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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起点男的反派渣攻(古代架空)——月趻

时间:2025-06-19 08:32:02  作者:月趻
  “我不喜欢你,应好。”
  他嗤笑一声,眉目流转之间又染上了肆意的笑,“你早该这么说。”
  偏偏尾音落了,又是哽咽的颤。
  ——一如幼时,跟他表白,听到也是个男子的模样。
  小小的红衣少年结结巴巴,面色惨白,视死如归纠结了很久说,“男的也行!”
  被他吓得回绝了又抿着唇,生生不落下泪,颤颤巍巍的,眸子一副严肃的模样。
  偏偏眼眶红得窒息。
  恍惚,又是看见他小时候了。
  应好“啧”了一声,也不知道为何眼泪止不住,如今他算得上男人了,不该是少年,银色的护腕裹着手腕,又在他擦拭的时候染了一滴泪。
  “我幼时,初见你——你跟鬼一样。”他突然哑声道,“很小,走路都发颤,一张脸惨白,身上也是白。”
  一个很小,很瘦,很苍白的,小少年。
  他认成了女孩。
  “我娘素来说,我身子强健,活泼得似个皮猴祖宗,张扬又精力旺盛。”应好继续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唇角扯了扯,“所以我不多见你那种,病恹恹,下一秒就要死了的人。”
  “每次下了国子监,我就在偷偷瞧你,你为何那么瘦?那么小,那么惨白。”
  “你定然没试过爬树,翻墙,驯马——我爹那时说我太小了,上不得马,我却在想你,你那么瘦弱,就算再大了也上不得马吧?”
  他轻笑,泪也止住了,颇有些洒脱地甩了衣袍,扯着他坐到了石凳子上,“所以我总偷偷瞧你,瞧你什么时候能长大一点,瞧你什么时候能上马,什么时候能翻墙。”
  “——可你什么都看不到。”
  应好想到了当年那个瘦小病恹恹的小少年,眼神空洞平淡,又不知再怕着什么,淡声道,“我瞧你,你却瞧不到我。”
  “可人人都该瞧着我的,我应好,自是什么都好。”他略有些骄矜抱臂,挑眉对他笑,“国子监的夫子夸我聪颖,习武师傅夸我天资卓绝,你偏偏瞧不到我。”
  “我刻意在你面前走过,你也落不到我身上一眼。”
  “你总该问我一句,小公子姓甚名谁,谁家的小郎君?”他蹙着眉,似是几分委屈,狐狸眸依旧红着,偏偏眼尾洇着的,却是洒脱的肆意。
  “所以我开始穿红衣。”
  白御卿瞳孔紧缩。
  ……并非他张扬,肆意的性子。
  “——只是为了让你,瞧我。”
  应好扯着唇笑着补充。
  红衣将,红衣郎,如此来。
  ……原是如此。
  他表白了二次,皆被惨兮兮的拒绝了,每次都是无疾而终的暗恋?明恋?偏偏也惹不得人一个正眼,他是想轰轰烈烈追他一场,偏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可应好也有自己的傲气——
  白御卿瞧不上死缠烂打之人,应好只想让他瞧得上自己。
  他不会死缠烂打,他会一直站在那里,做那个纵马踏歌行的红衣少年,站在那里,注视着他,护着守着助着,竭尽全力对他好。
  但转眼瞧他的时候,应好不会露出一丝狼狈。
  ——他不会再表露爱意。
  他也不会逃,不会走,应好素来堂堂正正,不是会做逃兵之人。
  他双眸灼灼,垂眸看他,又见白御卿突然抬眸轻声一句,“……那年到如今,应是十一年,为何没有消了你的执念?”
  “十一年前,我就说,我不喜欢男子。”
  “……我也注定,不会喜欢你。”
  白御卿的嗓音很冷,宛若没有经历过刚刚炽热的表白一样,也一瞬间收敛了因他话而产生的怔然,尾音却发颤,话语也带着薄冷的攻击性。
  并非是,他厌他。
  只是应好现在的表情很烫,烫得令人窒息,眸中的暗火近乎灼烧了他一片红衣,一时说不清是他更炽烈,还是一身的红衣黑甲更炽烈。
  ——所以白御卿怕他。
  为什么十一年前就该知道结果,还是这样了呢?
  他的话偏执,带着几分恶意。
  “白十七。”他蹙眉,又挑了一下,嗓音低哑又恼,“你的话为何如此自怨自艾?什么命中注定不注定的,你敢说你自己没对男人有过……”
  那你三年前该拴着狗链玩陆煜行!
  应好挑眉似是要恼他,偏偏说不出来,只得狐狸眸瞪了他一眼,嗓音也哑,“况且,就算你命中注定不喜欢男人,我也要试的——首先,我不信什么命,其次,我为何不争?”
  “为何不争一争你?”
  “难道要守着自己的感情,不肯吐露一分一毫,像条等待落败的狗,苟延残喘到死的那一刻吗?”
  他的表情又很灼人了,唇角扯起肆意的笑,“我总要去争的,况且,我又不信什么命……不然我会在三年前不知自己生死与否的时候,毅然请旨,背着我爹,跑了吗?”
  “白御卿,我要的我会去争,我不信命。”
  ——
  话锋一转,白御卿道完了应好与他说的话予独孤鹤,对上独孤鹤晦暗的双眸。
  白御卿的嗓音此时与应好几分重合,又被他灼了,带着笑说。
  “所以,我也不信了。”
  “……我助你。”
  
 
第66章
  陆煜行站在窗前, 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上,摩挲着润白的玉佩。
  他身形挺拔高大,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阴影打下来, 墨色的碎发衬着, 显得晦暗不清,散发着浓浓的戾气与阴郁。
  那玉佩玉质极好,袅袅的祥云之下,是一只蜷缩着眯起眸子的小狐狸,灵动漂亮。
  他带着茧子的指尖缓慢摩挲着, 轻得要命。
  然后略微低头,薄唇摩挲了一下玉佩, 轻吻着。
  一瞬间,指尖却骤然收紧,泛着白,双眸也刹那间冷戾晦暗。
  这是——他三年前,在宁国公府做罪奴之时, 给白御卿的。
  在他那夜与李肆书缠斗清醒之后,白御卿放在了床头。
  还给他了。
  还给他了还给他了还给他了还给他了还给他了还给他了还给他了还给他了还给他了还给他了还给他了还给他了还给他了还给他了还给他了还给他了——
  “……哥哥?”
  空气骤然凝滞,似是扭曲了一瞬。
  陆清文的嗓音轻轻响起,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犹豫, 似是有些怔然看着逆光显得阴郁晦暗,一身煞气的陆煜行。
  那身的阴郁几乎凝进窗后的影里,恐怖得令人不敢叨扰。
  ……像鬼一样。
  似是被陆清文的嗓音惊醒, 陆煜行面无表情缓慢垂眸,宛如僵硬的机械终于松动片刻一样。
  鸦羽一般的睫毛垂下,嗓音干哑到似是好久没说话了。
  “……何、事?”
  更恐怖了。
  陆清文莫名其妙打了个寒颤, 揪着手帕,小声开口,“我送去给白哥哥的信,被退回来了。”
  “他,是不是讨厌我们了?”
  陆煜行顿了顿,终于抬脚,缓慢走了过来,他的玄色皮靴与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寂静阴暗的书房尤其刺耳。
  一步步,显得尤为令人颤栗。
  三年过去,他已然很高了,文武袍衬着他愈发高大的身影,影子笼罩了陆清文娇小的身形,陆清文只能艰难抬头看着他。
  ——哥哥,更看不清你的脸了。
  瞧不清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身形。
  只是觉得,压迫、危险、令人不寒而栗。
  然后,陆清文能感受到他宽大的手掌,缓慢覆盖在陆清文的头上,指尖摩挲着,手背也绷起青筋,透着手背。
  陆清文能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错觉吗?
  他嗓音低哑得像是叹息,带着几分温柔安抚的意味,哑然磁性,尾音逐渐放平。
  “没事的,清儿。”
  “会让他……重新、喜欢上,我们的。”
  陆清文看不清他的脸,只是叹哥哥又高大了许多。
  他掌心冰冷,屋中也冷得很,陆清文只是觉得自己穿得单薄了,却因为得到了他的承诺而欢喜。
  她弯起双眸,点了点头,“好,清儿信哥哥。”
  “……对。”陆煜行意义不明轻笑了一声,一字字像是缓慢黏腻在舌尖,“信哥哥就好。”
  陆清文得了承诺欢喜离去了。
  屋中只剩陆煜行一人,片刻之后,下属轻轻叩门,得了他的许可后进来。
  那下属似是能感受到书房未消散的僵冷寒意,他小心翼翼递上文书。
  “侯爷,东宫戒备森严,探查极其艰难,太子更是加强了戒备,只能探到世子的这些消息了——”
  还未等他说完,陆煜行猛然伸手夺过文书,指尖颤抖着打开。
  一印入眼帘的是那句——
  “我助你。”
  陆煜行一顿。
  “太子与世子交谈到深夜,往后的便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只是夜半之时,东宫的幕僚进进出出,似都是匆匆领了命。”
  “容王今日又施压,王侍中为您挡了他的挖苦,但他嘱托您好好养伤,伤势再不好上不得朝,只怕会令容王当道,如此暂避锋芒只会落得愈发……”
  下属还在低声说着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
  可陆煜行只死死盯着文书之上,白御卿说的那句。
  —— “我助你。”
  太烫了。
  灼得陆煜行双眸都翻涌发痛,又酸又冷,以致于他紧紧捏住了文书,呼吸粗重,指尖戳破了文书也未曾发觉。
  只是低低喘息着。
  许久才颤声,嗤了一声。
  “……呵。”
  又哑又涩,下属一顿,以为是他的汇报哪里出了错,抬头看他,却猛然僵住。
  因为他能看见,陆煜行此时唇角略微上扬,双眸却似是要渗出血一般,泥泞着暴戾与极致翻涌波涛般的滚滚恨意,晦暗、冷寒。
  明明指尖发白颤抖,唇角的笑意却柔软。
  渗人至极。
  那属下能听见“咯嘣咯嘣”细碎的声音,从侯爷身上传来,不知是口腔,还是手指关节发出来的,他只是觉得自己此时有些无法呼吸。
  “卿卿……卿卿,卿卿、卿卿、卿卿卿卿卿卿……”
  他第一声的呢喃似乎因为想到了谁而柔软一分,唇角还勾着笑意,呢喃着那个名字。
  可后续的呢喃急促又压抑深沉,恐怖冷戾。
  随后嗓音猛然一窒,又像是承诺一样呢喃着。
  “卿卿——我会杀了他的,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杀谁?
  陆煜行万分珍重地将记录着与太子独孤鹤交谈的文书信纸折叠,指尖小心翼翼摩挲着,将玉佩与信纸放到胸口。
  杀谁?
  ——杀独孤鹤。
  独孤鹤该死,独孤凛该死,谁都该死——
  都怪他们,是这群人让他与卿卿愈发遥远,是独孤鹤、独孤凛,还有……都该杀都该死。
  他双眸晦暗,唇角的笑意收敛,面无表情,额角暴出青筋。
  陆煜行的承诺也素来是万分珍重的,他垂眸,指尖轻轻摩挲着胸口,感受着玉簪、玉佩、信纸隔着衣服的触感,漫不经心想。
  ……别急,卿卿。
  会抢你回来的。
  ————
  自然,白御卿这里不知道他的想法多么晦暗,只是略微无奈地看着李肆书为他擦血的动作颤抖,“你此前作为玄麟卫,见识过不少血吧,抖什么?”
  男人的指尖颤抖,颇为严肃地蹙着墨眉,许久才哑声说了一句,“……不一样。”
  “这是今天第三次。”他压低了嗓音,“昨日,前日,都是两次的。”
  白御卿拍开了他的手,自己擦拭着唇角的血,漫不经心道,“可是是我认床罢——太子殿下府上的床太生冷硬了。”
  话音刚落,门口便出现了独孤鹤的身影。
  他略微颔首,瞥眸吩咐,“去宁国公府,把世子的床榻搬过来。”
  “是。”侍从听命停下。
  白御卿刚要开口制止,又见他眉目晦暗,大步走向自己,一手扼住了他的手腕,“你的身子如何?不是多年未曾吐血了吗?弱冠后身子该愈发好了才是——”
  “……无碍,老毛病了。”他抽回自己的手腕,还有几分讨饶的唬弄,轻描淡写,“染了风寒,又气火攻心,已然让医师瞧过了,养养就好。”
  “……你不知你说谎时,睫毛会颤三下吗?”
  独孤鹤的嗓音哑然。
  白御卿一僵,刚要说些什么又被打断,“半个时辰后,御医会来,别想着糊弄孤——”他嗓音嘶哑,补充叫了他的名字,“白十七。”
  叫他的名字便是,盛怒。
  “还有……”他克制着自己再扼住白御卿手腕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只是伸手指尖拭去了他唇角的血迹,垂眸道,“别瞒孤。”
  他道完便离去了,走出门的时候,脸色阴郁苍白,对着一盘的侍从说。
  “半个时辰,将御医尽数请来,不管是在沐休还是给哪位贵人治病,都请过来。”独孤鹤思索了一瞬,“还有那位京中声名远扬的神医——也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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