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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有再关注这件事的关瑾年尚未发现。
他忙了两天，亲自把关柿饼礼盒的发货，确保第一批货不会出问题，联系附近快递驿站过来取件，全部寄出去后才松了口气。
下午，收到林深约他晚上打羽毛球的信息。关瑾年本来不太想出去的，但转念一想，一直闷在村里不接触外界也不太好，就答应了。
吃过晚饭，他骑着电动车就上县里体育馆去了，到那发现林深居然又提前到了，而且还提前了很久的样子。
“你怎么又到那么早呢？”关瑾年问道。
“啊这个，不好意思。”林深额头冒了些汗，看样子已经运动有一会了，“是我的个人习惯，你不用在意。”
关瑾年拉伸了一下，接过对方扔过来的球拍。
林深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微妙，他脸上露出几分好奇，但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想法。
林深看出来了，笑着说：“先打球吧，八卦休息的时候再聊。”
*
“其实偶尔运动一下还是挺舒服的。”关瑾年给林深递了瓶水。
林深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累得说不出话。
“呼....谢、谢谢.....”他接过水，拧开瓶盖就哗哗往嘴里灌。
关瑾年打趣他：“你怎么这么虚呢？不应该啊，看你这体格，以前也是练过的吧？”
“在大厂996熬虚的。”林深摆摆手，“我这都是上学的时候练的了，男大嘛，精力比较旺盛。”
关瑾年倒还好，因为他是演员，有上镜需求，所以不管拍戏再忙再累，也会坚持健身。
林深爬起来，跟关瑾年到场馆观众席坐着休息。
“996把我所有的世俗欲望都熬没了，现在都还没缓过来。”他笑了笑，“我跟前任就是因为精力不对等才分手的。”
提到前任，关瑾年喝水的动作一顿，随后又被他掩饰了过去。
他侧头倾听，“怎么说？”
“就是打球之前说的那个嘛，也不是什么惊天八卦。就是大学的时候谈了个比我小的，约会得提前到，不然就跟我闹，我都养成习惯了。”林深一脸感叹地说着，“当时觉得挺活泼可爱的，后来我工作了，他还在上学，每天上班都要了半条命，还得哄他照顾他的情绪，说实话挺累的，坚持不下去就分开了。”
关瑾年垂眸，眼底黯然下去。
手指力道不自觉加重，把塑料水瓶捏得吱呀作响。
“你呢，之前谈过吗？”林深问道。
“嗯，前不久刚分手。”
“什么原因啊？”
关瑾年下意识脱口而出：“因为他......”
他跟别人捆绑炒cp，我无法接受。
这是他第一反应冒出来的理由。
但这句话的后半部分却死死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因为关瑾年忽然发现，这并不是他跟谢知新提分手的真正原因。
在这一刻，他终于恍然意识到，不管捆绑营销这件事是否存在误会，它都会成为一个借口。
一个当别人问起‘谢知新那么爱你为什么提分手’的时候，无需他背负任何良心和道德谴责的完美借口。
其实就像林深说的，精力不对等。
关系一旦失衡，付出更多的那一方只会越来越疲于应对。
但这些所谓的理由，只会变成名为‘自私’的利刃，最终狠狠刺向他。
他不想承受这些。
于是，抓住了这个契机，顺势分手。
“怎么了？欲言又止的。”林深开玩笑地说：“他不是出轨了吧？”
关瑾年把外泄的负面情绪压回心底，叹了口气：“那倒没有，跟你们情况差不多吧。”
“唉，大家都不容易啊。”林深想到什么，忽然切换吃瓜模式，“对了，你这前任，也是圈内的吗？”
“没事别瞎打听，有没有边界感啊你。”关瑾年笑骂道。
林深一把搂住关瑾年脖子，凑到他耳边悄声问：“满足一下哥的好奇心呗，也不用你说是谁，就问你，是明星吗？”
关瑾故意学他的语气：“嗯，是明星，超级大明星，说出来能吓死你。”
“哇靠，不是吧？”林深嬉皮笑脸调侃道：“小关可以啊，吃这么好，怪不得瞧不上哥呢～”
“走开，不跟你说了，继续打球。”
关瑾年无语地推开他，起身拿起了球拍，朝林深挥了挥。
*
关瑾年跟前几天一样，先更新了视频，然后预告了下午直播的时间。
他本来想上微博看看昨天谢知新那件事的后续，刚点开软件，关母就过来找他了。
“年仔，我看到你视频下面有人问有没有散卖的柿饼。”她递过手机，给他看评论区，“要不要多弄几个不同价位的让他们自己选呢？”
关瑾年把手机收起来，跟关母商量事情。
这一商量就到了下午，他们最终定下了几个固定档位的柿饼套餐，一斤装的是礼盒包装，走精装礼品路线；散装的普通包装，按斤卖，价格要优惠一些；最后一个是特价套装，比较便宜，但柿饼外表会有一些瑕疵，形状不好看，没有正常卖的这么圆润饱满。
眼看马上到开播时间，关瑾年没时间去看微博了，只好先搁一边，打算晚点再说。
“下午好，听得见声音吗？”
他准时点了开播。
“你们好呀，我是年掌柜，又见面啦！”
【掌柜下午好！！】
【三天没见掌柜容颜，朕甚是想念啊～】
【咦，屏幕有点脏，舔一下看看。】
关瑾年按照正常流程播着，没过多久，直播间观看人数突然暴涨，迅速向百万飙升，且还有继续往上涨的趋势。
一下涌入太多人，画面都卡顿了。
弹幕也开始刷屏一样滚动。
【慕名而来，看看顶流前男友长什么样～】
【慕名而来＋1】
【长得倒是略有姿色，原来谢知新好这一口？】
【主播可以告诉我们跟顶流谈恋爱是什么感觉吗？】
【上面的，你应该问甩顶流是什么感觉！】
【所以甩顶流是什么感觉？】
“甩顶流是什么感觉？”
弹幕滚动太快，等关瑾年看清的时候，已经下意识把这句话给念了出来。
他一愣，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特地凑近屏幕看了看。
手机上面弹出一条短信通知。
[谢知新]：瑾年，我们的事情曝光了，你现在千万不要看微博，等我处理好你再.......
关瑾年傻眼了，他就一下午看微博，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关母看他表情不对，在旁边轻声问道：“年仔，怎么了？”
此时直播间人数已经超过了五百万，关瑾年看了看镜头外正等着打包今天订单的村民，又想起工厂里成堆的柿饼。
什么乱七八糟的通通先不管了！
这波天降流量要是没接住，半夜起来他都得扇自己一巴掌。
关瑾年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无视弹幕齐刷刷的‘甩顶流什么感觉’，露出一个标准的营业微笑。
“欢迎大家来到我的直播间，宝宝们右上角点点关注，凡是我的粉丝，今天下单购买柿饼都能享受买一送一的优惠活动哦！”
第5章
这时候的弹幕都是以调侃为主，关瑾年硬着头皮直播，忽略那些玩梗的，挑花眼才勉强找出几个问柿饼问题的来回答。
网友看他直接无视，弹幕又纷纷转了画风。
【主播，买了你的柿饼可以跟我们聊聊谢知新吗？】
【你直说吧，刷多少礼物才能回答我们的问题？】
【不要装看不见，为什么分手为什么分手为什么分手.....】
满屏都是这些，实在没办法，关瑾年只好回应。
“请不要再刷不相关的事情啦，我不会回答任何问题哈，感谢大家支持。”
【《不相关的事情》】
【@谢知新完了你成不相关的人了！】
【分手就是陌路人是吧哈哈哈】
【原来顶流也会被甩啊，我心态平衡了，谢谢你@谢知新】
【都说了你们别@谢知新，不知道@谢知新看到会难过吗？难道就没有人考虑过@谢知新的感受吗？万一@谢知新又哭了怎么办，你们都是罪魁祸首/狗头 】
【哈哈哈哈网友个个都是人才，真的太损了】
虽然大部分都是吃瓜群众，但也带动了不少流量，有人对柿饼产生好奇，看价格也不贵，顺手就下单了。
今天这一场播了不到一个小时，订单成交量已经超过第一次直播的两倍还多，关瑾年看着后台订单数，正要松口气，直播间突然又冲进来一群人。
这次来的观众就没有那么友好了，来势汹汹的。
【你真好意思，谢知新哪里对不起你，他都这样了你还在这卖货？】
【果然是势利眼，之前不能给你好资源你甩了他，现在事情曝光了你就借他流量吸血？】
【我哥好好一个高岭之花，被你整得这么卑微，上综艺还不忘想着你，你是要毁了他吗？】
关瑾年微微皱眉，不太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指责是怎么回事，他仔细翻了翻，这些人的ID都跟谢知新有关，看来是他的粉丝。
如果是粉丝，语气差一点也可以理解，但这些弹幕基本都在扭曲事实，恶意满满。
指责和质问的弹幕越来越多，一头雾水的路人问什么情况，有人指路一个叫‘芝芝要努力’的微博。
关瑾年刚瞄到这条弹幕，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直播间被举报封禁了。
黑下来的屏幕映出他面露凝重的脸，他沉默片刻，点开谢知新的短信。
[谢知新］：瑾年，我们的事情曝光了，你现在千万不要看微博，等我处理好你再继续直播，没想到这次的事情会牵扯到你，对不起，晚点可以给我回个电话吗？短信里说不方便。
关瑾年看完，犹豫了一下，还是登上了微博。
十条热搜有七条都跟他们有关。
#谢知新关瑾年#
#谢知新恋情曝光#
#关瑾年 npd渣男#
npd渣男？
关瑾年都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还特意切出去搜一下，看着百度词条显示出来的关于npd人格的注解，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npd人格障碍，又称为自恋型人格障碍，这类人多以自我为中心，自我陶醉。表面为人和善，看似擅长维护人际关系，实际上只是利用，根本不在乎别人。喜欢冷暴力，精神操控和道德绑架，也被称为空心人或精神吸血鬼。」＊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为什么他会被误解成这种形象？
关瑾年点开那条热搜，热一就是网友指路的那个博主。
【@芝芝要努力v：本来不想扯上关系的，但我实在于心不忍，出来说一句公道话。他们确实交往过，在一起很多年了。后来谢哥火了，某人在圈内还是查无此人，他在谢哥那里讨不好什么好资源，本来就嫉妒，心态自然不平衡咯。平时对谢哥都是爱答不理的，谢老师也是比较深情，对他一直都很好，结果换来这样的结局，我都为谢老师不值。】
这条似是而非的微博下面，还出现了不少带红V的账号附和，话术特别统一，都是以同事或朋友的旁观者身份为谢知新打抱不平。
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把关瑾年塑造成一个道德败坏的渣男形象。
【原来是被渣了，怪不得哭这么惨。】
【真的假的啊？你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吗？】
【楼上，芝芝跟他们是一个公司的，而且你看评论区这么多同公司的演员出来发声，总不能所有人都配合芝芝造谣吧？肯定是关瑾年私底下太过分了，大家早就看不惯了而已。】
【天杀的关瑾年，我恨死他了，我哥这么好一个人他还珍惜，哭得我心都碎了。】
关瑾年百思不得其解，出来爆料的所谓的‘同事’‘朋友’，大部分他都不认识，认识的也是点头之交，怎么字里行间一副很了解他的样子。
评论区都在抨击他，后台也塞满了私信。
各种各样的辱骂，人身攻击的，问候全家的，甚至还有给他p遗照的。
关瑾年只晃了一眼，就匆匆退了出来。
手指止不住颤抖起来，差点要握不住手机。
担心关母看出端倪，他借口自己有点累，回去休息。
回到房间，关瑾年已经有些六神无主了，他下意识拨通了谢知新的电话。
那边好像就等着他似的，没一会就被接起来。
“瑾年，你是不是看微博了？”
谢知新语气担忧地问道。
“嗯，我看了，到底什么情况？”关瑾年尽量保持平静，但声音还是透出几分焦急。
“本来不该闹这么大的，是公司下场了。他们把我的微博收走了，我登不上去，拜托了朋友帮我发微博解释，但效果不太好。现在明显还有别人在搅局，我还在查。”
“可能是解约的时候闹得不太不太愉快，林总故意报复我。”关瑾年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联，他冷冷地说：“麻烦你帮我转告林总，那些视频我会交给公安，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好，你放心，网上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谢知新的语气愧疚：“我准备解约了，实在没想到林总这么恶心。他不会一直都在针对你吧？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这些事......”
关瑾年揪床单的动作顿了顿，神色黯然下去。
他嘴唇嚅动，想为自己多年来的憋屈倾诉两句，犹豫很久，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算了，都过去了。”
谢知新似乎感受到了关瑾年的沉寂，不敢再像以前那样，仗着对方的纵容肆无忌惮闹脾气。
他小心翼翼地问：“瑾年，我想去找你，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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