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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绝不悔改(穿越重生)——枕酒眠花

时间:2025-06-22 08:05:16  作者:枕酒眠花
  她不擅长分析,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怪不得方才灰袍人说与她有旧,他定是认识顾逸,方才又凭借药丸认出了自己,所以开口相救。
  她收起玉佩,找到方才灰袍人去的方向,又跟着追过去。
  ……
  百雀山。
  顾易抱着手臂靠在门口的大树下,听着里面逼供的声音。
  今天王豹子带他们找的据点最终也是假的,这乌鬼当真狡猾到了极点,狡兔三窟,他的窟比兔子还多。
  他们先后到了百渔乡,坟头沟,望月坡三个地方,都没能找到人,里面的人都一口咬定乌鬼已经走了,最后具他们指认,乌鬼常去的地方还有一个百雀山,于是众人又赶来这里。
  还是没有人。
  耐心已经耗尽。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那些人见到顾易之后,脸色都会有些古怪,仿佛认识他一般。
  但只要他开口逼问,他们又会矢口否认,称自己绝不认识他。
  真的很古怪。
  顾易实在气得厉害,可又没办法将这些人脑子掰开,看看他们到底知道什么。
  听里面哭喊声暂停,逼问似乎到了尾声。
  每次都是这番流程,顾易已经看腻了,只是不知道这次逼问的结果,又是真还是假。
  “师兄。”兰危开口。“时间越久,只会越打草惊蛇。”
  “也是。”顾易拿上斩烟霞,“跟我进来,我倒要看看,这些人对乌鬼到底忠心到了什么程度。”
  走近屋子里,正中间三个人被绑在椅子上,看见他们进来,尤其是看见前面的顾易,瞳孔霎时放大,俨然收到了不小的惊吓。
  顾易看向王豹子:“肯说么?”
  王豹子事办砸了,非常心虚:“快了,准备要说了……”
  顾易“哗啦”一下抽过来一把椅子,坐在被绑的人面前,看了他一眼,冲他一笑,然后靠下去,完完全全倚在椅背之上,漫不经心道:“师弟,你修的搜魂功到第几层了,这几个人不大老实,想来再问他们也是白费功夫,不如直接搜魂吧。”
  兰危看了他一眼,接口道:“方才三层,师兄呢?”
  “听说搜魂功第一层可令人变成傻子,第二层可令人疯癫,第三层若使成功,可以让人变成行尸走肉,再无神智,魂魄百年不得超生,我比你厉害一点,我练到了第四层,可以提取被搜魂者的所有记忆,只是这人也再没办法行动,只能变成木头一般在原地,受风吹日晒,野兽啃食之苦。”
  “是么?”兰危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是由我来罢,至少可以行动,不至于在野外做野兽食粮。”
  几人听得面色惨白:“仙师是是想找我们老大是吧,他今天应该在,在十里渡口……”
  顾易嗤笑一声:“我不信,你随口说个地名,谁知道真还是假,只有搜魂出来的,才是真的。”
  那人吓疯了,赌咒发誓道:“绝对是十里渡,不过他在那里,你们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就算是我们,也不一定能见到他……”
  顾易站起来,将剑插进地板之中,面前的人忙缩回脚,顾易粲然一笑,问旁边两人:“他说得对是不对,若是有假,回来我第一个先处理你们。”
  那两人跟着点头:“今天确实在十里渡……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您过去就能知道了。”答话的人哭丧着脸,“老大他,他,不是人人都能见到的。”
  顾易不信:“他难道会飞天遁地?”
  那人道:“我知道您肯定不怕,不过……不过我们老大好像,会些仙术……”
  顾易:“嗯?!”
  那人改口:“邪术,邪术,我我也不说上来,您亲自看看,想必就知道了。”
  顾易:“好,我这便去会会他。”
 
 
第49章 乌鬼(4)
  夜凉如水, 江波悠悠,倒影到漫天月影星光,顾然一眼便看见岸边躺着的灰袍人, 跑上前道:
  “你没事罢?你怎么样了??”
  顾然扶起他,只觉得他脸上一片冰凉,忙将身上的玉露丸都倒出来, 放进他的嘴里, 塞药之时, 发觉他牙齿确然利得吓人, 比起寻常虎牙,更要尖长几分,一时心里有些打鼓, 正想再摸一摸, 灰袍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瞳孔颜色比旁人要浅不少,灰扑扑的,看起来没有一点生机。
  顾然道:“那些人没将你怎样吧?看他们那么凶,我还以为绝不会放过你。”
  灰袍人撑着地坐起来, 脸上多了不少伤痕:“他们找的只是你。”
  顾然:“可,可你不是冒充他们的右使吗?他们为何放过你……”
  灰袍人:“没有。”
  顾然:“啊?你难道真是?”
  “以前是。”
  灰袍人站起来, 踉跄着往前走去, 这时东方既白, 云层翻涌, 浅淡的光从天际射出。
  顾然跟在他身后, 握着玉佩, 犹豫半响, 也没去问他的身份。
  他既然决定隐瞒, 那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顾然追上去:“以前是, 现在不是了,说明已经弃暗投明,瑤山既已回不去,你现在准备去哪?”
  灰袍人摇头。
  “摇头是哪?”
  “哪也不去。”
  “我,我现在要去凤安,找我弟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虽然知道灰袍人流浪在这里,也不肯与她相认,一定是有什么苦衷,并不想回去,顾然还是抱最后一丝希望。
  灰袍人停住脚步:“你……弟弟?”
  顾然点头:“你去么?”
  灰袍人摇头:“不去。”
  顾然却分明看见,他眼里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分外浓烈,哪怕一闪而过,她也可以看清。
  她实在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灰袍人估计也受了不轻的伤,走路时一瘸一拐,况且缺衣少食,定然很难生存下去。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什么身份,是否与顾易有什么龃龉,为何认识却不肯见他。
  她道:“你哪也不肯去,我帮你找个客栈吧,你在里面好好休息,什么时候想来找我了便来找我……你今日救了我,我定然是报答你的……”
  “他哪里也去不了。”
  忽然,一道冰凉嗓音响在不远处,顾然抬头一看,一艘小船正从江心驶来,船头站着一道冰蓝色身影,手里执一柄拂尘,整个人也一动不动,宛如一道冰雕,只有江风轻轻吹动衣袖。
  绿波荡漾,夜色冥冥,这女子姿容如霜如雪,难描难言,踏着小舟缓缓飘来,便如神女降临,看得顾然目为之炫,神为之迷。
  她痴痴道:“仙子……姐姐?”
  来人自然是四处遍寻兰危不获的雪千里,她虽然在天雪山上,百年未曾人间行走,但对于这种眼神,早已习惯,并不向顾然投去目光,只看向灰袍人。
  只是眸光冰凉,如同眼前看的,已经是一个死人。
  她上了岸来,两三步迈向灰袍人,拂尘一扬,便要动手,顾然这才从目眩神迷的状态中反应过来,挡在灰袍人身前。
  “你什么意思?为何无缘无故出手伤人?”
  “人?”雪千里淡淡反问,目光看向灰袍人,“他不是。”
  顾然也恼了,皱起眉头:“怎么这样羞辱人?我看你冷冰冰的,白长这么好看,一点没有人性,你才不是人!”
  雪千里不理会她,只看向灰袍人,扬起拂尘再度向他颈间刺去,顾然连忙出手格挡,这灰袍人一看就没剩下什么灵力,否则也不会被那些人打,这种时候,她自然要护他。
  可惜修为实在悬殊得厉害,她在这冷冰冰的女子手下,竟施不完完整一招,便如七八岁小孩对上两米大汉,轻飘飘的拳脚,给对方挠痒都嫌不够。
  蓝衣人一挥拂尘,将她推开数丈,然后身形飘然而至,落在灰袍人身前:“你如今的情况,唯有一死。”
  灰袍人从她出现起,便没说过话,一直站在江边,此时拂尘就在眼前,他道:“圣女想说的,我都知道。”
  雪千里点点头:“那你,就该死。”
  灰袍人却抬头:“可,我不服,我不该死。”
  雪千里默然片刻:“贪生怕死,人之常情。”
  说罢拂尘挥出,每一根都坚韧如钢丝,足以划断咽喉,远处的顾然急得要死,下意识甩出手里的东西去打她:“住手!别杀他!”
  雪千里反手一挡,打落她丢来的东西,那东西落在地上,是个香囊,口子半开,露出里面半截玉石。
  灰袍人脸色一变,顾然知道这东西于他定然十分重要,忙扑上去捡,雪千里却快她一步捡起,拿起里面的玉佩。
  “尘。”
  “你是玄尘山的人?”她看向顾然。
  顾然:“……??”
  “对,我是玄尘山的弟子,知道怕了吧?快将我东西还我?”
  她扑上去便要抢回玉佩,雪千里看着她,沉默了许久,脸上难得的有一些近乎无语的表情,顾然自尊心大大受挫,勉强道:“我刚才只是没发挥好……喂,你快将我东西还我。”
  雪千里:“有个穿黑衣服的人,你认识么?”
  顾然心想,穿红衣服的我倒熟,黑衣服的,谁知道是谁。
  但她毕竟不傻,装腔作势道:“我知道,就是那个那个谁……”
  雪千里更不傻,冷哼一声:“你不说实话,我连你也杀。”
  顾然登时心虚:“我……我可以让人帮你找啊,我认识一个人,他绝对知道。你先说,你找他干嘛?”
  “找他叙叙旧。”
  “噢。”顾然点头,“那你将东西还给我,我带你去找。但是你不能杀我们两个,绝对不许。”
  雪千里低头看向灰袍人:“迟早得死,不如早日解脱。”
  灰袍人哂笑:“苟活一日算一日。”
  雪千里凝视他许久,才一甩拂尘离开。
  ……
  顾易与兰危缩地成寸,很快来到他们说的地方,进去一看,活动痕迹很多,果然是有不少人长居的样子,但现在却人去楼空,甚至桌上茶还微温,人却见不到了。
  他知道是定是有人走漏了消息,只恨自己来迟了一步,可惜现在后悔已经于事无补,只能在房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屋子里东西很多很杂,唯一古怪的,是两瓶红色液体,似乎是血。
  顾易将东西收起来。
  既然这地方出现魔族研制的尸毒,那便可以说明,乌鬼是瑤山那边的人。
  忽然出现,来因成谜,年纪轻轻,狡猾万分,这些特质,都让他下意识想起一个人来……
  如若是他,那么所谓白鸥帮的帮众,全都认识他,那便不稀奇了。
  可若是他,又怎会和瑤山的人有勾结?
  “你们是……”门口一个老伯端着晒干的咸菜进来,察觉屋子有人,茫然“看”了过来。
  顾易将来人观察一圈:“你又是谁,乌鬼呢?”
  老伯摸索着将晒咸菜的簸箕放好:“我是在这干杂活的阿山,老大他们有事,都走了。”
  顾易:“都走了,你不走?”
  “我这样的人,跟着走也是累赘,不如识趣一点呢。”老头笑道,他双眼浑浊,看向顾逸,“你便是……”
  顾易大方承认:“在下姓顾名逸。”
  老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老大时常提起你……他还说……我留在这里,你也不会为难我一个瞎眼老头。”
  看来果然是有人报信,也是,逼问了太多人,想来早已打草惊蛇。
  顾易:“是么?他提起我都说我什么?”
  老伯将咸菜归拢,装进一个坛子里,笑道:“他说他曾经做过错事,一直被人追杀,整日东躲西藏,从不敢轻易露面,更不敢叫你看到他,听说你要找上门来,更觉得心虚。他做的事情不光彩,你知道了一定会生气……还说你若是找上门来,他就立即收手不干,远远走开,不在你面前碍眼,万盼你不要追究此事。”
  顾易哂笑:“他倒乖觉,我什么还没说,话便被他给说完了。”
  随即话风一转,严厉诘问:“那他又是如何勾结上瑤山的人的,他以为说点好话服软,我便真的什么事都能既往不咎?!”
  老伯被他吓得一愣,随后道:“他说,确实有人给过他一种毒血,说可以用来玩,可他只在一个死人身上试了下,后面说不好玩,就收起来了……毒血他应该留在了这里,他说让你带走……”
  顾易依旧觉得不对,将老伯上下打量一番,向兰危使了个眼色,兰危立即明了,拔出自己佩剑,举至半空,向老者道:“你过来看看,可是这个瓶子?”
  老伯放下坛子:“这,我可看不见,好像是圆形的,你给我摸摸。”
  兰危:“你过来摸一下罢。”
  老伯走上前去,剑尖距他眼球越来越近。
  直至快要撞上时,兰危才霍然收剑,顾易握住灶上一把小刀,在同一时间闪到他侧面,刺向他的脖子,老伯依旧眼也不眨。
  “瓶子呢,来我帮你们看看”。
  顾易只得将血瓶递了出去。
  半响后,两人一起并排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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