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衡一怔,为自己解释:“我随身佩戴的短剑已经叫娘娘的手下收走了,再没有其他兵器了。”
“口说无凭,你得拿出证据,要不然我怎么信你?”
绮雪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俯身拍了拍他的面颊。
“堂堂的南平世子居然对我这个柔弱的后宫嫔妃心怀不轨、意欲行刺,要是我告诉陛下,你说会不会连累到你的娘亲,还有你那些远在南平的父老乡亲呢?”
其实绮雪也就是随便说说,他从来不打算伤害无辜之人的性命,若是他滥杀无辜,那岂不是就和原著中屠戮了大荔山的谢殊一样恶心,他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姬玉衡陷入了沉默,其实他不认为绮雪会把这件事告诉贺兰寂,否则绮雪自己也有麻烦,但既然绮雪这样说了,就说明他今天决不会善罢甘休,无论用什么手段,他都要让他把衣服脱掉,否则很有可能会叫内侍进来按着他扒衣服。
“好。”他应道,“如果能让娘娘开心,我愿意脱衣服。”
“脱吧。”绮雪坐了回去,慵懒地支起下颌,看着姬玉衡跪在他脚边脱衣服。
姬玉衡摘下发冠,将黑发散落下来,接着解开腰带,将外袍和中衣脱了下来,赤。裸着挺拔健美的上身。
他面如冠玉,气质清雅贵气,肤色也白,绮雪平时倒是能看出他的身材很好,却没想到他的肌肉比想象中的更结实,脊背和胸肌都很宽阔,腹肌也块垒分明,隐约能看到向下延展的青筋。
绮雪上下扫视一番,将姬玉衡看得脸红,这才说:“转过去,我看看你带没带兵器。”
姬玉衡站起身来,将衣服放到椅背上,听话地转过身去,后背肌肉的线条也相当漂亮,是标准的宽肩窄腰,更显出手臂和双腿的修长。
他当然没有随身携带兵器,后腰也没有藏着什么,绮雪的视线扫过一圈,见他停下动作,不满地说:“怎么不脱了,继续呀。”
姬玉衡迟疑地问:“裤子也要脱?连亵。裤也要?”
绮雪语气温柔:“需要我为世子大人解释一遍‘不着寸缕’是什么意思吗?”
“……”姬玉衡沉默而害羞地摇头,继续解开裤带。
其实脱下第一件才是最难下定决心的,到了这一步,脱光与不脱光已经没有区别了,他的颜面在绮雪面前早就荡然无存了。
随着布料轻微的摩擦声,最后一件衣服也落地了,姬玉衡低垂着头,耳朵红如滴血,已经无需绮雪的命令,温顺地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他不敢直视绮雪的脸,完全不知道绮雪已经震惊地睁圆了双眸,像一只受惊的猫,语气带着一丝颤抖:“你……你还说你没藏兵器?这不是兵器是什么?”
他不说还好,一说姬玉衡就更害羞了,自卑而惭愧地闭上眼睛:“对不起……都怪我污了娘娘的眼睛。”
绮雪浑身都不自在,迅速偏开视线,可是这样他又觉得太丢面子了,他怎么能在姬玉衡面前露怯,所以硬是逼着自己将视线转回来。
他的语气媚惑而讥讽:“没想到世子大人原来是驴子成精,你瞧瞧,那还有人样吗?你可真是头粗野的驴子。”
姬玉衡被他嘲弄得无地自容,在心上人面前露出这么不堪的模样,还被这样嘲笑,对他打击相当大,可他只能说:“我真的没有带兵器。”
“那你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姬玉衡语塞。
“说啊。”绮雪赤着足,往他肩上蹬了一下。
“……”姬玉衡低声地说了两个字。
“听不见,大声点。”绮雪又踢踢他。
“是——”
“再大声点。”
短短几句话,就把姬玉衡逼得全身大汗淋漓,表情羞愧到仿佛恨不得要自杀了,绮雪终于神清气爽了,恩赐般地说:“好了,替我捏脚吧。”
姬玉衡怔住:“就让我这样吗?”
“不然呢?”
绮雪斜睨他一眼,其实他也不愿意看姬玉衡有多么驴子,可是为了羞辱姬玉衡,这是他必须要做的,看看姬玉衡那天塌了似的表情,就已经能说明多么奏效了。
这样下去,也许要不了多久,姬玉衡就会被他羞辱得对他恨之入骨了,只要使姬玉衡恶念丛生,还怕破不掉他的气运吗?
“……是。”
姬玉衡低声回应,捧起绮雪的脚,放到自己的大腿上,为他进行按揉。
他的情绪受到过多的刺激,如今早已逐渐趋近麻木,害羞到无羞可害了。
他在雪公子面前丟尽了人,像个玩宠佞幸一般,奴颜媚骨地跪在地上侍奉主子,雪公子怎么可能喜欢这样的他?何况雪公子甚至没有将他当成男宠,他对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兴趣。
他伤透了自尊,绮雪却刚好和他相反,别提有多快活了。
姬玉衡就算再怎么伤心,伺候起绮雪也是温柔而周到,一方面是因为他本就细心,另一方面是他爱慕绮雪,不自觉地就想照顾呵护他,哪怕绮雪只是将他玩物,对他没有任何情意可言。
再加上姬玉衡本就很容易招小动物喜爱,上一回绮雪就被他顺毛顺成了软兔饼,这回更是如此,轻易地沦陷在了姬玉衡的按捏中,舒服得昏昏欲睡。
他越来越困,身体不自觉地滑落下去,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姬玉衡一惊,立刻伸手接住他:“小心!”
绮雪落入了姬玉衡的怀抱里,瞬间惊醒过来,他慌乱地勾住姬玉衡的后颈,腰腿往下一坠,不偏不倚地坐到了……
“啊!”
绮雪像是被烫到似的窜了起来,羞愤交加地扇了姬玉衡一耳光:“滚开!”
他顾不上什么反噬不反噬的,这一巴掌完全没有收力,将姬玉衡的脸扇红了。
姬玉衡感到疼痛,面颊浮现出掌印,却不是很明显,因为他的脸也红透了,哪怕再麻木,这时也难堪窘迫到了极点:“对不起,娘娘,我——”
“滚滚滚,滚出去!”
绮雪抱起姬玉衡的衣服,恼羞成怒地尽数扔到姬玉衡身上。
姬玉衡穿上衣服,迟疑了片刻,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再次跪到绮雪面前请罪:“臣罪该万死,请娘娘赐臣死罪。”
“死什么死,我看你是要我死!”
绮雪“啪啪”地打了他几下,眼尾染上羞愤的泪光。
正常情况下,他也不是很在乎这种事,可姬玉衡不一样,他太讨厌姬玉衡了,以至于他现在特别不能接受:“我都被你弄脏了,臭驴精,滚回去!”
“……臣告退。”
姬玉衡失落而担忧地离开了,绮雪伤心地去浴池沐浴,一直给自己洗洗涮涮,其实他没有直接碰到,还隔着他的衣服,但他从心理上觉得自己脏了,仿佛染了一身姬玉衡的味,怎么洗也洗不掉。
董原掀开纱帘走了进来,跪在池边,轻柔地撩起绮雪的长发,抹上清淡的香露:“娘娘不要伤心,只要您想,我这就为您杀了他,将他的尸首剁碎了,扔到乱葬岗喂狗。”
“算了吧,你杀不了他的。”
绮雪闷闷不乐地说着:“要是能杀我早就杀了,可惜没人动得了他,别白费力气了。”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为娘娘分忧呢?”董原伏低身体,在绮雪耳边轻声问。
绮雪咬了咬唇:“你去给我准备些刑具……不要疼的,不要伤人,我要用到姬玉衡身上。”
“不要疼,也不要伤人?”饶是圆滑如董原,也不免愣了愣,“哪有这样的刑具?”
绮雪失望:“没有吗?”
董原思忖片刻:“这样的刑具没有,不过房。事里的一些小玩意倒是能替代……配合着药物,也能教人生不如死。”
绮雪露出高兴的表情:“你去给我弄来。”
“只是娘娘,”董原说,“您还要把姬玉衡弄到宫中吗?”
“当然要。”
绮雪怎么可能因为今天这点小小的挫败就放弃:“我一定要他被我折磨得生不如死……明晚还是差不多的时辰,你去把他弄来。”
第40章
绮雪在浴池里泡了许久, 将自己仔仔细细地洗了几遍,觉得自己总算变干净了,情绪平复下来, 披上衫子走出浴池,叫来魇魔给他擦头发和身子。
魇魔的动作很是温柔体贴,绮雪享受着它们周到的伺候,同时在心中反思起自己。
他今晚的表现实在不怎么样,说是折辱姬玉衡,可姬玉衡的情绪还没有崩溃,他就先急了, 连骂带打地将人赶了出去,太丢脸了。
这也就算了,要是姬玉衡看出他就是色厉内荏, 其实根本不会折磨人,以后再也不怕他了该怎么办?那他还怎么整治姬玉衡?
绮雪摸了摸被魇魔擦干的长发,小声地安慰自己:“没事的, 不就是姬玉衡吗,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就算他再大, 说到底也还是那东西,我又不是没见过,陛下和卫淮当初也吓到我了,现在不也是看习惯了?真的没关系……”
“大不了……大不了就想办法把他弄废嘛, 陛下应该不会立个太监当储君吧?”
他嘀嘀咕咕地离开浴池,走到外面换了身淡胭脂色的云纱衣,纱衣轻透,朦胧地透出肌肤,一会他就要去长乐宫找陛下了, 这是他专门换给陛下看的。
出门前,董原为绮雪披上了厚厚的斗篷,尽管已经是春天,但夜晚仍然寒凉,绮雪只穿着纱衣会冷,这一身斗篷既保暖遮风,也方便绮雪穿脱,是绮雪最爱穿的一件衣服。
他乘着辇车来到长乐宫,进宫后却得知贺兰寂仍在与臣子议事,还没有就寝。
时辰已经过了子时,绮雪一听贺兰寂居然还在处理政务,不禁露出心疼的表情,善解人意地说:“是不是很重要的事情?若是不便打扰,那我就去寝殿等着吧。”
薛总管进去问过贺兰寂的意思,回来笑着禀告绮雪:“陛下请娘娘进去,还说无论娘娘什么时候过来都不算打搅,以后进去就是,不必等候通传。”
绮雪心里一甜,他当然不会随便进去打搅议事,但他喜欢贺兰寂对他明晃晃的偏爱。
薛总管引着绮雪进屋,绮雪跟在他身后,顺手裹紧自己的斗篷,免得春光。乍泄,叫里面的大臣看了去。
然而走进书房,绮雪怔住了。
书房中除了贺兰寂,就只有一个人在,原来前来议事的臣子就是卫淮。
多日不见,卫淮清减了许多,原本的锦衣玉带穿戴在他身上,竟显得有些宽大,他的面孔缺乏血色,眉间多了几分低落的沉郁,却依旧无损他的风流英俊。
见到绮雪,卫淮也愣了愣,接着他的目光就定住了,像是胶水般黏着于绮雪的身体,一寸一寸地扫视过去,连头发丝都要仔细看清楚,贪婪而渴求地将绮雪的身影印刻在脑海之中。
绮雪垂下睫毛,避开卫淮的视线,来到贺兰寂身边:“陛下。”
他将手搭在贺兰寂肩头,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亲,贺兰寂握住他的手,直接将他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坐。”
见到他们恩爱的模样,卫淮的神色黯淡下去,苦笑着单膝下跪,向绮雪行礼:“微臣见过贵妃娘娘。”
绮雪环住贺兰寂的后颈,小心地观察他的神色,见他没有露出不悦之色,这才和卫淮说:“大将军请起。”
“谢娘娘。”
卫淮起身,站定在书案前,依然放肆地注视着绮雪:“娘娘近来身体如何?心情如何?在宫中过得还好吗?”
绮雪轻咬唇肉,点了点头:“有劳大将军费心,我一切都好,陛下这么爱我,自然不会让我受半点委屈,我过得很开心。”
他的言辞间尽是对贺兰寂的维护,卫淮的反应却出奇地平静:“那就好。倘若日后娘娘有任何烦忧,尽管向臣倾诉,臣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圆圆不会有烦忧。”
贺兰寂忽然开口:“只要有朕在,无论有什么事,朕都可以为圆圆解决,无需大将军操心。”
卫淮笑了笑:“这可不一定,要是贵妃娘娘的烦恼就和陛下有关呢?陛下夙兴夜寐,日理万机,很难时刻陪伴娘娘,但臣就不一样了,只要娘娘一声令下,臣随时都能赶到宫中,陪伴在娘娘左右。”
“圆圆只需要朕的陪伴。”贺兰寂环抱绮雪的腰,吻了吻他的发顶。
绮雪有点茫然,还没反应过来。
今晚卫淮出现在长乐宫,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本来觉得,既然贺兰寂与卫淮能平静地商议政事,就说明卫淮已经放下了往事,和陛下重新修复了友谊,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他们两个怎么还当着他的面争风吃醋呢?
绮雪不太想夹在中间,这就打算起身离开:“既然陛下和大将军还有要事相商,我就先……”
“圆圆不必离开。”
贺兰寂没放手,将他按在自己的腿上:“你既然已经与我成婚,就是我的妻子,从此与卫淮再无牵连,是陌路之人,无须刻意避讳。”
卫淮目光一颤,显然被贺兰寂的话刺痛了,可他很快就笑了起来:“陛下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叫‘旧情难忘’,娘娘对臣并非毫无情意,到现在也是,既是有情,又怎能算是陌路之人?”
新欢旧爱针锋相对,绮雪方才知道什么叫如坐针毡,偏偏寝殿的炭火烧得又格外旺,他穿着厚重的斗篷,没一会就热得满面潮红,额头渗出薄汗。
他热得实在受不了了,软声请求贺兰寂:“陛下,放我走吧,我好热呀。”
贺兰寂垂眸望着他的脸,感受到他心中的尴尬和羞惭,到底还是不愿让他为难:“好,你到寝殿等着我。”
“多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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