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也别背了,他又不是没有腿脚。”沈夜焰委屈的抱怨。
姚婪:“……无妨,他一个小孩也不重,况且你也不能自己御剑, 不然我们直接飞回去了。”
沈夜焰:“那师尊你带着我御剑不就可以了么?”
姚婪:……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带着你御剑, 让这个十三岁的小孩自己御剑吗?一个凡人要是能御剑, 他凌霄派那些弟子就别修仙了。
沈夜焰又道:“我们先回去,然后让那柳城主赶紧派人来接他不就行了!”
柳子炎别的没听着,这话他听着了, 直接朝沈夜焰丢了一颗石子,吼道:“坏人!姚婪的徒弟, 你太坏了!想把我丢下,没门!”
“姚婪, 你不能丢下我, 我们快走吧, 天就要黑了!”柳子炎说着, 跑过来直接扑到姚婪怀里,拉着他手臂甩来甩去。
三个人走到天色大暗,繁星布满夜空,柳子炎累得不行, 再三吭叽哀叹下,姚婪终于是同意今晚就此停下来过夜,明天一早再继续走。
不到万不得已,他真的不想过这一夜,如果可以恨不得连夜赶回去才好。
但这小崽子太闹腾了,黏着他不放,说不定睡觉能安静点,他也能清净一会。
照例打下金光罩,扎起帐篷,沈夜焰靠在树上瘪着脸抱着胸不动弹,柳子炎心花怒放的看着头顶的金光罩,特别新奇。
姚婪无奈,招呼沈夜焰:“去把那些稻草抱过来,晚上睡在地上吗?”
“我不。”沈夜焰竟然气鼓鼓的回绝了他。
姚婪:……自己过去抱稻草,沈夜焰见状,赶紧跑过去,从他手里夺过稻草,自己抱着朝帐篷里走去。
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他师尊做这些,他师尊这么金贵。
沈夜焰来来回回好几趟,姚婪在帐篷外面点柴烧水的功夫,沈夜焰已经整理好了稻草床,又出来架上锅煮粥。
直到一切都做完准备去睡觉时,姚婪进了帐篷才发现,沈夜焰在左右两边分别摞了两个稻草床。
左边一个双人的,右边一个单人的,还大言不惭的率先躺到双人床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师尊,过来睡吧,弟子搂着你。”
姚婪:……
柳子炎稚嫩的脸上全是震惊,你们成年人的世界这么刺激的吗?师徒关系原来是这样的吗?
“我晚上自己睡觉有点冷!姚婪,我和你凑合凑合,一起睡那张双人的!”柳子炎没别的心思,一方面只是出于对救他的帅气仙尊的崇拜又不愿去承认,就演变成了想要缠着他。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那个莫名其妙大徒弟,似乎总跟自己过不去,处处都要与自己对着干。
沈夜焰立马起身把姚婪拉向自己身后,霸道十足的居高临下看着才到他腰的小崽子:“你想什么呢!师尊必须和我一起睡!”
“姚婪,你们晚上都是这么睡觉的?”柳子炎在二人间来回比划了一下。
沈夜焰:“对!”
“姚婪的徒弟,你这么大人了,睡觉还要抱抱?丢不丢人啊!我从小就自己一个人睡了!”
“那是没有人和你睡好吗?”沈夜焰直接一个绝地反击,柳子炎终于也是吃了一会瘪。
“我不管!我就和你一起睡,姚婪!我晚上冷!”
姚婪一脸黑线,在爆发的边缘忍了又忍。
淡定,这两个都是孩子。
是夜,星光璀璨,万里无云,银白色淡淡月光穿透金光罩映在帐篷上,天地间一片宁静。
帐篷内,一个少年和一个小小少年挤在一张稻草床上,后背对着对方,都瘪着个脸一脸郁闷气鼓鼓。
本来就不大的稻草床,二人因为实在不想与对方有任何肢体接触,恨不得都睡在边角线上,稍微一侧身就能翻到地上去。
即便这样,也都不往中间挪一挪,两人之间再睡个半大孩子都能睡得下。
就这么张床,沈夜焰昨天还说挤,硬是要把姚婪死命往怀里拽。
姚婪自己睡一张床,消停又舒服,除了真的有点冷,没别的不好。
就这样,一路上颇为热闹终于在两日后的正午前走出了这片密林。
姚婪感觉回城这几日过得特别漫长,比他两辈子经历还要久,被这两个小崽子吵的,头快要炸了。
出了密林时,姚婪放出飞鸽给柳渊传了个信,此时,来接他们的队伍已经浩浩荡荡的出了城,在城外数里外迎上了三人。
迎接的阵仗特别恢宏,但就是不见柳渊来,似乎找儿子就像是完成任务一样,但又不能什么都不管不顾,面上的事还是要做到位。
就比如此时,柳渊恨不得派了八抬大轿来接他几人回去,柳子炎邀姚婪上他的豪华马车,沈夜焰正要抬脚跟上去,被柳子炎几个小跟班拦下了,说小公子的马车非请勿入。
“我徒弟,让他上来。”姚婪撩开车的帘子,对外面的几个小跟班吩咐,小跟班终于在自家小主子不情不愿的眼神中,放沈夜焰上去了。
进了城,又回到了府上,都没有见到柳渊人出来,姚婪只是被家丁和下人带着安顿到了后院上好的客房,下人还说柳城主今晚会大摆筵席告谢姚掌门,随后便离开了。
沈夜焰的房间就在姚婪隔壁,这家大业大的柳家,总不能只给两位仙君安排一间房间吧,不仅如此,姚婪刚进屋没等坐下歇两分钟,七七八八个仆人就敲了敲门进来了。
“奉柳城主之意前来服侍姚掌门起居,见过姚掌门。”下人们纷纷向姚婪行礼,随后开始在房间里摆动起来。
水果茶点摆了一桌子,有两个去整理床铺,还有两个跑去床边插花,房间是间套房,屏风里外本就一尘不染的家具又被擦了一遍。
姚婪有些头疼,劝了几次想让他们走,没能成功,下人们说走了会被柳城主责罚。
沈夜焰那边情况也不荣乐观,他虽然待遇不如姚婪,倒也被派去了一男一女两个下人去服侍。
这个屋是待不下去了,沈夜焰说了一句你们请便吧,出了门直奔隔壁,一推门,差点撞姚婪身上。
姚婪已经被逼得站到了门口,硕大的套房实在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师尊?怎么不进屋去?”沈夜焰说着还朝里面望了望。
为了打扫卫生方便,下人们已经将屏风暂时挪到一边去了,朝里面望去刚好能看见睡觉的房间。
只一眼,沈夜焰顿时火冒三丈,越过姚婪又朝屋里走去,离了老远就指着床上那俩小女仆吼:“下来!谁让你们上我师尊床的!”
“还有你们,怎么回事,没事做吗都在我师尊房间里杵着!”
姚婪:……
“小的们只是奉命前来服侍姚掌门。”一个年轻的男丁低头潺潺的回了一句。
“不需要!”沈夜焰背着手站在房间中央,俨然一副男主人模样:“都出去,我师尊我一个人伺候就够了!”
“可是……”
姚婪:“行了,都先出去吧,替我师尊谢过柳城主,有什么需要的我在叫各位。”
即便这样,七八个下人也没敢走远,仅仅只是退出了姚婪的房间,全都守在了门口排成一排。
“师尊,弟子来服侍师尊就可以,用不着他们。”沈夜焰上前来,拉起姚婪一手放在自己手心里,平静的说了一句。
这一举动自然到姚婪都震惊了,心里纠结犹豫了好一会要不要把手撤回来,怎么这么几天,这孩子跟自己这么亲近大胆了?以前可是连直视自己的眼睛都不敢。
不过这也是好事,说明二人关系缓和了,这一世相处的很好,终于不再像前世那样紧张焦灼了。
姚婪很满意,没有将手撤回来,反而还下意识轻轻捏了下他的手,安慰着一腔热血的少年。
“不用管他们,有人伺候还不好吗,你这些天也累了,好好休息。”姚婪说着,拉着他到一旁的圆桌前坐下,沈夜焰很有眼力的给姚婪倒了杯茶。
沈夜焰作势轻叹一声,手撑着下巴支在桌子上看着姚婪,随后说道:
“不如我们明日就启程回去吧,师尊,这里没什么意思,晚上我们就跟那城主去要他答应给我们的报酬!”
姚婪手持茶杯刚喝了一口,听他这么一说,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放下杯,若无其事开口道:“也好,为师本打算带你在这临渊城多玩几日,既然你不……”
“也不是不可以啊……师尊!”沈夜焰两眼都放光了,但面上依然保持着他八风不动的神态,浅浅勾着嘴角回了一句,立马给姚婪又倒满了茶。
姚婪本意也是带他玩两天再回去的,孩子从小上了山就再没出来过,在凌霄派一待就是七八年,别的长老门下的弟子没事就下山溜达一圈,可他们要是敢下去,非被姚婪打死。
这大好的增进感情的机会,沈夜焰这点小心思,怎么能放过呢。
“师尊,弟子想了想,这里有吃有喝有人伺候,我陪师尊每天出去逛一逛走一走,就当散散心了,回来有现成的饭菜端上来,还挺不错的,你说呢,师尊?”
姚婪无奈轻笑一下,没再说什么,喝起茶来。
-
从这晚宴上就能看出这柳渊到底多有钱,家里的下人就有百十来号,宴席之外又有自己养的亲兵护卫把守,就连请来的客人都各个身着华丽服饰,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家。
姚婪被请入宾客席的上座,沈夜焰的位置在他后面,这种正式的场合,少年自然知道给姚婪面子,不去故意耍小性子要坐一起。
下人们穿梭在宴席之间,酒杯交错间,欢声笑语不断。
柳渊还是老样子,戴了个半遮的面具,锦衣玉袍的出来赴宴,看起来风度翩翩,是临渊城公认的美男,虽然大多人没有见过他真容,但光看这架势就够让人垂涎。
不过今天姚婪来了,大名鼎鼎的凌霄派掌门,天下人尽皆知的盛世美颜,外加传闻中他那些风流韵事,如此一比,连柳渊都逊色了不少。
要知道在凡人来看,高高在上的仙尊那可是自带圣洁光环的,今天场上光是来找姚婪敬酒的就都自觉地排成两队。
“借着柳城主的光,我们这次能见到姚掌门,真是何其有幸啊!”
“是啊是啊!姚掌门乃修仙之人,今日莅临临渊城,临渊城蓬荜生辉啊!”
“多亏了姚掌门,我们柳城主的小公子才得以安全回来!”
姚婪一一回敬过后,待人都各回各位散去,柳渊在上面主人位朝他敬了敬。
姚婪也举杯向他回了回,两个好看的男人仰头喝酒,风韵一个不输一个,下面有一些小姐太太脸红着掩嘴低声议论。
“姚掌门,之前答应过的事,柳某不会忘的。”柳渊笑了下,淡淡开口:“想要什么,姚掌门但说无妨。”
之前的委托上说好了,找到小儿子,可以得到一件宝贝。
关键时刻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时看向二人。
临渊城城主养了条龙,人尽皆知,临渊城的富饶富贵也或多或少因着龙的影响。
沈夜焰坐在姚婪后面,默默盯着他的背影,师尊会要什么东西呢?
不过按照他师尊以往的性子来看,面子最大,断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开口说要这要那,肯定会客套一番然后私底下再说。
姚婪整晚喝了不少酒,虽然没醉,但面色有些绯红,眼神也有些迷离,他长发随意散落身后,风/流春光尽现,沈夜焰看着众人看他师尊的眼神都快带上桃花了,心里莫名一阵不爽,随后就听姚婪若无其事的开口说道:
“什么都可以吗?”
柳渊:“当然。”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
姚婪放下酒杯站起身来,众目睽睽下,开口直言:“我要一节龙骨,柳城主。”
所有人讶异的目光同时向姚婪瞥去,好家伙,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啊,开口直接要龙骨。
柳渊面具之下的笑容收敛了些,看向姚婪的目光深邃,亦看不出什么表情。
姚婪:“龙尾随季节更替会蜕下旧骨,重生新骨,想来,现在刚好是蜕骨的时候吧。”
“我想要柳城主用一节龙骨,为我打造一把长剑。”姚婪说着,不动声色看向柳渊。
少顷,柳渊走下高台,来到姚婪面前:“柳某并非修仙之人,铸出来的剑并非仙剑,姚掌门要来何用?”
像是知道柳渊会这么问,姚婪不慌不忙的抬了抬手,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之时,闪着刺眼金光的长鞭出现在掌中,所有人被这金光晃的全都不自觉的眯了眯眼。
有人略有耳闻,有人前所未见,即便如此,天裂的出现还是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不由得退步三分。
柳渊盯着那举世无双的长鞭看了会,神色莫辩的又抬头看向姚婪,随后就见后者状若无事的随手在长鞭手柄处取下来一块墨绿色的石头递向柳渊。
“天罡玉石。”姚婪淡淡开口。
柳渊意外之色隔着面具都能看得出来,只听他不无讶异的问道:“姚掌门要将这玉石拿去铸剑?”
姚婪:“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铸入了这件宝物,就可以打造成为修仙之人所用的仙剑了。”柳渊笑了下,走过来接过玉石,似是无意的说着:
“姚掌门既已有法器了,还要大煞心思再铸一把仙剑,连天罡玉石都舍得用上。”
姚婪表情平静随口接道:“嗯,给我徒弟用的。”
闻言,沈夜焰第一个跳上前来,这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博弈似的说的什么他不太在意,最终结果他可是听见了,送给徒弟的。
“是送给弟子的吗,师尊?”沈夜焰眼中满是惊喜,不言不语憋了一晚上,现在终于绷不住了,拉着姚婪的手臂晃了下,难掩兴奋:“真的是送给我的吗,师尊?”
柳渊突然笑了起来,收起了玉石转过身,边走边说道:“三天后,我会将仙剑亲自送到姚掌门手上,诸位继续,柳某累了,回了。”说完抬手随意挥了挥,由下人护着,离开了宴会厅。
“天罡玉石究竟是什么?”有人开始议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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