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回去吗?”关瑾年问。
谢知新在关瑾年靠过来的时候,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生怕他跑了似的。
“我不回去,我要跟你一起录节目!”
他语气还有点委屈,说完瞟了覃郦一眼,一副熊孩子找到人撑腰的样子。
覃郦真的要吐血了。
她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默念‘不要生气这是老板’,又想了想她的工资,这才把怒火压了下去。
“郦姐我没关系的,看他意愿吧。”
关瑾年温声说道。
“关老师你就是太惯着他了!”
王导为了节目收视率考虑,自然也是不希望谢知新缺席的,看气氛比较僵硬,笑着打圆场:“几位老师,这样好不好?”
“在小谢伤养好之前,有运动需求的任务我们就不做了,积分取个中位数直接发放,你们看怎么样?”
“这……”覃郦犹豫了,“对其他老师也不公平吧。”
在一旁吃瓜看戏的几位嘉宾突然被cue,愣了愣,赶紧摆手的摆手,摇头的摇头。
“我没意见。”卢月首先表态。
“咱们又不是竞技节目,谢老师特殊情况嘛,可以理解。”
大家都表示没意见,除了何承承似乎想说些什么,被林奇捂住嘴手动闭麦了。
王导一碗水端平:“相应的,我们也会给其他正常做任务的老师翻倍积分,当然,食材换取价格是不变的哈。”
“那我们就更没意见了,谢老师要不多休息几期吧?”齐鸣接梗接得特别快,把大家伙儿都逗笑了。
“好,那先这样,我就不打扰两位休息了,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哈。”
王导说完就带着助手小哥离开了。
其余几位嘉宾也跟着回去了,把空间留出来给他们三个。
客厅里。
关瑾年和谢知新贴在一起,覃郦抱着双臂站在他俩对面,表情非常冷漠。
场面一时有些诡异。
关瑾年本来想退开一点,但谢知新跟焊在他身上似的,手腕的那只手握得贼紧,掰都掰不开。
他只好放弃,默默盯着地缝,没好意思抬头。
“行了,说正事吧。”
覃郦这次过来,也不全是为了抓谢知新回去休养,还有另外的事情。
她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GoPro,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关瑾年懂了,“这个已经关上了,屋子里的摄像机也都关了,我们今天不用再播了。”
“好,那我说了。”
覃郦从包里拿出一沓文件递给谢知新。
“你发给我的那些证据都整理好了,我自己也有些渠道,查到了不少正规途径查不到东西。”
她语气特别沉重:“他……算了,你自己看吧……”
“好,谢了。”
谢知新接过来快速翻阅了一下,然后目光停留在了其中一页上。
“这些都是林奇参与的事情?”关瑾年凑过头一看,深深皱起了眉头,“强迫未成年卖…?”
只见资料上密密麻麻全是犯罪证据,那些照片光是看一眼心里都很难受。
“这些小女孩才十岁出头吧!为什么他这么无法无天?”关瑾年完全无法理解。
“他装得太好了,谁能想到呢?”覃郦身为女性,对这种事情真的很能感同身受,“而且还有资本在保他,要不是跟我们的事情关联上了,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
“这件事太严重了,又牵扯到很多人,不是我们能应对的。”谢知新沉思片刻,说道:“麻烦你回去把这些交给何董吧,然后马上找两个保镖跟着你,剩下的事情就不要再管了。”
关瑾年下意识攥紧谢知新的衣角,神情凝重,身体也有些紧绷。
谢知新注意到了,松开手腕,搂住他的腰,把往自己怀里揽了揽。
“没事的,别怕,只是以防万一。”
覃郦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混成经纪人界鼎鼎大名的人物,也不是天真单纯的小女生了,这些事情她心里有数。
“是的,关老师,他们查不到我头上,总不能真让他们无法无天了,相信法律会惩罚这些人,给受害者一个交代的。”
她想到什么,忽然又拿出另一份文件。
“哦对,差点忘了吴昭言的事情。”
谢知新没空余的手了,关瑾年就自己接了过来,翻看了一下。
“他是提供药物的那一环?”
“没错,不过对于林奇那些事情他并不知情,仅仅只是卖药给他再拉拉皮条而已。”
覃郦解释完这些后,谢知新语气非常遗憾地来了一句:“啧,可惜了。”
关瑾年一时没听懂,“可惜什么?”
“他还记恨吴昭言给你下药呢,想给你出口气,但是如果吴昭言不知情的话,判刑就没这么重了。”
“……”
关瑾年哭笑不得,但同时心里又很受用。
他偷偷往谢知新怀里靠了靠。
谢知新似有所察觉,表面不动声色,唇角却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覃郦说完了事情,又跟谢知新对接了工作,就要回去处理林奇的事情了。
关瑾年送她离开,回来后,脑袋昏昏沉沉的,不太舒服。
他还以为是太累了,没当回事,跟谢知新吃了晚餐,打算洗澡休息。
然后,看着谢知新打着石膏的胳膊,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你怎么洗澡?能自己洗吗?”
谢知新正在跟自己的上衣做斗争,下意识想说怎么不能,‘怎’字都说出口了,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赶紧把话吞了回去:“怎、呃,不怎么方便。”
“你帮我洗可以吗?”
关瑾年沉默了,用头发丝都能想到这家伙目的不纯,但看他脱个衣服都费劲,他也懒得计较谢知新那些小心思。
“行,那你进来吧。”
说完就先进了卫生间。
谢知新瞬间惊喜,直接用力一扯,把一直脱不下来的T恤硬生生撕开了,然后光着上半身,摇着尾巴就跟进去了。
卫生间里。
谢知新刚进门,就看到关瑾年挽着衣袖,露出紧实而修长的小臂,在暖色灯光照射下,整个人的轮廓都显得朦胧起来。
他不禁咽了咽口水。
“我来了。”说出口的声音竟然沙哑了不少。
关瑾年闻声回过头,“衣服脱下来了?”
“嗯……”
说实话,谢知新已经完全听不见关瑾年在说什么了,眼神时不时飘到他水润的嘴唇上。
好歹他们曾经也谈了好几年,该见的都见过,该做的也都做完了。
等缓过那一阵尴尬,关瑾年就已经心如止水了,他催促道:“那把裤子也脱了啊,你要穿着裤子洗澡不成?”
“裤子?哦哦,脱裤子。”
谢知新回过神,手忙脚乱褪下裤子,把自己剥了个精光。
关瑾年调好水温,抬眼望谢知新那边一看,动作忽然顿住,单手握着花洒,慢慢直起身子。
他视线往下移,挑了挑眉。
谢知新顺着他的视线往自己身下一看。
“?!”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赶紧伸手捂住,偷偷观察关瑾年的脸色,见他没什么厌恶的神色才松了口气。
关瑾年默默把水温调高了一点,举起花洒淋了过去。
“啊——”
谢知新烫得连连后退。
他欲哭无泪道:“你谋杀亲夫啊!”
“再次提醒你,已经是前夫了。”
关瑾年面带微笑,温柔一刀。
“我耳朵聋了,听不见。”
谢知新用仅剩的那只手捂住耳朵,自闭了。
第26章
“好了,过来吧,别着凉了。”
关瑾年终于把医院憋着那口气发泄出去了,又切换回了温和待人模式。
“不烫我了?”
“不烫了,快过来。”
谢知新捂着下面,小媳妇似的遮遮掩掩地走了过来。
走近了,关瑾年才看清他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口。
腰部大片的擦伤和淤青,青紫红肿的,血肉模糊的,混杂在一起,十分刺眼。
关瑾年只感觉心脏仿佛一记重锤,又闷又痛,带动他手臂上的伤口也跟着刺痛起来。
谢知新注意到他情绪低落了下去,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就明白了。
“瑾年,你还记得我拍的那部武侠片吗?”
“嗯,你的
第一部电视剧。”
谢知新忽然把手放到了关瑾年的左手小臂上,轻轻摩挲那道将近十厘米的伤疤。
关瑾年也看向这个两年前的旧伤。
当时谢知新刚转战电视剧,还是小透明,拍戏的时候也不太受剧组重视。
有一次关瑾年去探班,他在拍着,结果头顶的道具没放稳,掉了下来。
还是关瑾年反应快,冲过去替他挡了一下,不然就要命中脑袋了。
道具是一个铁盒子,边缘特别尖锐,他手臂划了好长一道伤口。
谢知新这么多年,一直记着这个事情。
“你替我挡了一次,我也替你挡了一次,我们扯平了。”他不想把事情搞得太沉重,用一种玩笑的语气说着。
“什么扯平……你的歪理还真多。”
关瑾年拨开谢知新的手,用手接住花洒的水,避开那些伤口浇在谢知新的身上。
尽管他的动作已经放得很轻了,还是能听到谢知新压抑过的吸气声。
“再忍忍,我会快一点的。”说不心疼是假的,关瑾年看他痛成这样比自己痛还难受。
“没事,就是沾了水有点火辣辣的。”
谢知新现在逞不了强了,他觉得这种擦伤的疼痛方式真的比骨折还要难以忍受。
本来他还在想入非非呢,满脑子都是不能播的画面,这回彻底偃旗息鼓了。
关瑾年打湿了毛巾,再一点点慢慢帮他擦拭伤口边缘,把那些在医院没能处理干净的脏污清理掉。
水哗啦啦流了大半个小时,才终于洗完。
“好了,你自己出去擦一下吧,我洗澡了。”把浴巾递给谢知新,然后把他赶了出去。
谢知新擦干身子,又艰难地穿上裤子,坐在床边回了一下信息。
过了很久,他抬眼看时间,发现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了,浴室里的水声还没有停下来。
“瑾年?”他喊了一声,关瑾年没回应。
加大音量又喊了一声,里面除了水声,还是没有别的动静。
谢知新眼皮一跳,赶紧起身返回卫生间,推开门的那一瞬间,蒸腾水汽扑面而来。
隔着层层雾气,他看到关瑾年弓着背撑在洗手台上,衣服领口洇湿了一大片。
他脸颊通红,额头沁着一颗颗的汗珠。
谢知新皱眉,快步到关瑾年身边,抬手用手背贴他的额头,温度烫得惊人。
关瑾年偏头躲了躲,幅度太大,头有点晕,整个人都晃了一下。
谢知新吓了一跳,扯过浴巾裹住他就往卧室带,结果病号不太配合,挣扎得厉害。
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石膏卡在门框差点把两人给绊倒,关瑾年才安静了下来。
好不容易把关瑾年弄回床上,谢知新都累出一身汗。
接着,他从节目组准备的急救药箱里翻出体温计,轻声哄关瑾年量一**温。
“宝贝,来,抬一下胳膊。”
关瑾年烧得都没力气了,还是谢知新给他借的力。
“你…你…你的手……”他迷迷糊糊的,还要嘱咐谢知新注意手。
“我知道,你先别操心我了!”
温度计‘滴滴’两声,谢知新拿出来一看——39.5度,高烧。
他用牙咬开退热冰贴的包装袋,给关瑾年敷到额头上,然后走出房间联系节目组的人。
关瑾年意识模糊,只隐约听到了谢知新焦急而担忧的声音。
“对,快烧到40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烧起来的。”
“麻烦尽快过来,谢谢。”
往下就没听见了,他眼皮太沉重,一闭眼就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
窗帘没拉,阳光洒进来,把屋子照得明亮。
关瑾年睁开眼,余光注意到什么,扭头看见一看,地上散落着一堆退热贴包装袋,几个药箱七倒八歪,一片狼藉。
谢知新趴在床尾睡得正沉,左手还攥着毛巾,石膏边缘蹭着关瑾年的脚踝。
关瑾年轻轻抽腿,没想到全身酸痛得不行,嘴里无意识发出细碎的吟声。
“唔……”
照顾了他一晚上的谢知新听到动静后,立马惊醒过来。
“你醒了?”谢知新缓了下神,习惯性地伸手过来贴贴他的额头,“好像不烫了。”
关瑾年反应还有点迟钝,愣了半天,才回忆起昨晚的事情。
“再量一**温吧。”
谢知新拿过来体温计,像昨晚一样,想要抬手他的胳膊帮他夹。
“……我自己来。”关瑾年已经完全清醒了,不太好意思。
一时间没人说话,过了一会,滴滴两声轻响,才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
“37.3,还是有些低烧。”谢知新叹了口气,表情略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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