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玉佩也并未如此重要,阁下一吻便能相抵。”
江思昭:?
他有点弄不清男人所想了。
但亲都亲了,他得把玉佩要回来。
“既如此,公子究竟要如何才能把玉佩还给我。”
“阁下此去何处?”
怎么突然跳转到这个问题,江思昭疑惑,但觉得告诉他也无妨,老老实实地说:“山下。”
“具体。”
江思昭摇头:“暂且不知。”
“阁下是玄灵山之人?”
“是,你问这作何?”江思昭皱眉,看着男人的打扮,心里浮起一个猜测,恍然道:“你莫非要去玄灵山!”
裴长砚不置可否。
江思昭眼睛亮了亮,早说不就好办了!
江思昭一副看透了的表情,对裴长砚说:“公子此去是要参加玄灵山大选吧?”
所谓大选即是招收弟子,玄灵山每四年举行一次大选,各界人员均可参加,通过考核则可成为玄灵山弟子。算算时间,大选就在最近一月,因着玄灵山在修仙界无独有偶的地位,各界之人对选拔趋之若鹜,更有许多境界已达金丹后期也会前来来参加,只为了一个玄灵山弟子的身份。
“不瞒公子说,我与玄灵山有一点点关系。”江思昭斟酌措辞,边说边往男人袖口瞄,裴长砚看透不说透,只静静看着师弟在他面前表演。
“你知晓玄灵山的无忧仙尊么?”江思昭望着裴长砚,眼神中略显期待。
裴长砚配合得回道:“是那年岁最小的无忧仙尊,江无忧?”
江思昭拍手,眼睛亮亮的:“对,是他!”如果他有尾巴,此刻便能看到尾巴高高翘起的模样。
没想到他也那么厉害,江思昭按捺不住内心的小骄傲,名声传得那么远,连山外之人都听说过。
江思昭挺起胸脯,清了清嗓子,语气压不住的雀跃:“公子不知,那无忧仙尊正是我的师尊。”
裴长砚惊讶地挑起眉,启唇道:“阁下竟是无忧仙尊座下,失礼了。”
江思昭鼻腔轻哼一声,满脸写着:你也知道失礼!
“玉佩可以还给我了么?”江思昭伸出手,白嫩的掌心对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垂眸扫了眼,想起这掌心温软的触感,还有被过度使用后布满红痕的靡丽,指腹泛起了痒,下意识地想摩挲东西,却捏了个空。
“自己来拿。”
裴长砚拿出玉佩,举高放在半空,视线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面前蠢蠢欲动的师弟。
可恶。
江思昭控诉地瞄了男人一眼,认命般上前,在距离男人半步的位置站定,随即踮起脚尖伸手够那半空中的玉佩。
就差一点。
江思昭心切玉佩,手扒着男人的手臂,脚尖堪堪离地,总算一把扯下了自己的玉佩。然而还不等他高兴,身子没站稳往前倾斜,径直摔进了男人怀里。
男人的手臂紧实有力,稳稳地揽住他的腰,温度顺着衣物灼烧后背,江思昭愣愣地眨眼,伸手推男人的肩。
“放开。”
男人嘴角噙笑,掌心按在凹陷的腰窝,英挺的眉扬起,注视着江思昭:“投怀送抱?”
江思昭在他怀里像是小鸡仔,毫无挣扎之力,意识到这点后,江思昭不再白费力气。但男人这一句堪称调戏的话,又让他动了起来。
方才他为何会觉得这人矜贵儒雅,简直活脱脱一个流氓!
江思昭再次后悔今天离开,若是在玄灵山哪有人敢这般冒犯他,就算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做出此举,一定会让师兄关小黑屋或者逐出玄灵山的。
江思昭欲哭无泪,可是现下不是在玄灵山。
这人法力比他高强,他还不敢激怒他,只能屈辱地握紧拳头,任由这人像摸小宠般,掌心在他后背摸摸蹭蹭。
虽然越界,但没有非常越界。
直到男人的指尖碰到了他的衣带,江思昭顿时惊慌,声音颤抖质问:“你…你要做甚?”
裴长砚弯唇,“阁下以为呢?”说着,手往里探了探。
江思昭快被吓哭了,身子来回地扭,不是吧,他才刚出来两个时辰,就碰到了这样的事情。
后知后觉地想起这是花市世界,遇到这种事情好像是正常的。但是……
“不行!”江思昭挣扎,强装气势:“你不能这样做,你若是动我,我师兄一定不会放过你。”
裴长砚挑起眉,气定神闲地问道:“你师兄?”
“我师兄是玄灵山掌门,他,他最疼我了,如若我在你这受了欺负,他会废了你的。”江思昭说着,心里泛起了酸,默默补充了最后半句:虽然那是以前。
裴长砚目光柔和,把玉佩从江思昭手里拿过来。江思昭一时没注意,好不容易拿回来的玉佩又被抢走了,他嘴角一扁,欲哭无泪。
“这玉佩是你师兄所赠?”
江思昭闷声回道:“关你何事?”被男人一来二去地玩弄,他又惊又气,偏偏又不敢真的生气,生怕激怒了这人。
裴长砚轻笑,把玉佩挂回了师弟腰带上,江思昭偷瞄着男人的动作,见状视线一顿,再抬起恰好撞上男人浓稠如夜的黑眸。
“若是本公子没猜错,阁下应是玄灵山的无忧仙尊。”
江思昭小声哼哼,别开脸。
“无忧仙尊此次下山是有要事?”
“无忧仙尊”的身份给了江思昭底气,他抱着胳膊,硬气起来:“与你无关。”
裴长砚托着人的屁股,闻言往上托了托,江思昭惊呼,连忙回道:“当然是有要事。”语气越来越弱,听起来可信度不高。
裴长砚眯着眼睛,打量着怀里低着头的人,江思昭被盯心虚了,一时忽略了视线的熟悉之感。
“有何要事?”
江思昭抬头,皱眉道:“这你也要问?”
男人目光平视,深黑的视线让人无所遁形。江思昭再次不争气地怕了,实在是这眼神太过有威慑力,有一种他不说就会被原地办了的压迫感。
“就…本尊的徒弟要下山执行任务,我不放心,就陪着他一起。”
话一出,男人视线变得更加凌厉。粗粝的指腹捏住怀里人的后脖颈,江思昭被强迫着抬头,与男人对视。
“徒弟?”裴长砚语气寒凉,浑身笼罩着冷沉的气息,江思昭心里咯噔,若说前面只是在故意吓唬,眼下好像要跟他动真格的了。
第38章 交接好至清峰事务,寂怀月就往山下赶去,正好在日落之前抵达了……
交接好至清峰事务, 寂怀月就往山下赶去,正好在日落之前抵达了汇合的村落。
江思昭坐在村口的石墩子,等候已久, 百无聊赖地晃着腿, 听到动静抬眼,从石墩子上蹦了下来。
“师尊,等候多时。”寂怀月俯身行礼, 银剑背在身后, 他今日没穿弟子服,一身素雅的银色长袍,端的一副光风霁月的翩翩公子模样。
“无事。”
“那师尊我们直接出发?”
“等等。”
寂怀月站住脚, 疑惑地望向江思昭。江思昭一脸纠结,但最终还是屈服于男人的威胁之下。
“怀月, 我们此行可以多带个人么?”
“师尊是要…”
寂怀月话还没说话, 树干后走来一个陌生男人。男人周身拢着巨大威压,法力深不可测, 望过来的眼神如同某种猛兽, 酝酿着敌意。
江思昭及时地拉住男人袖口, 把他往一旁拉, 然后对寂怀月说:“怀月,此人…是我的好友。”
寂怀月颔首,半信半疑:“敢问前辈来自哪个门派?”
江思昭一时哽住,余光瞥了男人一眼,示意男人自己圆。
裴长砚启唇,语气淡淡:“合欢宗。”
合…合欢宗?
江思昭瞪大眼睛, 被风呛住了。
“咳咳。”
男人面色云淡风轻,似乎完全不觉这个身份有何不妥。
夕阳西下, 三人的影子无限拉长。原定的二人之行,因着裴长砚的加入变得拥挤。
魔界大乱时,人魔两界结界有所松动,虽然后来被裴长砚一众长老重新补好,但依旧有几只魔物趁机跑了出来。寂怀月此次下山的任务便是寻出这几只逃跑的魔物,如若它们扰乱人界便就地格杀。
茫茫人界,要寻到几只魔物绝非易事。
派发任务时裴长砚一同把指物针交于寂怀月,有指物针在手,便能直接探出魔物隐藏之地。
山洞里,寂怀月正用法术催动指物针。
“昭昭。”男人的声音响起,打破山洞里的寂静。
江思昭一激灵,差点以为是师兄在喊他,怒目圆瞪:“不许这般喊我。”
裴长砚弯唇,声音不咸不淡:“昭昭。”
可恶。
江思昭攥紧拳头,挪动身体背对男人,打不过他还躲不过么。
寂怀月探出第一处魔物隐藏之地,把指物针收回芥子袋,回到山洞正看到一站一坐的两人。
“师尊,前辈,我们出发吧。”
“好。”江思昭率先回复,站起身往山洞外走,把男人摔在身后。
皎月攀升,夜色静悄悄的,三抹不同颜色的光划过天际。
第二次来到江南,这里还是一如既往得热闹繁华。江南是富庶之地,堪比天子脚下,民风淳朴,即使是在深夜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
条条河流如同丝带,盘绕着整座城池,沿路灯笼火红,照亮街道各处。红棕色船头舞姬舞袖,伴随着鼓音,往河流深处行驶。
上次没来得及好好玩就被掳到魔界去了,这次江思昭看着河里的缓缓游动的小船,眼睛都直了。
但现下显然不是玩乐的时候,他是来与寂怀月一同执行任务的。
江思昭强行移开眼,随即感受到一左一右投来的两道灼灼的视线。
江思昭:。
“弟子会尽快处理好事情。”
江思昭尴尬地摆手:“…不必。”
裴长砚一声轻嗤,对寂怀月说:“你先行一步,本公子与昭昭晚点与你汇合。区区几只魔物,寂小友若是应付不来,那便真是有辱你师尊之名。”
话一出,剩余两人均沉默。
江思昭忍不住出来护犊子,睨了裴长砚眼:“辱不辱,与你何干?”
裴长砚一愣,眼睛眯起:很好。
寂怀月抿了下唇,拱手向江思昭行了虚礼:“前辈所说不错,弟子一人足矣。”他抬头短暂与裴长砚交换了眼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销烟。
寂怀月接着道:“师尊与前辈可在此等候,弟子处理完魔物立刻赶回与你们汇合。”
寂怀月意已决,江思昭便没有多挽留,只嘱咐几句,大意是让他以安全为重。实在遇上棘手之事,及时传信。
寂怀月心里流过暖流,沉声应道:“弟子听令。”
说完,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处。
巷口只剩下江思昭与裴长砚二人。
江思昭虽然不敢反抗男人,但也没有给他好脸色。
笑话,抢了他的玉佩,还再三威胁他,嘲讽他的徒弟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对他有脸色。
江思昭绷着脸,察觉男人在看他,还默默背过身把头脑勺对着他,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但落在裴长砚眼里就变了种意味。
一串糖葫芦出现在面前,糖浆在灯笼的照耀下泛着亮光。江思昭眼睛一亮,顺着拿着糖葫芦的手往上看,是男人那张讨人厌的脸。
“做甚?”江思昭强迫自己不去看,冷着语气明知故问。
裴长砚不说话,耐心地举着糖葫芦。南方的天气温度高,很快糖浆开始融化往下淌,江思昭心疼地看着那滴落到地上的一小片糖衣,终于忍不住败下阵。
从男人手里接过糖葫芦,贝齿咬掉最上面的红果,江思昭餍足地舔了舔唇角沾的糖衣,酸酸甜甜的味道从舌尖蔓延,睁开眼就对上男人幽深的目光。
心里一咯噔,江思昭顿时压平两颊的小酒窝,顿道:“我是…看不过你浪费粮食。”
裴长砚勾唇,没说话。
本想支开寂怀月便将江思昭弄晕带回玄灵山,但看着师弟开心的模样,裴长砚突然改变了主意。
自从他继位玄灵山掌门,山门事务繁忙,他抽出陪师弟的时间越来越少,也再难像以前那般不时带着人去凡间玩几圈。
他知晓江思昭很向往凡间生活,以前就经常缠着他下山玩乐。
“师兄,若是我们以后离开了玄灵山,我想在凡间找一片竹林,就像话本里描写的那样,师兄做饭我添柴。”
裴长砚敛眸,两指并拢从丹田处划过,平息内里的躁动。
既然来了那就不能白来,街市热闹,江思昭一边啃红果一边逛,汁水将唇瓣染的亮滋滋的。心情舒畅,连被讨厌的男人欺负都不计较了。
“公子想要坐船?”有人上前搭讪。
江思昭停步,礼貌地拒绝。
那人不死心,合上折扇往手心一敲:“公子莫与本少客气,实不相瞒,这江南城主是本少的叔叔。只要公子愿意,整个淮河的船,都可供公子玩乐。”
话说到这里,江思昭再听不懂就对不起过去那么多年看的话本。
他抿唇淡笑,眉眼像是含苞待放的海棠,男人不禁看直了眼。
“多谢好意,但在下有要事在身,不易在此逗留。”
“人生短短几十载,有何要事比得上当下快活。”说着,男人上前欲握住江思昭的手腕,被半中间突然横过来的手臂打落。
很大的力度,男人面目狰狞,捂着手背,险些叫出声。
“来人!给本少拿下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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