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欢下意识往迟与非怀里贴了贴,手刚搂住迟与非的腰,又猛地坐了起来。
动作太大了,旁边的迟与非立刻醒了。
“欢欢?”迟与非没起身,长臂把谭欢又捞了回来,“怎么了?”
谭欢脑袋很晕,刚才一瞬间,突然有很多杂乱的信息涌入他的脑海,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蓬勃到有点恐怖的力量。
可也只是一瞬,马上就消失了。
那种感觉消失后,谭欢脑海里只隐约留有一点模糊的意识。
他仰头,在黑暗里定定地看迟与非朦胧的脸。
然后猛地扑上去,压着迟与非的肩膀,低头就亲迟与非的唇。
亲得很强势,主动撬开了迟与非的唇。
随后一团柔和的白光自谭欢的口中被渡给了迟与非。
白光一入口瞬间钻入了迟与非的体内消失不见。
迟与非只觉得心脏一震,紧接着有了一种很奇妙、无法诉说的感觉。
他抬头,就看到谭欢那双黑眸在夜里微微发着白光,像两个小灯泡。
说实话,有点搞笑。
迟与非没忍住被逗笑了。
而在这时,遥远的圣星,正经历着创世以来最大的震撼。
圣星王宫,无数人聚拢在王宫周围,而圣星的王、王后和几位王子也都飘浮在空中。
在他们面前是一尊巨大的天使雕像,雕像有硕大的八翼,完美的脸庞,整体比王宫都要高大,自无数子民有记忆以来,这尊雕像一直在这里,历史比王宫还要悠久。
此时,这尊雕像正在带动四周的地面一起震荡,震得地动山摇,仿佛要把圣星都震碎。
据传,这位八翼天使是圣星的创世神。
八翼,比如今圣星天使族最高等的六翼还要多两翼,虽不知这位创世神是什么天使,但众人都猜他是战天使,反正肯定不是和如今圣星的王一样是遭人诟病的爱欲天使。
是的,哪怕是圣星如今的王,这些子民心底里仍是不太喜爱的,就因为她是爱欲天使。
哪怕她是经历了最严苛的厮杀才得到王位的,哪怕她是得到王位后才那么流连情爱的。
然而此时让无数子民震惊的不是这个,而是八翼天使雕像的脸。
那张完美的脸正在坍塌,原本的五官化成粉末滑落、消散。
与这尊创世神雕像一样悠久的还有一则传闻,据传,只有创世神真正认可的人才算圣星真正的王,创世神将赐予他全部的力量,同时这尊雕像的脸也会变成被认可之人的脸。
但王位更迭,这尊雕像的脸从没有变过,所以这也只是传闻。
可此时此刻,雕像的脸在坍塌后,又渐渐长出新的五官,等新五官长好,震荡也停了。
谭欢的父母和几个哥哥在看到雕像的脸后,纷纷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而那些子民,在最初的疑惑后,意识到这张脸是谁后,也渐渐瞪大了眼睛。
不知谁喊了一句:
“那是小王子谭欢的脸!”
他们震惊、不信、怀疑,那张脸居然是他们最看不起的小王子谭欢的脸。
怎么可能呢?他不是纯血天使,还是个废物!自圣星诞生就没有换过脸孔的雕像,他们的创世神,怎么可能认可这个废物?创世神不是战天使吗?战天使是最看不起爱欲天使的啊!
最后无论他们露出什么样的神情,都在这尊巨大的天使雕像散发出的威压前,一片又一片地跪了下去,口中高喊:
“拜见新王!”
而他们的新王谭欢,正捏住了迟与非的薄唇,不让他再笑。
迟与非不笑了,他拉开谭欢的手,正色道:
“欢欢,你刚刚给我喂了什么?”
谭欢低头,很认真地看着迟与非,答非所问:
“非非,你知道的,我是混血,我有八种血脉,我的血脉注定了我有无穷无尽的生命。”
“我以前觉得活得久并不是什么好事,想想都很无聊,可现在我却很贪心,我想和你一起活下去,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喜欢,我都珍惜。”
“非非,你有圣灵族的血脉,你将你的命给了我,我觉得并不公平。”
“所以我将我的生命也给了你,从今以后,我和你一样了。”
“我将以你的爱意存活。”
“爱消亡,我们将一起消亡。”
但同样的,只要他们互相爱着彼此,他们将得到永生。
因爱永生。
迟与非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把谭欢用力拽进怀里,紧紧抱着,紧到谭欢觉得疼。
可谭欢没喊疼,他喜欢被这样抱着。
要是圣星的子民们知道谭欢将创世神传承给他的磅礴力量换取了他和迟与非的生命绑定,一定会气到吐血。
可谭欢就是这样啊,他爱迟与非,胜过王位,胜过一切。
他不需要夺得王位以获得什么子民的认可了,谁认可他都不在意了。
他只要非非。
他好爱非非。
又幸好,非非也好爱他。
谭欢用脸颊轻蹭迟与非的胸膛,小声说:
“非非,你心跳得好快。”
迟与非说:
“因为在爱你。”
第101章
谭欢想, 迟与非的爱语听一万次他都不会腻。
他窝在迟与非怀里腻歪,哼哼唧唧的不想起床,自从和迟与非睡在一个被窝里,非非兔和照片熊备受冷落, 毛茸茸的玩偶再柔软也不如迟与非的身体靠起来舒服。
能靠、能抱还能用, 多好呀。
他的细尾巴在被窝里钻来钻去, 软嘟嘟的桃心尾巴尖总往不可说的地方贴, 被迟与非抓住好几次后仍不老实, 还抽了两下迟与非的屁股, 抽得啪啪响, 听着就很有弹性。
迟与非受不了了, 一把攥紧谭欢的尾巴尖,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威胁, 谭欢这才老实, 是真不敢乱动了,他怕迟与非说的是真的。
迟与非说他再乱动就用他自己的尾巴尖把他……
谭欢不敢想了, 他钻进被子里当鸵鸟,憋了一会儿又从被子里钻出来,盯着迟与非的脸看,没忍住问了出来:
“非非, 你怎么没洗脸?”
迟与非脸颊上的字迹依旧清晰,不像洗过的痕迹。
迟与非低头用自己的脸颊贴谭欢的脸, 逗他:
“嫌弃我了?”
谭欢摇摇头,摸了摸迟与非脸上的笔迹,指尖顺着自己名字的笔画又走了一遍,道:
“我没写好,字有点丑。”
其实不是有点, 是特别丑,但这字写在迟与非的脸上,再丑谭欢也觉得好看。
迟与非笑了:“那我洗掉,你重新给我写一遍?”
谭欢心里暖暖的,他觉得现在的日子像在云朵里一样,不知道还能怎么幸福好了。
他干脆手脚一起缠住迟与非,细尾巴也缠上去,撒娇道:
“那你怎么出门呀?都不能见人了。”
迟与非道:“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就让他们看,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属于你。”
谭欢以为迟与非在说笑,却见迟与非的黑眸里满是认真,他想了下那个画面,觉得有点荒唐,还有点社死,立刻捂住迟与非的嘴,不让他说了。
他从床上爬起来,套着迟与非的大衬衫,甩着细尾巴去浴室,他现在好喜欢穿迟与非的衣服,喜欢被包裹在迟与非气息里的感觉。
迟与非没动,微眯黑眸躺在床上看谭欢一路跑远,宽松的衬衫挡不住谭欢的长腿和胸膛,皙白漂亮的皮肤上遍布红痕和淡灰色的笔迹,是只看一眼都让人心惊的惑人。
只有迟与非能看到的惑人。
谭欢跑到浴室,一照镜子,傻眼了。
和迟与非不同,他是洗过脸也洗过澡的,可马克笔的墨水仍留有淡灰色的印子,谭欢又试着洗了洗,发现这墨水特别顽固,估计要几天才能彻底洗掉。
“看样子这几天都不能出门了。”谭欢庆幸他不用上班,也没有什么必须出门的急事。
他洗了一条热毛巾,又欢快地跑回卧室,扑到迟与非身上给他擦脸上的墨水,擦着擦着忍不住亲了下迟与非高挺的鼻梁,迟与非立刻亲回来,两个人又开始腻歪,等毛巾的热度变凉,谭欢又被迟与非抱回浴室,一起洗了个澡。
洗完澡,魅魔体质再次展现优势,谭欢神清气爽,一点都不累。
他跑去厨房,和忙碌做饭的迟与非挤在一起,悄悄观察了一下,发现迟与非也神清气爽,迟与非可没有魅魔体质,体能这么强悍真的算天赋异禀了。
吃饭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没什么人会来别墅找迟与非,除了千万秘书,而千万秘书来找迟与非都是工作上的事,平时都是迟与非自己去开门,这次迟与非却没动,道:
“欢欢,去开下门。”
谭欢疑惑,但也没问,放下筷子跑去开门。
他先开了别墅外铁门的电闸,然后等在别墅门口,等千万秘书过来。
千万秘书正将车开进院子里,一脸自然的无视被压得乱七八糟的草坪,将车规规矩矩地停好,下车走向别墅。
短短一段路程,千万秘书脑袋里想了很多。
自从他们老板开始谈恋爱后,变得特别恋爱脑,特别爱旷工,经常需要他来送一些工作文件,但给他发奖金的频率也越来越高,千万秘书还挺喜欢送文件的工作,毕竟送完文件,他当天就可以提前下班了。
只是他有点疑惑,今天并没有什么重要文件需要他送,但他可是年薪超过千万的千万秘书,既然老板让他来送文件,他就扫了一些并不着急的文件带来了。
站在别墅门前,千万秘书抬手敲门,敲门时注意到门上挂了一串很可爱的贝壳风铃,一看就是谭小少爷的手笔,这栋冷清的别墅越来越有人气了。
很快,门开了,站在门后的却不是迟与非,而是谭欢。
一见到谭欢,千万秘书立刻注意到了谭欢脸上淡淡的墨水印子,虽然有些模糊了,但仍能辨认出是“迟与非”三个字。
下一刻,迟与非出现在谭欢身后,千万秘书看过去,嘴巴从微张变成了大张。
迟与非的脸上也有一样的淡淡墨水印子,字迹是“谭欢”,甚至还有颗小爱心。
谭欢看到千万秘书的神情才想起自己脸上的墨水印子还没洗干净,但现在捂脸也太奇怪了,只能故作淡定,他见千万秘书的嘴巴越张越大,回头看,才发现迟与非走到了自己身后。
他再回头,千万秘书的脸上已经挂上了职业微笑,一丝震惊也没有了,非常有职业操守。
千万秘书算是明白他们老板为什么让他来送文件了,原来是为了秀恩爱。
看在他已经超过千万的年薪的份上,他忍住了没翻白眼,也没在心里翻白眼,他用自己的职业操守发誓。
谭欢接过文件,和千万秘书道别,转身将文件交给迟与非,冲他眨了眨眼睛,唇角翘得高高的。
他也猜到了迟与非为什么让他来开门了,这种被炫耀的感觉真好,就是有点尴尬。
但他都让迟与非尴尬那么多次了,他尴尬一次也没什么。
两人重新回去吃饭,没吃两口,别墅的门又被敲响了。
这回迟与非微微蹙了下眉。
想要进别墅,肯定要先按响别墅最外面的铁门门铃,怎么会直接敲响别墅的门?
迟与非走到门口查看监控,门口没人。
谭欢察觉异样,也走了过来。
迟与非调整镜头,左右查看都没人。
这时敲门声又响了,声音靠下。
迟与非将门外的摄像头向下调整,终于看到了敲门的是什么。
一只毛茸茸的雪白小兔子。
谭欢大惊:“是我爸爸!”
迟与非也愣了下,神情严肃,细看才能发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打开门,门口的小兔子像人一样站起来,毛茸茸的兔子脸看着很严肃,红眼睛看着迟与非的视线里充满审视,一开口就是人话。
“你就是迟与非。”
话落,一阵光芒闪过,小兔子变成了一个看不出年龄的成年男人,五官能看出几分和谭欢的相似。
迟与非注意到谭欢的爸爸从兔子变成人后是穿着衣服的,看来谭欢变不出衣服是因为能力还不够。
谭欢站在迟与非旁边,还挽着迟与非的手臂。
“爸爸,你怎么来了?”
谭父这才看向谭欢,道:“我有些事情跟你说。”
他瞥了眼迟与非,补充道:“单独说。”
谭欢很少见到他爸爸露出这么严肃的神情,但他仍问:
“非非不能听吗?”
听到谭欢对迟与非的称呼,谭父没忍住皱了下眉,他虽然知道自家儿子和迟与非在一起了,可亲眼看到还是有种属于家长特有的下意识抗拒。
“不能。”
听到父亲斩钉截铁地拒绝,谭欢皱眉,仰起头看迟与非,他不想和非非之间存在任何秘密。
迟与非表现得很大度,在最开始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过后,迟与非展现出了久居上位者的从容气魄,他请谭父去了别墅的会客室,将空间留给父子二人。
等迟与非离开,谭父严肃的神情一收,看着谭欢柔和下来,道:
“你家非非不错。”
谭欢脸红,“爸爸!”
谭父不再逗谭欢,说出了他此行来的目的。
他将圣星创世神雕像出现的异变、谭欢如今已经成为新王的事一一告知了谭欢,并询问谭欢的想法。
“儿砸,你不是一直想夺得王位吗?你现在已经是了,只要回到圣星,你妈妈就会给你办新王大典。”
“你要回去吗?回去当圣星的王。”
谭父一直在看着自己的儿子,他发现谭欢听了这个消息,并没有露出他预想中的高兴,反而一直皱着眉。
别墅的会客室很空荡,谭欢还没来得及在这里塞满东西。
而在会客室隔壁,迟与非的书房里。
迟与非坐在办公桌后,看着桌上的电脑,电脑屏幕显示的正是会客室里的画面,而音响里传出来的便是谭父和谭欢的交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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