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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沈慕章。”白嘉祈轻轻地推了推他。
沈慕章一下子惊醒，把白嘉祈也吓了一跳。
他久久不能回神，白嘉祈把手贴在他的额头上：“你没事吧。”
沈慕章这才回神，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道：“是你叫我？”
“嗯，是你做梦抓我手腕，把我都给痛醒了。”白嘉祈将手伸到他眼前：“你看，都红了。”
“……抱歉。”沈慕章握住他的手腕轻柔了几下。
白嘉祈反握住他的手：“反应这么大，你梦到什么了？”
沈慕章把手抽出来，白嘉祈这次也没生气，倒是先开口讲自己做了什么梦。
“其实我觉得我这个不算是噩梦，有我爸爸的梦怎么能是噩梦呢，他们二老能来我梦里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白嘉祈像是自说自话：“害，他们可能是觉得我太没用了，就来我梦里吓吓我。”
沈慕章突然开口：“你有认识很厉害的心理医生吗？”
白嘉祈下意识问他：“干嘛？你要看心理医生啊。”
“给我弟弟看。”他垂眸说道：“可能我也得看看。”
沈慕章似乎陷入了回忆：“我弟弟不是从出生就不会说话的，是他三岁的时候，沈霄喝多了不小心把酒瓶打碎了，他摔在上面，一地的玻璃渣子刺进他腺体里面。”
“最长的玻璃渣大概这么长。”沈慕章用手跟白嘉祈比划了一下：“我回去的时候都快吓傻了，弟弟鲜血淋漓地倒在地上，沈霄喝的半死不活趴在桌子上，呵……”
“我那个时候六岁，背着弟弟到县医院，医生说腺体里面神经很多很复杂，他们这儿的医疗水平没法做这个手术，只能简单的把玻璃渣子挑出来，还得去市里做检查。”
“我没钱带弟弟去市里，只能去求沈霄，结果他又出去赌，根本找不着人。弟弟晚上发烧了，我就只能守在床边，给他喂水喂药，祈祷着弟弟别出事，第二天，烧退了，弟弟也不会说话了。”沈自珍声音沙哑：“所以，我今天看见弟弟又是这样血淋淋的倒在地上，我真的好害怕。”
白嘉祈听完，心抽着痛，一下子把沈慕章抱进怀里，义愤填膺道：“你爸简直就不是个东西！他这么对你和你弟弟，你还要给他钱？！这还关什么精神病院！要我说就应该跟他断绝父子关系，然后见一次打一次！打到他再也不敢出现为止！”
沈慕章声音闷闷的：“如果，沈霄能好好的话……”
“好什么？我问你，这种人渣能好什么？！你难不成还期望他能突然变成全世界十佳好爸爸？你清醒点吧沈慕章！”白嘉祈捧着他的脸：“你要是一直这样对他心软，那对你弟弟又何尝不是一种凌迟？”
沈慕章惊恐地看着他：“这次是我差点儿逼死了小珍……”
白嘉祈慌忙说道：“呸！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罪魁祸首当然还是你爸！”白嘉祈又道：“不过你弟弟都能对沈霄那么决绝，你在优柔寡断什么啊？”
是啊，自己在心软什么，再这样下去最终会害了小珍的，沈慕章叹气，白嘉祈拍拍他，终止了这个话题：“行了，你饿不饿，吃饭吧。”
沈慕章这次录制的综艺《甜甜田间》是在B市的一个度假村里。
一大早他就做好妆造，还没出酒店就已经打板开始录制了，第一次录真人秀，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这个综艺常驻嘉宾加上孟畅总共有五个人，三个alpha两个omega，都是年纪差不多的新生代演员。
沈慕章话不多，综艺感也不强，一上午就老老实实地做任务，好在孟畅没有计较他那次饭吃一半就跑了的事情，还带着他增加有效镜头。
傍晚，拍摄结束的时候孟畅问了他一句话：“你是不是没和别的omega营业过。”
沈慕章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还是如实的点点头。
“怪不得。”孟畅认真问他：“那你公司是怎么安排的？有和我捆绑营销的打算吗？”
不等沈慕章开口，他又说：“我先讲一下我的想法，第一个就是你来参加这个综艺，也算是给咱们俩CP剧粉的一个售后，第二呢，我们的剧已经播完了，热度也过去了，我觉得没必要再进行一些CP营销，这样的意义不大，而且可能会影响我们彼此下一部戏的营销状态，第三，呃……差不多就这些。”
第三就是，沈慕章根本不会麦CP，营业差得要死，根本带不动。这一点，孟畅也就在心里吐槽了一下，没说出来。
“我公司那边还不太清楚，不过我个人也是不太想捆绑营销。”沈慕章道：“这样吧，我等下问问侃哥，然后给你答复。今天谢谢你。”
“噢，没事儿。”孟畅客气地冲他笑了笑，心里松了口气。
沈慕章在车上给张侃打电话说了这个事，张侃说知道了，然后给他安排了后天的一个电影试镜。
回到酒店，沈慕章被坐在床上的白嘉祈吓了一跳：“你怎么会在这儿？！”
白嘉祈反问他：“这整个度假村都是白家的产业，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沈慕章不再和他继续掰扯这个无聊的话题：“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两件事。”白嘉祈拿出手机，翻出一个视频打开，搁在沈慕章面前：“这是第一件事。”
“呜呜呜！我的意难平的小情侣终于同框了！沈慕章参加《甜甜田间》今日路透，谁懂沈慕章第一次参加综艺的拘谨内耗，当然是孟畅这个暖心小太阳啦！当别人都在热火朝天的玩游戏，只有孟畅注意到了我们i人小章……”
沈慕章：……
第14章
白嘉祈学着视频里的语气：“请问i人小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沈慕章无奈道：“这就是营销号乱剪的。”
“那你跟这个孟畅怎么回事！上一次摸你腺体的也是他！你敢背着我和别的omega勾勾搭搭的！”白嘉祈生气得不行，亏他还托朋友找了A市最好的心理医生，吃里扒外的小白脸！
“都是误会。”沈慕章把事情简单和他解释了一遍，问他：“你该不会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听他这么一说，白嘉祈火气烟消云散：“当然不是，我有正事，只是顺便来查你岗。”
“查我岗？”沈慕章对白嘉祈的这个说法没忍住，低声笑了笑：“那结果怎么样，还满意吧。”
“还行吧，我打三颗星，再接再厉。”白嘉祈又从手边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沓子资料：“第二件事。”
沈慕章接过来，越看越不对劲，他突然反应过来：“这是……”
“对，那天是赵望远给你下的药，你本该是他的猎物，结果阴差阳错的你标记了我。”白嘉祈又是一股无名火：“看不出来嘛，你沈慕章魅力大得很AO通吃啊。”
“这东西你哪来的？”沈慕章问道：“是专门……”
白嘉祈没好气道：“你别想多，我是要查谁给我下的药，顺便查到了你，那狗东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谁给你下的药？”
“白佳成。”白嘉祈越想越气：“看我不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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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父亲弄出热搜的事，和赵望远也有关系，看样子你和赵望远之间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样融洽啊。”
沈慕章问道：“这件事也是顺便查的？”
“顺藤摸瓜摸到了而已。”白嘉祈含糊道。
沈慕章看着手里的东西，心里也渐渐有了自己的盘算。
白嘉祈看他在走神：“发什么呆啊？我早就说过赵望远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告诉你，你目前作为我孩子的父亲，离那东西远点儿！”
沈慕章的表情有些为难：“可能不太行，我的合同还没到期。”
“那就违约呗，反正是赔点儿钱就能解决的事情。”这事在白嘉祈听来根本就不算问题。
“不止，退一万步讲，我赔了违约金，但是得罪了赵望远，我以后在圈里很难做，毕竟没人会想用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沈慕章语气隐忍：“算了吧，就当不知道。”
“算什么算！”白嘉祈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赵望远是个屁啊！你怕他？当我是死的啊，你去圈子里打听打听，谁敢因为赵望远得罪我。”
沈慕章走到白嘉祈面前，弯下腰温柔地注视他：“那你的意思是要帮我托底吗？”
白嘉祈看着沈慕章清俊的脸忽然凑近，一时间血气上涌：“对！我给你托底，你不用怕赵望远。”
面对他赤城的模样，沈慕章心里闪过一丝犹豫，白嘉祈这句话是自己故意引导的结果，明明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但怎么就没有意料之中的开心呢。
沈慕章控制不住自己问了他一句：“你就不怕后悔？”
“切~这有什么好后悔的，小钱而已。”白嘉祈眼睛里毫不掩饰的透出对他的占有：“我就是要让你仗我的势。”
沈慕章这么多年都是自己扛过来的，还从来没依靠过谁，白嘉祈的话让他大脑空白了几秒，随后在心里自嘲的轻笑，自己乱想什么呢，白嘉祈不过看着自己是孩子父亲的份上才发的善心，怎么还巴巴地感动上了。
他淡淡开口：“白大少爷好气派。”
白嘉祈不知道沈慕章心里所想，还美滋滋道：“那是，以后我就是你的金主，能保你在娱乐圈里横着走，所以识相点，赶紧抱我大腿。”
看沈慕章反应不大，白嘉祈立即不满：“什么意思啊你，我这实力当你金主还委屈你了呗。”
“不是，第一次被人包养，没什么经验。”沈慕章顺着白嘉祈的脾气道：“白大少爷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一般见识。”
“那肯定的。”沈慕章的话哄的他心满意足。
虽说要和赵望远解约，沈慕章以为要从长计议，谁知道白嘉祈第二天就去找了赵望远，沈慕章正在顺明天面试的角色台词，就被张侃一个电话喊了过去。
刚进公司大门，张侃就急忙问他：“小沈，这什么情况？！小白总这是要干什么？！你该不会真的要和公司解约吧？！”
“赵总呢？”
“在二楼会议室和小白总在谈你解约。”张侃补充道：“俩人现在火药味十足，你赶紧上去看看吧。”
沈慕章担心白嘉祈出什么事，抬脚就要上楼，张侃又喊住他：“哎小沈，你应该不会和赵总解约吧，毕竟赵总对你挺好的，放眼整个圈里……哎！我话没说完！”
“三百多亿？！赵望远，这数字你自己看完笑了没。”白嘉祈把合同扔到他面前：“趁我还有耐心，我劝你还是好好用脑子跟我说话。”
“小白总，合同上面白纸黑字再清楚不过了，违约金是按照公司对沈慕章投入的前期成本的比例算的，违约一天就要算一天的钱，沈慕章可是在我这儿签了五十年。”赵望远指节轻叩桌面：“再说我还没算上前面我帮他填的一百万的窟窿，五年来再加上利息……”
白嘉祈不屑道：“你这合同上面写的合不合法还两说呢。”
“合同签订的时候，可是都是我们两方协商一致并且自愿的基础上，这符合契约自由原则……”
“你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今天亲自过来处理这件事已经非常给你脸了，你要是还是这么不知好歹的话，那我们就打官司呗。”白嘉祈起身要走，又转身威胁他：“打个小官司，对百世来说不痛不痒，反正就看你能不能耗的起了。”
“小白总为着沈慕章这是要……”
沈慕章此时推门而入。“你怎么来了？”白嘉祈皱眉看向赵望远：“是你多事。”
“赵总。”
赵望远看着他平静开口：“慕章，你要和我解约。”
“是。抱歉赵总……”
“呵。”赵望远伸手示意他不必多说：“你难道忘了当初是谁帮你还了债，是谁带你来大城市发展，这些年来我赵某人扪心自问对你不薄吧，慕章。”
“你少特么道德绑架他。”白嘉祈最看不惯就是赵望远这副虚伪的德行：“你对沈慕章什么肮脏心思你自己清楚。”
赵望远没有理会白嘉祈，反而继续和沈慕章说道：“你今天所拥有的一切不都是我带给你的。慕章，做人不能没有良心。”
“远哥。”沈慕章没有再喊他赵总，就说明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他了：“这事是我做的不地道，但你就敢说你对我做的事有多坦荡？”
赵望远脸色微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些年我对你的帮助都是我错了？”
“不，你是帮了我，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下药骚扰又怎么说？”沈慕章把桌子上的合同拿起来大致翻着看了看：“当年的一百万滚成了今天的雪球，我还真是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值钱。远哥，我们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否则闹到最后你连两败俱伤都捞不到。”
赵望远听完气笑了：“没想到的人应该是我啊慕章，一百万我养一只狗五年也应该学会护主了，今天你会反咬我一口。”
“慕章你说这是为什么呢？”赵望远当着这两人的面把合同慢条斯理地扔进碎纸机里：“是因为找到了新的主人家吧，傍上更大的款了，这才敢挺直腰板在我办公室里蹦跶地这么欢。”
只要事情顺利解决了就行，这种指桑骂槐的话，沈慕章才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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