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段嘉瑞没走该多好……
不对。
花溪警觉地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被段嘉瑞蒙骗了,他鼓起所有的勇气迈出第一步,最后落得一个嫁人冲喜的结局。从他人眼中的男性变成了下贱的脏东西,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父母帮他辛苦隐藏的秘密。
这一次如果他再不长记性。
大概肯定是加快死亡的进程,兴许连十月怀胎的时间都不留给他,想祠堂的村妓那样被折磨致死。
他压下酸涩的泪意,维持平静:“你妈说了,今晚让你和我做,如果你不碰我的话,第二天会有别人来。”
段嘉瑞轻声道:“没有别人,都是我来。”
得亏垃圾统有那么零星的作用,不然真的会成为花溪说的那样,一群男人抓阄排队的等着和花溪睡觉。
“那开始吧。”花溪从他怀里起开,自觉地寻了个姿势抱着腿躺下。
意识到这样会和段嘉瑞面对面,他很可能会忍不住哭出来,想了想,又改成了背对着段嘉瑞塌腰趴下的动作。不大的圆润正对着段嘉瑞,同时还伴着花溪的催促,看得出他有反应了。
段嘉瑞真的不是来睡觉的,他没花溪想的那么龌龊,重新拿起被子披在他身上。回到桌上去找水,只有个冷了的凉水壶,他拎着铜壶出去找热水。
一开门,就遇到了守在门口的彭老太太。
乌漆嘛黑的夜色中,彭老太太披着厚被子缩在台阶上,俨然也被段嘉瑞突然开门吓了一跳。一见儿子出来了,她就要往屋里钻,要不是段嘉瑞慌忙地拦着,这老太太就贴着门缝钻进来了。
下赛季段嘉瑞防詹姆斯。
段嘉瑞无语地拽她下来:“你干嘛。”
“我告诉你,你个脏东西,把你小叔子伺候好了。早点给我们老段家添香进火,不然我就让我儿子拿锄头砸死你,给我新儿媳妇腾地方!”彭老太跳着脚怒骂。
“妈,你没新儿媳妇。”
见段嘉瑞衣衫整齐,她又掐段嘉瑞的腰:“小豹你在外头混了那么多年,还不知道怎么生孩子啊,把你那裤腰带给我解开!解开!解开!”
段嘉瑞最烦的就是民生调解,之前刚进警局的时候就遇到过要和他决一死战的双刀老太太,这会还遇上这么个耍流氓的。
他还不能还手,只能被追的满院子跑,和段老太太绕着石碾子磨盘玩躲猫猫。
“妈,我脱,我这就脱,你别闪着腰了!”
“大晚上你不睡觉,跟你老娘玩藏猫,你回你哥屋里去!”
你追我赶。
段嘉瑞等老太太跑累了才到厨房找热水,发现有个热水壶后,拿着水壶就会东屋了。一进来就合上门,把段老太太关在屋外头,娘俩隔着门板子唠嗑。
“小豹,你加把劲儿,妈在外面听着呢。哎呦,累死我了!”
段嘉瑞插上门栓,坐在条凳上喘气,绕出来一身热汗:“这事儿你听个啥,你亲儿子的没意思,你听隔壁寡妇的去。”
“我听他的干嘛,你是我儿子,换成别人的我还不乐意听呢。”段老太太逮着门板锤了几下。
“妈你要是真没事儿干,你去烧点热水行么?”
“干嘛?!”
“洗澡。”
段嘉瑞真特么气笑了,胡说八道着糊弄老太太一边儿去。他倒了半杯热水,用铜壶里剩的凉水对了对,摸着温度还可以才递到花溪手里。
“喝点吧,你嗓子都劈叉了。”
花溪没有接,戒备道:“我不渴。”
段嘉瑞抓着他的手摇了摇,服软央求地笑道:“喝一点,润润嗓子,等会把那老太太赶走。”
啊?
花溪惊诧地眨眨眼,他和段虎在一块过夜的时候,这老太太一守就是一宿。天寒地冻的,甚至大雪天天一亮就跑出来骂他生不出个儿子,也是生命力顽强冻不死。
段嘉瑞见他感兴趣,循循善诱道:“你先喝点,这杯水喝完了,我就告诉你怎么弄。”
花溪有些犹豫,但一想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被骗的,就着段嘉瑞的手喝了一小口。他从被段老太太迷晕后,就再没好好地喝过一口水,算下了快有两天米水未进了。
喝完之后,段嘉瑞又给他倒了一杯。
“多喝点,不然上火容易长水泡。”
花溪轻笑一声,想和之前那样调笑回去,却反应过来自己和段嘉瑞没有可能了。冷着脸斜他一眼,嘲道:“和你有什么关系,真会多管闲事。”
段嘉瑞想到自己要干什么就想笑,也不在意花溪的对他小性子,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把花溪逗得有了丝真正的笑意,弯起眼睛笑道:“你怎么那么坏啊。”
段嘉瑞也不确定行不行,但大概率是可以的,他整了整床铺,问道:“你先去和段虎做的时候,动静大么?”
他挺烦段虎的,先前一起下河洗澡的时候,非得和他比牛牛。他不和段虎比,段虎就去拽其他小小子的,还自封了个叽吧大王的称号。
【宿主,这是每一个总攻都该有的基本构造,您的也不小。】
段嘉瑞没理垃圾统,他不至于没素质到光天化日遛鸟,在他们家里不太存在光屁股的情况。少爷三岁穿的就是西服短裤小皮鞋了,再早点就是纸尿裤,很少存在裸。奔的情况。
花溪面色微冷,在他身后无表情道:“分人,有的时候动静大,有的时候动静小。”
段嘉瑞动作一顿,没有回头,他知道花溪没得选。定了定神,压下心烦意乱的念头,努力调整情绪:“那咱们今晚弄个动静大的,等会你叫还是我叫?”
“以前你和段虎……以前你喜欢怎么喊,我配合你。”
都是成年人了。
段嘉瑞觉着没什么不能聊的,他俩现在是一条战壕里的,为了反对傻逼世界强行按头嘿嘿嘿而努力奋斗。
但花溪却红了脸,蹙着眉怒视他,红唇抿着下撇。想说什么却没说,气呼呼地转身要走,却被段嘉瑞拉着披了条被子。
“夜里凉你还光屁溜,明天感冒了怎么办。”
花溪推开他,回呛道:“冻死我活该。”
段嘉瑞不明所以地摸了摸鼻子,看着花溪气愤地到桌椅那坐着,裹紧寄几的小被子,拿着他刚刚冷上的热水吹一吹,抿一口。
忍不住笑了下,变凶了,但还是和之前一样可爱。
第87章
夜色惶惶。
黑暗的房间里亮着一盏煤油灯, 摆在放桌上,照的旁边低头喝水的花溪娴静乖巧。有句话说的挺好,灯下看美人, 越看越精神。段嘉瑞看得出花溪瘦了很多, 本就不大的小脸双颊还向内凹陷, 憔悴的让人心疼。
那双捧着杯子的手细骨伶仃,手背上的骨头根根分明,生动形象的演示了皮包骨头。
他抱过花溪,花溪是那种藏肉的小骨架。贴近了才会发现身上软软的,根本就舍不得用力, 生怕抱紧了会弄疼他。
花溪却不这么想,坐在段嘉瑞怀里用脚掌踩他的脚背, 抓着他的搭在腰上的手臂十指相扣,还明知故问地小声埋怨道:“你怎么不抱紧我啊,是不喜欢我么?”
到那份上了,段嘉瑞再矜持有家教都得上头,将脸埋在他的颈窝深吸一口。鼻腔里满是他身上的草药香, 温柔静心,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在他看来花溪就是温香软玉的具象化。
把花溪痒得在他怀里扭动,嘴上说着他欺负人, 却笑着弯起眼睛。
段嘉瑞对这个世界的一众人心生怨诽,非要把他家钟灵毓秀的小媳妇儿折磨的不成人样么。明明花溪一直在帮助他们,就算因为失明一直遭受非议, 但还是不和他们一般见识,半夜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会背着药箱过去。
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再找他抓药。
他研究完床腿挺结实的,经得起晃动, 要是跟他今天醒来的那个一样,今晚他和花溪就得席地而眠了。
“花溪,你过来。”
“我不。”
段嘉瑞被他气笑了,撑着膝盖站起来,走到花溪身边咬耳朵:“老太太可在门口听墙根呢,要是发现咱俩没睡,又得挠门骂街了。”
花溪厌烦地皱了下眉,偏过脸没有说话。
段嘉瑞拉着他的手腕摩挲着,也清楚当初的不告而别是真把花溪惹生气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小瞎子,身下的秘密还暴露了。在没有他在的日子里,一定很难熬,光是活下来就用尽所有力气了……
他欠花溪的。
“小宝,你打我骂我都行,你别不理我。”他搂住花溪的肩膀,温和地央求着他理理自己。
花溪背过去的眼睛红了,泪水盈成了水膜,只能靠连续眨动眼睛才拦住汹涌的泪水。只有亲近的人才会这么叫他,除了父母,只有段嘉瑞了。他吸了吸鼻子,不肯再在段嘉瑞面前软弱了,他就是个……大骗子。
他竭力维持嗓音的平静,讥讽道:“然后你在把我交给他们,让他们替你去执行正义?段豹,我没那么蠢。”
段嘉瑞一怔,本能地否认:“我没有。”
花溪嗤笑了一声,回过头重复道:“对,你没有。”
他分得清段嘉瑞和其他人,世上只有段嘉瑞还会对他心生怜悯,带着高高在上的救世主慈悲。好像拯救他这种脏东西可以满足他的那点虚伪的成就感,何必呢,在这里他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人作践。
他憎恶身下畸异的器官,如果没有祂的出现,自己怎么可能沦落到这步境地。
四目相对。
段嘉瑞哀痛的凝着这双可怜的眼睛,涣散无神,像是两颗蒙尘失光的黑曜石。他想和从前一样给花溪一个拥抱,但花溪垂下眼睫,挣开他的怀抱离开了。
藏蓝色的薄被滑落。
花溪赤身而立,病癯瘦弱,黑色的长发缠绕在玉白的身躯上。他的身形介于男女之间,桃色嫩红在发丝下若隐若现,小腹平坦昭示着尚未孕育生命,莹莹发亮的白腿交叠走近。
他跪在段嘉瑞身前,垂首乞求道:“段豹你要是你真的可怜我,就让我怀孕,这样我还能多活十个月。”
就当是他们之间什么都没了。
段嘉瑞被惊得瞳孔骤缩,他一把将花溪拉起来,真就是故意朝他心窝里扎刺。他不容抗拒地将花溪搂紧,掌下的皮肤温凉细腻,瘦骨嶙峋。
他一手捧住花溪的脸颊,侧首贴着他的发顶,用他们之间最亲密的方式安抚他:“我不是段豹,我是段嘉瑞。”
花溪挣扎着,不想让他发现自己快要哭了,段嘉瑞真是他的冤家对头。每次都用花言巧语来骗他,他还每次都心动欢喜,因为他贪恋段嘉瑞与众不同的温柔。他是唯一一个将他当作正常人看的段嘉瑞啊。
“你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求你了,你睡我好不好。你睡了我,让我怀孕,等到我把孩子生下来,我就不欠你们的了……”
这一长串话压抑着泪意,最后险些哽咽失声。
没必要瞎折腾,段嘉瑞只需要把裤子脱下来,剩下的让他来就好了。
花溪胆怯了,靠近段嘉瑞时,他作为被欺骗的对象反而更加慌乱。
他不想在追问什么,害怕从他口中得到截然相反的恶意。和段虎一样,和那些段家人一样,和知情的所有人一样——你做什么梦呢,你身上脏,还死皮赖脸粘着好孩子。
现在好了,段嘉瑞因为你下落不明了,他就是为了躲你。
他不敢再近一步了。
生个孩子吧,生个孩子他们之间就有联系了。
男人都喜欢孩子。兴许这样段嘉瑞再离开时消失的时间会短一些,就算他真的死了,段嘉瑞看着那个和他有几分相像的孩子也会想起他。
兴许段嘉瑞会念他的好吧。
花溪无力地倚靠在他的胸口,眼眸含泪,仰头抽泣着央求:“你给我一个孩子好不好。孩子很好养的,要是个男孩,你就当成条猫狗随便给口吃的……真的很好养,不用你操心,给口吃的就能养大……”
“要是个女孩或者和我一样,你就把祂掐死。”
他撑不住了,泪水从眼眶溢出,在面颊留下两道亮晶晶的泪痕。
这俨然是在交代后事的架势。
段嘉瑞欲言又止,这让他意识到花溪已经不再相信他了,他的信用在这里透支了。他低头亲吻着他脸上溢出的泪水,这种轻柔的举动让花溪皱了眉,啜泣着偏过脸想要躲开。
“花溪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花溪沉默了,不愿意回应他的话。
所有的自主权并不在他的手中。
他厌恶段嘉瑞的温柔,轻易就让他掉了眼泪,忍不住哭泣自己的无能为力,像对待正常人那样满足他的自尊心,尊重他的骨气。可现实给了他一个重重的教训,像他这种人不过是在做白日梦罢了。
兴许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只有他表现的太过于渴望。
他一反常态的抛下所有的谨慎,甘愿相信段嘉瑞的话,跨出父母尽所能为他编织的安全区。现在想想真是蠢的可怜,让人发笑。
段嘉瑞盯了他很久,是那种欲言又止但了然心事的眼神。
他没有在多说什么,直接将花溪抱了起来走向床上,那瘦弱雪白的身体在藏蓝色的床单上打开。花溪缓慢的眨着眼睛,等了一阵儿似乎明白段嘉瑞确实对自己没有那种想法,默默将手往下伸。
段嘉瑞看出了他的反应,按住了他的手腕,望向手肘撑着床坐起来的花溪,他抓着他的腰单膝跪在床上。
陌生的感觉让花溪瞬间睁大了眼睛,清透的泪水从眼尾滑落,藏匿于发间。湿热灵活,啃吻着他最敏感的地方,弄得他唇齿颤抖。
他用大腿蹭了蹭段嘉瑞的肩膀,呼吸急促:“你干嘛……”
段嘉瑞没有抬头,犬齿稍稍用力故意在他的唇瓣磋磨,吮吸着缝中的液体。前所未有的刺激冲上花溪的脑海,踢踹着想从他的掌下逃脱,直到过电般的触感让他眼前一白。
他绝对是故意的。
花溪颤抖着侧过身缩起来,哭喘着不愿意理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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