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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这只异形是幼年体，狭小的空间限制了异形的动作, 再加上有对付异形的武器在手那边很快也结束了战斗。
霍越把目光移到沈容川的身上, 注意到那几道伤口，他皱了下眉。
将心底那点不舒服压下，他不带任何情绪地开口道：“沈先生，请你和我们一起去军部协助调查。”
沈先生？
沈容川品了一下这个称呼, 再想到刚刚霍越进门后没有往他的方向多看一眼, 他知道霍越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跟在霍越身后走到停车场，他看着前面越走越快的身影摸了摸鼻尖。
霍越这人很简单, 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用余光瞥了好几眼驾驶座上面无表情的霍越，沈容川主动打破了沉默。
“小越, 我错了, 不该瞒着你的。”
霍越将悬浮车调成自动驾驶模式, 闭着眼躺靠在驾驶座上，一副拒绝和沈容川交流的样子。
沈容川在如何哄霍越这件事上颇有心得，他凑上去吻了吻那紧抿的唇，然后把头轻搁在霍越的肩上，在他耳边柔声换道：“越越，别生气了好不好，这件事有点长，我回去再和你说清楚。”
霍越掀开眼皮看了一眼沈容川，又重新闭上。
他的声音很平淡，“沈容川，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你说。”
沈容川皱了下眉，霍越因为自己骗他的事生气也好别扭也好，但他不想看见这样的霍越，就像是有什么事又脱离了他的掌控。
这样想着，他释放出一点信息素，味道不重，但足够让霍越闻到。
他没有睁开眼，但身体已经开始对熟悉的信息素做出回应。
心跳加快，脸上蒙上一层淡淡的薄红，他放在双腿上的手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在弄清楚那些事前，霍越不想再轻易暴露出自己的情绪让沈容川糊弄过去。
他睁开眼直直地盯着沈容川，那双平日里明亮的黑眸此刻氤氲着一层雾气，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有种说不上来的难过。
霍越此刻的神情并不在沈容川的设想中，他愣了几秒，一股烦闷感萦绕在心间。
没有再说什么，他拿起车上的信息素隔绝喷雾，把空气中的味道驱散。
两人沉默了一路，直到悬浮车在军部门口停下。
陶安一看见霍越和沈容川就明显感觉到这两人间的气氛不对劲。
对上陶安询问的眼神，霍越并没有解答他心里的疑惑，而是开口道：“我要去处理异形的事，你先带沈哥去医务室把伤口处理了，做个身体检查，再带他去做笔录。”
伤口？沈容川哪里受伤了吗？
陶安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沈容川身上，看见那几道因为alpha的体质都快愈合的伤口，他嘴角微抽，自己刚刚觉得这两人之间出了问题肯定是错觉。
听完霍越的话沈容川心底的那点沉闷感一下子消失，他唇瓣扬起笑意。
在医务室做完检查后，陶安把沈容川带到笔录室门口。
陶安终端声响起，他停下脚步对沈容川说：“沈哥，你去把笔录做完就能走了，军部那边还有事我先过去了。”
沈容川微微颔首，然后走进笔录室。
也不知道霍越是怎么吩咐的，军部这边的询问意外的轻松，他把自己去研究所的真实原因一笔带过，很快就结束了笔录。
另一边的审讯室。
霍越在门外等待军部那边把所有资料都发过来，他拿出之前捡到的那条相片项链。
盖子的边缘因为经常打开已经变得光滑，他翻开盖子，看见合影上的三人眼底划过一丝诧异。
唐瑜怎么会把和沈容川父母的照片随身携带？
合上盖子后，他将若有所思的目光透过玻璃落在唐瑜的身上。
浏览完军部那边发过来的资料，霍越起身走进审讯室旁听。
“唐瑜，你对勾结异形背叛帝国以及进行违法人体实验的事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唐瑜目光飘忽地看向窗外，过了好一会，他轻笑一声，“帝国不是全部都查到了吗，还需要我说什么。”
霍越注意到唐瑜完全不在乎那些罪名的态度，他眸色微暗，沉默地在一旁听完了全程。
等审问结束，负责人收拾好东西要离开时，他才开口道：“我还有一些私事想问，你在门外稍等几分钟。”
这一次的抓捕基本是霍少将的功劳，他想要单独问点事哪会有人不同意。
负责人连声应下，贴心地把门关好出去。
看出唐瑜并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霍越把相片项链放在桌面上。
没有错过唐瑜脸上明显的情绪波动，他说：“我想知道关于沈容川的一些事。”
第32章 ABO（32）
霍越从军部出来已经很晚了, 揉了揉胀痛的额角，他朝悬浮车的方向走去。
在车门前停留了很久，他闭了闭眼, 将伸向车门的手收了回来。
把从唐瑜口中的知道的事和他查到的那些资料联系在一起，他不知道要怎么回家去面对沈容川。
沈容川原本靠在驾驶座上闭目养神，悬浮车感应到有人接近亮起车灯时他才睁开眼。
看着站在车外久久不动的身影挑了挑眉, 他打开车门走到霍越面前。
“为什么不上车？”
霍越听见沈容川的声音猛地回过神，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沉默地上车。
把悬浮车调成自动驾驶模式，沈容川转过头将目光集中在霍越身上。
不对劲, 霍越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但又和白天他们分开时不一样。
霍越微微偏过头避开沈容川的视线，低哑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怎么没有先回去？”
无论现在是什么情况, 按照和霍越交往那几年的经验, 先说点好听的话准没错。
于是沈容川说：“不等到你和我一起回去我可不放心，早上是我错了。”
见霍越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他抬起手做出发誓的动作，“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原谅我好不好。”
这句话有些熟悉, 是什么时候听过呢？
霍越从脑海中翻出过往那段被他珍藏的回忆，两句话相差无几, 不过当时说这话的人不是沈容川而是他。
“霍越，你是不是又私下加训机甲了, 精神力的数据明显不对。”
面容比现在青涩一些的霍越小心翼翼地看了沈容川一眼, 他知道当川哥直接喊他名字的时候就是要生气的前兆。
他凑上去将吻落在沈容川绷紧的嘴角上, 但因为离上次犯错没隔几天，这样的讨好显然对沈容川没有用。
霍越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但他机甲操作水平比起那些先天就精神力等级高的人要落后很多，沈容川那么耀眼，他也想成为足够与他匹配的人。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些隐秘的小心思。
用余光悄悄瞥了几眼冷着脸的沈容川，他的心跳微微加快。
沈容川那双往日里温柔的含情眼没有笑意时格外凌冽，连带着整个人的气场都有些不一样。
比起那个对所有人都温温柔柔的沈容川，霍越更喜欢看到因为自己露出相反一面的沈容川。
闻到空气中巧克力味的酒香，他连忙抬起手发誓道：“川哥，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不会再犯了，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嘛。”
霍越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手上又比着这样的姿势，就像是急着讨好主人的狗狗，沈容川脸上的冷淡散去，他轻叹一声：“真是拿你没办法。”
“小越？”
沈容川的声音重新把霍越拉回到现实。
想到那些药的副作用，他一时之间也无法判断出这是沈容川真实情绪的表达，还是模仿着过去来哄自己。
他艰难地对沈容川弯了弯嘴角，“好，原谅你这次了。”
“川哥，我现在想听你解释今天早上的事。”
沈容川微怔，他以为这件事在车上就算结束了，没想到这都到了要睡觉的点霍越突然提到这件事。
“我父母的事星网上现在都在传，还有你在军部应该也知道韩上将等人都有牵涉”
一边简单说着过去的事，他一边上床把霍越揽在怀里。
“两年前的火灾其实是一场谋杀，我最近得知是老师唐瑜策划了这件事，于是就想起当年绑架我的许陌。”
想到唐瑜，沈容川的眉心又开始抽痛起来，相处这些年的感情是存在的，哪怕在药片的作用下他很难感知到浓烈的情感，但阵阵闷痛还是从心脏处传来。
想到霍越在身边，准备摸出糖盒的手顿住，他把头搁在霍越的肩上，做了一个深呼吸。
青柠味混杂着空气进入鼻腔，沈容川的心静了一些。
霍越敏锐地感知到沈容川刚刚身体微颤了一下，想到他和唐瑜的关系，他侧头安抚性地吻了吻沈容川的唇。
“剩下的我都知道，不用在说了。”
迟疑了几秒，他问出那个自己很在意的问题。
“你从来都没有对我提起过你父母的事，这么多年就自己背负着这一切，过去也许不行，但现在的我是能帮你的，你为什么还是什么都不告诉我？”
听出霍越声音中的委屈，沈容川一愣。
在他看来复仇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没有必要告诉别人，当年的那些经历也让他无法再完全相信任何人，更何况霍越原本还是他计划中重要的一环。
哪怕现在相信霍越，愿意把这些事告诉霍越，但他还是不能理解霍越所在意的到底的是什么。
父母都是很温柔的人，总是喜欢把痛苦的事藏在心底，不会说出来让别人为难，年少的沈容川也学到了这一点。
过往的认知告诉他，那些伤心难过的事自己藏起来就好了，只有喜悦是可以分享的。
他对情感的认知止步于九年前，此后更复杂的情感他都很难再理解到。
对上霍越那仿佛不问出答案就不肯罢休的眼神，他说：“抱歉，不是有意隐瞒你的，我父母的事其实已经快要处理完了。”
觉得这句话有些单薄，他又补充道：“这件事很沉重，我觉得不适合和恋人分享，忘记还要告诉你对不起，这会让你很在意吗？”
霍越直直地对上那双迷茫桃花眼，他意识到沈容川的疑惑和歉意是真实的。
心脏像是无数条名为沈容川的细线紧紧缠住，又闷又痛。
他伸手环住沈容川的腰，把自己大半个身子埋在他怀里。
感受到从沈容川身体上传递过来的温度，他缓缓开口道：“川哥，等首都星的事结束了，你和我一起去Z星定居好吗？”
听见这话，沈容川拨弄着霍越发梢的手一僵。
过了好一会，察觉到腰上的手收紧，他说：“好，等一切的事情结束后，我们去Z星。”
第33章 ABO（33）
今天的梦和以往的都不同, 梦里的少年还是躲在废弃机甲的操纵舱内，但这一次这里不止有他一个人。
霍越直直地看着他，眼底的情感浓烈到无法理解的他都忍不住为之心颤。
机甲外在寻找他的那些人仿佛都消失了。
他清楚地听见霍越的声音, “跟我回Z星好吗？”
然后有一只手伸到他面前，仿佛只要他牵住就能逃脱眼前的困境。
少年沈容川犹豫了几秒，在他刚准备握住这只手时, 他想起自己还骗了霍越很多事。
从选择复仇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失去了幸福的可能。
梦到这里就结束了，沈容川睁开双眼，把手臂轻轻从霍越怀抱中抽出。
用终端微弱的亮光作照明，他伸手拉开床头柜, 注视着躺在角落里的糖盒。
药片的副作用他很清楚，但正因如此他才能保持冷静的头脑。
就比如寻常人被穿越两年是什么反应他不清楚，对他来说就像是看别人身上发生的事。
其实沈容川不爱吃糖，当初选择用着种糖盒进行伪装也只是因为父母以前喜欢买这款糖。
本来他一直按照糖的味道制作药片, 但当年和霍越在一起后闻到青柠味意外地容易平静下来, 他鬼使神差地把药片的味道改成青柠味，后面习惯就懒得换了。
不管是药片带来的副作用，还是他拿霍越当实验品的事，都能让他和霍越的关系变得岌岌可危。
又过了一会, 沈容川最终选择把抽屉合上。
坐直身体, 他将目光落在一旁熟睡中的霍越身上。
被生物钟叫醒，霍越眯着眼避开光线, 下意识往旁边人的怀里钻。
扑了个空后他才睁开眼，抬头正对上坐在身侧的沈容川带着笑意的眼睛。
抬手揉了揉眼睛, 点亮终端看了眼时间, 他小声嘟囔道：“怎么起这么早？”
沈容川笑了笑, “我也刚醒。”
霍越接到军部的电话就出门了，走时眉眼间带着几分笑意，像是有什么好消息。
沈容川从保险箱中拿出那只终端，他有安排人在星网上传程瀚元帅也涉嫌当年的谋杀案的事，但如他所料很快就被别的消息压下去了。
唯一让人意外的是军部有人匿名举报了韩上将的晋升和程瀚元帅有关，向帝国提出彻查申请。
军部有专业的测谎机器，查出这些事和程瀚有关只是时间问题，但到时候可能也会和现在一样被帝国冷处理。
二王妃那一派的人是会受到惩罚，但并不会公之于众，毕竟那些人在帝国的地位都很高，要是这件事暴露出去，对帝国皇室的名声影响极大。
沈容川偏要把这假象打破。
立皇太子的日子就在明天，沈容川没想到皇帝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邀请他到王宫。
关于王宫的印象大多来自关于穿越者的那部电影，被人带到会客厅，他看见那个在新闻中出现无数次的身影。
行完礼，他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对你父母的事我深表遗憾，当年的事在立皇太子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但我相信身为帝国子民的你也知道，这件事曝光后将会对帝国造成什么影响。”
皇帝说到这停了下来，用温和又不失威严的目光看着沈容川，话里的未尽之意已经相当明显。
可如果沈容川要的只是这样一个交待，那这件事早在三年前就该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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