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哥儿红着眼睛点了点头,真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他有能养活自己的活儿计了!
周家要盖房子请长工传遍了谷家村,谷村长听到与有荣焉,冲一旁的夫郎笑道:“宵小子是个有本事的,喜哥儿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村长夫郎心里也高兴,“大力,这几日地里也无甚活儿计,去周家帮帮你弟弟的忙儿去。”
“哎,小爹,我等会儿便去。”院子里的谷大力回道。
在屋里绣花儿的喜哥儿大嫂闻言心里有些不喜,这好处没捞到多少,使唤起来人倒是起劲儿,但她不敢和他小爹犟嘴,只能默默的在心里埋怨。
人多力量大,十来日房子便建好了,童哥儿不愿喜哥儿他们再掏钱给自己置办家具,自己预支了两个月的工资,在云叔么那儿打了个床还有一个简单的箱柜,能放东西便行,有个屋子当成灶房来使,铁锅暂时买不起,用瓦罐做菜倒是也成。
就这样,童哥儿成了周家的长工,等他休养好,便开始做活儿了,他心里也怕喜哥儿他们觉得自己是个哥儿,干不了多少活儿,回头再不愿意雇自己,使了十二分的力气干活儿,弄的一旁的周大都有些佩服他了。
“这哥儿,怎的这般有力气?!”周大暗暗道。
第38章
家里的事儿如今有了两个长工帮着,喜哥儿他们都轻松了许多。
“童哥儿干活儿太厉害了,我都比不过他。”喜哥儿赞叹道,“是把童哥儿一年的吃食都拿去给他,还是按月拿给他?”
周宵想了想道:“先拿半年的吃食给他,太多了他也不好存放。”
喜哥儿点了点头,周大有自己的田地能产粮食,倒是不用给他粮食,折算成银钱给他了,每月多给他六十文银钱,他家里小爹卧病在床,也正是缺银钱的时候。
“一下子松快了些,我竟还有些不适应。”喜哥儿给童哥儿送完粮食,冲在院子里修理板车的周宵乐道。
周宵笑了笑道:“何止你一人,老爹昨儿还和我说呢,趁着周大他俩能忙的过来,要去山里逛逛呢,大猎物不打,打些野鸡来,许久没吃过了。”
喜哥儿被他说的也有些嘴馋了,笑道:“再打两只兔子,许久没吃小爹做的辣子兔丁了呢。”
顾筠刚巧来找他俩,闻言温声道:“还真有些想吃了,阿宵你便多打些,若是有活的,咱也养上两只,我让你们爹爹去你们云叔么那儿打个兔子笼子来。”
“还是别了,家里的牲畜够多的了,再养兔子,真是要忙不过来了。”周宵拒绝道,兔子生崽那可都是一大窝一大窝的生,便是只养两只兔子,过不了多久,就能成一群了,养起来多费劲啊,还不如想吃的时候去山里捉,反正这东西也不难捉。
顾筠笑了笑,“那也行,刚你云叔过来了一趟,说是木家村那边今儿有人家宰牛,你去买十斤来。”
“老爹呢?”
“他没得空去,你辛苦跑一趟,喜哥儿还没去过木家村吧?这会跟着阿宵一起去看看,听说他们村子种了许多棉花,你还没见过呢吧?”
喜哥儿闻言点了点头,“小爹你别说,我还真有些好奇棉花长啥样儿,等咱们地多了,到时候也种些来,省的到了冬时还得买棉花。”
“棉花有什么好看的?”周宵小声儿蛐蛐道。
喜哥儿嗔了他一眼,“没见过的总是好看的。”
周宵不敢和自家夫郎犟嘴,惹急了回头免不了晚上没得床睡,连连道:“是是是,等我修完咱们就去。”
喜哥儿笑了笑,和顾筠聊了会儿,待他回去后,便回屋去拿了钱袋,等着周宵把牛车套好。
“哎,喜哥儿,出去啊?去镇上?”
两人刚驾着牛车出门,便遇到了来山脚挖野菜捡菌子的妇人夫郎,几人很是热情的招呼道。
喜哥儿笑着点了点头,“出去有点儿事。”
“还是家里有牛车好,这想去哪儿便去哪儿,方便得很。”
“喜哥儿啊,你还卖紫苏桃子姜吗?这两日没有喝到,还真是有些想嘞。”
喜哥儿笑道:“婶子,家里的桃子不多了,就不卖了。”
他也想挣银钱,无奈桃子供应不上,而且这两日,他总觉得有些乏累,家里人都让他歇歇,本也是小本买卖,挣些零嘴儿钱罢了。
“哎,那还怪可惜的,这两日我小孙子还常问我呢,说叔么啥时候摆摊儿,他想喝了。”
“那得等明年夏时桃子下来了,哈哈,叔么,我和阿宵还有事儿,便先走了。”
“哎哎,你们先忙着,瞧我,说起来就止不住话头了还。”那夫郎笑道。
喜哥儿笑了笑,和周宵驾着牛车往木家村走去,晩夏的太阳还有些晒人,好在一路有不少的林荫遮挡,伴着牛车赶路吹来的微风,还不太热。
木家村村子比谷家村大,两人刚进村里就迎来了一群的小孩子在村口那儿嬉戏打闹,玩的满身的泥土灰尘。
“你们是谁啊?要找谁?”一看起来五六岁的小汉子挡在牛车前,脆生生的询问道,其他的几个小孩子也跟着围了过来,刚开口的小家伙一看便是几人里的头头。
喜哥儿看着可乐,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能揣上崽崽,笑眯眯道:“我们来你们村里卖牛肉,木有财家,你们知道在哪儿吗?”
“那是群哥儿的爷爷家,我们都知道,随我们来。”
几个小娃娃说着便打算亲自领着他们过去,喜哥儿连忙道:“叔么这儿还有空位置,你们坐上来,帮叔么指路好不好?”
几人互相望了一眼彼此,内心蠢蠢欲动,他们家里都没有牛,说实话,还没有做过牛车呢,但他们有些害怕车上的周宵,纠结了一番,还是没有挡住内心对牛车的好奇,乃神道:“那好吧。”
喜哥儿和周宵把他们一一抱到车上,一路听他们闲说,听的喜哥儿心里直乐,孩子们的童言童语,说的都是些小孩子间玩闹的事儿,今儿谁揪了谁的辫子,明儿谁家里要炖肉,几个娃娃还说的煞有介事的,看起来对他们来说是顶顶大的事儿了。
喜哥儿边听他们说话,边欣赏了一番木家村的风景,田地里的棉花长势颇好,枝繁叶茂,喜哥儿眼神好,已看到枝桠间已经现蕾,像小桃子般翠绿翠绿的,看着怪喜人的。
说话间,便到了木有财家门口,几个娃娃也没多待,坐够了牛车,一窝蜂的从班车上下来,跑去别处玩儿去了,喜哥儿都没来得及喊住他们,无奈摇了摇头。
木有财家已有了些人在等着了,看他们的穿着,纯棉的夏衫,也是家里有些小钱儿的人家。
“呦,又来人了,有财,可得快着些了。”一汉子从里面忙活着的木有财喊道。
“快了快了,可别催了。”木有财真真是被催的一个脑袋两个大。
周宵把牛车安置好,闻言道:“有财叔,不急,你慢慢来便是。”
木有财是木棉的本家叔叔,和云齐家有着姻亲关系,周宵从小到大不知来了多少回了,和木有财他们都挺熟的。
院里的木有财听到周宵的声音,笑道:“宵小子来啦,坐会儿先,马上便好,我就知道我这儿一宰牛,你小爹定得喊你来家。”
“有财,你可别偏着这小子,我们可是先来的。”那个刚刚催木有财的汉子开口道。
木有财乐道:“看把你给小气的,肉多着呢,你还能一下儿买完了不成。”
周宵和喜哥儿静静的听着他们打趣儿彼此,看样子他俩挺熟稔的,那汉子被说了也不介意,笑嘻嘻的和木有财说笑,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下了他俩的声音。
喜哥儿买了一篮子的牛肉,还把牛舌给买了,放在竹篮里,用带来的麻袋盖住,敞着回村儿便有些太招摇了。
“着牛舌怎么吃啊,看着怪吓人的。”回去路上,喜哥儿冲周宵道,他刚刚拿肉的时候都没敢细看。
周宵乐道:“竟还有你怕的东西呢?”
喜哥儿嗔了他一眼,“我怕的东西多了去了,你不知道罢了。”
“哦?那你都怕什么?”
“不告诉你。”喜哥儿娇嗔道。
两人说说笑笑间便回到了村里,看到他俩的夫郎打趣道:“瞧这俩人,成亲也快两年了吧,怎的还能这般腻歪。”
“谁说不是呢,看宵小子这五大三粗的样子,看着像是个粗心的人,不曾想还是个会疼人儿的。”
喜哥儿和周宵不知道他俩又被村里人给打趣了一番,回到家,喜哥儿便把篮子里的肉拿去了厨房。
“小爹?你在哪儿呢?肉买回来了。”喜哥儿把篮子放在桌子上,环视了一圈儿,不见顾筠的身影,周铭也不在家。
“小爹他们不在?”周宵把牛赶进牛圈,出来开口道。
喜哥儿摇了摇头,“不知道去哪了。”
“先把肉放冰窖里,等小爹回来了再收拾。”
喜哥儿点了点头,把牛肉拎起来,往冰窖那边走去,边走边道:“眼瞅着快午时,小爹他们还没回来,我先把饭做了。”
“行,今儿吃什么?”
喜哥儿的声音从冰窖那边传来,“做凉面好了,今儿天儿太闷热了。”
“那我去菜园那儿摘些西红柿和黄瓜来。”
夫夫二人分工合作,周宵捣蒜泥,喜哥儿擀面,炒卤子,没多久色香味俱全的家常饭便做好了。
“刚进来就问到香味了,可巧,我俩回来就能吃现成的了。”顾筠笑道。
喜哥儿笑了笑,这做饭打扫的活儿计本就该是他做的,但小爹不拘这些,他有空儿了便会做饭,想来村里嫁出去的哥儿姐儿的,没人比他更幸福了。
“小爹,你们去哪儿了?”
“去园子那儿逛了圈儿,葡萄有些泛紫了,眼瞅着快熟了。”
喜哥儿把卤子舀进盆里,闻言眼睛亮了亮,又能有一笔银钱入账了,“小爹,老爹,你们先坐,我把在冰窖里冰着的面端来。”
周宵连忙道:“我去就行,你先把黄瓜丝儿切了吧。”
喜哥儿也没和周宵抢,把洗好的黄瓜放案板上,利落的切成丝儿,放到了盘子里。
“我今儿去果园,看见周大和童哥儿在里面忙活着,总觉着他俩有那么点儿事儿。”顾筠用勺子舀着卤子散温,不经意的说道。
喜哥儿闻言,手上切黄瓜丝儿的速度都慢了些,“童哥儿和周大?倒是般配,说起来,童哥儿岁数和我差不多,配那钱二真真是亏了。”
顾筠笑道:“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第39章
午饭的时候,喜哥儿胃里便有些反胃难受,还以为是苦夏,便没有怎么在意,不过饭食比往常吃的少了许多,没吃完一碗,便放下了筷子。
一旁的周宵见状,轻声问道:“怎的了?身子不舒服?”
也难怪周宵会这般想,以往喜哥儿的饭量都是两碗打底,若是活儿做的多了,那便得三碗起步了,今儿一碗还没有吃完,属实是罕见。
周铭和顾筠也看向喜哥儿,眼神里带着些担忧。
喜哥儿摆摆手道:“也没啥,可能是今儿热到了,胃口不怎么好。”
周宵闻言道:“要不要找谷大夫看看去?别是中了暑气了。”
顾筠心里有些歉疚,早知道便不让喜哥儿去木家村买牛肉了:“得去瞧瞧,宵儿你快些吃,吃完带喜哥儿去谷大夫那儿。”
喜哥儿闻言,连忙道:“小爹,我真的没事儿,只是有些胃口不好,身体还是没啥难受的地方的。”
喜哥儿是真不想去,便是小病,过两日自己便能好的,去了谷大夫哪儿,也得包些苦药回来喝,从小喝到大,他是真有些怕了。
顾筠还是有些担心,但看喜哥儿脸色,看着还是挺红润的,便也没有强求,只道:“若是再不舒服了,要说,咱可不能忌医。”
喜哥儿点了点头,把还剩了点儿底的面碗往周宵那儿挪了挪,周宵无奈,接过把剩下的两口吃完,汤底都没剩,农家人,最是接受不了浪费粮食了。
周宵吃完,想着去园子里摘些喜哥儿喜爱的果子来,把碗筷收拾好,便溜达着去果园那儿转转去了。
喜哥儿留在家里帮顾筠处理买回来的牛肉,早上去买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今儿顾筠刚把牛肉从冰窖里拿出来,放到案板上,旁边的喜哥儿只觉一股腥味儿扑鼻而来,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跑去灶房外头,扶着墙吐了起来。
这下子快把顾筠吓坏了,眼看喜哥儿脸色苍白,午时吃的凉面都给吐了出来,冲堂屋喊道:“阿铭,快来,去找谷大夫来。”
边喊边扶着喜哥儿,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见他好了些,舀了碗水递给他:“喜哥儿,漱漱口。”
喜哥儿胃里难受,反胃的厉害,就着小爹的手喝了口水,吐了出来,嘴里才好受些,心里懊悔极了,早知这样难受,还不如去喝那苦药呢。
周铭脚步快,匆匆赶去谷大夫家,扯着谷大夫便往家里快步走去,谷大夫被他拽的,午时的饭都要出来了,他想着,周家家里应是有人得了急病,也没抱怨,咬牙跟上了周铭的脚步,走到周家,累的气喘吁吁。
喜哥儿已经躺在了床上,周宵拎着桃子回来的时候,快急坏了,还好谷大夫来的快,要不然他也得过去,把谷大夫给扛过来了。
谷大夫见他们这般着急,也没敢耽误,歇了两口便给喜哥儿号起了脉,不过他的脸色是越号越奇怪,惹得周家四口心里惴惴不安的,喜哥儿甚至都觉得自己是得了啥重病了,几人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一下,气氛整的怪紧张的。
谷大夫叹了口气,几人的心快要跳到了嗓子眼儿,周宵都快急死了,只听到:“我本以为你们家里人是发了什么急病才如此着急,我真老身子骨差点儿就赶散架儿了。”
周宵着急道:“谷大夫,喜哥儿到底怎么了?他往日里康健得很,今儿吃不下东西,还吐了,真真是吓到我们了,不是故意折腾您老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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