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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舟爱河上(近代现代)——徐明猪

时间:2025-06-15 06:55:49  作者:徐明猪
  既然这么爱喝水,他今天倒是要亲眼看着闻朗喝到水中毒。
  可惜事与愿违,对方浑然不觉他的怨念,端坐在单人沙发上,优雅地端起水杯轻抿了一小口,仿佛在品尝什么绝世名酒。
  装货,怎么不喝死你,图嘉砚深吸一口气努力告诫自己,忍住,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图嘉砚。”
  忍住、忍住,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你……算了,扶我去卫生间。”
  忍不了一点!图嘉砚感觉脑子里有根弦已经濒临断裂的边缘,努力心平气和地开始回想前老板让他在剧本里植入的男科医院广告:“尿频尿急尿不尽……”
  闻朗面露不善:“再说一句,今晚的螃蟹你就别吃了。”
  “……”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今天中午空运急送来的高贵螃蟹,每一只都老老实实地栓了防伪码。签收时图嘉砚悄悄查过价格,数清标价上的数位后只觉得手上抱着的不是螃蟹,而是一箱沉甸甸的金条。他本来还在感慨闻朗良心未泯,终于看见了他这些天来无微不至的关怀和付出,唤醒了沉睡的良知,否则自己未必能吃上这样的好东西。
  现在离晚餐时间就差半个小时,他怎么可能让煮熟的螃蟹飞走。
  图嘉砚识相地收声,轻轻扶起闻朗,勉强挤出一丝恭敬的声线:“少爷您请移步。”等我吃完了螃蟹再收拾你。
  好在闻朗还算要脸,到卫生间门口时便让图嘉砚止步了,没让他扶完全程,不然图嘉砚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捏断什么东西。
  但按理来说,明明行动不便的闻朗才该是那个被欺压的人,怎么局面会变成现在这样?
  图嘉砚想不通。
  那天在医院里,他原意只是想吓一吓对方,闻朗这人恐同多年,要说同居肯定能把他吓晕。再者上次吃饭的时候,图嘉砚也大致参观过他们家的房子,并没有多余可用来借住的空房间。无论怎么想,他们都不可能住在一起。
  可谁能想到,听完提议后闻朗竟面不改色地应下了。
  没等图嘉砚琢磨明白,闻朗又立刻把车钥匙交了出来,顿时图嘉砚脑子里只剩下嵌着双R的logo的方向盘,哪还能多想这人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拎包入住当牛做马了。
  不过也怪不得图嘉砚。
  现在这套房子谁来看了都会傻眼——和设想的不一样,闻朗单独住在沿江新城区的热门楼盘。一梯一户、三百多平的大平层,从落地窗看出去是一望无际的江景,等到日出日落时,就有粼粼的日影静静地洒在江面上。
  搬家那天天气也很好,霞光穿过清透的玻璃浸满客厅,刚一进门,图嘉砚眼睛都看直了。这采光可比他租的那间仅有九平方大的出租屋好上太多,此前他只在网上见过这样金光闪闪的房子,从没想过还能有自己住上的份。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图嘉砚发现自己挺愿意当鸡犬。甚至还忍不住开始反思过去自己和闻朗之间的恩恩怨怨,总归是他错了,暗恋直男有错,和直男的有钱朋友吵架更是错上加错。
  这么说的话,为什么之前没想到暗恋闻朗呢?图嘉砚认真掰开蟹壳,边啃边悔恨,被发现后闻朗搞不好会砸钱让我买中药调理,到最后我失去的只是爱情和贫穷,却得到了财富自由。
  “……图嘉砚,你在听我说话吗?”
  见人吃着吃着又开始发呆,闻朗拧眉不满道:“吃饭就好好吃,又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合你胃口?”
  “啊?”图嘉砚回过神来,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不会在和胡驰婚宴上的螃蟹做比较吧?”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闻朗的眼神凉了下来,盘旋在他脸颊与螃蟹之间,冷哼一声:“山猪吃不来细糠。”
  神经,图嘉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当初要是真暗恋这个神经病,没等人掏钱,自己都能被活活气死。
  没听见反驳,闻朗本就冰凉的眼神更是寒光四射,他平静地放下筷子,嘴角勾起一丝略带嘲讽意味的笑:“刚才我就想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天在给胡驰发消息,下午我去卫生间的时候你也在发。他都结婚了你也不放弃,难道是觉得人夫刺激?”
  “你监视我?”图嘉砚惊呆了,闻朗怎么会知道他在和谁发消息,他咽下嘴里的蟹黄,下意识抬头打量了一圈天花板,但并未发现监控的踪影。
  闻朗皱了皱眉:“我有病用得着监视你,你做贼心虚还不让人说?”
  “嗯嗯谁有病谁监视我。”图嘉砚假装相信地点点头,掰断蟹腿边吃边说,“相信闻少爷一定不是这样的人对吧。”
  他态度极其敷衍,让人看着就有股无名火噌噌噌地往脑门上冲。闻朗气结,但又没法说是因为自己不小心看到了图嘉砚的手机界面,左思右想后怕他一错再错成为人人喊打的小三,这才好心提醒。这不才开了个头,图嘉砚就开始反手泼脏水,等说完了那还得了。这家伙本来就极度敌视自己,都不用听完就会上升到侵犯隐私权等诸如此类的法律层面的高度。
  越想闻朗越感觉骨裂的左腿疼得慌,遇上图嘉砚这么个狼心狗肺不识好人心的家伙,他真是倒霉到了极点,这世道简直没天理,好人没好报。
  但也该让坏人受点报应了。
  闻朗安静片刻,面无表情地张嘴喊:“啊,我的腿好疼。”
  “你少转移话题。”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闻朗啧了一声,皱起眉,“图嘉砚你说我是不是永远站不起来了?”
  图嘉砚:“……”
  他很想说“是”,这鬼问题他都听得耳朵起茧子,闻朗只要一不顺心就开始拿腿说事,早知道还是该自己亲自摔这一跤。
  图嘉砚本想无视闻朗继续吃螃蟹,但手在伸向盘子里最后一只螃蟹时,盘子突然往反方向蹦了几厘米。
  “螃蟹性寒,你少吃点,小心宫寒。”
  这几个字图嘉砚都懂,但怎么从闻朗嘴里冒出来他就听不懂了,寒不寒的暂且不说,他一男的哪来的宫?
  “我宫寒?”
  只见闻朗认真地点点头,盛螃蟹的盘子又离图嘉砚远了两厘米:“同性恋阴气重,吃寒性食物更容易宫寒。”
  图嘉砚算是看明白了,只要不回答、不关心这家伙的腿,那就得被这家伙灌益母草。
  “刚才你说你腿疼是吧?”图嘉砚深呼了口气。
  话音刚落,盘子也往回退了两厘米。
  图嘉砚伸手压住了盘子的一端:“那怎么样你才不疼?”
  “不好说。”闻朗有些苦恼地宽慰道:“其实你不用放在心上,虽然我是自愿救你导致腿骨骨裂,生活无法自理,每天伴着疼痛入睡的,但是我也不是说一定非得要你如何补偿,你真的不用太自责。”
  “当然如果你愿意陪我看电视的话,我觉得可能会缓解一点,没有强迫你的意思,我就是这么随便一说。”
  图嘉砚生生压下揍人的冲动,尽量情绪稳定地问:“你想看什么?”
  “《密爱合约:总裁的替身甜妻》、《重生小甜娇的甜蜜复仇》、《双面佳人之帝妃缘》、《重生归来之错嫁豪门》,你选一部吧。”
 
 
第8章 
  写短剧这事纯属巧合。
  毕业后图嘉砚误打误撞进了家MCN公司做新媒体运营,但干了半年多后行业风口突然转向了短剧。他前老板命里缺金,一拍脑门决定勇闯短剧分蛋糕,可还没闻到蛋糕香,被穿小鞋的短视频编导兼预备役编剧开始劳动仲裁了。没了编剧,前老板抠门不愿意多花钱去请个正儿八经的编剧,人力只好在公司内部抓壮丁。当天下午,图嘉砚去茶水间冲速溶咖啡时遇上人力,冲完咖啡就变成临时编剧了。
  但问题就出在这,他压根不是科班出身,剧本更不知从何写起。好在网上什么都有,图嘉砚听从朋友的建议,果真在小红书上搜到了教程,有跟着教程下了几个女频小说APP找热门剧情,竟真勉勉强强地把剧本写出来了。前老板收到剧本时喜出望外,象征性地给图嘉砚涨了一点工资,然后边画饼边哄着图嘉砚又写了几个剧本,竟也都买出了不错的成绩。
  这下原本挂在网上的招聘消息也就彻底下架。
  图嘉砚人傻,有钱拿就乐呵。今年初前老板给他分了一次提成,口头暗示好好干下去年底会有大红包,他听完乐得晕头转向,拉磨拉得更加卖力,不到年底就把磨绳给拉断了——前老板以恐同为由把他给裁了。
  捧着离职箱时,图嘉砚才回味过来什么大红包都是假的——微信红包最高限额是200元。好在他不屈不挠,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被恐同前老板开了,那就住进恐同前室友家里。
  这就是命运。
  图嘉砚闭了闭眼,偷过遥控器调低了一点音量,好让屏幕里吵闹的前同事们的声音不那么刺耳。他悄悄瞥了一眼身侧的闻朗,发现对方虽然面无表情,但明显看得正入迷。
  谁能想到这人在外面开轿跑装得人模狗样,在家会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看狗血短剧?闻朗这冤大头不知道是图什么,竟然买了不少短剧,其中就有图嘉砚写的几部,充值日期还是他失业前。
  怪不得闻朗能这么熟练地背出剧名,平时估计真没少看。图嘉砚心里不由自主地跃起几分得意,一想到对方充值的钱或多或少都有一部分流进了自己的口袋,他就神清气爽,先富带动后富真是有道理。
  图嘉砚顿时有些坐不住,余光总是不由自主地往身旁瞟去,总想观察看看闻朗到底对哪个情节感兴趣。
  死人脸,确定没面瘫吗。
  怎么皱眉了?这里剧情确实过于离谱。
  笑了,算你有品位。
  他越瞟越来劲,恨不得眼睛黏在对方脸上,把每一帧微表情都分析透彻。只是瞟着瞟着心思也飘了,闻朗这张脸真怪,似乎没有一点死角,即便是图嘉砚也很难说一句他的脸的不是。
  因为工作的原因,他平日里没少见帅哥美女,但偏偏见过的哪个都比不过闻朗。就拿现在电视里扇女主角耳光的男演员来说,模样在他们前公司里算是数一数二的,扔在网红堆里都扎眼。可大学几年里图嘉砚看多了闻朗那张脸,眼睛的阈值被拉得太高,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这位同事的好。
  当时选角导演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审美被侮辱,非要图嘉砚给个说法。如果他和闻朗关系好也就算了,翻一翻朋友圈总有那么几张照片能堵同事的嘴,但他翻不出,因此理所当然地被认为是在挑刺。后来再遇到那位男演员时,就听见对方和蔼可亲地问:“听说你觉得我不适合做主演?”
  图嘉砚真是有理没地说,有冤无处申。
  想来想去要论错的话还是怪闻朗,谁让他没事长这么副祸水样,不做明星也不当网红,小气地把脸藏着掖着不让人看,导致连个能和图嘉砚站一边的人都没有。
  似乎是感受到了视线,闻朗轻轻侧过头,浓墨般的眼睛看了过来。对上他的眼神,图嘉砚顿了一下,脑中的想法顿时被揉成了一团,想不起原本想说的话,下意识想问“怎么了”。
  只是嘴巴才刚刚张开,一丝音节都还没发出。
  毫无预兆地,灯突然熄了,空气也突然安静,图嘉砚什么也看不清了。
  “停电了?”图嘉砚拉开了窗帘,但不巧地很,今晚没有月亮。
  闻朗低头看了看手机消息,电子屏的光把他的脸照亮了一些:“嗯,好像是,物业说供电局正在赶来抢修的路上。”
  “哦。”图嘉砚低低应了声,摸索着回到位置上,空气又变得沉默了。一切嘈杂的电器声被暂停后,他发现自己不知道能说什么了。他和闻朗之间少有这样平静的时候,一时间竟有些难以习惯。
  或许闻朗也是这么想的,借着手机屏幕的荧光,图嘉砚看见他忽然扭过头,似乎很认真地打量了自己一眼。
  看什么?图嘉砚心里攀升起一丝疑惑,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还没来得及多想,下一秒就听见闻朗提议:“我们聊聊天吧。”
  他的用词很微妙,并不像以往那样直接抛出一句话来开启话题,而是有些正式地询问意见。图嘉砚感觉很新奇,忍不住被牵着鼻子走:“聊什么?”
  “什么都可以。”闻朗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图嘉砚坐近一点,“你隔得太远,我会听不清楚。”
  “那我声音大点。”图嘉砚提高了音量,有些迫不及待地又问了一遍:“你要聊什么?”
  闻朗沉默了几秒,大概是也没想好主题便把问题抛回给图嘉砚:“你想聊什么?”
  “我想想……”其实图嘉砚挺想聊聊刚才的短剧,那是前公司卖得最好的一部,他想知道闻朗觉得怎么样,会不会觉得他这个讨厌的室友也不算很糟糕。但一想到对方每天三斤砒霜拌饭吃,图嘉砚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也没想好,要不我扶你去睡觉吧,早睡早起身体好。”
  手机屏幕一下又亮了,闻朗皱着眉把手机递了过来:“我没学过数学看不懂,你知道这上面是几点钟吗?”他特意把亮度调到了最高,屏幕上“20:04”几个数字在一片黑暗里亮晃晃地刺着人的眼睛。
  图嘉砚无语地看着屏幕:“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还好刚才没自取欺辱。
  “问问题都不行,你真难伺候。”
  到底谁难伺候?图嘉砚真想尖叫。他用力把手机推回去,谁知道闻朗根本没拿稳,被他这么用力一推开,手机一下从手中滑落直直往地板上摔。
  图嘉砚心中一紧立刻探身去接,刚抓住手机的下一秒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被另外一只手握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他立刻滑跪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但闻朗报复心极重根本不接受道歉,死死地把他的手扣住,图嘉砚刚抽动了一节手指头,就又被捏紧,真诡异,这人不是恐同吗,怎么敢挨自己这么近?
  “别动。”对方的声音轻而易举地落在耳边,图嘉砚感觉自己被用力一拽,随即听到了布料摩挲声,一股同款沐浴露的香气迎面扑来。他有些不自在地往后拉开了一点距离,随即他的手被轻轻放开,闻朗抽走了手机:“我问你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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