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毫无所觉的躺在泥泞的黑色泥土里,林中似乎是下了雨,哪儿哪儿都是湿润的,衣摆散开在那里,像是盛开的糜烂的花朵。
它试图用嘴去叼起这朵花,试了各种角度,才惊觉是无从下口的。
这个祭品太柔软了,柔软到好像它的牙齿碰到他的肌肤,就会瞬间穿透他的皮肉。
它仰头看了看天空,迈步去踩少年,那银白色的爪垫在触碰到少年的一瞬间,变成了修长结实的手臂,它穿过少年的脊背,将他抱了起来。
月光下,银白色头发的男人腰间只围着一块儿兽皮,那双银蓝色的眸子注视着怀中的少年,然后仰头,从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吼声。
林中的嚎叫声此起彼伏,像是回应一般,他重新垂眸,启唇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吼声,然后抱着少年几经跳跃,消失在了丛林深处。
黑云再次将月亮遮挡,林中四处出现了无数双绿油油的眸子,盯住了黑泥土中其他的昏迷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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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渔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由树的枝叶所建造而成的巨大房间里,像是一顶帐篷的式样,房顶上悬挂着各式各样的兽牙与宝石,身下是奇奇怪怪却柔软的皮毛,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毛,床边有桌子,是树桩制成的,桌上有新鲜的不知名的水果和类似于椰壳的碗。
他拿起碗看了看,碗中有乳白色的液体,散发着一种清甜的淡香,感觉应该很好喝的样子,可是他没有喝,而是放了回去。
房间里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什么人类生活的痕迹,这里的一切都是巨大的,仔细观察,能够观察到有些东西都是刚刚搬进这个房间里的,他躺着的位置,足够十来个他来回打着滚也绰绰有余了。
棠渔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他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嫁衣,类似于古代那种凤冠霞帔,层层叠叠的很是厚重,他的手脚上也没有留下什么被捆绑的痕迹,整个人干净又清爽,好像是昏迷的时候被人好好清理过了。
“有人吗?”
棠渔从勉强能称之为床的东西上下来,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上。
之前在床上看还不觉得这个房间有什么,但是下了床之后,才发现,这个房间里所有的一切都巨大的过分,而且,并不是人类所使用的器具,或者,不是正常人类,像是故事中的巨人族。
正想着,门口传来一点儿动静,棠渔抬眼看去,就见一个巨大的毛茸茸的头从门外探了进来。
那双银蓝色的眸子准确地捕捉到少年,随后整个身子都钻了进来,原本巨大的房间在它进来之后瞬间变得合适起来,它有将近两个棠渔加起来那么高,鼻子中呼出的气息吹散了少年的头发,也让少年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后退了两步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摔倒。
“你在害怕什么?”
纤细的腕骨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抓住,然后撞到了一个坚实的胸膛里。
男人银蓝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耐,身形一变,又变成了巨大的兽形,少年再次失去平衡,向前扑倒进毛茸茸的温暖皮毛里。
第118章
“唔……”
棠渔摔进温暖柔软的皮毛中, 艰难地撑起身体揉了揉鼻尖,男人变人的时间虽然短暂,可是那俊美不似真人的面容和似有似无却极其熟悉的味道, 无一不提示着棠渔面前这个巨大的野兽是谁。
他蹭着鼻尖, 眼眶红了起来, 一个巨大的兽头凑到他面前,银蓝色的眸子中不带什么情感的打量着他, 半晌, 忽然伸出舌头舔了他一下。
棠渔被舔的半张脸都湿漉漉的, 那舌头上带着软倒刺, 刮得他脸颊都红了一大片,但是并不疼,刺刺痒痒的,野兽的口水味也没有任何腥臭味, 而是一种很浅淡的浆果混合青草香。
那双银蓝色的眸子享受一般地眯了起来, 随后又舔了棠渔一口, 这下子,棠渔整张脸都变得湿漉漉的, 他茫然的看着那双银蓝色的眸子,红唇微微张着,嫩红的舌尖若隐若现,像是树梢上熟透的红浆果,对野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野兽张着嘴,薄而长的舌头上软倒刺立起来了一瞬, 又柔软了下去。
他想吃掉这个人类嘴巴里的浆果,看上去好好吃的样子,可是又隐隐觉得自己这样做会伤害到这个脆弱的, 像是天上云朵一般的少年。
他有些烦躁,那双银蓝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那是捕猎前的征兆。
棠渔用手擦了擦脸,手指也变得湿漉漉一片,在不是非常明亮的光线下显现出一种非常晶莹剔透的感觉来,他举着手,身上的嫁衣层层叠叠地四散在银白的皮毛上,那雪白沁粉的脚趾从嫁衣下摆娇娇怯怯的露出一点。
下一瞬,温热的感觉拂过少年的脚趾,这下好了,能漏出来的地方都变得湿漉漉的了。
“你,你是要给我洗个澡吗?”
少年的声音又无奈又想笑。
眼见着野兽又要舔过来,连忙用手挡住,“不可以,不能舔我脸了。”
野兽的动作停下,将布满软刺的舌头收了回去,他眸中闪过凛冽的寒光,注视着唇角带着些许柔软笑容的少年。
“你有什么资格拒绝我?”
野兽口吐人言,声音低沉浑厚,震得棠渔耳膜隐隐发疼,他怔了一下,便又听见野兽的下一句话
“你只不过是那些卑贱人类献上来的更加低劣的祭品而已。”
“你现在该做的,是该想想怎样才能讨我的欢心,不至于让我立即就吃掉你。”
棠渔怔怔的听完他的话,一个一个词汇冲击着他,让他的眼眶越来越红。
野兽重新变成了人的模样,他将棠渔抱在怀里往外走去。
帐篷外是巨大的茂密的森林,呈圆形将这片空地包围起来,除了这个帐篷似的房间外,不远处还有几栋房子,古香古气的,是正常的大小,外形虽然说不上奢华,但是也有些独特的华贵感,像是皇亲国戚休息游玩时居住的行宫,没有那么正式,没有那么奢华,但依然能看出不凡。
男人抱着棠渔走进其中一栋房子,里边也是古香古色的,他抱着棠渔来到一个浴池前面,直接将他扔了进去。
水不是凉的,味道带着甜甜的花蜜的香气,棠渔被没过头顶灌了一大口水,又被一只手提拎着后颈拽出水面。
他控制不住地咳了起来,从眼尾到脖颈都是红艳艳的一片,层叠的嫁衣全部都裹在了他的身上,完全包裹出他纤细柔韧的身躯,从纤薄的肩背到不堪一握的细腰,然后再到圆润的臀线和两条修长匀称的双腿,看的那双银蓝色的瞳孔都泛了一瞬的猩红。
棠渔湿漉漉的刚刚缓过来,就又被那只大手拎着放进了浴池中,他本能地抓住了男人腰间的兽皮,颤着声音道:“不要……”
那只手顿了一下,男人起身,修长结实的大腿迈进了浴池里,然后将少年拎到身前让他趴在自己的胸膛上,随后一只手掐着他的下巴抬起来。
“还嫌我脏吗?”
男人唇角扬起一个不太熟练的弧度,“瞧你,现在像只湿漉漉的没人要的小猫崽一样。”
他凑到少年玉白的耳畔,炙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少年耳朵上,惹得那小巧精致的耳朵也跟着红了一片。
“你说,我要是把你扔出去,再放出话去说我不要你了,随便他们怎么把你分食,你的下场,会是怎么样的?”
“你知道,他们会怎么对待没用的祭品吗?”
少年打了个哆嗦,细白的手指颤巍巍地揽住了男人的脖颈,小声的解释:“我没有嫌你脏呀,可是你先舔了我的脚,我就不想让你舔我的脸了……”
男人微眯的眸子怔忪一下,面露狐疑,“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少年点了点头,又搂紧了一些,这个浴池他根本踩不到底,只能依靠着男人的支撑才能不滑下去。
“为什么?”男人疑惑的问:“不都是你的身体吗?而且,味道也都是甜的,为什么不能舔了脚再舔脸?”
棠渔被这一连串的问话问的脸热,他抿了下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就是觉得别扭啊,而且,说的是什么话啊,什么叫,什么叫都是甜的啊……
男人的脾气似乎因为少年的话缓和了一些,他施舍一般地拖住了少年浑圆的屁股,避免了少年像是滑滑梯一般一个劲儿地往水里坠,手感绵软舒服,便忍不住捏了起来。
“你是献祭给我的新娘,明白吗?”
男人咬了一下少年的耳廓,变成人之后的声音充满磁性,轻易就听的人晕头转向。
“所以,你全身上下,我想舔哪里就舔哪里,只有我要不要,没有你能不能选择,懂了吗?”
他伸出舌尖,即使变成人之后依然还是有倒刺的,他**着少年的耳朵,听着少年忍不住发出的呜咽,勒住了少年的细腰,制止住他向上弹跳躲避的动作。
捕猎者从来都喜欢追逐充满反抗感的猎物,这是狩猎本能。
男人并不会因为少年的躲避而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让他弹跳的幅度更大了一些,然后,在泪眼汪汪的少年通红的耳朵上烙下了自己的印记。
“记住,吾名阿萨。”
第119章
像是一盆凉水忽然迎头浇了下来, 棠渔浑身上下的温度都冷了下去,他难以置信地瞪着男人,唇瓣颤了颤, 声若蚊蝇一般:
“你说, 你叫什么?”
阿萨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的不对劲, 却并没有往别处想,只以为是他知道自己的名讳, 所以有些恐惧而已。
“别怕, 只要你乖乖做我的新娘, 我不会伤害你。”
他轻轻抚摸着少年的头顶, 银色的长发湿漉漉的缠在少年的肩颈处,与大红色的嫁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纠纠缠缠让人看不清分明。
“现在,告诉我, 我的新娘叫什么?”
棠渔尚且在震惊中回不过神, 直到水花飞溅, 水中传来一声略显沉闷的拍打声,才哆嗦了一下回过神来。
“疼……”
他下意识委屈, 同样湿漉漉的眸子里罕见的掠过一丝阴霾,他双手缠上男人的脖颈,将头埋进了他的颈窝里,很好的将那一瞬的情绪失控遮掩了过去。
阿萨,他是阿萨。
游戏通关任务中,要被杀死的阿萨。
这场游戏将他们设计成了完全的对立面, 他的关键词是背叛,游戏让他背叛阿萨,然后杀死阿萨。
他们注定只有一个人能离开这里。
棠渔抱着阿萨的手紧了紧。
“我叫棠渔。”
应该还有其他人的, 对吧?
“海棠花的棠。”
每场游戏里都不止只有一个他。
“渔火的渔。”
所以这场游戏里,也不会只有一个阿萨的,对吧?
“原来是一朵小海棠。”
阿萨似乎心情很好,他又舔了舔棠渔的脸颊,带着几分亲昵的喊道:“棠棠。”
棠渔的眼睫颤了一下,好像是不同男人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最后又合成了一个人的声音。
他怔了怔,唇瓣微动:“阿萨……”
阿萨微微蹙眉,却又很快舒展开来,“令我满意的新娘当然允许娇纵。”
他修长的手指解开少年身上繁复的衣带,如凝脂一般白皙光滑的皮肤逐渐展现在那双银蓝色的眸子中,他呼吸微顿,鬼使神差地低头咬上了少年白皙的肩头。
他好像格外喜欢咬咬舔舔的对待棠渔,不知道是天性使然还是其他的什么,有些微微的刺痛,但是并不是归结于痛苦的那一类之中,酥酥麻麻的,有点儿疼,也有点儿舒服。
棠渔没忍住轻哼了一声,肩头的力度忽然更重了一些。
血腥沁了森白的齿尖,少年好听的声音中染上些许痛苦之意,阿萨蓦的回神,银蓝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懊恼,又忍不住被那香甜的味道勾着用粗糙的舌尖舔了一口。
咕咚一声,像是心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锤了一下,男人瞳孔一缩,下一瞬,少年清亮又不失软糯的声音就变了一个调子,纤细的手指直接在男人那结实的脊背上抓出三道红痕,血色慢慢充盈,由浅红过渡到深红,在那白皙的脊背上分外显眼,更增添了一种朦胧的隐晦的暗色。
这点儿疼痛感对于阿萨来说基本上等于不存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却觉得那里的疼痛感无比的强烈,无比的有存在感,却并不是让人痛苦的那种存在感,而是令他兴奋的,像是开水沸腾之后咕嘟咕嘟冒着的泡泡。
要不,再舔一口?或者再咬一口。
阿萨自以为冷静的想着,其实唇中呼出的灼热气息都快要把棠渔烫熟了。
棠渔刚想开口说话,手心的触感就变成了毛茸茸的一片,他怔愣了一下,垂眸对上了巨大的兽眼,原本是抱着男人脖颈的动作,现在只堪堪能搂住他半个头,不知男人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变身后少年动作正好是骑在了野兽的嘴巴上方。
“你是什么?”
棠渔身下全是毛茸茸一片,并没有太注意位置,仔细端详着野兽模样,实在没忍住好奇问了出来。
“狼。”
野兽口吐人言,嘴巴一张一合之间颠动着少年雪白的身躯一晃一晃的,他睁大了眼睛,野兽嘴巴一张一合逸散出来的热气喷在了他的小腿上,滚烫的舌头还故意似的卷过他的小腿。
“吾是白狼王。”
“等……”
棠渔惊呼着,被放在了浴池边上,后边的话淹没在不断地舔舐中,阿萨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那个帐篷里,身下依然是毛茸茸的皮毛,那个触感让他下意识哆嗦了一下,生怕不知道再从哪里舔过来一条滚烫的舌头,细致地里里外外都不放过。
棠渔一想到自己是硬生生被弄晕过去的,就脸热的不行,他抬起手扇了扇风,撑起身体来的时候只感觉有些酸酸的,但是并没有太强烈的不适。
阿萨舔了那么久,连吻都不会接。
棠渔想着,竟没忍住笑了出来,白狼王,白狼王怎么像是个小狗一样,除了最后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开窍了一样,其他的时候都是毫无章法的乱来,虽然,那些乱来也让他吃了苦头吧。
竟然是意外的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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