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收回目光的时候他像是看见了什么,顿了顿,看向某人白皙纤细的手腕。
上面带着他的手表。
刚勾起的唇角落了下去,穆延宜神色淡淡,收回了刚才的想法。
睡梦中的人还不知道家里突然进了人,皱了皱眉,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把手表抱进怀里,蜷缩着身体,喃喃说着梦话。
刚要离开的穆延宜顿时停下。
他听得清楚,夏遂安说的是他的名字,断断续续说着:“不要走...”
穆延宜垂眸,站在沙发前盯着夏遂安的睡颜,那张嘴说了他的名字后便不在说话,吧唧两下嘴,把手表抱得更深。
夏遂安这一觉睡得浑浑噩噩,兴许是刚才偷了穆延宜的手表装b,在梦里竟然梦境了手表的主人。
他梦见了被收回去的五百万,万恶的资本主义指尖夹着银行卡,下一秒天上落下无数的钞票,夏遂安开心的蹲下去捡,却发现钞票随着穆延宜的离开逐渐消失。
他焦急的想要抓住穆延宜,嘴里喊穆延宜的名字,喊老公,让他不要离开!
可惜天不遂人愿,就算再梦里他的金主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拿着卡回头对他勾唇笑,勾着手指像逗弄小狗一样让他过去。
夏遂安忍不了一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四肢着地趴到穆延宜脚边,摇晃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的尾巴,蹭着他的裤腿,乖软的叫着:“汪。”
!
沙发上的夏遂安猛然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漆黑,他在黑暗中缓了好久也没缓过来。
窗外月光洒在沙发,客厅空无一人,他惊魂未定的喘了两口气,被这个离奇又抽象的噩梦吓得不清。
太吓人了,称得上是惊悚,噩梦中的噩梦,吓得他浑身都出了冷汗。
他不要给穆延宜当狗,他只想当一只被圈养的麻雀,被金主扔出来的金币砸晕了头那种。
但显然穆延宜是不可能的,金币是不会爆的,人是吝啬的,除了长得帅简直是一!无!是!处!
深深吐出一口气,夏遂安抹了把头上的冷汗,目光突然就扫到了整齐放在沙发前的一双棉拖鞋上。
嗯?他有拿鞋过来过吗?
第9章
大厦顶层办公室,穆延宜今天少见没有工作,来找他谈事情的赵翎看得稀奇,“太阳打西边出来,这不像你,工作还有走神的时候。”
穆延宜双手交叉放在膝盖,突然问赵翎:“你有被人偷过东西吗?”
“你家进贼了?偷的什么?报警了吗?”赵翎来了兴趣道,问:“抓到人了吗?”
回答并不能让穆延宜满意,他看了眼时间:“没什么。”
赵翎:“说话说一半的人是要天打雷劈的。”
他们做生意的人多少讲究一点科学迷信,穆延宜说:“夏遂安偷了我的表。”
“夏遂安是谁?”赵翎猜到:“是你的小野猫,名字真好听,他把你的表转卖了吗?”
“没有。”穆延宜抛去听见夏遂安叫他名字的那段说:“他睡觉的时候带。”
赵翎不知道他口中的小野猫是被穆延宜从会所带回来,又想到自己这位好兄弟几乎早八晚九全年无休的工作,恍然:“你不回家,他又见不到你,所以只能偷偷戴你的东西睹物思人,他有什么错?”
“而且你和他结婚了,那是你们的共有财产。”
“忘了问,你家小野猫多大了?”
“不要叫他小野猫。他今年满19。”
赵翎张了张嘴:“你真是个..”
穆延宜:“禽兽。我知道,不用你来说。”
赵翎:“...”
赵翎:“你家老头知道吗?这么大点,他胡子都要吹起来。”
穆延宜说:“再等等。”
他口中的老头是穆延宜的祖父,年轻的时候就参了军,骨子里是守旧的刻板印象,认为穆延宜的父母把他唯一的孙子带坏,偏偏要走上下三滥的商路,知道穆延宜性取向时险些进了icu,后来几年过去,到底是亲情的羁绊在,不算接受,但也默不作声不在提起。
穆延宜心里清楚,自己把夏遂安带到祖父面前,这么大点,恐怕还要再进一次icu。
赵翎还有事,待了没多久后要离开:“车在地下车位?我今天没开车,刚好借我去见客户。”
穆延宜点头:“一天五百,加满油回来。”
赵翎:“...你住钱眼里?”
谁也不差这么几百,到底还是转了钱,赵翎走之前问什么时候可以见见夏遂安,他现在有些好奇了。
和夏遂安的婚姻只有一年而已,穆延宜没说时间,只说:“改天。”
赵翎走之后,空旷清冷的办公室只剩下了穆延宜,他少见没有工作,想起刚才赵翎说的话。
穆延宜不是喜欢把自己的心意表达出来的人,但他那天听见夏遂安口中说出自己的名字,思绪确实有那么一瞬间的短暂停滞。
他最终把夏遂安拿他手表在沙发上睡着时叫他的名字这种行为,归为停电后缺乏安全感的后遗症。
穆延宜顿了顿,两分钟后拿起桌面上的手机,给有一个十几岁大的儿子的财务章姐发了微信:
【章姐,你儿子怕黑吗?】
-
夏遂安那天睡醒后把手表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不过郑悦依旧在给他发消息,刚开始是不信,后来每句话都在埋怨夏遂安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金主。
夏遂安没理他,偶尔心情好的时候巡视穆延宜的房子,除了书房,穆延宜没禁止过他去任何地方,他在穆延宜还没回来的时候进他的卧室,衣柜里是几件剪裁得体的西装,不多,连半面衣柜还没填满。
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如果有他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不过夏遂安觉得穆延宜这么抠门,家里不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他在穆延宜的床上滚了两圈,伸了个懒腰,然后想起来什么,噔噔噔跑去地下车库。
小区的地段是出了名的寸土寸金,车位里一排一排的好车,夏遂安认不出哪个是穆延宜的,随便拍了一辆,发到朋友圈,设置了仅郑悦可见。
配文是【老公送了新车,谢谢老公~ 】
笑话,他又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一句话就能够记一辈子,郑悦越是不喜欢他过得好,他就越是反骨上头,偏要往死里气气这个傻逼。
今天周五,夏遂安收到了快递,不算是快递,因为送来的人穿着西装,白手套,恭恭敬敬在他面前打开了黑色箱子。
漏出里面一只丑丑的小熊玩偶。
夏遂安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买过这个,他购物的流程一般都是:
他点开淘宝,他看到,他喜欢,他放进购物车,他看看价格,他删掉购物车。
夏遂安指着这个丑东西,对送来的人说:“我没买过。”
“下单人显示是一位姓穆的先生,地址是这里,祝您今天愉快。”
快递小哥把单子给他,上面确实是这里的地址,让夏遂安瞳孔地震的是这东西竟然三千四百块钱。
“.....”
夏遂安不明白老板怎么脑子突然不对劲给他买了这个。
—
穆延宜在晚上的时候回来,他进门的时候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夏遂安,目光落在他怀里的小熊身上,声音悦耳 ,带了两分低沉:“喜欢吗?”
我喜欢你脑瓜个锤子,买点什么不好,非要送这样的丑东西。
看在这只丑陋小熊价值不菲的份上,夏遂安拿着小熊的手对穆延宜招了招手:“..喜欢。”
穆延宜点了点头,西装外套没脱,走过去俯身去亲吻夏遂安的唇。
从前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忙于应酬,他在记忆中好像永远都是一个人,现在有人抱着他送的礼物在家里等他,这种感觉他不算讨厌。
他这样想,夏遂安的想法只会和他背道而驰,丑丑的玩偶,讨厌的老板,他希望下一秒世界就爆炸。
吻过后夏遂安蹭了蹭穆延宜的手臂:“老公怎么给我买了这个?”
“我不常回,如果害怕,它会陪你。”
这话伤害了夏遂安的自尊,他忍了又忍,坐在穆延宜腿上强调:“不害怕,我也不怕黑。”
“没说怕黑。”
是讲不通的,夏遂安懒得去解释了,他不强调证明到底怕不怕黑了,小猪一样拱穆延宜,“太贵了,能退掉吗,给我折现吧。”
穆延宜否决,反问:“喜欢钱?”
废话,谁不喜欢,如果他不喜欢钱就不会跟着穆延宜来到几千公里外的这里。
“喜欢,老公的礼物也喜欢。”
穆延宜:“还喜欢什么?”
退掉没戏,夏遂安被磨平了棱角,摊在穆延宜腿上,仰头看他:“还喜欢和老公做,我洗完了澡,老公要不要?”
他诚实的y望坦率铺陈在脸上,不加一点遮拦,穆延宜神色渐深,低头用唇去亲吻他的眼睛:“喜欢草莓味吗?”
刚从外面回来,凉意还没散尽,穆延宜唇上冰冰的,幽幽凉凉,很舒服,夏遂安眯起了眼睛:“喜欢,老公下次记得买,家里快没有了。”
“嗯。”
其实他们并不频繁,雷打不动的周末,一次用掉两三个,夏遂安尝到了甜头,第一次的时候多数是主动的,等再多了,他开始受不了,挣扎要结束,可惜只能被某人拽住脚腕。
但是他又记吃不记打,只记得自己舒服的时候,主动凑到穆延宜身前。
第二天的时候夏遂安往往下不来床,他又在心里骂金主是个精虫上脑的混蛋,然后等到穆延宜离开去上班,慢吞吞回到自己的房间住。
他不记得自己主动的时候,只觉得他的屁股跟着他受了委屈,也纳闷穆延宜哪来的那么多精力。
-
穆延宜再次回家的时候果然买了很多草莓味的,但是夏遂安觉得稀奇,因为那天是周三。
当时他正在洗澡,浴缸里全部都是泡沫,他把自己埋在泡沫里打瞌睡,听见门被打开得声音吓了一跳。
以为是进了贼,夏遂安连衣服都没穿,也不困了,把拖把卸了头,拿着棍子紧紧张张探出头。
等了半天没有动静,他心想这个贼还怪谨慎,小心翼翼出了浴室,一路来到客厅,身后滴了一路的水,他顾不上,整颗心都提起来。
结果看见客厅正在解领带的穆延宜。
穆延宜听见声音,回头,看见夏遂安的模样眉梢挑了下,没有波澜的问:“你在干什么?”
夏遂安:“.....”
场面相当尴尬,还光着,夏遂安沉默两秒,松懈了肩膀:“怎么今天回来,我以为进了贼。”
穆延宜解开衣服扣子,敛眼:“这里安保设施很好,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哦,倒也不是安全的问题。
夏遂安现在感觉到冷了,几步抱住穆延宜的腰,客厅开了十足的空调,穆延宜身上是暖的,他蹭了蹭,把没干的水蹭到穆延宜身上。
穆延宜顺势把他抱起来,突然腾空,夏遂安抱得更紧,像树懒一样挂在穆延宜身上,嘟囔:“干嘛!”
慢悠悠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洗澡。”
他说的洗澡不只是洗澡,夏遂安被抱进浴室,几个小时都没有出来。
晚上他躺在自己的床上,连胳膊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临睡觉前想:讨厌洗澡,更讨厌穆延宜。
第10章
自上次穆延宜回来之后夏遂安像是遇见了怪事,怪的是他发现穆延宜回家的频率似乎比之前要频繁,之前固定每周星期五,现在却有星期二、三下班回来住的情况。
自由空间被压缩,最重要的是某个地方遭了秧,夏遂安不满意,明里暗里让穆延宜周五的时候再回来。
当时签合同的时候谁也没告诉他竟然还有频繁加班的情况。
他暗暗赌气,但是偶尔还是要偶维护一下和金主脆弱的感情,骂归骂,他是个有职业道德的人,毕竟把他卖了也赔不起的赔偿金在那里。
他本着麻雀的职业素养,每天按时上班工作,具体工作内容大概是早上强行开机送穆延宜开门,晚上在床上等皇上的临幸。
偶尔休息了,郭星找他玩游戏他也会上号,郭星和他的亲亲宝贝一天比一天甜蜜,但郭星又有网瘾,游戏的时候切界面回复很麻烦,为此特意买了一部新手机,用于边打游戏边回草莓的消息。
夏遂安知道后直咂舌,骂郭星是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你生活费多少?手机说买就买,不会接下来一个月都要吃泡面吧。”
夏遂安:“我没钱,有也不给你。”
夏遂安:“除非你叫我一声爹。”
“这叫爱情。”郭星不以为然:“我喜欢草莓,所以为她花再多的钱也愿意,我虽然不像你那个老板一样有钱,但是如果我有十块钱,我肯定要给她九块,就是心疼她还要和我一起受罪。”
游戏中郭星声音透过耳麦,“草莓说花钱的人不一定爱你,但不愿意为你花钱的人一定不爱你。”
...
一语惊醒梦中人,夏遂安不打游戏了,沉思很久后突然恍然:穆延宜又不是没有钱,只是不愿意给他花而已。
是因为穆延宜不爱他。
夏遂安觉得自己之前可能脑袋生了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想明白。
他真傻!
现在他不是五分之前的夏遂安了,他是励志让穆延宜自愿爆金币的上进麻雀。
如果穆延宜在肯定要纠正,不是麻雀,是金丝雀。
夏遂安不管那些,心不在焉的打完了游戏,下线前他问郭星:“你连草莓的面都没见过,你喜欢她哪啊?”
郭星吃着东西,声音含糊不清地说:“喜欢是一种感觉啊,我从她打字的时候就能感觉到我家宝贝一定香香软软的,我还看过她给我分享的午饭,露出的手腕,又白又细,想想她向我撒娇的场景,我的心都要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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