜盛小姐绝对也有别人吧,我什么都可以配合,盛小姐想加入也……”
话语还没彻底说完,她就感觉膝盖一痛,近乎让她站不住的力道。
“这就是你的道歉?”景慕的话还没有说完,盛枝已经暴怒地打断,“滚。”
她像只炸毛的狮子,目光浸满沉沉的厌恶,她没再看景慕一眼,再多说一句她都会感到更剧烈的恶心。
景慕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明明周边不冷却浑身冷得快要打颤,疼痛感开始蔓延,她最终还是没能站住,狼狈地跌坐在地,酒意彻底醒了。
助理小心翼翼过来扶她,她浑浑噩噩地站不起来。
……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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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纪清梵磕到碰到,盛枝护着她坐到车里。
呼吸间全是烟酒的浓郁味道,纪清梵的状态更差了。
就好像之前表现出来的状态已经是强撑出来的结果,有信任的人在身边后便支不住了。
但真的是这样吗?
盛枝看着纪清梵,眸光压着怀疑。
就冲景慕说出来的那些话,她都不认为对方能把纪清梵灌成这样。
那些话恶心是真的,蠢也是真的。
这种人怎么可能算计得过纪清梵?
简直不可能。
或许……这一切其实都是纪清梵故意表现出来的?因为她说没什么推不开的,所以她就这样让她推不开她?
她之前不也是这样对她装过醉吗?而当时的她还信了。
“别装了,我已经发现了,你是故意的吧。”于是盛枝离纪清梵近了些,这样说道。
她怀疑她的醉意是装出来的,这样说也带了些诈她的心思。
而被怀疑的对象连个变化的微表情都没有,只很难受地靠在角落。
纪清梵看起来真的很不舒服。
盛枝很仔细地观察着她的神情。
她没回话,也可能回了,声音很低,微微蹙着眉,脸颊泛着几分不正常的红,那种病弱的气息却反而因此矛盾地变得明显起来。
这一次她的样子似乎和上一次装醉的模样不太一样。
……有哪里不太对劲。
如果纪清梵是装醉,她应该借着这个由头对她表演才对,她会借此增加和她的接触,将伪装出来的深情藏在醉意之下再装模作样地吐露出来好让她相信。
可现在——
现在的纪清梵看起来好像真的醉了。
盛枝再一次肯定了刚才的想法:纪清梵真的不太舒服。
她喝了多少酒?她的酒量应该不错,难受成这个样子应该喝了比她估计地还要多一些的量?她为什么喝这样多?
因为装醉的手段用过了干脆真的喝醉然后对她卖惨?
她以为她这样对她卖惨她就会有所动容吗?
纪清梵真是一个充满心机和算计的人。
盛枝脸上神情不太好看,甚至有几分忿忿,动作则和神情截然相反地、很轻地把纪清梵从车上抱了下来。
晚上的风有些凉度,盛枝把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身上,抬手挡了挡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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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近乎无意识地这样做,与其说是主动动作,倒更像是还残留在身体里或者心里某个隐秘角落的潜意识行为,残留的习惯。
怀里的人温度要比她高上一些。
尽管纪清梵这一刻大概听不见,她还是奚落嘲弄她现在糟糕的样子,好像这样说出来她才会舒服上一些。
盛枝抱着她一路回到房间。
而在她进到房间里要放下她的瞬间,纪清梵抓住了她的衣服,更紧密地埋在她的胸口:“难受……”
她神情不太好看,可能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和她比起来,盛枝的神情更不好看,她有些脸红,耳根也跟着蔓上红,最柔软的位置被她蹭来蹭去感觉实在很微妙,但比起这个,联想到可能出现的情况,她的语气近乎一下子警惕起来,威胁道:“纪清梵,你要是敢吐我身上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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