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域双手撑在水池边,紧盯着镜子,从锁骨到胸肌,再到平坦的小腹,最后落在结实丰腴的大腿上。
瓷器瓶口留下的痕迹还没退散,冯域把一条腿踩在水池上,对照着镜子,用指腹按压着红痕,眸色渐深。
对于自己等会要做的事,冯域心里没有愧疚,本来就不是他的错,都怪管家,都怪佣人们,都怪瓷器非要摆在架子上。
冯域恶毒地想,腿都断了,还要这么折腾,就该一辈子坐在轮椅上。
。
城堡和上午的时候没区别,只是外面的雾更浓,但透过雾气,依旧能够看见山上的树影。
冯域换了件新的女仆装,他已经可以断定管家是故意的,他不但没有给自己准备合适的工作服,反而用各种样式的女仆装把衣柜填满。
先前穿的女仆装胸口被口水弄湿,虽然回房间的路上被风吹干了,但冯域心里依旧膈应。
选了半天,才挑出一件裙摆较长的黑白裙子,背后是大片镂空,裙摆上缝着淡粉的蝴蝶结。
穿这种奇怪的裙子,冯域心里满是怨气,但他不敢反抗,一旦惹怒管家,管家肯定会想办法整他。
如果,自己能爬到管家头上就好了。
冯域是最晚到的客厅,其他人都已经准备好,开始清扫自己负责的区域。
冯域注意到佣人已经爬上梯子,两人对视一眼。
冯域一见到佣人,脑中就满是自己等会要做的事,他紧张的抿着唇,率先挪开视线,不敢看佣人,怕自己心中的想法暴露出来。
冯域抱着扫帚,时刻关心周围的情况,大家都在忙着自己手里的活,没人注意这个小角落。
但冯域的心越跳越快,就要从他的胸腔中蹦出来似的,明明已经在心里演算过无数遍,但等到真的要做的时候,冯域还是有些害怕。
他怕计划失败,怕破损的瓷器被发现,怕管家要他赔偿。
冯域深吸一口气,他下定决心,不能再拖了,趁着没人看向这里的时候,他带着扫帚,来到梯子边。
冯域抬起自己的手,他鼓起手臂的肌肉,抓着梯子猛得一摇,他本来只是想让佣人把架子上的瓷器给扫下来,然后在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把瓷器上的痕迹栽赃到佣人身上。
这是冯域能想到的,最完美的计划。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梯子上的佣人晃动幅度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大,佣人为了稳住身体,用手扒着架子的一角,但他脚下没站稳,带着架子一块倒下来。
“砰。”
瓷器破碎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让冯域瑟缩着肩,捂住自己的耳朵,他的脑袋一片空白。
这里发出的声音吸引其他佣人靠近,他们将这个角落团团围住,几乎是紧挨着冯域。
站在身后的佣人的手都贴在他的大腿上,放在平时,冯域早就一拳锤过去,教他做人,但他现在明显吓坏了,脸色苍白。
躺在地上的佣人身边摔成碎片的瓷器,他一动不动,闭着眼。
冯域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死了,为什么不动,梯子也不高,人是不可能摔死的。
冯域在心里极力安慰自己,他咬住自己的大拇指,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的恐慌。
佣人的眼睛忽然睁开,那双黑眸直勾勾地注视着冯域,仿佛在控诉他的恶行。
冯域被吓了一跳,他往后退,撞在佣人结实的胸膛上。
“发生什么事了。”这里的动静惊动了管家,围城一团的佣人给他让出一条路。
管家看着一地的狼藉,他环视一周,最后落在冯域身上。
管家步步紧逼,他来到冯域的面前,用手捏住他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你来告诉我,这倒是怎么了。”
冯域被晒成麦色的脸皮肤细腻,摸起来手感很好,像在抚摸一块温润的玉。
冯域在他手下抖了一下,他嗓子干哑,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在梯子上的时候踩空了,然后,然后手抓着架子摔下来,上面的瓷器都被他弄坏了,全是他弄坏的。”
冯域忍着内心的恐惧,他把事先编好的话一口气说出来。
听了他的话,管家皱着眉,用手轻抚他的脸颊肉,粗糙的指腹剐蹭着麦色的肌肤,随后露出一个浅笑:“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是不小心撞见的,还是说……”
“你早就预料到他会摔倒。”
冯域被管家的话问懵了,本来就因为佣人摔倒而精神紧绷的他受不了了,推开管家,他抬着下巴,尽管声音有些抖,但还是流畅地说了出来:“关我什么事,是他自己没站稳,根本不是我的错,你就是对我有意见,故意污蔑我。”
冯域把扫帚往管家怀里一扔,趁着这个机会,扑腾扑腾地往自己房间跑去。
望着冯域离开的背影,管家眯着眼,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耳边是同类的低语。
老婆好坏,要狠狠地惩罚。
好香,想把老婆一口吞下去。
差点没吓哭的老婆好美味。
…………
冯域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周围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了,豆大的泪珠顺着眼尾滴落。
他用手背擦拭着泪水,嘴硬地说道:“不是我的错,我只是想让他把瓷器弄下来,是他自己没站稳。”
冯域在一直重复这句话,企图给自己洗脑,但佣人的那双黑眸一直印在他的脑中。
“呼呼。”
外面的风声都让冯域心惊胆跳,哪怕是在自己的小房间,他都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
冯域惊慌地往公主床上跑,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垂下来的纱把床围成一个密闭的空间,躲在被子里的冯域抱着自己的膝盖,团成一大团。
被子带给他温暖、舒适以及安全感。
哭久了的冯域眼皮疲惫的合上,含着大拇指,缩在被子里睡着了。
*
好黑。
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冯域只能伸出双手去摸索,终于触碰到坚硬的墙面。
但这里太黑了,冯域根本不敢挪动自己的双脚,只能尝试去找开关,他用手在墙上摸了许久,终于按到一个凸起。
冯域将凸起按下去,身侧发出微弱的光,他退后几步,在他的面前,一只巨大的蛇眼睁开,足有他一个脑袋大。
微弱的光点接连出现,冯域惊恐地望着墙上密密麻麻,一个挨着一个的蛇眼,全部出现在他的面前。
蛇眼们散发出的光将周围照亮,冯域发现自己站在一截长廊,前后都是能够将人吞噬的黑暗。
“蛇,好多蛇,滚开,离我远点。”
冯域大口喘气,他的双腿发软,就要摔倒在地,长廊两侧的墙面印满了凸起的蛇眼。
没有其他部位,只有一只又一只的眼睛,冷血动物的眼睛阴湿,冰冷。
被盯上的冯域再也受不了,他讨厌蛇,他要把这些蛇都给弄死。
冯域抡起拳头,就在他的手要砸到蛇眼上时,墙上的蛇眼开始融化,逐渐融合在一起,化成一双漆黑的眼眸。
是佣人的眼睛。
冯域无力的跪坐在地,内心的恐惧让他没办法反抗,只能流着眼泪哭:“我不是故意的,我明明只是想晃一下,是梯子不稳,不能怪我。”
黑眸依旧盯着他。
冯域抬着脸,露出那张被泪水弄花的脸:“我让你嘬好多口,你死了的话,别来找我,你要找就去找管家,就去找城堡的主人。”
冯域边说,边把袖子往下拉,自己用手捧着胸肌露出。
那饱满的,勾人的胸肌。
在昏暗的灯光下,透出甜腻的气味。
第9章
精致漂亮的公主床上细纱垂下,只能隐约看见纱后的人影。
手指粗细的小蛇顺着床脚爬上去,穿过细纱,终于见到床上的景色。
冯域的一条腿从蓬松柔软的被子里伸出,难耐地蹭着床单。
小蛇扭动身子,用蛇信子舔舐冯域的脚心,分叉的蛇信子带来凉意,让他忍不住瑟缩着身子。
甜腻的叫喊声隔着被子发出,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哭腔。
“不,不要了,滚啊……不要……舔……”
小蛇知道冯域在做美梦,小心翼翼地用鼻子顶着冯域柔软的腿心,确认冯域没事后,小蛇顺着原路,从窗户的缝隙中爬出去。
冯域房间的外墙攀附着爬山虎,青绿的爬山虎把窗户遮住,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小蛇在爬山虎的掩饰下,往正上方的房间爬去。
小蛇进去的时候,林雪迟正倚靠在窗边的躺椅上,苍白嶙峋的小臂从垂落的袖子里露出,他抬起一根手指,迎接回来的小蛇。
小蛇长开嘴,尖锐的牙撕咬着他的手指,咬出一个漆黑的洞,从里面钻进去。
当蛇重新回到这具躯体后,林雪迟接收到他的记忆。
“嘶。”
林雪迟腥红的唇咧开,他的舌介于人和蛇之间,从舌尖开始分叉,唇角裂开,露出漆黑的一条线。
这是他处在兴奋时的表现。
梦中玩弄吞咽的感觉再配上小蛇刚才传递来的画面,林雪迟弓着腰,恨不得现在就前往楼梯下的房间,将房门反锁,用湿滑的蛇尾缠绕住冯域劲瘦的腰,把他带到床上,永远都不把他放出来。
但很可惜,他现在还不能这么做。
林雪迟并没有克制内心阴暗的想法,让他将它们藏在最低下,任由它们在自己的心里生根发芽。
管家见林雪迟眼底的腥红退散,明白他已经恢复正常,于是把端着的盒子递到林雪迟的面前。
他一言不发,一只手托着盒子,另一只手把盒子打开。
盒子里躺着的是半截人舌,还带着新鲜的血。
林雪迟细长的眸子睨视着躺在盒子中间的人舌,轻轻一挥:“把它带下去处理掉,让蛇多注意评论区。”
“是。”
林雪迟打开窗,夜间的晚风肆虐,带来不安的气息,他脸颊两边的齐整的刘海随风吹动:“他出来了。”
*
“李。大师,您看这是怎么回事。”
被警戒线围住的出租屋内杂乱不堪,饮料瓶和垃圾铺满地板,一具男尸倒在垃圾堆上,大张着嘴,满脸惊恐,两只眼睛睁得浑圆,眼睛向外凸,仿佛看见格外恐怖的东西。
他的唇边都是腥红的血,口腔被清理过,能够看到原本还完整的舌头,现在只剩下半截。
检查完的李斯寻用手把男人的眼睛合上,他环顾四周,检测这间房子的环境,挂在大包上的葫芦在剧烈震动。
警员注意到葫芦,他不可置信地用手指着葫芦:“李。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李斯寻表情凝重:“这个房间残留着怪物的气息,你把他的身份信息跟我说一遍。”
“张飒,28岁,初中毕业后就一直处于无业状态,喜欢宅在家里,还喜欢在网上散播谣言,前几天,一个女生因为他造谣,抑郁症发作,从七楼跳下去。”
想到年轻轻轻就结束生命的少女,警员唏嘘不已。
李斯寻皱着眉:“他应该是犯了口孽,招惹了怪物,只是……”
“只是什么?”警员忍不住问下去。
李斯寻摇头,没回答警员,仅是残留的气息这么强大,他不敢想怪物的本体,会是怎样的存在。
在没有确认的情况下,就贸然说出,会引发一定的恐慌。
“队长,李。大师,这是我们在他桌面找到的照片,他最后一次就是在这个博主的视频底下发评论。”
“还是和以前一样,都是些造谣的话。”
照片上的是一个在泡温泉的男人,在水汽下胸肌线条若隐若现,挺翘,深浅肤色的界限勾起人心底的欲。望。
当看到脸的时候,李斯寻瞳孔一缩,他之前让小师妹查的车有结果了,那辆车没问题,他本来都打消了心底的怀疑,只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可能是因为车子出过车祸,所以才会有黑气。
但现在,李斯寻看着出现在男人桌面的照片,只觉得毛骨悚然,整个出租屋内的气温骤降,就好像有人在警告他,威胁他。
耳边是嘈杂的声音,细碎的杂声混在一块,像某种神秘的语言,刺穿他的耳膜。
李斯寻抬手摸着耳朵,手上只感觉一阵湿润,他把手放在面前看,腥红的血把他的手指染红。
“李。大师!李。大师!”
李斯寻晕倒前,只听见耳边呼喊自己名字的声音。
*
手机铃声照常响起,冯域把脸埋在枕头里,哼哼唧唧,磨蹭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地坐起来。
骨子里的酸痛涌上,冯域咬着饱满的下唇,他情不自禁的并拢双腿,才勉强缓解这种酸痛。
冯域昨晚是穿着女仆装入睡,经过一晚,裙子也变得皱巴,特别是胸口的那处布料,皱得不像话。
这是冯域自己揉的。
梦中的佣人用恐怖硕大的黑眸紧盯着冯域,出于害怕,冯域主动挺着胸膛,把自己献给佣人。
回神的冯域才意识到自己在梦中做了一件蠢事,他用手搓了搓自己的发烫的脸颊,决定把这件事丢在脑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冯域去浴室快速地冲了个澡,又换上一条裙子。
衣柜里的裙子虽然都是黑白,但款式没有一件重复,他今天穿得是件蓬蓬裙,配上腿套,显得小腿更加修长。
冯域照例在心底骂了管家一句变态。
但冯域还是要忍着恶心,主动去找管家。
昨天他匆忙离开就是为了躲过管家的质问,可他不能一直躲,这样只会显得自己心虚。
昨晚梦中发生的事把冯域内心最后一点愧疚都吹散。
冯域回忆书房的位置,他站在门前,还没敲响,门就主动打开,那张让冯域生厌的脸从门后露出:“我刚好有事找你。”
冯域的手还悬在半空,管家的话让他心里咯噔一下,他茫然的歪着脑袋,发出一声“啊”。
“夫人要见你。”
第10章
冯域对管家口中的夫人有印象,是城堡中的主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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