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试试,是必须做到!”丹螭高声怒吼,她今天跟这小子折腾一遭,又平添几分因果。
说完,她掏出一粒丹药塞进李青辞嘴里,逼其吞下:“这里头掺了我的血,你要是做不到,我就让你穿肠烂肚、痛苦而死!”
“好好。”李青辞急忙点头,“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找玄鳞。”
“别想耍花招,你做没做成,我一清二楚,若太阳走到正南你还没做成,那你就等死吧!”丹螭狠狠推了他一把,厉声道,“滚!”
“好好,我知道了。”李青辞踉跄几下,站稳后,他叹了口气,“别推了,我就这滚。”
李青辞摸了摸脖子,忍下不适,拿着花苞朝水潭走去。
丹螭缀在他身后,快到山脚时,她屏气敛息,等着这小子事成。
进了山,李青辞放慢步调,不紧不慢走着,他一边走一边揉自己的脖子,感觉喉咙好像肿了。
等临近水潭时,他站住脚,没有靠近水潭,高声喊道:“玄鳞!你出来!”
话音刚落,玄鳞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又瞎叫唤什么!”
紧接着,玄鳞又问:“今天为什么来这么晚?”
一错眼的功夫,李青辞就见玄鳞站在水潭边,正朝他走过来。
“你别过来!”李青辞立刻大喊,快速摆手制止他,“有一个女妖给了我这个花,让我扔在你泡水的水潭里。”
玄鳞闻言脚步一顿,随即眉心紧紧蹙起,他望向李青辞手中高举的花苞,抬脚朝他走过去。
李青辞见状急了,大声提醒:“你别过来!这个东西会害你的!”
“行了,别嚎了,叫得人耳朵疼。”玄鳞三两步来到他身边。
李青辞看他这闲庭信步、十分自信的模样,也定下了心神,玄鳞肯定有办法解决的。
玄鳞捻了捻手指,一股法力落在那朵花上面,等他查清花苞里藏着什么猫腻时,忍不住直犯恶心。
“脏死了!”玄鳞猛一挥手,那朵花直接从李青辞手上飞出,在空中化为齑粉,被风吹远。
“不脏啊。”李青辞放下手,不解道,“这朵花挺干净的,很漂亮的花,还很香。”
懵懂、稚嫩的脸上写满好奇,玄鳞瞥他一眼,闭上嘴没回应。
那朵花苞里有那个母长虫的体、液。
视线一转,玄鳞眼神顿住,他走上前,俯身盯着李青辞青紫的脖子,脸色阴沉道:“那个脏东西给你掐的?”
李青辞闻言一顿,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是那个女妖。”
玄鳞忍下暴躁和怒火,抬手一挥,李青辞顿时双脚离地,朝着水潭飞去。
噗通一声!
李青辞落进了水潭里。
玄鳞操控着水流,将他来来回回洗了很多遍,直到他打了个喷嚏,玄鳞才停手,把人提上来,扔到太阳下坐着。
李青辞抹了把脸上的水,又往身上摸了摸,空无一物,不由得郁闷:“玄鳞,你干嘛呀?”
“脏,给你洗洗。”玄鳞又将水潭里的水全部引出去,换成新的。
那花苞是诱导他发、情的,不知道对人有没有作用。
他往李青辞身上扔了个小法术,顷刻间,李青辞身上的衣服不再滴水,变得十分干燥。
“可是……”李青辞垂着头,语气低落,“我兜里的两个蛋都掉出去了。”
玄鳞闻言,感觉匪夷所思,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操心蛋!
他蹲下来,看着李青辞问:“身上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没有不对劲儿。”李青辞摇头,顿了顿,又接着说,“不过,那个女妖给我吃了一个东西,说里面有她的血,如果太阳走到正南时,我还没有把花苞扔进你泡澡的水里,她就让我穿肠烂肚、痛苦而死。”
玄鳞一听,怒火蹭蹭窜上来,指着他厉声训斥:“你不早说!一门心思就惦记你那个蛋!”
李青辞见男人真动了火气,抿了抿嘴,没敢吭声。
玄鳞揪着他的领子,一把将人薅过来,右手紧贴在他腹部,缓缓催动法术,一点点将那股气血完全绞杀。
然后从身上摸出一个东西塞进他嘴里:“咽下去!”
东西一进嘴,李青辞就直皱眉头,好难吃,他摇头推拒:“我不想吃,感觉有点恶心。”
“恶心就对了。”玄鳞冷脸道,“咽!”
李青辞只好照做。
看着他把东西吃了,玄鳞起身,开口道:“去吐吧,在这等我,哪都别去。”
“啊?”李青辞迷茫地抬起头,发现玄鳞已经消失了。
他眨了眨眼,没撑过五息,一股浓烈的恶心涌上来,压都压不住。
他捂着嘴,快速跑到一边哇哇大吐。
另一边。
玄鳞握着长鞭,满腔怒火地来到山下。
他扬手猛地一挥,让人胆寒的破空声撕碎空气的宁静,长鞭如一柄利剑朝下斩去。
丹螭见色不对,立刻化作原形逃跑。
是她低估了玄鳞的修为,三百年不见,没想到玄鳞现在变得这么强,已经隐隐有化龙的威势。
他大爷的,这次真的栽了!
玄鳞冷眼看着她逃,撤回手,然后反手又是一鞭。
急速射出的鞭梢,砸在长达数丈的螭龙身上,如同山岳倾轧,丹螭顿时哀嚎一声!
鞭梢卷起丹螭,玄鳞朝山里猛地一甩,丹螭重重砸在地上,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周围的花草树木全都被她碾成碎末。
丹螭赶紧开口求饶:“玄鳞,我错了!我不该招惹你,你饶了我吧!”
玄鳞一脸森寒:“谁给你的胆子,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
是他太仁慈了。
上次,山上出现她的气味时,就应该直接杀了她。
李青辞身上突然出现的那股难闻味道,肯定也是她搞的鬼。
丹螭哀求道:“玄鳞,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又是同宗的份上,你这次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玄鳞往她身上又抽了一鞭,这一下直接震碎了丹螭的脊骨。
“啊!啊……”丹螭痛苦地尖叫,大声哀求,“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玄鳞对她的求饶无动于衷,抬脚走上前了结她。
丹螭感受着越来越重的威压,不禁陷入绝望,既然求饶服软没用,那她也不必再装了。
丹螭立刻破口大骂:“玄鳞,你个黑漆漆的臭长虫!老娘哪儿配不上你!”
“老娘也是修行了八百年的螭龙,跟我交尾,那是抬举你,贱货!你给脸不要脸!”
明明跟她交尾,她和玄鳞互相都有进益,可是她几次三番找玄鳞,玄鳞都油盐不进,次次伤她。
“要不是我修行出了岔子,老娘才不会找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乌漆嘛黑的,又丑又硬!”
要不是看玄鳞元阳仍在,交尾一次能够大补,她压根都不会正眼看玄鳞,这次是奔着他内丹去的,谁成想把自己赔进去了。
他大爷的,天命不眷顾她!
对于这些谩骂,玄鳞一句都懒得搭理,长鞭出手,化作利刃,正中丹螭心口。
丹螭发出濒死前的挣扎,她拖着断裂的下半身,自爆内丹,一头朝玄鳞撞过去。
“玄鳞,你不得好死!给老娘陪葬吧!”
玄鳞嗤之以鼻,语气轻蔑:“角都没有的东西,也配跟我相提并论。”
对于丹螭的垂死挣扎,玄鳞神色冷淡,眼神睥睨,是一个绝对强者的姿态。
他甚至都没有化为原形,右手微抬,攥手成拳,一拳轰在丹螭硕大的头颅上。
咔嚓——咔嚓——
是头骨碎裂的声音。
玄鳞布下结界,强行压下丹螭内丹自爆的声势。
“砰!”的一声巨响,几乎是撼天动地。
结界内被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玄鳞挥了挥手,磅礴的水流哗啦啦落进深坑,不消片刻,此地痕迹被尽数抹去,就好像这里原本就是一个深塘。
一切尘埃落定,玄鳞掸了掸袖子,转身离去。
等他来到水潭边,就见那小崽子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依靠在一块石头上。
第12章
玄鳞见状纳罕,不应该啊,按理说小东西体内体外都没有没脏东西了。
他走上前,俯身道:“你还有哪不对劲?”
李青辞无声哼了一腔,缓缓掀开眼皮,朝他慢慢翻了个白眼。
他真是被玄鳞害惨了!
玄鳞蹲下来,在他脑门弹了一下:“死鱼才会翻白眼。”
李青辞没力气回嘴了,他现在好虚,真的特别虚!
进气少,出气多,嗓子还火辣辣的疼。
玄鳞见他嘴唇不停地努动,但又没听见声音,便凑近询问:“你在说什么?”
李青辞用尽全力,气若游丝地回答:“……饿,我饿。”
“啧!”玄鳞在身上摸了一圈,什么都没摸到。
要是等他找到吃的再回来,只怕小崽子已经一命呜呼了,不禁头疼,命令道,“闭眼,张嘴。”
李青辞闻言眼睛都瞪大了,他惊恐地看着玄鳞,缓慢地摇晃脑袋,用一切行动示意玄鳞,他拒绝!
“……我…我…不吃!”李青辞语气虚弱,但态度很坚定。
玄鳞没跟他废话,直接上手捂住他的眼睛,另一只手掐住他的下颌,迫使他张嘴,从指尖逼出半滴精血喂进他嘴里。
“……呜呜。”李青辞费力地抬起手,正想去推他,忽觉一股暖流涌进腹中,紧接着快速流经四肢百骸,身体顿时一轻,浑身充满了力气。
李青辞一下子跳起来,由于太突然,玄鳞没有防备,差点被他撞到下巴。
“哇!”李青辞挥舞着手臂走来走去,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精力充沛过。
玄鳞见状,嫌弃地皱眉:“你又抽什么疯?”
“没有抽疯,我感觉自己现在特别舒适!”李青辞神采奕奕,非常亢奋。
玄鳞往后仰倒在石头上,单臂枕在脑后,朝他招手:“别走了,过来。”
“好。”李青辞立刻走到他身边蹲下,仰头望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玄鳞瞧他脖子,淤青已经褪去大半,随即视线落在他眼睛上,哼笑道:“你小子还算聪明,知道先找我坦白,不过,你就不怕那脏东西弄死你?”
李青辞听完笑了笑,坦诚道:“有一点怕。”
他清楚的知道,他和玄鳞站在一边不一定会活,但和那女妖串通一气,他一定会死。
那女妖只能通过威胁他,侧面攻击玄鳞,说明女妖根本不是玄鳞的对手,否则她不用做这么多事,直接冲上山把玄鳞降服就好。
如果他真按女妖的话去做,把花苞丢进水潭里,等玄鳞发现后,一定会弄死他。
玄鳞嗯了一声:“以后不用怕了。”
“你已经把她赶跑了?”李青辞眼睛一亮,玄鳞这么快就赢了。
玄鳞语气随意,轻描淡写道:“杀了。”
永绝后患。
李青辞闻言,眼皮耷拉下来,心里不禁担忧,愁苦道:“那,你杀她犯法吗?你会被抓去坐牢吗?”
玄鳞听完愣住了,心里升起一股荒谬,匪夷所思地盯着他:“你那脑袋里整天在想什么!”
李青辞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们人是这样的,杀人犯法,要坐牢或者问斩。”
“那是你们人,我们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玄鳞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他们妖,强者为尊,实力不行,被弄死也无话可说。
李青辞惊讶道:“那你们这样,岂不是看谁不顺眼就可以把谁弄死?”
玄鳞皱眉道:“哪能这么随意,无缘无故的,杀多了会背负孽障。”
孽障会阻碍修行,还会被贼老天记恨,说不定哪天就降下天雷,一个不慎就被劈死了。
“这样啊。”李青辞凑近他,低低问道,“那你杀得多吗?”
“多!”玄鳞被他问不耐烦了,冷冷扫了他一眼,“像你这样的我杀过成百上千个,还想问什么!”
李青辞撇了撇嘴,没再吭声。
玄鳞斥道:“刚才那会儿饿得跟要死过去一样,现在话这么多!”
李青辞伸腿踢了他一脚,控诉道:“我饿成那样还不是都怪你,都怪你给我吃的那个东西,我早上吃的两个包子、两个蛋,还有一碗南瓜小米粥全都吐出来了。”
李青辞越说越难过,他好不容易能一次吃这么饱,还吃得这么好,结果都没了……没了!
玄鳞看着自己腿上的脏脚印,咬着牙,强忍着没发火。
李青辞摸着自己干瘪的肚子,可惜道:“那是静婉做的包子,里头放了豆子和肉沫,南瓜也特别甜。”
听见他那语气,玄鳞的火蹭一下压不住了。
俩破包子,一个烂南瓜就惦记成这样,命都快没了,还有心思操心那俩蛋!
“李青辞!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他扯着李青辞的胳膊把人拽过来,结果李青辞没坐稳,一脑袋栽进他怀里。
李青辞双手挥舞,想维持身体平衡:“你干嘛呀?”
玄鳞把人摁住,正想张嘴教训他,突然觉得掌心有些硌手。
他垂下眼睛,视线落在李青辞拱起的腰背上,凸出的脊骨仿佛要撑破那块单薄的皮肉。
李青辞摸了摸撞疼的额头,感觉身上的禁锢松了,他按在玄鳞胸口,小声嘟囔:“玄鳞,你身上好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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