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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铸命(穿越重生)——海藻牧师

时间:2025-06-15 07:06:55  作者:海藻牧师
  他身边还站着个笑意盈盈的楚自怜,身后跟着两道稍矮的身影,宫无岁定睛一看,居然是闻枫月和越兰亭。
  一见战况,身后各大门派的修士已经自觉涌入战场,连越兰亭和闻枫月也不甘示弱,直直冲下:“湘君!我来助你!”
  一见援兵,柳恨剑倏然松了一大口气,抬头见是两个十四五岁的小孩,登时皱起眉:“你们?你们来拖后腿吗?”
  他话音刚落,越兰亭就慌忙大叫一声,柳恨剑下意识要救人,就见越兰亭惨叫着把剑贯入傀尸的后心,那傀尸抽搐两下,竟直直坠入水中不动了。
  柳恨剑:“……”
  他松了口气,再不管这两个小的。
  另一边,越非臣也带着楚自怜落进大开的传送阵法之中,楚自怜花容失色地踹飞一只傀尸,惊魂未定道:“多谢城主载我一程,否则这药还不能准时送到阙主手中呢。”
  他从袖中掏了掏,掏出三个药瓶,转头见沈奉君正和一具无头尸战得难舍难分,“哎呀”一声,躲到了越非臣身后:“这也太凶残了。”
  越非臣木然道:“圣手若害怕,不如站远些,战场刀剑无眼。”
  慕慈心显然没料到越非臣来得这么快,脸色微变:“你怎么在这?”
  “当然是稚君料事如神,猜到你会调虎离山,再借仙陵的灵脉作乱,”越非臣一见他,眉眼都凌厉起来,“我要燕孤鸿的下落。”
  宫无岁也一顿,燕孤鸿还没找到?
  慕慈心却道:“燕孤鸿失踪与我无关!当时越青遥守在你寝殿外,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密室就塌了!”
  “是吗,”越非臣却怎么都不信,只冷声道,“我的密室向来严防死守,除了越青遥第二个人能进,可越青遥是你的人……再不说出他的下落,休怪我无情。”
  慕慈心也懒得好言好语:“你既不信,又何必来问我?反正越青遥已经死了,不如我送你下地狱,你亲自去问他?”
  “你找死,”腰间红剑顷刻出鞘,越非臣再不多言,转头就加入了战局,只留一个手足无措的楚自怜在原地呐喊:“越越越越越非臣……你先把我送出去啊!”
  传送阵连通弱水畔,眼前尽是废弃的古城,还有一群前赴后继的丑陋傀尸,池水从天而降,稍不注意就会被卷进去,楚自怜被扔在一边,又手无寸铁,怎一个惨字了得?
  然而几人都已陷战,无暇理他,楚自怜只能小心翼翼捏着三瓶药退进角落,在心里祈祷那些傀尸别发现他。
  有了越非臣,宫无岁就再不用烦恼那些狗皮膏药似的傀尸偷袭,他手上运力,无遗剑上泛起一层灵光,朝着慕慈心胸腹直刺而去!
  第一剑,他被战甲挡下,慕慈心旋枪,又一掌击出,宫无岁本来想躲,又不知想到什么,他撤了剑生生受了这一掌,身形却在空中留下残影,慕慈心瞳孔一缩,下一刻,一道满怀杀意的气息就瞬移到他身后,他后腰一重,紧接着一阵钻心的刺痛从身后漫开。
  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去,单膝落地,就被他生生用长|枪支撑住下坠之势,宫无岁将染血的长剑从他后背穿出,嗤笑一声:“真以为躲在龟壳里我就拿你没办法?”
  他高高举剑,誓要一剑斩下慕慈心的头颅,后者闷咳两声,擦掉唇边的血迹,他颤抖着翻过身,正对着宫无岁的长剑,下一刻,剑光闪过,有什么东西重重滚落在地。
  宫无岁一怔,却见是一条坚硬的手臂,抬眼,却见喻求瑕不知什么时候扑了过来,她用一条干枯坚硬的手臂挡下宫无岁这一剑,另一条手臂也被沈奉君齐齐斩断。
  咣当——银|枪坠地,发出刺耳的声响,双臂齐断,再无可战之力,她像一个被修去枝丫的光秃木桩,两条腿艰难地挪动了几步,最后直直倒在慕慈心身上。
  慕慈心见此情状,像是没料到这具已然残缺的尸身会相护,微微一愣:“你何故……”
  他愣完,又清醒似地笑起来:“生前弃我,死后回护又有什么用?”
  他一掌推开那具残破的尸身,默念心诀,对着那些傀尸下令:“起!”
  轰——喻求瑕的尸身刹那无火自燃,数以万计的傀尸也紧随其后,大火遇水竟不灭,反而更剧烈。
  它们挣扎惨叫着,烈焰火光之下,桃花渡一瞬亮如白昼,弱水畔漆黑的古城宛若地府黄泉!
  
 
第111章
  明火不灭, 四周的温度却越来越高,宫无岁的额头也渗出汗珠。弱水畔下的古城在成片成片坍塌,化作滚烫的岩浆, 火光中, 一条满身烈焰的火龙冲天而起, 朝着传送阵出口奔来!
  是弃颅池底那座真龙像!
  楚自怜惊声道:“快躲开——”
  蛰伏十年,慕慈心显然已把弱水畔改造成第二个驻地,这火龙和岩浆遇水不灭, 遇上人怕是要顷刻取命,宫无岁不敢托大,后退几步, 直直从传送阵入口跃下,一转头,果然见沈奉君和越非臣已经架着楚自怜一起落下。
  然而一抬头, 连慕慈心也一同跃下。
  “它的残躯被落在弃颅池中, 只等着有朝一日有人放它出来大开杀戒, 宫无岁, 我看你这回怎么救?”
  这个疯子, 他竟真打算同归于尽!
  宫无岁一横剑, 正要趁乱偷袭, 谁知那火龙横冲直撞冲出传送阵,那翻涌的天河中, 居然又冲出一条浑身浴火的恶龙, 一众修士都看得愣在原地, 直到被宫无岁一声怒喝打断:“快躲开——”
  柳恨剑才收剑,就见头顶火光冲天,亮如白昼, 一抬头脸色也变了,他下意识去找刚才那两个年轻小子,谁知一伸手却只抓到一个闻枫月:“快走!”
  越兰亭听罢要走,谁知刚转身,左腿就被一双枯瘦滚烫的手抓住,他疼得脸色一变,瞬间就被拖入水底,然而就这么一耽搁,那火龙已然直坠而下!
  闻枫月失声道:“越兰亭!”
  见来不及,柳恨剑再不犹豫,打算先带人上岸,谁知闻枫月神色一定,竟然挣脱柳恨剑的束缚,朝着越兰亭落水之处纵身跃下。
  柳恨剑显然没想到他会做此举,神情一愣:“疯了!都疯了!”
  砰——那重逾千斤的火龙甫一接触到江面,霎时溅起大浪,入战的修士东倒西歪,不少都被高温灼伤,傀尸浑身裹满烈焰,四处乱跑,桃花渡也损毁大半,这求仙处顷刻化作炼狱,柳恨剑瞳孔一缩,急道:“宫无岁!沈奉君!你们死了没有?”
  “没死就说句话!”
  他提剑奔向水中,剑阵已经在火龙头顶聚集,正待杀上,忽见水中窜出一道红影:“还没死呢!”
  他定睛一看,却是宫无岁,这人一身狼狈,但未见重伤,柳恨剑稍稍松一口气,又听“哗啦”一声水响,沈奉君也全须全尾地出了水。
  宫无岁眼见狼藉,桃花渡清澈的江水已经一片浑浊,惋惜道:“可惜了这么美的地方。”
  说完又问:“慕慈心呢?”
  柳恨剑摇头,他没看见慕慈心在哪儿。
  “算了,先把传送阵毁了,否则桃花渡真要成第二个弃颅池……沈奉君,帮我一把!”他扬声起阵,沈奉君心领神会,他双剑一并,强势的灵力涌进大开的传送阵口,凝成结界,竟然是打算强行封住传送阵。
  柳恨剑:“我也来!”
  其他人见状,纷纷效仿,眼看着出力的人越来越多,大开的阵眼渐渐收紧,还不待成功,修为稍弱的就已有力竭之象,而那坠入江水的火龙似有所觉,重新翻滚着腾跃起来,直直撞向即将封禁的阵眼!
  “来得正好,”宫无岁微微一笑,将无遗剑刺进阵眼,又歪头看向下方的沈奉君,“好阙主,借把剑用用!”
  后者微一点头,雪白的剑光在空中一闪,宫无岁伸手抓住,发现沈奉君扔上来的是他的心肝宝贝初魄剑,他微微一笑,提剑指天,少顷,一股强势的灵流就在剑身聚集。
  神花府的问花借灵之术,除了能驱使一群花妖为他们所用,最重要的是“借灵”的过程,它借的是天地日月之灵,以天抗天,所以即便当年的宫无岁修为尽失,但以燃血术短暂修复躯体之后,他也能以一人杀百人。
  强悍的灵流几乎在空中结成蛛网,就算其他人看不见宫无岁的动作,却也能感觉到这震撼的能量,宫无岁只觉浑身过电,衣袍猎猎,四肢都跟着酥麻起来,眼看着火龙迎面撞来,他将无遗剑往阵眼一送,身体却像蓄势待发的黑豹一般跃上火龙的头颅,眉眼一凛,初魄剑照着火龙的头颅直直刺下。
  砰——只听震天撼地一道撞击声,桃花渡江水晃动,山谷中回荡着不绝声响,再定睛时,宫无岁的长剑已经刺进了火龙石头左的头颅,他狠狠一绞剑,那火龙仰天惨叫一声,开始胡乱挣动起来,而与此同时,那迟迟不曾合拢的传送阵也有了松动的迹象。
  电光火石间,沈奉君重新抓住无遗剑,又见缝插针将尘阳剑刺入,给予最后一击!
  传送阵法越缩越小,化作一丝细线,最后彻底消失不见,那从天而降的大水和岩浆彻底断流,前赴后继的傀尸也被隔绝在另一端。
  柳恨剑的心狂跳着,一下,两下,三下……直到彻底确定传送阵被关闭,他才喜道:“青容!”
  大弟子立马迎上来:“师尊请吩咐!”
  “去接几位长老出来,送到药堂医治,我稍后请楚自怜上山!”
  青容喜出望外地领命而去,然而这时,空中那条不断翻滚挣扎的火龙却发了性,不停摇头摆尾,载着人甩来甩去,宫无岁紧紧抓着剑,好几次都被摔下去,但仍然不停送出灵力。
  直到那火龙带着他冲进云霄,石头身体却再也受不了这凌迟似的折磨,它仰头怒吼着,身体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宫无岁知道它要炸开,正准备拔剑走人,却见它口中凝出一团火球,他惊道:“不好——”
  他剑下发力,却还是迟了一步,只见那火球直直对准仙陵,破空而去,宫无岁闭上眼睛不忍视,下一刻远处一座高耸的建筑和火龙一同炸开!
  砰——他被这巨大的冲击震开,手忙脚乱地收回佩剑,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往下坠,眼看着又要沉底,下一刻却只觉腰背一紧,被人凌空抱进怀里。
  他后知后觉睁开眼,先看见的是沈奉君一张俊脸,下意识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来,后者微微一顿,又将他抱紧了些,宫无岁再侧目,却见那火龙自云端炸成千万块,熊熊燃烧着坠落下来,一不小心还会把人砸个头破血流。
  沈奉君抱着他落了地,宫无岁总算松了口气,他将初魄剑送回剑鞘,沈奉君也依样画葫芦把他无遗剑佩回他腰间。
  传送阵法被关闭,一切就好办多了,宫无岁忍不住邀功道:“怎么样?刚才我那招厉不厉害?”
  “嗯,很厉害,”沈奉君立时回答完,却不见喜色,反而抓起他的手,那火龙虽然是石头做的,但是烈焰灼人,宫无岁拼尽全力这一招,虽无大碍,但手脚都被灼伤,手肘和手背都是血淋淋一片,更不用说踩过石龙的双脚。
  沈奉君看完他的双手,眉头就皱起来,弯腰去看他的脚心,宫无岁吓了一跳,连忙后退道:“别别别!大庭广众……你师兄还看着呢。”
  他抓着沈奉君的手臂把人扶起来:“没事,待会找楚自怜看看,这种小伤他肯定得心应手。”
  沈奉君仍是皱着眉,却没再坚持查看他的脚,宫无岁看他脸色不好,连忙转移话题:“刚才那条龙临死前吐了口火,我还听见爆炸声,是什么地方炸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一人幽幽道:“是我的恨剑阁。”
  宫无岁定睛看去,果然见那高耸的阁楼塌了半边,旁边的柳恨剑苦大仇深,有些不好意思道:“原来是湘君的住所……哎呀怎么会这么不巧偏偏炸毁了恨剑阁呢?怪我无心之失,你节哀啊。”
  天地良心,他真的没有针对柳恨剑,那火龙仰头一吐,不炸山不炸水只炸恨剑阁,这哪里是他能预料的?
  柳恨剑目光凉嗖嗖地看了他一会儿,似乎觉得这样的“无心之失”有待商榷,然而看着宫无岁血淋淋的双手,灰扑扑的一张脸,甚至连头发都被燎卷了几根,骂人的话终究还是没出口,只恨恨地将矛头对准始作俑者。
  柳恨剑嗤笑道:“恨剑阁炸一次,我柳恨剑就重建一次,我能一直建,他慕慈心能一直活吗?”
  他说完再不理二人,转头重新组织仙陵弟子杀傀尸,宫无岁被他这财大气粗的一句震得眼睛都亮了,再次对仙陵的人力和财力有了认知,他忍不住问:“仙陵掌门居然那么有钱吗?你当初不当掌门是不是亏了?”
  沈奉君瞥他一眼,淡淡道:“你很想让我当掌门?”
  宫无岁道:“也不是特别想,但是你以前本来能当掌门,又为了我放弃,我难免愧疚,替你遗憾。”
  “不必遗憾,”沈奉君难得和他谈起旧事,认真道,“其实师尊仙逝之前,就已属意师兄继任,遗书上白纸黑字……所以即便我想当掌门也不能。”
  这回愣住的却是宫无岁:“是吗?可孟前辈生前不是最器重你吗?当时修真界全都是你要继任的传言……”
  他一边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看向柳恨剑,另一只手却无意识地去抓挠手背上的伤痕,沈奉君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乱动的手,认认真真为他涂抹伤口,垂目道:“因为师尊早早看出我此生堪不破情劫,意气用事,故而培养我十四岁成为阙主,却不曾动过让我继任的念头。”
  孟知还将他抚育成人,如何不知徒弟心性,故而未死前就已定下仙陵掌门人选。
  宫无岁微微张大了嘴,感叹孟老前辈还真是火眼金睛慧眼识人,一边又困惑道:“既如此,那你师兄又如何口口声声说自己夺位?”
  沈奉君细心为他包扎好,又道:“当年我在棺前受罚,承诺以后不再继任掌门,他或是觉得违背师尊教导,与我同门相残,故而不肯见师尊,也不肯打开传位遗书,亦不相信我说的话,每每提及此事,他都觉得我讽刺于他。”
  久而久之,沈奉君就闭口不再提,只尽心辅佐掌门,偶尔在外人面前维护师兄得位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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