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实在太不对劲!
莫队从前在协会,是出了名的冷淡,工作上从不谈私事,也从不开玩笑,更不会在意这种拉没拉手的小事。
那天他去E区接人, 肯定跟那狐狸发生了什么!夏蛮杵着脸眯着碧眸猜测,一旁会长突然搁下茶杯,扭头满脸认真的点头道:“我同意驱魔了,快去请高人来!”
不干净,协会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莫塔拧着眉看他俩,眼神略带谴责:“你俩认真点好吗,说正事呢。”
会长/夏蛮:“哈哈……”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想笑。
“总之,他俩高调点也没事,所有人的目光被他们吸引走,江已止那边反倒会更顺利。”
情况在计划之中,莫塔边解释边指了指屏幕上分出的画面:“你们看这边。”
对比凌灼和梅九喝两人的特立独行,画面里江已止看着完全就像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还是学习成绩特别好人缘也很好的那种。
他的校服穿的工工整整,就算去食堂,手里也很自然的抱了本书,黑框眼镜增添了丝书卷气。
身边更是围满了班上的同学,正在有说有笑的下楼梯。
“江同学,今天谢谢你教我解那道题,待会儿午饭我请你吃吧~”
“加我一个,江同学,你想喝什么饮料?”
“下午有体育课,一块儿去打篮球吗?”
“哈哈,只是举手之劳,别放在心上,还有什么不懂得可以再来找我,”面对同学的热情,江已止露出个腼腆的笑,回答的话让人听的十分顺耳。
说完看向刚才最后邀他的那个同学,顺势打听:“打篮球我不太擅长,咱们学校有什么别的有趣的活动吗?”
来之前从协会的调查结果显示,那几名学生的催化剂是在学校里接触到的,排除了教职员工的嫌疑后,大家推测有几点可能:
1、是有不法分子假扮学生混进学校,并暗中向学生售卖催化剂
2、学生中有人加入了畸变体组织,为其办事
3、学生中有人受到畸变体组织恐吓威胁一类的,强迫他们办事
但是协会查过所有学生的档案,没发现什么异常,篡改信息混进学校可能没那么容易。
而如果是受到胁迫的话,应该很容易被看出来,至少在A协进入校园初步调查时,就会想办法来求助。
一三点好排除,第二点的话却不容易看出来,学生之间本就各自有各自的小团体,对老师也没那么信任,很多事情,是他们盘问也盘问不出来的。
这次的任务就是让他们混进学生们之间,打听看看有什么与之相关的线索,观察看有没有可疑的人,最好能知道催化剂这种东西,是从谁那儿获得的。
江已止也只是估摸着问,没想到却好像问到了点子上,最开始说请他吃饭的那个学生脱口道:“之前有,不过后来……”
他话没说完脸色一变,突然很微妙的停住,另外几个学生使了个眼色,默契的岔开话题:“啊,好饿呀!走走走,咱们快去吃饭,边吃边说~”
“我听说今天有清炖羊肉汤诶,好冷,我得喝一大碗!”
他们三两步冲下楼,吵吵闹闹的,江已止慢了几步,在经过前面的凌灼和梅九喝时,两边都扫了眼对方。
随后戴着眼镜的娃娃脸alpha快速的收回视线,神色如常的跟上前面的同学。
他走后,梅九喝扭头问:“凌灼,你听到了吗?”
“嗯,说让咱们去打听学校有趣的活动,”后者歪着脑袋用围巾蹭了蹭耳朵,还是不习惯耳边涌上来水流声的感觉。
那次考核他事后回想起来就觉得不对劲,那么多声音偏偏就他听到了江已止的话,原来是他的异能“水流无声”,可以在短时间内将自己的声音传达给指定的人,而不会被指定以外的人听见。
用会长的话说是“天选密探”。
凌灼才不关心天选不天选的,反正上次江已止故意刺激自己是事实,他不喜欢这个人。
没一会儿他们几人就走出了画面,莫塔的那只机械变色龙大概是停在屋顶一类的地方监视,没有跟过去。
画面空了,莫塔看了眼时间,忽然起身:“我出去一趟。”
“干嘛去?”
会长顺嘴就问,问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站在门口的莫塔停下来,似笑非笑的回过头:“去帮凌灼写作业。”
会长:“啥??”
“正好,我也走了~”夏蛮跟着起身,一边扣西装外套的扣子一边跟上莫塔。
会长嘴角抽搐:“你不会也要去写作业吧?”
金发alpha淡淡的摇了摇头,会长心里一松:“还好还好,至少还有一个正常的……”
没感叹完,夏蛮突然眼眸一弯,笑眯眯道:“刚才那种巧克力我们凌灼宝贝好像挺喜欢,我去给他们送些去~”
两个高挑的身影出了办公室,留下血压飙升的会长一脸黑线的摸出手机:“喂,安梨,你认不认识什么会驱魔的人……”
。
莫塔说是去帮凌灼写作业,实际上只是开玩笑,他的作业一般要当天晚上才统一拿过来。
协会也跟学校打过招呼,让老师上课尽量别叫他答题。
但他确实需要外出一趟。
城郊外有片山林,虽然不如飞鸟族曾经栖息的山里那么广阔,但比起高楼林立的城市会更适合他们,莫塔仅剩的几个族人就居住在这片山中。
山上没有公路,车子上不去,进山需要步行。
树林茂密,阳光难以渗透,落到最下方只余下了一些斑驳的碎片,气温比山下要低。
林间风也大,吹得人凉飕飕的,但胜在空气清醒。
偶尔的鸟啼声和林间的波涛,令漫步其中的莫塔有了种回到故土的错觉。
山顶上只有一座小木屋,祭司爷爷和五个半大的少年住在那儿。
木屋外的柴房早早的备好了过冬的木柴,靠着墙排列的整整齐齐,莫塔上去时,一个少年正在劈新的木头,余下的几个在晾晒干菌子和笋片一类的。
一见到他,大家都扔了手里的活儿一窝蜂围过来,“少族长”“少族长”的喊个不停,开心的像群麻雀。
每个人脸上都用钴蓝的颜料绘制了漂亮的花纹,身上穿着厚厚的入冬的衣服,肩膀上,各停着一只凶猛的老鹰。
这些猛禽嗅到他的信息素,也十分兴奋的展翅盘旋于屋顶上空,发出尖锐嘹亮的鸣叫。
莫塔将带来的吃食用品什么的递给几个小少年,在他们的拥簇中进到木屋里面。
一位头发花白眼睛半瞎的老者坐在壁炉边,正在摸索着起身。
“祭司爷爷,”莫塔上前扶住老人重新坐下,抬手掌心面向自己,微微颔首行礼。
坐在椅子上的老者同样抬手回礼,待莫塔屈膝在他身前蹲下,便伸着干枯的手虚虚的触了触他的额头。
这是飞鸟族长者对晚辈的赐福手势,掌心托起风,风涌入额间,寓意着天空之神庇佑你。
“我昨日占卜,卦象说你今日会来,”苍老的声音慈和的响起,祭司收回手,发白的眼睛垂下来笑:“我从早上起就在等着了。”
“那卦象有说,我为什么来吗?”
莫塔就地在老人跟前的蒲草团上坐下,微仰着头问。
从有记忆起,他就被祭司爷爷抚养着,族中人人都知道他是个遗腹子,很长一段时间里,大家其实都很避讳他。
他听说,当初自己的双亲去世,按照习俗棺木会架在树上等待飞鸟来食,可一整天过去,父亲的棺材里只剩下骨头,母亲的却完好的像睡着般,尸体上方飞鸟盘旋,迟迟不肯落下来。
大家都觉得这是件不详的事,祭司爷爷占卜过后,忽然执意要将他母亲的棺木放下。
棺木落地,就代表着这个族人的灵魂无法回到天空,会失去天空之神的庇佑,也会给族人带来灾难。
这个要求遭到了众人的反对,直到树上的棺材里忽然传来了婴儿的哭声。
莫塔就是这样子来到这个世间的。
他跟这老人家亲近,对方从小看着他长大,也早将他当亲孙儿一样。
见他问,便呵呵笑起来:“我知道,卦象说,你遇到了命定之人,你今天来,也是为他的事而来吧。”
“……”还真是。
祭司爷爷的占卜还是准的令人头皮发麻。
莫塔低头,跟着轻笑了声:“爷爷,你知不知道,抑制剂过敏有什么办法解决?”
他今天抽时间来,就是想了解这事。
抑制剂过敏直接晕过去,对于一般人来说还好,可对于处刑官而言,是个很大的弱点。
他很庆幸那天问医疗部部长时没说是谁,事后也编了借口掩盖过去,不然纵使那狐狸再厉害,只要一支抑制剂就能放到,也太危险了。
出于安全考虑,他不希望这件事被任何人知道,想来想去只能回来问祭司爷爷。
但老者发白的眼睛盯着壁炉里燃烧的火柴,遗憾的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族里的孩子没出现过这种情况,而他一生都只与族人接触过,没遇见的事自然不知道如何解决。
莫塔也很清楚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事,没再追问,又陪着老人家聊会儿天,还去外面劈了会儿柴才走。
下山后差不多已经傍晚,莫塔估测凌灼他们这儿应该在上最后一堂课,之后就是晚自习时间,距离他们约好的写作业时间还有点空闲。
协会暂时没事,他便开着车在返回市区,停在了一家地下酒吧入口。
酒吧大门装饰的十分简单,就是一扇涂的暗红的门,门把手上挂着close的标志,但另一侧门是开着的。
内部装潢也很简单,红木的吧台,黑色的高脚椅,昏黄的壁灯,和一些要死不活的绿植。
这是一家不怎么大也没什么生气的小酒馆。
吧台边站着一个穿着格子睡衣的男人,一头乱糟糟的蓝色头发,打着哈欠,满脸没睡醒的困意,大概是这个屋子里最有活力的生物。
莫塔沿着台阶下来,倾长的身影一出现,吧台后的人就翻了个大白眼:“这个点把我叫起来,你最好有事,不然我等下就往你的酒里下毒!下辣椒面!下芥末水!”
“鹿川,问你个事,”冷峻的alpha无视他的抱怨,在吧台边坐下,腿比高脚凳还长,随意的支在地面,开门见山:“抑制剂过敏,有什么办法解决?”
“啥?”鹿川像听到个不可思议的消息,惊讶的瞪大眼:“你还用得着抑制剂?哟哟哟哪个omega这么大本事,我还以为你早就断情绝爱六根清净修那什么无情道了呢!”
“???”什么叽里呱啦的废话?
无情道又是什么玩意儿?
“少废话……”
莫塔刚一开口,鹿川就笑得很欠抽的递过来一杯酒:“诶,老规矩,找我得先喝一杯~”
他也是个alpha,生性爱酒,信息素刚好是杜松子酒味的,更巧的是分化伴生出的异能是“众人皆醉我读醒”,简单来说就是发动时可以让别人产生醉酒感而自己没事。
两人是旧识,他出生于泥落地,和飞鸟族栖息的山林紧挨着。
泥落地人人通医术,经常进山采草药,鹿川就是这么和莫塔认识的。后来飞鸟族发生被灭族事件,所有族人的腺体、内脏,但凡是有用的东西都被挖走,余下的一把火烧了。
山脚下的泥落地的人虽然不像飞鸟族那样拥有优质的腺体,但健康的内脏也很值钱,那群报丧鸟像屠夫似的,一路血洗过去,整个泥落地无一人生还。
鹿川也是差点要死在那儿的,只是被家人藏在了井里。
少年莫塔从镇上卖完东西回去时,他已经在井里泡了三天。
在莫塔看来,鹿川是可以信任的,至少两人有一样的复仇目标。
他端起那杯递到跟前的酒,很爽快的喝了口,酒杯还没搁下,鹿川又给他倒满:“养鱼呢,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一边嘀咕一边抬手要把脉。
“不是我,”莫塔放酒,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略带嫌弃:“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避嫌。”
他只是来问事的,可不想被凌灼知道后误会什么,那狐狸那么漂亮的眼睛,沾了泪看的人心疼,他舍不得。
过去寡情薄心跟把冷兵器般的人,如今满身满脸写着“已有主,勿碰”几个字。
“……咳!”鹿川看的一口酒呛喉咙里,有千万句脏话想骂,但想了想两人间的实力差距,忍了下来,简单总结为两个字:
“有病!”
莫塔面不改色,对着评价坦然接受,只是冰灰的眼眸不耐烦的扫了眼他,示意快说正事。
鹿川也不跟他贫了,两手一摊:“过敏这事,也跟体质有关,你得把人带来我看看才知道,弄清楚怎么回事才好找解决办法。”
“……”
带人过来……
莫塔喝着酒不吭声了,微敛着眉心考虑。
“干嘛呀,还怕我吃了他不成?”
“倒也不是,就是……”他太好看了,不想给别人看。
鹿川瞪着眼睛等他继续往下说,却见莫塔突然没了声儿,反倒低着头,像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嘴角压都压不下来。
“就是?”他又催促,莫塔突然想起件事,抬眸问道:“你现在的xp还是喜欢人妻吗?”
这话一出,鹿川眼睛都亮了几分,嘴角咧到耳后根狂点头,刚想问要来看病的人是人妻?转念一向又觉得不对,能让莫塔这么上心,还扯上了抑制剂,这很显然是对方的心上人啊……
啧啧,他一腔热血冷静了不少,心想谁能抢得过你啊,头也不点了,冷冷的哼了声:“是又怎么样,你还担心我不成?”
莫塔侧头上下扫了眼他,悠悠道:“想多了,就是很乖,你到时候别吓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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