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点头答应,“嗯,都听你的。”
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话里无非是这个意思。
两人吃完饭后,又烧了热水打算洗一洗,宋渝归挑着今日买的衣裳,“你要不试一试吧,我瞧瞧,这衣服你穿一定好看。”
沈惜枝提到衣服就气。
埋怨的坐在人怀里推她,“银子都没攒够呢你就想着花,还买白色的,多容易脏呀,屋里都是泥地,我都不敢穿。”
怕是刚穿上就要弄脏了。
“你在床上穿与我看看,等今年银钱赚够了我就将屋子翻新一下,铺上青砖,到时就不那么容易脏了。”
沈惜枝黑润的眼眸微亮,露出些许惊喜来,“好呀好呀,把屋顶也修一修,有时候都漏水。”
“整个翻修一遍。”
她想的是推倒了重修,再把猪圈扩一下,估计要花费不少银钱,还得努努力。
“好!”
说起要翻修屋子,她也高兴得很。
银子与其花在买好衣裳上头,倒不如用来修房子,房子还能住呢,可比衣裳值得多了。
沈惜枝心想着。
她虽对那一身雪白长裙十分不满,但买都买了,不穿也是浪费的,听见宋渝归想看,沈惜枝便穿与她看了。
雪白曳地的裙摆,锦带勒出纤细腰身,再往上看,衣领是v字的,能望见小片雪白的锁骨,乌发随意垂在腰间,朱唇不点而赤,也未曾挽出好看的发髻,但依旧美的让人心颤。
宋渝归看呆了眼,我家媳妇儿果真是人间仙子。
白色极衬她,还不想要呢,等我以后有钱了,不止要买,还要一箱一箱的买。
两人很快洗完澡歇下了,第二天又是起了个大早,宋渝归揉着额角,这次换她趴在媳妇儿身上,将那软绵绵的小胸口都要压扁了,“枝儿,你今日还要陪我去镇上吗?”
多困呀,她都恨不得在家再睡一会儿。
然而沈惜枝竟半点不贪睡,闻声便默默睁开了眼睛,“我要,渝归姐姐别睡了,快起来,您连租赁摊位的钱都还没给齐呢!”
宋渝归:……
生活的重担压垮了我纤细的脊梁。
她无奈揉了揉眉心,“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起来。”
她拗不过妻子,只得爬起来,屋里也暖不到哪去一阵风吹过,直将人冷的一哆嗦。
“渝归姐姐快把昨日的衣服穿上,穿上就不冷了。”
那件衣服她刚刚摸了,很厚实呢,昨日也就这笔钱花的值当,其余都不值。
沈惜枝已然忘了自己吃上糕点时满足的模样了,一本正经想。
下次还是多给渝归姐姐买两身衣裳。
“哦,知道啦。”
两人穿好厚实衣裙,忙不迭往外头赶,昨日卖的好些,她便又杀了一头猪,交了三千文定金,这次的猪没有上回那般肥,只有二百斤,但也很重了。
沈惜枝帮忙推着,两人一同往城里去。
等到城里时,天才亮了些许,阳光透过层层黑云洒落下来,给人感觉极温暖和煦。
“你在此处看着摊子,我去把钱交了。”
沈惜枝有点不敢一个人看摊子,但昨日看着宋渝归卖了一日肉,也学会一点了,因此鼓着一张素白小脸,拳头紧握,眉目严肃,认真点点头,这小模样给人整笑了。
可爱,老婆可爱!
第43章
三千定金出去,宋渝归又交了一千四百五的摊位租金,租了足一个月,只剩下四百六十文铜钱了。
也不算少,但养猪场那还欠着两千六百文呢。
何时才能一口气买下一头猪啊,现在老是欠钱。
宋渝归对自己的贫穷深感无奈,沈惜枝乖乖站在她身边,脊背笔挺,不停看着来往路人,只要有一个上前说要买肉,她那双黢黑漂亮的眼睛,都会霎时一亮,变得笑意盈盈。
今日已经是她们开猪肉摊的第三日了,大抵是比较稳定,所以生意不错,也比第一日好,二百斤猪肉赶在午时竟然卖完了,只剩下她特意留的一块七分瘦三分肥的肉,用来包馄饨。
也不止镇上的百姓买了,之前她做事的食悦楼,几个相熟的伙计出来采买,碰上她便顺手在她铺子里买了几十斤肉,她也给他们算了个便宜价,一斤按三十三文给的。
最后一摊子猪肉卖了六千四百多文,宋渝归拿着沉甸甸的铜钱袋子,便又想去给人买衣服了。
可沈惜枝昨日才知道自家的情况,还欠着银钱呢,如何能依她,见她不听,甩了甩袖子转身就走,小脸气嘟嘟的。
宋渝归不可能不管她,真叫她一个人回去,路上出点事可怎么好,只得跟上了,“好好好,你不想买衣服,那我们在镇上吃个午饭,吃个午饭总行吧?也省的你回去了再忙活做饭,而且我都饿了,你不会叫我饿着回去吧?”
她问。
沈惜枝这回总算停了脚步,长睫微垂,犹豫一下,还是妥协了,又抬眼望过去,嘟着红润小嘴,有些不满的别别扭扭道,“你是家里的顶梁柱,我岂能饿着你,那你想吃什么?”
如果太贵,她还是会驳回的!
“随便寻家店吃碗牛肉面便是。”
“好。”这个可以。
她对自己小气,对妻子倒是较为大方,刚进店沈惜枝便与小二说,“要一碗牛肉面,再要一碗素面。”
宋渝归:……
别跟着我过苦日子啊!
她服了,连忙喊了小二回来,“不要素面,要一碗鸡丝面。”
沈惜枝连忙拉她,蹙着细眉有些不高兴,“我不要鸡丝面,我吃素面就好了。”
鸡丝面有什么好吃的,她自己回家做的比这里更好,还不花钱呢,吃碗素面填填肚子便是。
“你昨日还说我是一家之主呢,今日就不认了?”
都说了是一家之主,自然她说的才算。
沈惜枝噎了噎,薄唇轻抿,娇嗔般瞪她一眼,知道她不会听她的,到底随她了,只在心里悄悄控诉她爱乱花银子。
小二应声去了,宋渝归还想点一碟小菜呢,但才跟惜枝唱完反调,怕媳妇儿又瞪她,还是没点,现在没到潇洒的时候。
两碗面做的要比菜快一些,很快就上来了,一碗上面铺了一层薄薄的牛肉片,汤底也是牛骨熬制的,闻起来芳香扑鼻,一碗上头是切的细细的鸡丝,汤澄黄澄黄的,看上去诱人极了。
宋渝归将自己那碗挪至眼前,一筷子便将上头的牛肉挑去一半,然后夹到沈惜枝碗里。
沈惜枝一愣,“我的也有肉,够吃了,你吃呀,别给我吃。”
她作势要夹回去,宋渝归却端着碗去了离她最远的位置吃,“你吃吧,看你瘦的,我晚上抱你都硌手。”
这分明只是借口。
谁身上的肉谁知道,她最近胖了不少呢,只宋渝归还说她瘦。
“我哪吃的了这么多,你真是……”
总是对她好,哪有人对旁人比对自己还好的呀,笨蛋。
沈惜枝拗不过她,要给她夹肉,她就生气,只得埋头小口小口的吃了。
宋渝归这才满意,也低头吃起自己的面来。
一碗牛肉面十五文,鸡丝面十四文,倒也不算贵,味道也不错。
她吃的挺舒服的,但沈惜枝显然就不怎么舒服了,从店里到出来,一张小脸蛋都皱巴巴的,两人出去后才小声说,“我之前听我娘家兄长说,一碗荤面只十文就够了,好贵。”
“娘家兄长?你娘家还有兄长?从未听你提起过啊,人怎么样?”
沈惜枝嗔怪的瞪了她一眼,“你娶我之前便什么也不问吗?”
连她家里几口人都不知道,可见不用心!
啊,啊?
宋渝归倒忘了这一层,她只是不想惜枝太过关注银钱,影响心情,没想到随口转移个话题,还扯出旁的不满来。
见对方责怪的望着她,不禁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细汗,“咳咳,那什么,没见你家里人来看过你啊,所以有点不记得了。”
都是借口。
沈惜枝抿着小嘴,半晌才闷闷不乐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自然不会来看我。”
那时妻子脾气不好,喜爱纠缠女子,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混混,哦,还穷的不行,她家里人躲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来看她。
宋渝归眉头皱作一团,她早就知道沈惜枝娘家不大好,但眼下听了,还是替她委屈,心疼她的遭遇。
若自己不来,这一世她怕是得从头苦到尾了。
这么说她可不就是为了沈惜枝才过来的?
宋渝归乐了,手落下去攥了攥妻子细嫩纤长的手指,哄道,“别难过了,你还有我呢。”
你家人对你不好,我对你好啊,你家人不来看你,我日日陪着你呀。
沈惜枝听她这话也未曾高兴起来,冷风瑟瑟,她的心跟这风一样凉,我的妻子,她,她就是个呆木头!
有一根木头能顶什么用?
她气的将自己的手指抽回去,小脸鼓鼓囊囊,理都不理她。
宋渝归不解挠头,不是,怎么又哄成这样了?越哄越生气是为何?
真是媳妇儿心海底针。
两人走到半路时,沈惜枝默默停在一家粮铺前。
“家里米没了?”
“哼,你不是想吃小馄饨吗,买些面粉回去。”
“哦哦,好。”
媳妇儿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会儿与她说话便没方才那么不高兴了。
她老实的进去买了一袋子面粉,花费三十五文。
出来后沈惜枝又道,“再去买些针线。”
宋渝归也不问要针线干嘛,媳妇儿提了她就将人带去采买,买了许多,顺带看中了隔壁铺子摆在门口处的一支浅蓝玉簪。
瞧着成色并不是很透亮,蓝里带绿,有些杂质,但还是感觉很喜欢。
见身旁人脚步慢下来,沈惜枝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一眼,便当机立断拉上宋渝归的手。
“走,我们回家,我困了,要睡午觉!”
宋渝归:……
“知道了知道了,也别这么急呀,小心别撞到人。”
风风火火的,看起来怎么不像困了呢?
沈惜枝自然也一眼看见了那玉簪子,但是,那是玉呀,在她眼里,玉簪子是很贵重的东西,要花很多银钱的。
家里如今还没真正盈利呢,买一头猪都不能付全款,她只想把钱攒着,以备不时之需。
每日往返镇上一趟,两人身体是越发好了,一点儿也不累乎,吭哧吭哧不到半个时辰就到家了。
然后碰见那弯腰在她家院子外面,鬼鬼祟祟的锦衣女子。
女主今日穿的极英姿飒爽,是一身收腰窄袖的衣裳,一直在她家门口挥着手不知道干嘛。
沈惜枝见着她就有些怕了,不由挤进妻子怀里,小声嘟囔着抱怨,“她怎又来了,我好困呢。”
她想睡午觉,但若池姑娘在,八成会拉着她们去干活。
宋渝归顺手抱住自个儿钻进来,瘦瘦小小的妻子,垂眸安抚,“我和她说,你怕什么,胆小鬼。”
她隐隐看出,惜枝有些害怕池姑娘。
可这有什么好怕的,当初你与池姑娘互为死对头时,也没见你怎么害怕她呀,还敢奚落人家呢。
怎么现在关系好转了,反而怕起来了?
沈惜枝也知自己胆小,到现在都只敢对待她最好的妻子生气不满,心虚的咬了下嘴巴,低下头不说话了。
罢了,胆小就胆小,反正有我保护她。
宋渝归抬手,揉乱了女子扎好的头发后才将她拉至身后,扬声询问,“池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池厢月听见声音,立马直起腰,一脸惊喜的回头,“你们回来啦,我看这只鸡在偷吃你的菜叶子,所以想帮你拦一下。”
冬日天冷,白菜本围了一圈东西保暖,宋渝归走近看去,原来是被扒拉开了。
“多谢池姑娘。”
池厢月摆摆手,“这不算什么,我还要多谢你们肯让我帮你们干活呢,我之前想帮村里另一个人干活,他居然嫌我笨手笨脚的,不让我干,气死我了,我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说笨手笨脚!”
宋渝归一愣,敏锐察觉出这一世与小说里不同的地方,皱眉问,“是谁不让你干活?”
池厢月提到那人还是有点生气,气呼呼的,“不记得叫什么了,好像是姓宋!”
宋渝归:……
说了跟没说一样,宋家村的人不姓宋姓什么?
外来村民可没几个。
她干脆直言,“可是叫宋星川?”
池厢月方才绞尽脑汁想不起来那人叫什么,但宋渝归一说她就想起来了,连忙道,“对对对,就是叫这名字,我起初还说这名字与我的也有些搭呢,谁承想他竟是这般小气的人。”
不让你干活就是小气,我也算长见识了。
心中的迷雾骤然被剥开,怪不得女主不愿意和男主一块儿玩,成天缠着她们,感情是男主说了她不好,不许她干活,恰好她们又不赶她,她有活儿干,可不是再也不去缠男主了吗。
没想到池厢月竟然是这么爱干活的性子,看小说的时候还以为她是怕心上人辛苦才总帮他干活,原来纯纯热爱啊!
见宋渝归没说话,池厢月还气呼呼的追问,“你说,他是不是可小气了?”
半晌,宋渝归点点头附和,“确实,确实挺小气的。”
女主和男主疏远一点,也对她们有利无害。
起码少了折腾。
池厢月气鼓鼓,“我就说嘛,她人坏,没有你和惜枝好,还有心雨,心雨也比他好多了。”
她来村里虽然有几天了,但一直沉迷干活,说来说去就认识她们几个人。
“池姑娘谬赞了。”
沈惜枝被人藏在身后,见她们一直有来有往的说话,难免有些着急,纤长手指紧张的戳了戳宋渝归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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