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所有人都对季卿口诛笔伐,桑霁的粉丝会把季卿撕得粉碎。
席沉衍也会认识到季卿的水性杨花。
铺天盖地的负面消息,就连喻纠看了,也会在两厢对比下,更觉他善良纯洁。
画像上冰冷冷的人,又怎么能比得上活生生的人?
之后,喻纠会看到他,喜欢他,爱上他。
季卿就该做他的踏脚石!
“阿嚏!”
季卿揉了揉发痒的鼻子。
穿得多,天气不冷,大概是有人念他。
第43章 衍哥,困,车门开开……
起初, 季卿以为是季严俞在念他。
直到来到画廊,席沉衍在他面前端坐,才发觉另有其人。
他瞥了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
16:46。
季卿:“抱歉, 昨天和桑霁约好了,没有赶过来。”
席沉衍:“没事。”
正在此时,张倩优敲门进来,把泡好的白茶放在两位不苟言笑的先生面前,在交谈声中轻轻阖上办公室的门。
出于好奇心, 她回头看了眼。
这个视角很巧妙,季卿看不到,她却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席沉衍放在大腿上,紧攥的右手。
不像是没事, 倒有种类似于火山喷发前平静的危险感。
她又听席沉衍开口,语气很平, 波澜不惊。
“明天的艺术博览会, 你的手受伤, 不好开车, 我带你过去。”
张倩优侧目, 季家的司机在,季严俞和张宿都还活着,再不济季卿还可以使用打车软件。
哪里需要——
许是看好戏的目光太过明显, 她在下一秒对上季卿冷沉的视线。
当即阖上门。
力气过大, 玻璃门尴尬地来回晃了两下。
季卿收回视线, 懒懒地往后一倒, 老板椅尽职尽责地托住偏细的腰肢。
他道,“席总两次造访,是为了这件事?”
“嗯。要圆手受伤的谎, 我做事不喜欢半途而废。”
分明是没什么情绪起伏的一句话,却有种意有所指的奇异感觉。
季卿托着下巴,打量这人平静到无动于衷的脸,以及小幅度摩挲着的指腹。
又见这人起身,光明磊落的替他拉下上缩的T恤。
指尖温热,拂过肌肤,麻痒的触感,令季卿瞳孔骤然缩小,无意义的“嗯?”了一声。
而后是席沉衍短促的笑声。
“长高了,衣服偏短。”
季卿:“我二十岁了。”
又不是十五六身体抽条的年纪。
沉默在空间里蔓延,直至时间来到五点的下班时间 。
穿着考究的男女陆续离开柠檬大厦,人声鼎沸。大厦门前停满了接人的车辆,没用多久,喇叭声不绝于耳。
两人默契地不去谈论刚才的小插曲。
季卿瞥了眼越聚越多的行人,准备送走席沉衍之后离开。
却被对方抽走了手中的车钥匙。
席沉衍:“我送你回去。”
“不回去。”季卿平静回应,“我约了教练,等会去健身房。”
在修真界,基于《仙尊炉鼎》的设定,练成席沉衍和季严俞这样的身材,颇有难度。
如今,万事皆为过往,可以一试。
“哪家健身房?”
“尚博。”
告别席沉衍后,季卿来到了尚博。
只是不凑巧,约好的教练请假,练臂力的器械都有人使用。
季卿狐疑地眯起眼,盯着第四位抢了他位置的顾客看了一会儿,直到这人肉眼可见的冒出汗珠,打湿衣衫。
才收回视线,往唯一空着的跑步机上走去。
单单跑步,太过沉闷。
半个小时后,季卿冲完澡就回了季严俞的别墅,倒头就睡。
他迷迷糊糊的想,明天的艺术博览会还是自己开车去,席沉衍的血太过邪性。
不修魔,要少接触。
然而,等到了博览会现场,季卿放慢脚步,盯着前面走着的季严俞、席沉衍、桑霁、孔知智看了好一会。
沉默地关注着四人话语里的含沙射影,以及针锋相对。
不是很明白,单人行是通过什么方式变成的多人行。
四位气质出众,容貌隽秀的男士,以及一位墨镜口罩全副武装的男士,足够引人注目。
过路人纷纷投来视线,好似展会主角不是一道道白墙上价值千金的作品,轻而易举地交换主角光环,从物到人不过一瞬间。
“我靠,我去补个妆!”
“少爷们出来炸街?”
“呜呜呜,我一下子多了三位真爱。”
“敷衍,你们不看内在?”这是酸溜溜的。
不过很快,这种心思就在年轻男女的口诛笔伐下偃旗息鼓。
“他们是谁呀?明星吗?”
‘不是明星。是席氏年少任命的总裁席沉衍,以及抛弃父母庇荫、自立门户的YQ季严俞。’
李振在心里回答看客的话。
他是京市喻家影视公司的行政经理,虽然只是分公司。但往常他常常陪着喻家的上一任家主参加艺术展,算是老板的红人,跟着见得人也多,和席沉衍以及季严俞有过一面之缘。
今天他来海城艺术博览会,是希望能找些乐子给喻纠看,奢望这位和上一位一样能看到艺术展的价值。
现下正巧碰见了海城数一数二的人物,当即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对喻纠的说辞都想好。
‘喻总,您看,席沉衍和季严俞都来参加艺术博览会,说明这东西有搞头呀。’
李振美滋滋的翻开刚拍的照片,席沉衍和季严俞清晰可见,还有一位长相不俗的冷傲青年。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青年身上,停下来准备裁剪修图的手。
怪养眼的,就这样吧,不改了。
他深吸一口气,抬眸去找照片里的三人。
不知何时,只剩下了冷傲青年和全副武装的男士。
季卿:“有事说事,他们接完电话也该回来了。”
等了一会儿,没有等来桑霁的回答,季卿疑惑抬眸。
顺着视线看到了墙上挂着的楼思危。
桑霁面色沉沉。
“是楼思危呀。”
“嗯,卖了一百万还是两百万,忘记了。”
季卿随口答了一句,而后抓住巧克力两端的塑料包装纸拧开,叼住棕黑色的巧克力,细细咀嚼。
偏甜,没季严俞买的好吃。
他舔了舔上颚,等过于甜腻的口感散去,耳廓传来一阵轻笑。
“你这样挺好的。”桑霁对上季卿疑惑的视线,思绪飘远。
在修真界的最后的那几个月,他昏了头,和喻纠合作,趁着季卿重伤,用器修阁做的链子锁住这人,封了修为。
也不做什么,就每天看着,感受着心脏处涌入四肢百骸的暖烘烘温度。
起初,季卿看他们的目光冰冷又惊诧。
而后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季卿生生咬断了自己的手腕,逃了出来,做得第一件事就是封住他们的修为,往寒潭里扔。
这人说,“有病,天天把我丢寒潭里好玩?”
简单的一句话就把桑霁逗笑。
的确好玩,看着平日里波澜不惊的脸,露出丰富明艳的神情,好似回到了与季卿初见时的场景。
最后这位跑了,然而不到三天就被喻纠留下的后手带了回来。
怪不得那小子每天哄着季卿吃药,不吃就哭断气。
只是,这次与往常都不一样。
他亲眼看着喻纠给季卿扣上锁链时,双眸倏然黯淡的光,以及不再挣扎的反应,像是有什么长时间坚持的情感飘然散去。
桑霁很坏。
没阻止,他太过嫉妒喻纠在季卿心中的份量,冷漠等着那小子作死。
“想什么呢?这副表情。”季卿问。
桑霁笑笑,“元喻绑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忘记了。”
季卿的声音和表情堪称平静。
从小按着季严俞法子养的小崽子,突然做出这种事。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还好他自己没被养歪,他做不来绑着季严俞这件事。
第二个想法是——
有些模糊,记不清。平日里颇好的记性,在那时候没有用武之地。
季卿去摸口袋,甜腻的糖果让他有些心烦。
情绪起伏过大,诡异的饥饿感会席卷而来。
不喜欢。
“有烟吗?”他问桑霁,语气漫不经心。
“没有。”回答他的不是桑霁,而是去而复返的季严俞。
“抽什么烟?”
季严俞隔开桑霁和季卿,理了理弟弟小幅度歪斜的领口,“出国一年,学会抽烟了?”
季卿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笑。
早会了。
十八岁,正值叛逆青春期,季严俞管得又严,那时候他混蛋的很,趁着季严俞出差,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也就是那些人顾忌着季家和季严俞,不敢把他往黄·赌·毒上引。
季卿卖乖道:“不抽,过过嘴瘾,公司的事处理好了?”
季严俞没过多追究,顺着季卿的话往下说,“没有,我需要回一趟公司。”
他冷漠的瞥了眼,眼珠子都粘在弟弟身上的桑霁。
揽过季卿的肩膀,手臂发力,往席沉衍的方向轻轻一推。
细软的发丝扫过眼睫,席沉衍小幅度眨眼,条件反射伸手按住季卿的肩膀。
“沉衍,麻烦你照看一下卿卿。”
“好。”
季卿在席沉衍的应答声中,看着季严俞一步步走远,而后抓住席沉衍的手腕,避开桑霁往停车场走去。
席沉衍感受着手腕处温热的触感,没拒绝。
直到两人在车旁停下,季卿的手伸进他的口袋。
“做什么?”
声音有些哑。
季卿稍用力,从席沉衍虚虚握着他手腕的手上挣脱,“有借有还,借根烟。”
他顺势摸出席沉衍口袋里的烟盒,随后抽出一根叼在嘴上。
适才没摸到打火机,应该在另一边口袋。
季卿伸手,想去掏。
没成功,被摁住了。
席沉衍:“我来。”
地下停车场的灯白得晃眼,青年纤长的眼睫好似根根分明,小幅度颤动一下,带着旖旎的调子,轻而易举地捏住心脏。
而后是激烈到难以抑制的心跳声。
席沉衍短促地笑了声,细细体会甜蜜又涩然的窒息感。
他拨动打火机的盖子,红光跳跃,注视着烟草燃起的独特的网状纹路,又顺着往上,飘过清瘦的腕骨。
“不开心?”
季卿“嗯”了声,任由指尖细白的烟雾升腾,飘散在天地间。
“不算。有点烦。”
这支烟到底没抽,全喂了地下停车场浑浊的空气。
压抑许久的诡异饥饿感再次冒头。
季卿半倚着车子,任由酥麻的痒意将他淹没。
而后垂眸,沉默地注视面前跳脱的金闪闪,以及缓慢汇聚的功德金光。
资助学生的新功德呀。
季卿曲起手指敲了敲车窗,“衍哥,困,车门开开。”
断断续续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以及几不可查的颤抖。
第44章 我又惹你了?
席沉衍没有拒绝。
毕竟这人没有叫他席总或者是旁的什么。
许是头顶的灯光太过刺眼, 他记不清如何打开的车门,看着季卿上车。
等他回神时,已经在驾驶座上, 通过内后视镜可以看到曲着腿躺在后座的季卿。
二十岁、否认自己长高的青年用他的西装外套盖脸,露出小部分细软的黑色发丝,而后浅蓝色的体恤在时间的推移下氤氲成深蓝色,整个人像是在池子里刚捞出来一般。
柔软又可怜。
席沉衍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烟盒,碰到的是布料柔顺的衬衫。
烟在衣服里。
衣服在——
席沉衍呼吸一滞, 不敢细想。也不能询问后座把谜团露个彻底的薄荷糖。
这位除了季严俞,谁都不在乎。
他打开手机,编辑信息。
“心理剧我会配合,什么时候开始?”
季严俞消息回得很快。
“清明之后, 卿卿还好吗?”
席沉衍摩挲着手机,闷在喉间的零星呜咽传进耳廓, 飘忽的, 沙哑的, 将他的思绪搅成一团。
“好, 我会照顾好他。”
地下停车的空气浑浊且沉闷, 周边的车辆陆续驶离,卷起细小的尘埃,在空荡的空间漫无目的飘着, 又无知无觉地被卷进下一辆车的车底。
黑色的帕加尼里响起了一道几不可闻的叹息声。
季卿也在此时, 完全吸收功德金光。
久违的饱腹感令他的瞳孔有些失焦, 缓了一会儿才把黑色外套从头顶拿下来, 而后坐直身体。
还需要九份功德金光。
“抱歉,衣服湿了。”
“没事,左手边放着一套备用的干净衣服, 出汗多,容易感冒,先换上。”
“嗯。”季卿应了声。
刚从地下车库出来的车子有些颠簸,季卿等了一会儿,才勾着装着衣服的纸袋子,往右边的后座挪了挪。
随着真皮座椅和衣料摩擦声响起,内后视镜里只留下席沉衍冷沉的眉眼。
“去季严俞的别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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