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与对方格格不入,更不像是会认识114号的人物。
这两个人,一个身穿纤尘不染的白西服,一个身穿地摊上不合身的体恤,云泥之别,根本不像会有交集的样子。
“这是你......”狱警迟疑道:“朋友?”
“仇人。”魏明咬牙道,目标明确朝对方走去,仿佛下一秒就要取人性命。
【怨气值99%!请四号系统快速应对,小世界有崩坏的趋势,请四号系统快速应对!】
【警告警告!】
隋年听着耳边尖锐的警告声,不为所动,还有闲情逸致靠在车门上,看着对面走过来的人,仿佛一头恶狼下一秒就要咬断自己的脖子,他微微挑眉,还有闲心回顾脑海里下载的小说资料。
《砒霜和黑糖》——
这原本是一个校园纯爱故事,硬生生因为原主的骚操作,在后期变成了血腥的半部刑法。
原主名隋年,是个含着金汤勺出生的贵公子,父亲是古都白手起家的上市公司老总隋无道,母亲长孙熙则是世家大族的名门闺秀。
他父亲隋无道有钱,奈何却无名望和根基,母亲长孙熙出生的长孙家是古都有名的千年望族,奈何随着时代的变迁,徒留名望,家底早就被祖上挥霍空了。
两家人,一个求名,一个求财,一拍即合。
家族婚姻,这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虽说现在的年轻人讲究恋爱自由,可是这世间总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暗规则,讲究门当户对,战略婚姻。
而隋年则是两家人寄予厚望诞生的继承人,这世间从无公平,大部分人的命运或许从一出生就被注定了。
隋年将作为隋家的继承人,继承他父亲的公司,亦将作为公孙家的后代,继承公孙家的名望,还肩负振兴公孙家的责任。
得益于两家毫不吝惜的资源倾斜,无论从教育、前途、礼仪、甚至于各方面,隋年早已是同龄人里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可就在他十六岁那年,准备在家族的安排下出国深造,却得知一惊天噩耗——
他的母亲公孙家的大小姐公孙熙和野男人私奔了!
隋无道到底是白手起家的狠人,虽然是战略婚姻,他对自己的妻子知之甚少,经过一番调查,得知公孙熙年少时早有钦慕之人,却碍于公孙高峰,也就是隋年的外祖父的威压,不得已和隋家联姻。
长年压抑的生活,在公孙家的大小姐公孙熙看来宛如牢笼。
就在她老爹,也就是隋年的外祖父去世那年,公孙熙彻底放飞自我,与年少相好的一起私奔了,还卷走了隋家不少钱财。
隋无道察觉了什么,妻子早已出国行踪不明,他直接押着隋年去做了亲子鉴定,最后的结果是......
亲缘概率为:0.000000%。
隋年居然不是隋无道的儿子!
经过隋无道找的专业人调查,一分详尽的资料摆在了他的桌子上,原来隋年居然是公孙熙和那个野男人的血脉。
得知这一消息后,隋年被隋无道关在了家里整整一个月,等再隋年踏出房门后,隋家已经有了新的的女主人。
隋无道不愧是一名合格的商人,懂得及时止损,懂得审时度势。
自己被妻子带了十六年的绿帽子,任何男人都不可能容忍,但家丑不可外传。
名义上隋家和公孙家因为夫妻感情淡漠和平离婚。
再过了一个月,隋家新的女主人怀孕了,隋家新任妻子肚子里还未出生的胚胎立刻成为隋无道认定的新继承人,而隋年则被安排去了一个偏远的县城读书。
隋无道本就看隋年为继承人大于亲情,或者说他这个人本来就没有亲情,只有利益。
隋家和公孙家财产分割后,所有公孙家的财产就剩下一座祖宅和祖传的古董字画,堪堪够隋年生活。
而隋年和魏明的故事,正开始于古都下面平野县的高中。
隋年本就是鹅立鸡群般的极致人物,自幼接受的都是顶尖教育,入学考试自然位居第一名,当“学霸”和“校草”这两个标签汇聚在一个人身上后,自然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魏明也是第一高中的风云人物,不过作为隋年的对照组“不学无术擅长打架斗殴的校霸”......
如此差距深大的两个人,之所以纠缠在一起,是因为一场“金钱交易”。
“隋年,你是真的不怕死?”
就在隋年沉思的时候,面前响起一道低沉沙哑的嗓音,面庞袭来一股冷风,骨节分明的手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抵在车门上。
隋年抬眸,对上了那双冷厉阴鸷的黑眸,还有赤红的血丝,脖颈上的力道是下了死手。
魏明是真的想掐死他!
第110章 【青葱岁月:少年不悔】
【警告警告!怨气值99.999%!请四号系统快速做出应对,小世界崩塌在即!】
隋年没有挣扎和反抗,因为小说资料里说,魏明坐了十一年的牢狱都是因为自己,换任何人都不会让原生主这个“渣攻”好过。
他眼前闪过黑色的光点,这是意识在逐渐消亡的表现。
隋年目光平静,窒息的痛苦叫他微微蹙眉,他没有反抗,只是用最后的力气,一只手轻轻覆在魏明青筋毕露的手腕上,光滑温暖的指腹力道很温柔。
“魏明......”他薄唇无声道。
就是这一抹微不可计的力道,叫浑身戾气宛如入魔的魏明浑身一震,像触电一般,缩回了手,无力后退了几步。
明明被掐着脖子的人是隋年,可是魏明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呼吸不上来,额角青筋暴起,神情痛苦,方才那只掐着隋年脖颈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1140号!住手!你在做什么!还想入狱吗?”
对面见情形不妙的狱警朝他们跑来,手里还拿着警棍,表情警惕,似乎魏明稍有动作,他就会打开警棍的电击功能。
“滚!”魏明此刻如同一同受伤的孤狼,见谁咬谁,嗓音狠厉道。
年轻的狱警也被男人漆黑狠厉的眸子吓得后退了一步,他看向一只手抚着自己脖子的隋年,问道:“这位先生,你没事吧?”
“你们真的认识吗?”
“需要我们介入吗?”
隋年一只手抬起,表示自己没事,笑容无可挑剔,就是带着一分疏离和高冷:“多谢这位警官的关心,不过是情侣之间吵架而已。”
年轻的警官懵逼了:“情......侣?”
“嗯,怎么,犯法吗?”隋年反问。
“当然不是!”年亲的警官立刻摇头,现在恋爱自由,拒绝歧视,只是任何人都不会将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魏明也瞳孔一缩,他不明白隋年是怎么有脸说这两个字,原本布满熊熊恨意的眸底,此刻划过一抹诧异,显然他的大脑也空白了几秒。
【滴!怨气值99%......98%......96%......98%!】
怨气值下降了好几个个位数,最后稳稳停留在98%。
“不相信?”年轻狱警的表情太过明显,隋年反问道。
然后他学着魏明的动作,也一只手直接掐住对方的脖子,不过是勾着后脖颈,直接一个翻转,将还在愣神的魏明抵在车门上,带着一抹挑衅和势在必得的眸光,稳稳覆盖上了对方的唇。
唇略微干燥起皮,隋年毫无心理负担的吻了上去,乘着对方愣神,直接撬开对方的牙关,唇舌相接,在湿润的舌吻下,原本干燥的唇也变得湿润起来。
“呜......”
魏明愣神过后,眼底划过凶狠和恨意,牙关直接咬上隋年的舌尖,要不是隋年反映快撤离的迅速,只怕半个舌头就没了。
铁锈的黏腻残留在舌尖。
隋年笑了一声,拇指擦了擦唇角渗出的血迹,鲜红的颜色在白皙的肤色映衬下,红白分明,多了几分无法言喻的吸引。
“魏明,十一年了,你的吻技怎么不进反退?”
隋年恍然大悟道:“因为在里面没有练习的对象吗?”
魏明的目光凝在隋年唇角的殷红上,本来因为那个吻起伏不定的心,听到隋年的这句话,拳头瞬间捏紧了。
“隋年!”
然后一股拳风就朝他的面孔袭来。
隋年自然不是被动挨打的性子,或者说他本来就是不吃亏睚眦必报的人,就算在小说资料里,“自己”愧对魏明,他也压根没打算上演一出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的戏码。
不如说,反其道而行之也许会事半功倍?
隋年自幼接受的是精英教育,剑道、柔道、跆拳道,自然也有涉猎,他的武力值本来就不低,侧头躲过魏明这一拳头,反手就握住了魏明的手腕。
魏明自幼都是从实战里学的街头全角,入狱后更是日夜警惕,学的是致命的杀人技,两个人居然你来我往的纠缠了一会儿。
最后,隋年乘着魏明心神不稳,扣住了对方两只手,将人抵在车门上,唇瓣贴着对方的耳畔,姿态亲昵就像情人间的耳吻。
说出的话却血腥残忍:“魏明,我知道你恨我,恨不得杀了我,你看,对面就是一座监狱,你也不想再进去?”
“不如我们先休战,回家你再想如何杀我?”
看着面前的人还在挣扎,隋年干脆来了一剂狠药:“十一年了,你就不想去看看你奶奶,她老人家的墓地还是我亲自挑选的呢,你乖一点,我带你去。”
原本挣扎的魏明动作一僵,面色阴晴不定,后槽牙都咬出一个凹陷,之前他咬伤隋年,自己也没讨着好,口腔里铁锈味弥漫,他生生咽下这口血水。
隋年见人沉默,就知道对方彻底屈服于自己这个人面兽心......啊呸!善良的提议下。
“你们......”
听到旁边迟疑的声音。
隋年起身的时候,故意用唇擦着魏明的侧脸,引得人呼吸一滞,就像两个人亲密无间的人说完悄悄话一般。
隋年看向疑惑的年轻狱警,礼貌道:“警官,我和我男朋友已经和好了,我这就接他回家。”
然后在警官怀疑人生的表情下,隋年拉着魏明的手,十分绅士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人进去。
若是十一年前的魏明只怕早就忍不住要报仇雪恨,可是十一年后的这个男人,却能藏住自己心底的戾气和杀意,一言不发的坐到车里。
隋年一只手还抵在车门框上将人送到车里,然后回到驾驶座,开着车扬长而去,从车窗里,还礼貌朝狱警道别:“警官,再见了,或者说再也不见为好。”
黑色的迈巴赫扬长而去,轮胎摩擦水泥地面,掀起一片秋叶,徒留年轻的狱警站在原地怀疑人生。
青山墓园。
哪怕是在秋季,唯有此处山脉仍旧青翠如竹,一看就是一个风水宝地,在火葬越来越盛行的当下,土葬的价格也越来越贵,能埋在这里非富即贵,从山脚往上,价格也是从五位数不停的上涨。
为了方便祭拜的人,这座墓园专门修了一条上山的车道,黑色的迈巴赫蜿蜒往山顶上去,路过一排排建造整洁大气的墓碑。
隋年还格外贴心地介绍道:“喜欢这里吗?”
“我专门为奶奶选了一处风水宝地,就在山顶上,视野开阔,从东往西眺望,还能看到那座监狱呢,日日都能看到自己的孙子,想必奶奶也安心了。”
从上车后一直闭目不语的魏明眼皮子跳了跳,呼吸急促了几分,垂落在一侧的拳头早就捏紧了。
隋年仿佛没有察觉身旁的杀气和戾气,继续道:“我知道她老人家喜欢清净,所以特地卖空了她两侧的墓地,你要是喜欢的话,以后可以选一块儿,等下去了,你们祖孙团聚,也不必绕远路。”
这绝不是威胁。
待魏明百年以后,隋年是真心实意相让他们祖孙在一块儿。
毕竟,他知道魏明自幼无怙无恃,和奶奶相依为命,下去了肯定得尽孝。
‘咯嘣......’
骨头摩擦的清脆声传来。
魏明终于缓缓睁开眼睛,他怒极反笑,黑眸如暗中捕猎的孤狼,刺在隋年的侧脸上,语气有几分渗人的温柔:“隋远梦,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做的这一切?”
“隋远梦......”隋年低声默念,闲谈一般道:“好久没听人这么叫我了。”
隋年,字远梦。
这还是隋年的外公,公孙高峰当年感觉自己大限将至,原本该是隋年成年,长辈给孙儿起的字,老人在病房拉着他的手亲自写给他。
风吹历阳树,古城悲秋早。
高堂入远梦,拂袖登吴舟。
不过字号这种东西,在科技化的现代早已成为了课本里的产物,所以知道隋年这个名字的人,除了他的亲人,就只有魏明。
当得知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这个名字后,当年魏明便很得意,像小孩子独有的宝物一般,若只有二人,魏明便叫这个名字。
有些东西和习惯,铭肌镂骨,成为骨血的一部分,再难分割。
这个名字一出,车内诡异地沉默了许久,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魏明艰难的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一幅幅画面,呼吸缓慢又艰难,鼻息间有丝丝缕缕的栀子花香,一如当年。
说隋年绝情,他可以十一年来从未探望过自己一次。
说隋年长情,他独独钟情的洗衣液香永远都是栀子香,永远穿白衬衫,一尘不染。
这十一年来坚定不疑的恨意,明明早就告诉自己要将这个人从心底挖去,可是当隋年真的出现在他面前后,他才知道这十一年来的心理准备是多么可笑,不堪一击。
魏明咬牙无声默念:“隋年......”
“隋远梦......”
这个名字十一年来他不知念过几万次。
“到了。”隋年的声音将陷入回忆的人唤醒。
他将车停在路旁,看着魏明孤零零、略微单薄的背影朝里面的道路走去,没有打扰对方。
第111章 【青葱岁月:少年不悔】
早秋秋高气爽,但是山顶总是有些清冷的,吹在人身上难免有几分湿气。
只见身材劲瘦却脊背不弯折的男人,停留在一块儿石碑前,双膝狠狠砸在地上,就连有些距离的隋年都听得耳边一声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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