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了起来,很是紧张的打开了成绩查询的界面。
信息输入进去后,他好半天都没勇气点下去,另一边江书也还在问:“洋洋你查了吗?在哪里?”
盛洋想到自己报的那几个学校,都是这里最远的院校,之前他恨不得赶紧离开,但是现在裴川回来了,盛洋又有些舍不得。
如果他去上学了,那是不是很久都不能见到裴川了?
这样想着,盛洋还是闭着眼摁下了查询键。
等他看到结果的时候都懵了。
录取的竟然是他填在第一位的志愿。
那是唯一一所盛洋想去,又心里没底的学校。
金陵大学—汉语言系
看到这个结果,盛洋一时间都忘记说什么了。
等到江书几次催促,盛洋才揉着酸胀的眼睛,跟他分享这个喜悦。
江书听完立马我草了一句。
’“洋洋,你也太牛了!!那咱们还能同校了!”
江书的成绩比盛洋少了两分,但是也踩着尾巴上了金陵大学的医学系。
"不行,今晚说什么都要庆祝一下,你在哪儿?地址发我,我去接你。"
江书边问边拿起钥匙要走,徐知行用脚勾住了他的小腿,抬眸问:“你去哪儿?”
江书踹开了他乱蹭的脚,说:“找盛洋啊,你查完成绩了就赶紧走,我今晚不回来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另一边,盛洋还沉浸在喜悦之中。
他看着屏幕在傻笑,这时门外传来了两声沉缓的敲门声。
裴川的声音响起:“睡了吗?”
盛洋这是稍稍收起了一点笑容,他走到门前把门打开,就看到裴川站在门外。
他看到了盛洋略带红肿的眼睛,问:“胃还难受吗?”
盛洋摇了摇头:“好多了。”
裴川刚刚在楼下,脑海里却总是浮现出刚刚跟盛洋的对话。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思考自己说话是否恰当的人,但面对盛洋,人一哭,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反思复盘。
盛洋这人就是娇气,今晚没吃饭估计胃又要难受。
看在他今天晚上热了一整晚还给自己买了花的分上就不跟他计较了吧。
裴川别扭的自我说服着。
他在楼下也做了些暖胃的汤水,准备给盛洋送过去,谁知一开门就看到盛洋眼睛是红的,但是又在咧嘴笑。
裴川有点看不懂他了。
但是没有在哭就好。
裴川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盛洋把自己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当裴川看到上面的录取院校时也止不住惊讶。
金陵大学的分数线在国内是最顶尖的了。
盛洋看着乖乖巧巧,学习起来倒是很厉害。
裴川自己的唇角都差点扬起来了,但是他还是克制住了。
本来的计划都已经转变了,他今晚也可以勉为其难实现盛洋的一个愿望——
还没等他想完,就听到盛洋小声问:“哥哥,我想跟你说个事情。”
裴川心里暗爽。
他就知道。
“我今晚能不能跟江书一起出去玩啊?”
盛洋眨着眼睛看他。
裴川本来势在必得的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他看着盛洋问:“...江书?”
就上次舞会,跟盛洋跳双人舞的那个Omgea?
盛洋点了点头:“嗯,他是我的好朋友。”
裴川怎么也想不到盛洋口中所说的事是这件事,他声音不自觉沉了下来:“去哪里?”
盛洋敏锐感觉到了他的不开心,但他跟江书也很久没见面了,他也很想江书。
所以盛洋还是大着胆子说:“小书说来接我。”
裴川眸色深了深,故意说:“不行。”
盛洋的小脸一下子就垮了,满脸的失落。
其实他但凡再叛逆点,就知道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想走,裴川根本拦不住。
裴川对于盛洋的乖巧第一次有了实质性的感受。
他难道真的没有一点脾气吗?
盛洋抿了抿唇,内心纠结了很久,他是喜欢裴川,但是相比裴川,江书对他而言更是无可代替的。
他抬起眼看着裴川:“我今天想出去。”
裴川倒是没想到,江书对于盛洋来说竟然这么重要。
他莫名有些吃味,但还是声音低沉的补充:“让他把地址发来,我送你去。”
盛洋微微瞪大眼睛,下意识摆手:“不用了。”
裴川不容置喙:“我去开车,收拾好了就下来。”
他绝对不是关心盛洋,只是盛洋学商很高,但是生活自理这方面还是不太行。
连在酒吧被人下药、酒店看错门牌号这些事都能做出来,他对盛洋实在不放心,万一又朦朦胧胧跑到哪个男人的怀里喊哥哥,以后盛洋就不用出门了。
也不知贺经年为什么要派这么个笨蛋间谍来他身边。
之前裴川觉得盛洋可能是被贺经年派来窃取机密的,现在他却觉得对方可能是派盛洋来气死他的。
到了楼下,裴川看着厨房里放置的粥,又淡然移开了视线。
其实他刚刚也没有说实话。
因为他发现,自己是真的不想盛洋去靠近别人。
第14章 撺掇 洋洋,这样的老男人不能要
等盛洋洗了洗脸,确认眼睛看不出红肿的痕迹后,就下楼到了门口。
他注意到厨房的推拉门被严丝合缝的关上了,但是玻璃上还带着氤氲的雾气。
按理来说,不应该有水汽的存在才对。
盛洋又联想到了刚刚开门时裴川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心里陡然出现了一个荒谬的猜测。
...可能吗?
他轻轻推开了推拉门,看到砂锅还那处还冒着热气,盛洋拿过湿毛巾,打开了砂锅,里面竟然是青菜肉丝粥。
所以,刚刚裴川在楼下是在给他做粥吗?
盛洋又放下了盖子,慢慢把门合上了。
等他上了车,发现裴川正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神色凝重的看着前方。
注意到他开门的动静后,才瞥了他一眼:“愣着干嘛,上车。”
盛洋哦了一声,乖乖上了车。
他进了车里面才发现,副驾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靠枕,软乎乎的,很舒服。
看着也很新,像是刚买不久的。
难道是专门给他买的吗?
裴川看了看目的地,是一个私人温泉山庄,里面的人员倒是安全,但是达官显贵也不在少数。
但是大夏天泡温泉,这小间谍体质那么差,晕倒了怎么办?
裴川知道自己今晚有点不对劲,但他还是无法控制的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盛洋也莫名觉得今晚的氛围有些压抑。
虽然平时也是这样,沉默,但给人的感觉却是不一样的。
盛洋默默地想,是不是裴川因为他要走了,所以不开心?
但很快,他又摒弃掉了这个想法。
怎么可能呢?也许是生意上遇到了烦心事。
这时温泉山庄也到了,盛洋下了车,朝他挥了挥手:“哥哥,很晚啦,你先回去吧。”
裴川冷冷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很是无情的开车就走,又在一个拐角处停下,遥遥看着盛洋走了进去。
他迎面跟一个好看的Omgea打了个招呼。
裴川认识那个Omgea,叫江书,是江氏的小儿子,平时宠得很,似乎成绩也很好,跟盛洋站在一起很是般配,但这份般配让裴川莫名觉得很刺眼。
等他彻底看不见盛洋后,裴川才像是回过神来般,缓缓将车开走了。
等他回到家,看着漆黑又安静的大厅,安静了几秒才抬起脚步缓缓进去,打开灯的那一瞬间裴川有些恍惚。
以往这个时候,盛洋都会坐在沙发上抱着小枕头看书,但是现在沙发那处没有人。
裴川闭了闭眼睛,拿起衣服去洗了个澡,只是在经过盛洋房间的时候又不小心把门打开了,里面静悄悄的,漆黑一片。
盛洋生活习惯很好,床单叠得很整齐,铺得很平整,就像是从没来过一样。
裴川关上了门,拿起衣服走进了浴室。
只是洗了个澡也没能让他心情好一星半点,他干脆拿起电脑处理工作上的事。
裴川精力向来旺盛,年少时每天睡三四个小时就起来打工上学已经是常态,只是今晚他莫名觉得疲倦,心脏那块也莫名其妙的不舒服,又酸又涩。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放下手的时候突然碰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随意瞥了一眼,裴川才发现是盛洋最喜欢抱着的小靠枕。
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少年的味道。
裴川下意识拿起那个抱枕闻了闻,等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顿时面红耳赤的把抱枕扔在了一边,单手撑着脸,只觉得自己是疯了。
在他闭眼暗暗唾骂自己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是苏墨打来的。
苏墨懒懒地问:“喂?有空吗?”
裴川现在心情很不美丽:“有话直说。”
苏墨哎呦笑了一声:“吃火药了这么冲?今晚来泡温泉不,秀水那家。”
裴川嘴唇动了动刚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秀水不就是盛洋在的那家吗?
他说:“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泡温泉了?”
说道这个苏墨就头疼:“那家伙要来呗,最近在家里待久了总哭,就带他出来了。”
他说着语气又变了:“来,给裴川哥哥打个招呼。”
电话那头的少年猫似的小声说了句哥哥好。
裴川突然有点恍惚,为什么明明都是哥哥这个称呼,盛洋喊起来会那么不一样?
还没等他回神,就听见苏墨说:“还有别的事,关于贺经年的。
裴川也沉默了片刻,嗯了一声:“晚点到。”
——
盛洋刚换好衣服出去,就听到江书很无语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徐知行单手摸了摸后脖颈,那双锐利的丹凤眼冷冷扫了一眼盛洋,又立马收回那股冷意,很无所谓地说:“怎么,只允许你来,不允许我来啊?这家温泉还是我爷爷的产业呢。”
江书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转身对盛洋说:“洋洋,咱们走。”
但是他们在前面走着,徐知行就在后面跟着,江书无语了,他转过身:“你能别跟着了吗?”
徐知行皮笑肉不笑:“我走我的,你走你的,有什么事吗?”
江书深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管他了,拉着盛洋就下了汤池。
徐知行也挑了个不近不远的地方坐着玩手机。
江书根本懒得管他,而是很小声地问:“你跟他怎么样?”
盛洋懵懂的啊了一声:“什么怎么样?”
江书简直要被他的人机反应急死了:“就是你跟裴川啊,他那种日理万机的人竟然肯送你来这里,你们最近是不是有什么进展?”
江书今晚就是故意的,他问盛洋要地址,目的就是能打探到具体位置,以后盛洋但凡不开心他能第一时间开车去接他。
但没想到裴川竟然会选择把盛洋送过来,领地意识这么强。
江书从一开始就在观察盛洋。
他发现盛洋跟以前相比,人又高了一点,脸颊也多了一点肉。
高考刚结束的时候,盛洋性子还很闷,整个人像个小苦瓜。
现在...虽然也还是闷闷的,问一句才回一句,但是刚刚他跟裴川的互动江书都看在眼里,那样依赖的神情,江书想忽略都难。
但越是这样,江书就越不放心。
说到这个,盛洋的脸就有点红了,他眼神有点飘忽不定:“就...还好。”
江书:“?”
他赶紧问:“什么叫还好?你都在他家住了快一个月了,没有什么进展吗?”
盛洋有些气馁地说:“还没有...”
他又想起今晚跟裴川表白被他一笔带过的事情了。
他的落寞太明显,江书眉头紧皱,内心涌上了一个非常现实的可怕猜测。
他靠近盛洋,用只有他们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那你在易感期之后跟他上床了没?”
他的话实在是太直白了,盛洋顿时脸红得跟桃子一样,他赶紧摇了摇头:“没有了,易感期那次他只是在帮我。”
江书:“呵呵。”
帮?裴川要是对盛洋没点什么心思,直接把他丢在酒吧就好,何必要去管?
但如果这样推测江书就更不懂了,不谈恋爱也不上床,不骗感情也不图身子,就把盛洋这么撂在房间里是怎么个事?
那只有一种解释。
裴川根本就不喜欢盛洋。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看盛洋单纯好骗,在吊着他玩而已。
很快,江书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另一个猜测。
他好像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盛洋原本是要跟贺经年订婚的,而裴川刚好就跟贺经年是竞争对手。
他可能只是看盛洋好骗,所以才借着盛洋对他的感情,让盛洋心甘情愿做他的利刃,去潜伏在贺经年身边。
虽然这么想法太过荒谬、卑劣,但是江书却觉得自己想通了。
盛洋跟裴川的一切都太过巧合了。
此刻他看着盛洋失落的侧脸就怒火中烧,但是这种时候不能发火骂人,毕竟周围都是人。
他眼睛转了转,点了两杯度数很低的酒来。
俗话说酒能壮胆,盛洋酒量还不好,喝几口估计就会全盘托出,到时候江书再引导一下,让他明白裴川的意图,最好借着酒劲就跟裴川断了。
盛洋聪明好看,性格又温柔,什么样的找不到?
非得因为幼时的帮助和悸动就在裴川这一颗树上吊死?
汤池的温度太高,他怕喝着喝着两人都晕了,于是干脆跟盛洋一起坐在石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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