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真相。”
他手搭在桌沿,想借力起身离开, 沈砚台却是一把扣住了他的腿, 将他钉死在椅子上。
“不相信我?”
沈砚台拧眉,看着月轻盈闪躲的眼神, 拒绝他的靠近,哪里不晓得, 自己是被他怀疑了。
他就是不相信他!
他要气死了。
他身上起了一股暴戾的气息,月轻盈柔嫩的腿肉被他挤压的溢出了指缝中。
“疼……”月轻盈抬手推搡他, 小脸皱着, 眉眼间带着示弱, 他心慌,咳嗽了起来。
他柔软的手指就蜷缩在自己的颈项处, 指尖有些微凉,沈砚台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喉结。
“疼你就记得长记性, 让你信我你就得信我!”
沈砚台蹙眉, 看他咳的眼底泛红浮现出一层水意,于心不忍,才稍稍往后撤。
手一松,刚才满掌心的肉感消退, 他敛目,看着月轻盈并在一起的大腿,被他弄皱显得暧昧的裤子,挑了一下眉。
“夫人,我刚才力气好像大了点,要不要我帮你查查有没有受伤?”
腿上还残留着沈砚台掌心的炙热,他用力时的刺痛,月轻盈满心发慌,得到空隙立刻起身逃脱。
“不……不用了!”
沈砚台危险,下次他不要来找他了!
“夫人裤子要不要换一下?有碍观瞻。”沈砚台看着慌乱的背影,开口戏弄挽留。
月轻盈脚步顿住,看着好像是被人坐过揉过攥紧过很是混乱的裤子,他走的更加快了。
“裤子……挺好的,我……我好像听到王公公在喊我吃饭了……再会……”
沈砚台站在原地,听月轻盈脚步离去,听空气中回荡着他咳嗽的残留声,一道叹息溢出唇齿。
“这么害羞我很难办啊,又不能强上……”
月轻盈一路逃到离沈砚台很远的地方,他脸色涨红,不时咳嗽,手指紧紧攥着胸前的领口,他长长舒出一口气用以缓息。
半晌后,他目光坚定,去找了王公公。
王公公彼时正在盯人煮饭,他怕有人会趁机对太子下毒。
听到虚浮的脚步声,他脸上闪过惊喜,在看到疼爱的太子,一脸虚弱浑身凌乱,眼尾还带着暧昧的红色,心,啪的就碎了。
“太子……”王公公唇瓣颤抖,说不出话。
月轻盈有些犹豫:“王公公你且来一下,我有事和你商量。”
王公公脸色立刻慎重了起来,带着月轻盈回到了屋内。
月轻盈此时腿肉疼得厉害,便弯腰想找个地方坐,王公公见状眉头一跳,大事不好了。
太子他莫不是被悍匪头子给辱了?
“王公公你先去帮我备一点跌打损伤的药。”疼的厉害,月轻盈想用药。
“太子,你该用去瘀活血的药。”王公公一脸心累,太子到底是未经人事,什么都不懂。
“是吗?”月轻盈迷茫过后便随着他来。
当王公公看到太子腿上那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上面,红肿深刻的指印,深深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悍匪头子,这么饥渴吗?
腿伤成了这样,那太子他……
“太子……你受累了!”王公公一边给月轻盈上药一边呜呜哭。
月轻盈楞了一瞬,瞬间反应过来,他黑着脸,张嘴想解释又吞了回去,干巴劝慰。
“你不要多想。”
“我不多想,我就是爱发癔症。”
月轻盈:“……”
他无捂住脑袋,干脆放空自己,随即,转动眼珠,无神的看向王公公,没多少信心。
沈砚台说的话,他没有全信,但却给了他一个思路,他可以去调查古国那边的信息。
只是他的手上,着实没几个人手,有些像无头乱撞的苍蝇。
“你说,我要是带着暗卫去调查那些杀手,我这算不算是为凉国出了力?”
“怎么不算。”王公公立刻道:“未来储君不顾生死排除异己,这还不够感动民心啊?”
马屁拍完,他又是一阵担忧:“太子你就别去了,你要是受伤,以后奴才死了可没法跟孝昌皇后交代啊。”
“我不会死。”月轻盈勾唇笑得无力,眼睛却是在放光,“我就是……去核实一下得来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夜晚,夜黑如漆。
月轻盈和暗卫们穿着一身黑衣,手脚放轻,摸到了三不管地带。
据沈砚台所说,先前那些杀了凉国百姓的人就龟缩在这里。
月轻盈来这里,一是为了搞清楚他们的身份,二是,顺便偷摸着带走几条命,慰籍那些无辜死去的百姓。
然而,这些人很是警觉,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探查。
他们刚爬上屋脊,房内的人就破房顶而出,亮出了兵器,朝他们杀了过来。
暗卫们武功高强,可抵挡几分,月轻盈也会舞刀弄枪却因体弱多少有些吃力。
对方人马还在增加,暗卫那边也出现了死伤,情况十分危急。
就在月轻盈招架不住对方的攻击,一再往后退,差点掉下房顶的时候,一道人影出现。
“沈砚台?”你怎么来了?月轻盈刚想问,就听到对面的人惊呼。
“将军!”
月轻盈心下沉,猛地抬头去看沈砚台,眼里带上了讥讽和受伤。
沈砚台……果然是来抓他们的。l
不然他为什么出现的时机那么巧?
那人还喊他将军。
那一声将军里多的是依靠,喜悦,希冀,呵,真得人心。
“干什么这个表情,都说了帮你。”
看不过月轻盈阴暗的小心思,沈砚台伸手扣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
“你好好看看。”
他话一落音,对面朝他走来似迎接他古国士兵,噗,成了一团血雾。
腥味在涌动。
空气里是一片寂静。
月轻盈眼也不眨,看着沈砚台手起刀落将古国人给灭了,久久反应不过来。
先前那些杀手,也就是古国的士兵,看着他们的信仰,古国战神,一挥手就将自己人给杀了,同样震惊的无法动作。
沈砚台不管不顾,上前将这个打飞,那个捏爆,硬生生将局势变成了他个人的屠宰场。
他一身喷涌的血,月色下,似是地狱来的魔。
“将军,你为什么背叛……”一个还未断气的古国士兵,单手死死压住被割破的喉咙,即使如此,血还是争先恐后大股大股涌出,追问沈砚台。
沈砚台看了他一眼,“为了世间清正,海晏河清,不再有战乱。”
古国士兵眼里有不解,有迷惑,有怨恨,死前,最后都化作不甘心,死死地盯着沈砚台的方向。
沈砚台将他清理了,回身去找月轻盈,却见他眼瞳异常发亮,写满了恐惧。
他一怔,上前一步,却遭到了他的抗拒。
“别过来!”月轻盈喝退沈砚台,抬眼看他,眼睛通红,不可置信:“沈砚台……你怎么连自己的同胞都杀……”
第51章
沈砚台启唇, 想说自己在帮他,又觉得有些自作多情,看他的反应, 他明明就是在惧怕他。
他手垂在腿侧, 紧握成拳, 看着月轻盈的目光里积赞着凶光。
“怎么,我杀人不行?”
“无辜者不能杀,同胞不能杀,善良者不能杀, 坏人亦不能乱杀……”月轻盈看他的眼里落满了泪光。
“我在你的身上, 没有看见一丝对生命的敬畏,你杀你的同胞眼也不眨, 来日,杀了我们是否亦不手软……”
沈砚台磨牙, 瞪着月轻盈,他一直都是如此, 杀人如麻, 杀人就杀人, 何时需要分杀什么人!
月轻盈见他凶狠的样子,便知他说什么都是徒劳, “你太危险了……”
将视线从他身上抽离,月轻盈召回暗卫撤退, 声音很轻:“谢谢你来救我……我……会在不久后搬出催命寨。”
“你要走?”沈砚台一愣, 眼也不错的看着抽身离去的月轻盈,“你要走去哪里!”
他气急败坏,指着地上的死尸:“只是因为这几个下等生物,你就要走?”
月轻盈看向他所指之处, 目光薄凉:“他们不是下等生物,是有血有肉的人,是你古国的子民亦是你的属下,更是他们父母的孩子……”
月轻盈不再看沈砚台,去意已绝。
沈砚台没有拦他,负气吼道:“好啊,你走啊,你以为你一个小小凉国太子能抵得过古国百万大军的倾轧,能挡得住新皇后的心机手段?”
他恨声道:“我等着,我等着看你落魄,等着看你一无所有,等着你后悔离开我的那一天!”
这类似于诅咒的话,让月轻盈心酸,他抿住颤抖的唇瓣,头也不回。
他一走,空气都冷了几分,沈砚台站在月下,呼哧喘气,心口的憋闷和堵塞让他有些失控。
他想杀人!
他抬起满手是血的手掌,眼神阴晴不定,一边想着去杀了古国的人,一边又想着杀了凉国的人让月轻盈不痛快。
可是想起月轻盈眼眶猩红,满目都是对他的失望,他又有些迷茫。
他沉寂下来,想了很久。
在修真界的时候,月轻盈就一再追问过他对生命有没有敬畏,他的回答亦和刚才一样,不悔没有。
可现在月轻盈再次说起,他……犹豫了。
他放下手,吐出胸口一口浊气,抬脚一个瞬移来到了催命寨。
月轻盈等人肉体凡胎,没那么快到。
他便率先去了他和月轻盈的屋子,一边觉得丢脸一边暴躁的将月轻盈的东西都给藏起来。
他说走他就让他走,他一堂堂魔尊什么能让人这么落了面子。
在藏的过程中,他翻到了一个锦囊,打开瞧,里面都是他送给月轻盈的礼物。
他一直没见他拿出来过,以为他丢了,没想到是被他偷偷摸摸藏起来了。
沈砚台心中的怒意被安抚了几分,他摩挲着锦囊,藏在自己的心口处。
月轻盈若还是执意要走,他就……拿出这东西威胁他!
不多时,月轻盈等人回来了。
沈砚台坐在桌子上,看似沉稳实则心里没有多少底气。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月轻盈满脸疲惫走进来,抬头再见到沈砚台的那科僵硬了一瞬,将视线放在了别处。
“我……我来拿走我的东西。”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房间,月轻盈要带走自己的东西自然要知会一下舍友。
“嗯。”沈砚台眼眸一沉。
随即,眼神就跟在月轻盈的身上扎根了一样,他走到哪,他跟到哪。
背后那灼热的视线看的月轻盈浑身不适,加之,他开了几个柜子也没发现自己的东西,立刻就懂了是这个男人所为。
“我的东西呢?”他回身,视线和沈砚台的对上,语气咯有压抑的愠怒。
竟然将他的东西都藏起来,好达到不让他走的目的,幼稚!
“什么你的东西,我没看见。”沈砚台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啜着。
还不承认,卑鄙!
月轻盈恨得咬牙,又不想跟他正面对上,闭闭眼,睁开眼时眼底清明。
“算了,不见就不见了,反正是些不值钱的衣物,没了我就不要了。”
“不要了?!”沈砚台怀疑自己幻听,他的那句不要了,好像连他也不要了。
“不要了。”月轻盈摇头,不卑不亢,和情绪有些激动的沈砚台对峙。
“你怎么能不要了?”沈砚台捏碎了水杯,紧握成拳,手心被碎片扎破,鲜血淋漓。
“你再找找,你不是还有珍重的东西吗?”
“什么,我怎么不记得?”月轻盈留意到他的伤,眉头拧着,终是没提。
沈砚台眉头一跳,看来苦肉计无用,他起身,拿出锦囊,递给月轻盈。
“泉兰丝锦,素有仙品一称的绝佳丝锦,如此珍贵的东西里面装着的,难道不是你珍重的东西吗?”
月轻盈呼吸一紧,转头瞪着沈砚台,眼里有着慌乱,被他知道了。
可观他并无悔过之意,他眼底爬上了失望,他扭过头,狠心道:“上面沾染了你的血,脏了,我不要了。”
“你不要了?”沈砚台心丝丝麻麻的顿痛,死死盯着月轻盈,将锦囊又凑近了他几分。
“不要了。”月轻盈摇头,抬手推开,看着沈砚台,眼底有挣扎最后归于平静。
“泉兰丝锦我还有,珍重的东西也还会有,我年少无知,错把杂草当宝,这次就当是给自己涨个教训。”
他送的东西是杂草?
他送出去的心意是杂草?
沈砚台眼圈猩红,盯着弯腰跟他道谢,说婚约解除的月轻盈,将手中的锦囊捏了个粉碎。
月轻盈起身,低眉敛目,说着极力撇清关系的话,“下次见面可能就是战场上了,骁勇将军……再会。”
月轻盈走了。
空着手走的。
他的计谋没有成功,他的心……瞬间就空了。
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怒不可遏!
“一个被我羞辱自戕后被我救活,胆小躲到人间不敢见我的落魄仙尊,被我玩弄的愚蠢男人,竟敢……几次三番忤逆我,拨动我的心弦,乱我情绪,好气!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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