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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麦瑟尔总共也才认识不到一周，说的上话的时间还不足一天，但他想要从麦瑟尔这里入手做个“实验”。
白一枫想试试狗血当事人离开狗血事件会发生什么——如果自己也远离这些事件，会不会改变“狗血文”这个定义？
他可不想天天看这种“热闹”。
“我不知道他会为你做到什么地步，我只知道他现在正怀着另一个男人的孩子，为了另一个男人和那个男人的未婚夫吵到面红耳赤。”白一枫决定果断一些，切断麦瑟尔对宋业的念想，“他到现在都没看你一眼，不是因为愧疚，是因为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
麦瑟尔沉默下来，直到叶朗离开，宋业被同事们送去上药冷敷休息，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小白，你的病人在等你。”同事拍拍他的肩膀，先来后到，他虽然年纪大些也还是后辈，叫小白也没问题。
白一枫应了一声，接过他递过来的病历，最后看了一眼回到办公室，手中依然捧着空咖啡杯的麦瑟尔，这才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但他没想到方阳会来得这么勤，而且这次来的也不止方阳一个人——白一枫看见老爷子在病房门口等他的时候，心里一沉，知道今天恐怕躲不过去。
……
“一枫啊，都多久没回来看爷爷了？”老爷子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实际上他更想拉着白一枫去外面小花..园聊聊天，但白一枫还有病人要照顾，他也只好陪着。
白一枫背对着他，弯腰给一个老人腿上换药，身边医疗机器人已经乖乖准备好了一切，张开嘴准备吞掉医用废物，听见老爷子的话，白一枫将沾满血污的绷带塞进小机器人嘴里，后者似乎很开心，啊呜一口吃掉了垃圾，将手上的托盘往前托举，好让白一枫能够随手够到。
老爷子脸上有些挂不住，从他到这里就没和自己说过一句话，反而和那个小机器人你一句我一句。
“一枫……”
“小十八，你可以去休息了。”白一枫起身将老人扶回病房，给他调好床铺高度才出来拍拍小机器人的“脑袋”，小机器人晃了晃圆滚滚的银白色机械身体，晃晃悠悠离开了，Beta这才转头看向老爷子：“爷爷今天怎么过来了？”
老爷子听他还叫自己爷爷，笑了笑，转念一想，白一枫并不是因为方阳而叫自己爷爷，他是因为和方煦在一起才这么跟着方煦一起叫，嘴边的笑容顿时僵住。
白一枫没事儿人似的在他身边坐下，手中病历本整齐放在腿上：“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一枫，”老爷子忽然问道，“你以前学的好像不是医学吧？”
当然不是。
白一枫在心里回答道，书中的炮灰Beta以前学的是金融，怎么可能来当医生？但他早就对此有所准备：“我想多帮小煦一些，医疗部的麦瑟尔先生和蒙多先生很照顾我。”
他一句也没提方家，更没提方阳，明摆着在告诉老爷子，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方煦，和别人无关，就连麦瑟尔和蒙多都是因为方煦本身的威信才照顾他，和方家更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
按理说方煦觉醒密契后更该得到老爷子的重视，可自从那天寿宴过后，老爷子就没有联络过方煦，更没有提出过要交给他一些“权力”的想法。
他的偏爱，未免太过明显。
白一枫正这么想着，没想到更明显的偏爱就来了——老爷子手中的拐杖放在了腿边，犹豫看向白一枫：“一枫啊，爷爷想要和你商量一件事。”
“我不会复婚的。”白一枫立刻接上他的话，这件事早就被路易透露给他，Beta也早做好了准备，果不其然，老爷子没想到他会猜出来自己要说什么，原本准备好的话语憋在喉咙口说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白一枫看了一眼在非禁烟区吞云吐雾的方阳，拿起病历准备离开，想了想还是回头问道：“爷爷，我也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
“方阳和方煦都是你的亲生孙子吧？”他之前有了解过，老爷子只有一个儿子，活到将近三百岁才战死，所以老爷子和两个孙辈年纪才相差这么大。
老爷子似乎猜到了他要说什么，脸色有些不好看，但白一枫还是开口道：“既然如此，您怎么就这么看不起方煦呢？”
“……他的父亲，是战死的。”老爷子干巴巴道，“我不想让他也有那样的结局。”
“他当然不会有那样的结局。”白一枫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没有注意到身后方阳掐断了烟，站在走廊上紧紧盯着他的背影，目光从他劲瘦有力的腰肢，到他发梢微长的后颈。
空气中隐约传来一阵熟悉的花香，比起前几次见面似乎更加浓些，方阳目光一沉，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种花香来自于谁。
他和弟弟从出生就在一起，圣翎兰的花香从来不会离开他的身侧，现在却在白一枫的身周越加浓郁。
方阳握紧了拳头——原本属于他的人，最后也还是会属于他。
另一边麦瑟尔正准备将自己的决定告诉白一枫，好从他这里获得一些建议，然而白一枫在半路就被另一个人截了。
“蒙多先生，到底出了什么事？”白一枫被蒙多拉着往前走，趔趔趄趄之间插嘴问道。
蒙多皱着眉头，头也不回道：“大校有点失控，你得过来安抚一下。”
第23章
“如果他没有标记你, 我们还可以用药物让他镇静下来，但在对伴侣标记后，伴侣就是最好的良药。”
白一枫身上换了一身和医疗部普通工作服不同的制服, 战斗医疗部这边更多的不是病房和急救处, 这里更偏向于一个大型实验室，此时Beta面前的是一面单向透明的玻璃幕墙, 里面一个奇异的生物正在奋力掙动身上的锁链。
他有着被银白色细密鳞片覆盖的，白一枫熟悉的脸颊，两手已经变成了爪子，下半身还保持着银龙的巨爪，只有上半身和脑袋还是人形, 其实也不然, Alpha的金发之上, 两支银白色龙角异常显眼。
“在你向我发问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蒙多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在白一枫惊讶的目光中拿出了一支堪称老古董的钢笔, 随时准备记录他说过的话，“昨天晚上到现在, 大校有任何异常吗？”
“没有……等等。”白一枫顿了顿，“标记算吗？”
“不算。”蒙多记录下他他这两句话, 白一枫摇摇头, 回头贴着玻璃看向另一边闭着眼睛正在喘粗气的男人, “体内成结的标记, 会对他有影响吗？”
蒙多满脸都是“这事你怎么不早说”，他收起了笔记本，哪里还管得上这么多，叫来人将玻璃的门打开, 在白一枫被他推..进去之前只听见他道：“去安抚一下，下次成结之后不要随便离开Alpha身边啊，虽然你不是Omega，但是Alpha对伴侣的陪伴需求也是很厉害的啊，给人寂..寞成啥样了都……”
白一枫在半人半龙的方煦身后站定，耳边还回响着“陪伴需求”几个字，所以方煦变成这样是因为自己没有陪在他身边吗？
看着眼前的场面，Beta咬牙走上前去，他并不是害怕会被方煦怎么样，而是在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让方煦养成有什么话就直接说的习惯——他是第一次当Beta！虽然不怎么受信息素的影响，他也是头一回穿书，又是狗血又是ABO的，他哪里知道这么多！
半人半龙的Alpha似乎察觉到了熟悉气息的靠近，他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白一枫时，他才发现方煦的瞳孔也变成了金色竖瞳，难道这才是他原本的瞳色？
一想到方煦平时都要用伪装后的身份见人Beta就忍不住心疼，白一枫抿了抿唇，一步一步上前，叫了一声方煦，正盯着他看的男人眨巴眨巴那双金色的眸子，白一枫还担心他失去了意识，就觉着手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他低头看去，才发现是方煦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翅膀也变了出来。
他曾经在梦中见过方煦完全变成龙的模样，毕竟那一次他被这只银龙折腾得不浅，差点没把他在梦中do死，不管是在心理层面的记忆印象还是在梦中留下的身体印象，他都无法忘记这一幕，哪怕方煦还不是银龙的完全体。
四四方方的玻璃幕墙内部空间很大，走近之后白一枫才看见方煦身边有不少被他破坏的医疗器材，便知道蒙多说的不是假话，在来找他之前，他们已经尝试过用各种方法让方煦冷静下来。
他看了一眼门的方向，某只龙翅膀上的倒钩勾着他往那边拽了两下，白一枫收回目光，这玻璃从外面看得见里面，从里面却看不见外面，他们在做什么，外面的人都看得见，他要怎么“安抚”方煦？
“……枫哥。”让白一枫吃惊的是，方煦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说话，声音并不沙哑，只是出声很轻，“我都让蒙多不要去叫你了，有没有打扰你？”
“说什么胡话呢？”白一枫看向勾着自己衣服不放的翅膀倒钩，尖锐程度不用想都知道手一摸上去就会被划破，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再因为流血事故引出更多的祸端，“蒙多把我叫过来，正好把我从那堆乱麻里面解救出来。”
Beta伸手拍拍他的翅膀侧面，发现他除了骨节突出的部..位有倒钩之外，别的地方还挺滑溜：“你感觉怎么样？需要我怎么帮你？”
“乱麻是怎么回事？”方煦意料之外地没有和白一枫撒娇，而是问起他那边都发生了什么事，白一枫察觉到他似乎在隐瞒自己什么，但身边还有人看着，他也只好顺着方煦的问题往下说：“叶朗和宋业差点打起来，也就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过今天有一点不同。”
他一边说着一边靠近方煦，说实话，方煦这副样子其实还挺酷炫的，每个男人心中多少都会有些这种幻想，白一枫也不例外。
“能给我摸摸吗？”白一枫盯着他的脸，脸上的龙鳞仿佛会呼吸，随着方煦的动作以肉眼可见的幅度起伏着，有种别样怪诞的美感，“不回答的话就当你默认了。”
他小心翼翼伸手抚上方煦的侧脸，刚碰到他的鳞片，两人都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白一枫是被手下的触感吓了一跳，方煦则是强忍着心中欲..望，龙爪扣住了白一枫的手，将他微微带离自己身边：“枫哥，你离远一点……”
“大校，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蒙多的声音忽然在幕墙空间内响起，虽然白一枫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外面的人围观甚至记录下来，但蒙多还想要他们“解说”的这种行为未免太过于冒犯。
“……他们把你当成试验品？”白一枫低声对方煦道，后者摇摇头：“不，我……方家已经几代没有出现过密契，我与他们达成了协约，他们可以获取我的数据，同时他们也要研究能让我好好运用这份力量还不会影响到自身的方法。”
白一枫愣住，方煦想要凑上来亲他，但一想到自己的状态，还是没动，苦笑道：“我还想要和枫哥在一起好久好久呢，绝对不能让自己先死。”
“啧。”白一枫本身就因为医疗部的那些破事被搞到心烦意乱，这会儿方煦又在这里说什么死不死的话，眼神还湿漉漉的，让白一枫觉着自己欠了他八百万星币，想着方才的手感只是比较吓人，适应一下也不是不行，干脆大着胆子勾上方煦的后颈，踮起脚尖将自己送了上去。
他很清楚地记着两人昨天都干了些什么，别说这是在被全程监控的实验室，就算周围什么人也没有，白一枫也不可能再让方煦对自己做出什么来——他年纪大，他受不住第二回。
更别提方煦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绝对会废掉的。
他的责任是安抚，最好能让方煦变回原样，双唇触碰上时，方煦脸上的龙鳞因为兴奋波动时划破了白一枫的侧脸，他闭了闭眼睛，用余光往大门方向瞥了一眼，下一刻就眼前一黑。
小混蛋方煦用翅膀把他裹得严严实实。
呼吸仿佛快要被掠夺，翅膀上的倒刺温柔地收了起来，拥抱一样的触碰让白一枫放松下来，不知为什么，他的脑海中闪过了一幕幕略微熟悉的记忆片段，闪回之间他仿佛看见床被柔..软之间，方煦也曾经这样将他拥住，翅膀笼罩之下的黑暗中饮隐约亮起盈盈的金色竖瞳，捕猎一般的目光将他盯住。
Beta动弹不得，只能被迫选择接受Alpha所给予的一切。
“滴滴滴——”
警报声响起，白一枫仿若大梦初醒，身边的束缚消失，他下意识伸手接住差点倒下去的男人，不过显然他低估了自己和方煦之间的体型差距，他这个一米八的Beta想要接住两米多的Alpha是不可能的。
当他被方煦的重量带着跌坐在地上时，他是有点懵的，身后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蒙多带着一众部员冲了进来，拿着针管就要往方煦身上扎，白一枫一把拦住他：“你做什么？”
“白先生，我只是给他注射一针营养剂。”蒙多解释道，“他的密契会非常消耗体力，所以他才会在变回来的时候失去意识，营养剂能让他在昏迷期间也能保持身体的活力。”
白一枫听完才挪开了手，确定方煦被注射营养剂之后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常，才放下来一半的心，蒙多身后的几个人试图带走方煦，蒙多拦住了他们，看向白一枫，话却是对着他们道：“让白先生陪同——不是因为需要你继续安抚他，只是我很清楚，不让你跟着的话，你绝对会大闹我的医疗部，现在请放下你手中的武器，白先生。”
白一枫愣了愣，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他也是才发现自己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将方煦之前破坏的器材碎片握在了手中，手法堪称专业，碎片尖端对着外面，还不会弄伤自己的手。
白一枫：“……”
这都是职业习惯，你们信吗？
看着昏睡不醒的方煦，白一枫扔了手中的碎片，跟着部员离开了实验室，临走前他转头看向蒙多，这位部长还在专心记录数据——得找个时间把麦瑟尔的事儿和他说一声，别管麦瑟尔同不同意，先把蒙多这边的可能性搞定。
而他不知道的是，蒙多此时正蹙眉纠结万分：“……到底要不要把接吻这个行为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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