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就是故意无视月轻盈撞到头了。
等月轻盈再度晕过去后,沈砚台下床换上干净的衣袍,还是觉得憋闷。
本打算好奇完月轻盈为何没有中食灵花的蛊惑后就将他杀掉。
谁知突生了变故。
他眯着眼,看着闭眼,脸上露出安稳睡颜的月轻盈,突然抽出一把刀。
随即毫不犹豫的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鲜血如柱,他凑近仔细观察。
鲜血里依旧有食灵花的毒素,可是剂量却比发现时要少很多。
月轻盈是……暂时不能杀了。
将刀收回,沈砚台随意挥手,刚才还肉眼可见的伤立刻恢复。
“我该拿你怎么办?”
沈砚台凑近月轻盈,看他绝美的脸,视线落在他柔和的眉眼,和他刚才亲了又亲的唇瓣上。
想起那唇瓣柔软又香甜,沈砚台没忍住舔了舔舌。
“你让我分析一下。”
“我是魔族,你是正道,咱俩是死敌。”
“然后我中毒,你解毒,咱俩是医生和病患。”
“要是我中毒一事被传了出去,魔族肯定会有动荡,搞不好我也有杀身之祸。”
“那为了魔族,为了我自己的安全,我肯定不能暴露中毒一事对吧?”
“对了,你的三个徒弟还在我手上,你应该很想救他们吧?”
“既然如此,我便装成救你的人,一边和你签订双修契约骗你为我解毒,一边怂恿你救徒弟杀魔尊,等我解毒成功后再将你们灭杀,你应该没有怨言吧?”
沈砚台眯眼,很满意自己亲手打造的杀杀杀剧本。
“很好。”
手一抬,光线变暗,再度回到了狭窄脏乱的牢房。
看着还睡的香甜的月轻盈,沈砚台有些不耐烦了,“动的是我,怎么你累成这样?”
他不信第一仙尊身体这么弱。
“醒醒……”沈砚台伸出长腿,脚尖用力提着月轻盈的小腿。
月轻盈被惊醒,看着熟悉的牢房才慢慢缓过神来。
定是药力发作时,他坚持不住昏了过去吧。
想到这,他又有些惊慌,立刻抬头去看头顶上方那吊着的铃铛。
拖曳的绳索还挂在空中,没有被拉扯的痕迹,月轻盈被吓到有些煞白的脸,逐渐恢复了血色,还好,他没有做出混账举措。
还好,他和他的徒弟们没有跨过不伦的横沟。
“你在庆幸什么?”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响起。
月轻盈转头,这才发现牢房的角落里居然还坐着一个人。
“你是谁?”他眼神警惕,往后退了退。
就这几个小动作,忽然让他变了脸色,好疼!他的腰,大腿,屁股都好似被碾压了般的疼!
沈砚台见状,头扭到一边,脸不红心不跳:“我是先前被魔族的人关押在这里的魂修。”
“魂修?”月轻盈压抑住差点滚出喉间的痛吟,闻言有些被吸引。
魂修是指渡劫失败后,灵魂没有被天雷打散的修士。
上天好德,愿意给渡劫失败的修士一次机会,即使身毁,灵魂依旧可以修炼。
“你胡说,若如你是魂修,方才我被关进牢房中为何未曾见到你。”
月轻盈心存怀疑,眉眼下压,第一仙尊的气势横扫,沈砚台被劲风啪啪打了脸。
沈砚台眼眸闪烁,刚刚那么乖现在那么凶,相一对比,他还是喜欢乖软的月轻盈。
“方才来的那些人身上有魔尊沈砚台的气息,我不敢现身,直到他们走了我才敢出来。”
月轻盈想到被食灵花蛊惑的三个徒弟,眼眸里满是担忧。
“如此,是我误会你了。”
提到沈魔尊沈砚台,月轻盈正襟了脸色,这才想起来查看四周,他记得他昏迷前是见过沈砚台的。
“魔尊沈砚台……”他抬眸去看魂修。
“走了。”魂修说:“他见你昏迷后,嘀咕了一句无趣后就离开了。”
“原是如此,多谢道友。”月轻盈轻吐出气,靠坐在墙上,满心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做。
正道的人都已经被食灵花蛊惑,唯有他一人还保持清醒,此刻,他能做些什么。
身为仙临山第一仙尊,他又真的能苟活吗?
“我知道你所担心之事,若我说,有一个法子可以助你解决眼下的困境,你可愿……”
“什么法子?”月轻盈有些急切的问。
魂修是已经修炼过一次渡劫过一次的修士了,虽然他不清楚眼前的魂修修为如何,但仅凭他死过一次还能修炼,他就相信他绝对有法子。
虽然这些法子可能来路不正,他也要听一听,事关无数人命,他不能轻言放弃,否则愧对第一仙尊的名声。
对面的魂修忽然起身,月轻盈往后退了退,却见下一秒,这魂修竟是凑近他,拉进了两人距离。
“对不住道友,你身中媚药的事其实我知道,而我为了自己的修为,将你……”
“你说什么……”月轻盈眼神里有着迷茫。
见魂修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他终于确信自己听到的不是假话。
“你……你竟然……”月轻盈想到刚才自己身体的不适,懵了,那不是侥幸而是真的被破了身,他气的浑身发抖,眼眶猩红。
“你到底是何居心,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月轻盈深受打击,狠狠怒瞪着魂修。
怪不得他一觉醒来身魂舒畅,怪不得他能平安无事的度过药力冲击期。
“原来是你,你怎么能对我做这种事!”月轻盈气的浑身冰凉。
眼前的魂修来路不明,甚至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对自己做其他的事。
他本就心焦于救徒弟救天下之事,这时候再节外生枝,他根本无暇顾及。
“你……你滚,滚!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月轻盈气血翻涌,终究没抵住,哇的吐出一口血。
沈砚台见他气极如此,眼中眸光一闪,立刻道。
“如若我不救你,你就会死,你不知道,要不是我,你就要扯下头顶上方的绳索了!”
月轻盈一怔,随即陷入了悲伤和绝望,他抬眼去看魂修,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
要不是魂修,他差点和徒弟……
又因为魂修,他在糊里糊涂状态下被破了身……
他做错什么了,月轻盈忽然有些崩溃,渡劫被劈的皮开肉绽他没哭。
跟魔族百万士兵打,身受重伤他没哭。
中了猛药的毒,咬破唇瓣,神智不清,差点割断手腕他没哭。
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月轻盈气的稳不住身子,他抬手扶在牢门上,眼里满是无助和困惑。
沈砚台沉默,几息后,见他情绪稍稍稳定了,这才复又开口。
只是声音低沉了许多:“我渡劫前是合欢宗的修士,死后也是练的合欢功法。”
月轻盈看着他,眼前发黑,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压抑住想杀人的念头。
“说下去。”
“你别担心,我现如今是大罗金仙的修为,比你的修为还高两个阶级。”
沈砚台故意把修为往高了说,不然月轻盈不会对双修契约感兴趣。
月轻盈眸光怔然,一语不发静静听他继续说下去。
魂修说:“你被关进牢房里,你所遇到的事我也从你和你徒弟的谈话中了解的差不多。”
“我想……”沈砚台盯着还垂挂在月轻盈下颌线上的那颗泪珠,话语间顿了顿。
月轻盈见他遮遮掩掩,眼底清明,他闭上眼,觉得好笑,算是知道了这个魂修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你想和我双修?”月轻盈唇瓣颤抖。
“是……”魂修劝道:“我修为不低,和我双修你没有损失……而且,你也要继续修炼才好救出你的徒弟们不是吗?”
月轻盈看着魂修,搭在牢门上的手逐渐收紧,手下用力,门被他指甲刮下一层木屑,他的手也是指甲翻开,鲜血淋漓。
现如今的月轻盈没有任何出路。
魂修说的对。
眼下他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他不再去看魂修,心神不定,不知道要不要答应。
见他还在犹豫,沈砚台抿唇,心情不似刚才那般轻松。
他有些不爽,和他双修他有什么不满!
刚才他不是对自己挺满意,还深一点重一点各种提要求!
他看着月轻盈绝美的脸,忽然想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他伸手摸上了脸。
刚才他一直处在角落阴影中,月轻盈肯定没看清他的长相。
沈砚台给自己做了张脸,往前凑了凑,在月光下展露出来。
“你是不是在意容貌,我长的不丑的。”
第4章
心事重重的月轻盈,闻言想笑,只是他实在笑不出来,撇了魂修一眼,扯了一下唇角。
那轻描淡写的一撇,满是他对容貌的不在意。
“……”
沈砚台不甘心!
他凑到月轻盈的面前,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
月轻盈不喜欢不熟的人靠近自己,态度还这么强势,下意识抬手就要将他的手打开。
只是他忘了,他抬起的这只手的手腕,先前被他狠狠剜了几击,此刻只剩薄薄的皮肉相连,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
“额……”月轻盈疼得冷汗涔涔,一张脸煞白如纸。
“你的手……”沈砚台垂眸去看毫不在意自己伤势的月轻盈,有点生气他作践自己。
第一仙尊遇事后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你变成这样是魔尊沈砚台的错,被破身是我的错,你就算要报仇也应该找我们,拿自己出气做什么?”
月轻盈眼眸轻轻眨动,有些动容,抬眸看向魂修,看他挺阔的眉宇皱着,看他喋喋不休,看他为自己疗伤。
他唇瓣翕动两下,終是过不了心里那关,跟一个陌生男人双修。
他撇过脸,抽离视线,不去看低头专注他伤口的魂修。
看着月轻盈手腕间因自己费心,呈现出的很漂亮的包扎手法,沈砚台有点生气。
他瞪着月轻盈,希望他不要不识抬举。
这一瞪,倒是让他发现了月轻盈脖颈间的痕迹,那是他吸咬出来的。
很明艳,很扎眼,提醒他做过的事,还有他谋划的杀杀杀剧本。
他眼神变地凶恶,在月轻盈看向他时又恢复如常,态度变软。
“我是魂修,可以悄无声息的潜伏在魔族,就在刚才,我冒着生命危险,让我的分。身去探查,终于找到了解开食灵花蛊惑人心的方法。”
一直眼睑微垂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月轻盈,猛地抬眸去看他,眼神变地明亮。
沈砚台挑眉,声音近似蛊惑:“只要你答应和我双修,想来你的几个徒弟们很快就会被解救。”
月轻盈眼眸中有流光浮动,却未吭声。
时间已然过去了半晌。
月轻盈还是未表态,沈砚台眯眼,垂在膝盖上的手一下下敲着。
若是月轻盈还不答应的话,他就得用点极端手段了。
这时候,他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略一抬眼,他就见着月轻盈跪坐着在整理自己的仙衣,本是不染尘埃的纯白,如今却是沾染了血与污秽。
月轻盈接着挽起自己如绸缎般有些乱的长发,又牵起衣角整平,净去眼角的泪水,整体仪容还算衬的上第一仙尊才罢手。
迎着牢房窗口的月光,他眉眼温润,眼神坚定,高举手扣在额心结印,缓缓闭上眼,对着魂修缓缓下拜。
“双修之事我答应了,还望道友日后倾力相助,待救出我的徒弟,灭了魔尊沈砚台,道友得以飞升之时,契约作废。”
沈砚台看着月轻盈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愣住了。
反应过来后,他唇角扯出笑,眼里邪气大盛,眉眼尽显张狂。
月轻盈终究沦为他的玩物。
第5章
沈砚台笑着高举手扣在额心结印,对着一直未起身的月轻盈,缓缓下拜。
“那么……我们的双修契约便算是成功结契了。”
牢房窗外的月光皎洁温柔,朦朦胧胧一层落在对拜的两人身上。
“起来吧。”沈砚台扶着月轻盈的胳膊起身。
月轻盈不自在的抽回自己的胳膊,轻声道:“谢道友。”
“既已是双修的关系,喊道友多有生疏,在下名唤石墨。”
月轻盈唇瓣一抿,对两人已是双修的关系接受的还没有那么迅速。
对于石墨释放的亲近也有些无所适从,他低首,未顺从的喊他名讳。
沈砚台挑眉:“我知道你现在还不适应,不想喊我也不强求……”
岂料……
“石墨。”淡淡的玉石之音从月轻盈的口中吐出。
沈砚台一怔。
月轻盈抬眸看他,又迅速垂下眼,轻声道:“石墨兄说的没错,你我二人既已是双修关系,我若一直冰冷态度待你,想来双修时,对我二人的修为也没有帮助。”
沈砚台眼眸变深,看着眼前的月轻盈抬手朝他作揖,歉意道:“是我考虑不周,还望石墨兄莫要挂心。”
沈砚台看着不似先前那般一击就倒,此刻思虑周全又竖起了屏障的第一仙尊月轻盈,忽然心情有些复杂。
月轻盈能这么快恢复,都是他给了他虚假的希望。
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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