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婢女瞪大眼睛,这次说什么都要阻止。
她挡在宋先灵面前,噗通跪地,哭的不能自已,“少爷不可啊,五千年寿命……我们鸟族总也只才能活……万年,族长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啊……”
“是我害的他没命,还他一条罢了,你也说了鸟族能活万年,五千年寿命没了,我还剩下五百年的寿命,和他恩爱五百年怎么说也算是圆了我想和他厮守的愿望。”
不顾婢女哑然的模样,宋先灵闭上眼睛,等待上天大地收取他的寿命和机遇。
愿望有效。
生命力被剥夺的痛苦让宋先灵忍不住大叫出声,婢女在一边心疼的直哭。
灵台中。
沈砚台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完好,不知如此,他的修为还升阶了。
他虽迷惑,却也顺势而为。
庞大盘踞着的赤色蛟龙,一跃而起,他回首看着枯萎的食灵花,察觉出他体内无穷的力量,终是将他吞噬。
沈砚台醒来的时候,身体很沉,不是受伤的沉,而是被压着的沉。
掀开眼皮瞅了一眼,才发现是有人趴在他的身上睡着了。
就着窗棂中透过来的光,他细细打量,这才发现这人是宋先灵。
他一愣,继而想到了食灵花说的他在意的人,原来是宋先灵。
很快,他就搞清楚了情况。
当时,他和食灵花必死无疑,想来是宋先灵向上天大地献祭了什么才换回了这条命。
只是……
宋先灵不知道食灵花的名字,而食灵花又以沈砚台的身份出现。
这才有了,他为什么活着,食灵花死了的局面。
他看着宋先灵目光不忍。
许是察觉到了目光,宋先灵幽幽转醒,当眼瞳对视上一双幽深的眼眸时,他一愣,随即,欣喜落下了泪。
“你终于醒了,我好想你。”宋先灵就着趴在沈砚台身上的姿势,伸手紧紧将他抱住。
沈砚台挣扎,看出宋先灵眼中的深情,他不敢误承了他的情。
沉默良久后,他眼里带着歉意看向宋先灵,打算说出真相。
“我不是那个在意你的沈砚台。”
沉稳的声音,打散了宋先灵的喜悦,他懵然的起身。
沈砚台垂着脑袋道,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宋先灵眼中含泪,只觉得一切都太荒唐了,他不可置信的摇头,又哭又笑。
“你说你才是沈砚台,先前那个送我花的是别人?”
“好,那个人是谁!你把他还给我!”
“还不了,他死了,你救他的时候不知道他的名字,以为他是沈砚台,所以……他没有活……”
宋先灵备受打击。
救活的人不是在意他的沈砚台。
而是那个视月轻盈如命的沈砚台。
“上苍真会开玩笑……”宋先灵接受不了的无措呢喃。
沈砚台歉意的看着他。
宋先灵忽然发疯了似的对他出招动手,“如果你不是他那你就去死啊!把他还给我!”
他一出手,沈砚台的身上就出现了一层光圈,上面有着他的气息。
是他五千年的寿命和机遇,在这时候抵挡住了他的攻击,保护着沈砚台。
宋先灵见状,气急攻心,拿沈砚台没办法,他便崩溃的哭闹了起来。
“你要是不是他,那他是谁,你告诉我他是谁!”
沈砚台不忍,但欠了宋先灵的就是欠了,他不打算告诉宋先灵食灵花的名字。
他想让宋先灵恨他,找他报仇。
是他占用了食灵花的活着的机会。
想着被他吞噬的食灵花,沈砚台紧紧闭上了眼睛。
许久等不到他说话,急着知道爱人名字的宋先灵,急切的以膝滚地爬到沈砚台面前,双手跟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似的,紧紧揪住了他的衣裳。
“你若是不是他,那他是谁,我求求你,你告诉我?”
见宋先灵屏息等着他的答案,沈砚台狠心的扯出了衣摆,冲他摇头。
“恕我无可奉告。”
宋先灵看着决绝的沈砚台,哭泣的不能自已,“告诉我,他是谁!求求你,求你了!”
沈砚台看着爬在地上哭的浑身发软的宋先灵,内心愧疚,但他能做的,就只有让宋先灵恨他。
沈砚台走了。
离开前背影顿了一下,最后还是迈出去了步伐。
泪眼模糊中,宋先灵看着沈砚台毫不留情的背影,眼里恨意滋生。
“你走不了。”
沈砚台顿住,回头去看宋先灵。
宋先灵眼里有股子破罐子破摔的狠戾和无力。
“既然你说你不是他,那我也不必对你留情,我原本是想等你活过来我们相爱相守……”
“你不是他,那你的记忆留着也没用了!”
“他为什么会死你知道吗?”
宋先灵哼笑了一声,眼里的悲伤浓到极致,“我给他下毒,我们鸟族族宝,凤凰喙,一啼失命,二啼失忆。”
“族宝寻常只用一啼,就可达到目的,没想到倒是被我遇见了二啼的功效。”
宋先灵看着沈砚台眼里的恨意迸发,“你不告诉我他的名字,还妄想着和月轻盈恩爱,你做梦!”
宋先灵变回原身,一只类似凤凰的鸟现身,高高扬起脖子,啼声清脆。
沈砚台脑袋轰鸣,天旋地转,脑中的记忆像是抽丝剥茧般一丝丝被抽离。
很快,他的记忆空白了一片,整个人呆傻的站在原地。
见着事成,宋先灵恢复人身,看着沈砚台一副任他摆布的样子,又哭又笑了起来。
他走到沈砚台的身边,看向他那双茫然的眼睛,笑得阴险。
“你是沈砚台,魔族魔尊,而我,是鸟族族长的长子宋先灵,你的尊后。”
第67章
沈砚台眼里空白一片, 只喃喃地跟着宋先灵说的话说:“我是魔尊?你是尊后?”
“是。”宋先灵看着他,眼睛里有着执着,“你很爱我, 每天都会送我一束花。”
“是吗?”
沈砚台被毒影响, 虽然失忆, 但却不傻,“我是蛟龙,给你送花?花从哪里来?”
宋先灵被问的一愣,眼圈却更红了, 是啊, 那个人跟个傻子似的,每天送他花, 那些花他是从哪里找来的啊。
他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笑着说:“那就是你的事了。”
“那……为什么我会失忆?”
宋先灵唇瓣一抿, 笑得意味深长,“其实我刚才的话有漏洞。”
“你是魔尊不假, 我是尊后不假, 但是这月华宫里, 你还有一个妾氏。”
“妾?”眼前这个人说的话,沈砚台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 他和别人偷情,被你发现, 你怜惜他, 所以被骗,被他用刀所伤,那刀上有剧毒,这就是你失忆的前因。”
“那这个妾好生歹毒。”沈砚台蹙眉, 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宋先灵见他犹豫不决的样子,不傻,知道他没有信。
“这样吧,你不如去看看他,他就在前面的住处。”
宋先灵出了门,指着院墙前方的一栋建筑物,“你的妾氏就住在那里。”
沈砚台眺望过去,眼里有着怀疑。
“她是妾?”
“自然。”
“为何她住的房子比你这个尊后的要大?”
宋先灵眼里闪过恨意,“你很宠爱他,所以冷落我,如果不是他这次做的事,我可能连你的面都见不到。”
沈砚台没有说话,只是眼角余光又撇了一眼那栋大房子。
“魔尊,在这里看多没有意思,你不如亲自会会他。”
“他啊,面对你的宠爱可也是高傲的很呢。”
宋先灵不住的在沈砚台面前贬低月轻盈,就是不想他们好过。
沈砚台看着远方的建筑物,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股急切,他想要见某个人。
“好,我去见见。”
沈砚台拔步就要走。
“哎呀,我差点忘了。”
宋先灵担心出什么岔子,坏心思又起,“对了,魔尊,距离你受伤到伤好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你的妾……他有了别人的孩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便等着你醒来在做定夺。”
“孩子?”沈砚台眉头一皱,对他的话信了一半。
他不能有孩子,孩子会分去他的命数。
所以……他的那个妾真的是有了别人,偷袭他,还和别人搞出了杂种。
“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沈砚台带头,宋先灵等人跟在他的身后,等着看好戏。
月轻盈正坐在椅子上晒太阳,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孩子在成长,有时,他会感受到胎动。
手贴在肚子上,会有硬邦邦的小凸起踢打他的手心。
每每两相接触,也总有一种酥麻感,让他觉得血缘之情如此的不可思议。
“上辈子我没有给你们取名字,你们的名字是你们父母给你们起的,这辈子由我这个做爹的给你们起好不好。”
“可是我对你们名字里的小川小河小宵很喜欢,所以这些字就都还留着好不好?”
脑海中又想起三个稚嫩孩童,顶着稚气小脸,不顾羞怯蹭到他手边,甜腻腻的喊他师尊的场景。
月轻盈伸手擦去眼角的泪水。
就在这时候,小狐狸过来通报,说是魔尊带着宋先灵找来了。
乍听到魔尊和宋先灵的名字排序在一起,月轻盈的心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他分不清这是名为害怕的情绪,愣了一会儿后便让他们进来。
脚步声纷沓而至。
沈砚台刚转过庭院,就见到了穿着素白衣裳,挺着肚子,动作缓慢起身的大美人。
这个人脸很小,眉目传情,肤白玉润,举手投足间有种冰山雪莲的清冷感。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有孕的缘故,他的身子看起来有一些笨重,多了几分可爱。
沈砚台清楚的知道,这个人就是他的妾。
他一步步向他接近,还未走进,便嗅到了从月轻盈身上传来的清香。
沈砚台脚步一顿,很是熟悉。
径直走到月轻盈面前,沈砚台便驻足打量他。
月轻盈抬眼间有些疑惑地看过去。
沈砚台紧盯着他的小表情,细细感受了一下,没有,他对他没有憎恨之意。
宋先灵没有错过沈砚台的一举一动他在此刻上前,挡住月轻盈,对他道:“魔尊,你有何感想?”
沈砚台垂眸看向宋先灵,“嗯,他这副长相,的确像是个妾。”
妾?
月轻盈不解的看向沈砚台和宋先灵,小心地往后退了一步。
见到他的举措,沈砚台出言嘲讽:“怎么,你是在害怕我对你展开报复?”
“我听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呵,果真很有脾气。”沈砚台盯着月轻盈,眼神灼热。
“但是你偷袭我,和别人勾缠有了孩子的事,我不会放过你。”
月轻盈越发听不懂。
沈砚台一个挥手,就有魔人扣押着月轻盈将他带走了。
一路上,月轻盈都在想,这个假的沈砚台和宋先灵再玩什么把戏。
被关押在火牢里,每日接受烈火炙烤的月轻盈,消耗自己的仙力抵挡。
只是,他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吸取仙力做为养分,为了孩子,他便撤了仙力。
结果就是他的皮肤被灼烧的千疮百孔,剧烈的痛苦让他额前的汗水如雨滴。
他不止一次的问,发生了什么,却没有人回应。
在他快要被渴死烤干的时候,穿着华贵的宋先灵施施然走了过来。
“在人间的火刑没有烧死你,到了修真界你还是要再经历一次,这种感觉如何有没有勾起你的回忆?”
“你到底想干什么?”嘴唇干裂出血的月轻盈,双眼无神的看着宋先灵,困惑不解。
“我想你死。”宋先灵语气恶毒。
月轻盈抿唇,“如果你是因为沈砚台,如今我已经和他没有瓜葛了,你们现在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还要伤害我做什么呢,我可以离开的。”
“离开?”
“你想的到美。”
宋先灵有些激动,“没错,的确是因为沈砚台我才这么折磨你。”
“我爱的人死了,我怎么能容忍你们在我面前恩爱?”
“你的爱人?是谁?”
月轻盈回忆,他的印象中,宋先灵也嫁给了沈砚台,原来他还有爱人吗?
“呵……我也想知道。”
宋先灵的神情很是落寞,他看着奄奄一息的月轻盈,轻蔑一笑。
“我跟你说这些也没用,你只要知道你会被我玩死就行了。”
“走吧。”
宋先灵带着人走了。
月轻盈被吊在刑架上,微微抿住了唇瓣,这里的人都不对劲,他要逃。
他抬眼去看扣住他手腕的玄铁链子,跟个水桶一般那么粗,他苦笑一声放弃了。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小腹,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怎么办,我怎么做才能保护你们?”
自那日将月轻盈关押在火牢里后,沈砚台就立刻用食灵花控制了一些人做他的心腹。
一些人被他派去监视宋先灵,一些人被他派去监视月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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